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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多谢王爷。”墨中白正正衣襟,转过身一挥右手,率着他带来的一些侍卫离了八仙台,悻悻下了都梁山。
三王爷大笑道:“王佛,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如今便是名列‘京城四大高手’之首的墨中白,也败在了你的手里。以本王看,放眼当世武林,论及后起之秀,舍你其谁?”
“王爷过誉了。”王佛跳下八仙台,缓步到了三王爷近前,苦苦一笑:“今日一战,若不是我用了‘新三字经’上的剑法,要胜墨中白又谈何容易?”身子一晃,嘴角竟渗出一丝腥红的血,“然而就是‘新三字经剑法’,我胜的也并不容易。”
“克邪,你——”易水寒右手在他腋下一扶,急急的道,“怎么,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轻伤并无大碍,我只是觉得胸口发闷而已。”王佛紧闭着嘴唇喘了几口气,跟着又道,“我自知伤势未曾痊愈,故不敢与墨中白以内力相抗。没成想……到最后还是着了他的一记‘七风斩’。”胸口向内一吸,波的裂帛声响,左胸及后背的衣襟已同时裂了开来。一俯身,一口鲜血哇的吐出,喷在了胸口上。
众人一惊,王佛却笑着拭了拭嘴,脸上的表情竟似舒畅了许多,他看了着胸口上的鲜血,道:“‘七风斩’的力道在我体内凝而不散,我如不将这口血吐出,恐怕会伤得更重。”
三王爷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王佛眉头舒展,用力捏了捏双手十指,抬起头道:“好多了。”
秋枫一旁道:“王少侠自知有伤在身,不顾个人安危为老朽出头,此等侠肝义胆,老朽钦服之至。王少侠,老朽不才,有个不情之请,想留你和三王爷众人在山上盘桓几日。不为别的,老朽聊表寸心,稍尽一下地主之谊。”
王佛和秋枫握了握手,郝然一笑:“前辈的一片盛情,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与三王爷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望前辈不要介意。”
秋枫道:“你们几时动身?”
王佛道:“晚辈打算现在就走。”
秋枫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花念容极为爽快的道:“王兄弟既是要走,我等也不勉强。王兄弟,你临走之时,我也没什么可送的,有一样东西,希望你能够笑纳。”说罢伸出右手在怀里取出一样物件,手掌一摊,递到王佛眼前,“王兄弟,这便是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总瓢把子执掌所用的盟主令,区区一块牌子,你且收下。王兄弟年轻有为,英风侠少,待我与秋枫不日金盘洗手,今后这绿林道上的总盟主一缺,便是王兄弟你来做了。”
王佛瞧了一眼这面色呈青铜、籀金篆刻的绿林盟主令,却向后退了一步,右手向前一推,笑着说道:“此牌事关整个绿林,晚辈可担当不起这份重任,求前辈收回令牌,晚辈断断不敢接受。”
花念容不解的道:“王兄弟可是嫌我不够真诚?”
“晚辈绝无此意。”王佛从怀里摸出那面武林盟主令,轻声叹道,“不瞒前辈,前番少林一代高僧枯木大师将此令牌转赐我时,晚辈便觉难堪大任,受之有愧。加上晚辈生性闲散,无拘无束惯了,从没想过管人,更不想受制于人。所以前辈的绿林盟主令……晚辈实难从命。”
见王佛执意不受,花念容只得收回令牌,她看了一眼山上的众喽罗,飞身纵上八仙台,铮的拔出长剑,猛的向上一振,大声道:“大家伙听着,咱们从今以后,哪怕是还做贼,也绝不能有违侠义二字。除暴安良也好,替天行道也罢,若有谁再做一些无义无耻的勾当,姓花的定杀不饶。王兄弟,你放心,今后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与众家兄弟定当效命。”
王佛道:“前辈太客气了,今日之事何须挂齿?好!晚辈和王爷就此告辞。”
花念容笑道:“王兄弟也未免太过性急了吧!你身子的衣服裂开了两条口子,还怎么穿?嗯,王兄弟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想到此次进京,难免要与归天鹤生死对决,王佛淡淡的笑道:“白色的。”
秋枫马上命喽罗取了一袭素白箭袖呈上,王佛换好了箭袖,三王爷连声道:“不错,你穿上这身正合体。”
花念容拂袖一扬,高声道:“大家伙随我送王兄弟和三王爷等人下山——”
※※※
作别了秋枫和花念容,三王爷乘在马上看了一眼背后的都梁山,思及几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心中不胜感慨。贺顶红伏在马上道:“王爷,承如刘禹锡《陋室铭》所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看这如今的都梁山,便可称之为‘仙山’。”
三王爷饶有兴致的笑问:“仙山,仙在何处?”
贺顶红悠然的道:“在卑职眼里,王爷便是仙,王爷能驾临都梁,此山可谓之荣幸之至矣!”
三王爷哈哈大笑道:“好,说的好!”
听贺顶红说出这几句话时,王佛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没想到,贺顶红竟会说出这样俗不可耐的话。不知怎地,对于那些巴结奉承之类的话,王佛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虽然也明白,这属人在仕途不得不说的“官话”,但他并希望从贺顶红的嘴里说出来。
王佛目光微侧,瞄了贺顶红一眼,他发现贺顶红的眼神深处,比起初次相识时,已然少了几许纯真和亲切的东西。
三王爷抬起头看了看天,举起马鞭遥遥一指,展颜道:“我料墨中白不会走的太远,赶上他还来得及,启程!”转过山路,折入官道,加上娄、毕所率的几千军校,浩浩荡荡,乘追北上。
他们刚走出十五六里路,迎面便听得喝斗呼叫之声此起彼伏,走近看时,只见墨中白正自和一个使剑汉子斗得正酣。路旁除了墨中白所带侍卫,还停着两辆漆彩遮篷的马车。
三王爷一提丝缰,飞马冲出,伸出马鞭在二人中间一隔,道:“墨指挥使,此人是谁,你怎么和他动起手来?”
不等墨中白开口,使剑汉子向旁一侧,托的跳出一步,当着三王爷扑身便拜:“王爷在上,卑职风遗仙参见王爷。”
三王爷低着身子看了这人几眼,揉了揉眼,瞧此人生一张黑色面皮,一部络腮胡子茬,微含诧异的道:“你……是风捕头……不像……”
“卑职正是风遗仙。”风遗仙右手一伸,嘶的一响,将粘在脸上的一副人皮面具和络腮胡须尽皆揭落,用力在脸上一抹,磕了个头道,“王爷再看上一看,是不是卑职?”
“风捕头,这是怎么回事?”三王爷越发觉得奇怪。
“王爷容禀。”风遗仙翻身站起,遂一五一十,将自己此次进京所知道的讲了一遍。
当听到“迷情仙子”辛韵兰混迹驸马府,冒充七公主时,三王爷心头暗自一震。待风遗仙讲到归天鹤图谋不轨,意欲迫使皇上禅让时,三王爷目光一寒,牙齿咬得格格价响,再也按捺不住,马鞭啪的一甩,大怒道:“风捕头,你说的可都当真?”
“千真万确。”风遗仙一字字的道,“卑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栽赃,陷害当朝驸马。”
“我们这就赶奔京城,我倒要找归天鹤问个明白,看他是何居心?”三王爷余怒未息,接着又问,“本王还不明白,你怎会无缘无故和墨指挥使交上了手?”
风遗仙道:“此事说来也怨不得墨指挥使,因卑职忙于赶路寻找王爷,马匹一时受惊,冲撞了墨指挥使。所以,我们才发生了这一场误会。”
“本王想你们也是误会。”三王爷顺手一指墨中白,“风捕头有所不知,墨指挥使方才与王佛一战,败在了王佛手上,心情难免不好……墨指挥使,看在本王的情面上,咱们还是赶路当紧,你和风捕头之间的事么,我看就算了。”
墨中白自然听得出来,三王爷话含讥讽,但碍于身份,也不得不笑着颔首:“王爷说的极是,中白怎会斤斤计较?”
风遗仙目光闪动,朝三王爷背后一扫,首先落在王佛身上,迟疑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卑职不知王爷所说的王佛……是什么人?”
三王爷伸手一指王佛,道:“你曾在翠竹镇见过的,人称‘哑剑客’龙狂的便是王少侠。”
“哦!敢情王少侠是易了容的,佩服佩服!”风遗仙说到这儿,跟着走到易水寒马前,笑着拱手一揖,“易总管,遗仙在此恭喜你了,尊夫人颜如玉颜姑娘与我同路,她现在就在车内。”一招手,常安战战兢兢的驾着车来到三王爷等人马前。
闻听颜如玉就在车内,易水寒当真是又惊又喜,略一犹豫,急忙离鞍下马,快步来到车前,低声叫道:“如玉,真的是你吗?”
车帘一分,颜如玉缓缓探出身子,当她一眼瞅见易水寒时,俏脸儿微微一红,柔声道:“寒,是我——如玉,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遇到,真是谢天谢地。对了,王佛可在?”
王佛和贺顶红双双翻身下马,王佛看了一眼颜如玉,脱口赞道:“易兄曾和小弟说过,嫂子乃是天下最好的,今天一见,果真如此。嫂子,你找小弟有什么事不成?”
颜如玉笑着一抿嘴,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甜甜的道:“嫂子比起你的依依来,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呐!喏——她虽然人在京城,可是一心思的都念着你,这是她让我给你捎的几缕青丝,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交到你的手上。她托嫂子告诉你,这几缕青丝代表着她对你的相思之情。另外,她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她绝不会独自苟生……王佛,依依可是个好姑娘,你须好生待她一生一世。”将手帕递到易水寒手中,易水寒笑着接过又转到王佛手里。
王佛捧住手帕,在手心里紧紧攥住,举目凝视前方,自言自语的道:“依依,你放心,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令你失望……”
三王爷兴致勃发的道:“好,本王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水寒,如玉姑娘找你何事?”
易水寒道:“回王爷,如玉找我……是要我和她回归故里。”
三王爷异声道:“哦?可是归天鹤让如玉来找你的?”
“不错。”易水寒执住颜如玉的手道,“我原想就此离去,与归天鹤再无半点瓜葛,但我思前想后,他对我总算有恩,这么走了,总是不妥。”
“有何不妥?此次归天鹤要致你于死地,难道你还要替他卖命!”贺顶红突然一声冷笑,蓦的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正踢在常安的胸口上。常安一个跟斗摔翻身摔出,兀自哼也没哼,当堂毙命。
三王爷脸色沉郁,发着狠道:“水寒,本王真不明白,归天鹤如今大逆不道,意图叛上作乱,你跟着他会有什么好下场?”
易水寒毅然笑道:“下场是好是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他曾有恩于我,我不得不报。但能仁至义尽,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贺顶红冷冷的问:“易兄,小弟觉得你太感情用事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嫂子想想。到时真要动起手来,克邪与归天鹤势必一战,那时你帮兄弟,还是归天鹤?”
易水寒怅然叹道:“我不知道……克邪,你说……你认为我会帮谁?”
王佛凄然笑道:“易兄不知道,小弟又怎会知道?如果易兄想帮归天鹤,也自有易兄的道理,我不勉强。”说到这里,突觉愁肠百转,双脚猛一中踹镫,在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单人独骑,径直如风奔下。
三王爷见王佛落寞而去,恨恨一声长叹,大喝道:“出发——”
一行人接着前行,一路上非止一日,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