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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
“我和司徒忍你更喜欢谁一些呢?”
“……”迟雅无力地叹气,“朱利安,只有小孩子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并不大啊。”一本正经。
“二十三岁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可我不一样……”朱利安咬着字,绚烂的日光下,神情转瞬间被削成寂寥的一笔,悄然地染上眼睛。
迟雅有点惊讶。这种话不像是一般人会说出来的吧?
“朱利安,你这二十三年是怎么过的啊?”有那么疼爱他的父亲,就算是私生子,迟雅认为对方的生活也应该算是幸福美满的才对。
“怎么过的?”朱利安翘起二郎腿。将手抵到大腿上,拖住下巴,细细回想,“……我不知道。反正按照规律来行走就对了。我只需要完成属于我的任务,其它的一切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你的说法很奇怪。”迟雅笑笑,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的人生只存在任务。
“……”朱利安只是静默。半晌,才转过眸子,笑了笑,“阿雅小时候过得很开心吗?”
迟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得愣了一拍。
目光慢慢透过人来人往的人影,落到了夏日幽绿的水面上,视线在清淡的绿意下逐渐放软,“我小时候很快乐。因为遇见了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听口气不像是父母啊。
“……是我爷爷。”渐深的笑容一直蔓延到眼底,合出了迷人的弧度来。
朱利安静静地望向他。他喜欢看着迟雅的笑。那种微妙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日本的第一次相遇。
美好的,却又是遥远的。静静的蜷缩在心里的某个角落。
“……阿雅,我可以吻你吗?”
过于直白地问题让迟雅愣了愣,笑眯眯地回答:“不可以。”
朱利安拉耸下脑袋,像只被主人丢在了门外的可怜大狗。
瞧着对方那毫不迟疑地拒绝上所带着的灿烂微笑,朱利安随即很在意地问:“那要是司徒忍呢?你会允许他吻你吗?”
迟雅闻言,立马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朱利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忍只是朋友。”想了想,若有所思,“嗯……或许连朋友都说不上是呢……”
朱利安听得有点莫名。
“我想,我应该对你说清楚。”迟雅眯了下眼,正色道,“你和忍在某些地方其实是非常相似的……然而你们想要的东西却不一样……”
“不一样……?”
“对。”迟雅点头,“忍要的东西很简单,不是我可以给的。而你要的东西——”
猛地绷直了身子,朱利安有一瞬间的屏息,心脏瞬即微微的颤动。
气氛刹那间凝固下来。
很清晰的苦笑停在了迟雅眼睛的轮廓上,“很抱歉,朱利安。你要的东西我给不起……”
第六十五章
——你们某些地方非常相似,然而想要的东西却不一样。
在这半年的相处里,迟雅或多或少也对司徒忍有了一点程度的了解。他深知,这个栗发的少年想要的东西看似简单,实则困难。
司徒忍想要的,是自由。可身为黑道家族的继承人,他永远都无法得到他渴望的自由。
而朱利安不同于对方,他期盼的是平凡的爱情。爱与被爱都是那一个人。
对于朱利安的感觉,迟雅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所谓的“喜欢”也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一旦超越那条界限,便不再是他给得出的了。
看着斜坐在沙发上小憩的司徒忍,栗色的刘海柔软地搭在眼帘上,给静谧中的他增加了几分无害的气息。
迟雅颇为欣赏眼前的这一幕。
抱臂细细端详着,慢慢靠近对方的时候却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嗯?
认为是自己多心后,他再次接近对方。直到来到司徒忍身边,迟雅才肯定了先前的臆测并不是自己的多心。
挑了挑眉,略略倾下身子,迟雅的手指轻轻拂起了司徒忍额上的一缕发。对方这时也跟着睁开了眼,淡漠地看着他,“你干嘛?”
“你的警惕感下降了哦。”迟雅笑笑,“要是以前,我还没靠近你时你就已经醒过来了。”
“因为没有必要。”
“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迟雅微怔地注视着对方。难以置信,那个对谁都不会推心置腹的少年居然会信任自己。他是不是该小小得意一番。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驯服这只孤傲的狼的。
“我跟朱利安交手时,你说的话还记得吗?”司徒忍问。
“你是说……”
“你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对司徒忍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却也是那么的陌生。
迟雅一瞬不瞬地俯视着沙发上的栗发少年,觉得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填满了胸口,满的快要溢出。
“我还以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你不需要朋友呢。”他乐呵呵地调侃,“可以跟司徒少爷成为朋友,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司徒忍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一径起身,慢慢地朝外走。
“你要去哪里?”迟雅问。
“去玩抓物游戏机。”
迟雅狂汗。司徒忍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执著,真不晓得是该称赞还是该无语。不过——
“既然你这么热衷,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笑着跟上。
司徒忍随即斜斜打量他,似乎在思琢着对方是不是一肚子坏水没地方使。
迟雅看穿对方的想法,摆出特无辜的笑,“我只是做个见证人啊……要是你真超过了朱利安没人证怎么行?”
“……随便你。”司徒忍一转头,想起什么,“朱利安呢?”
“去超市了。”迟雅笑起来,“他说今晚他要做法国大餐。”
“……他真的是普通人吗?”那种只看一遍菜谱,就能做出媲美五星级酒店大厨水平的菜肴,不得不叫司徒忍怀疑。
“朱利安说他是外星人的王子。”迟雅笑容淡定。
“……”司徒忍瞄他一眼,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两人在街上没走多久,便警觉地发现被人跟踪了。
“……应该是来找我的。”迟雅动了动眉,浅浅的口吻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跟着我们的至少有五人。”司徒忍沉声,用余光迅速打量着四周,思考着如何保护雇主迟雅脱身。
来到一条巷口时,栗发少年带着迟雅借着街道上行人的身影做掩护蓦地折进。
突然丧失掉跟踪目标,一行便装打扮的追踪者们赫然一愣。生怕完成不了上面交代下来的命令,急忙大步上前,也跟着飞快地转进巷子里!
巷道还算宽敞,支路延伸着。
几个人面面相视后,很干脆地分开来追捕。
男子A穿进一条幽暗的支路后,一道黑影倏地从暗处猎猎地杀出,速度之快!在男子A反射性地刚准备侧身阻挡之时,对方早已出手箍住了他的脖子!
“呵啦”一声,栗发少年在跟踪者出声前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颈!
从对方身上摸出无声手枪后,司徒忍便贴着壁慢慢隐匿到另一条岔路里。五个追踪者中,他一共干掉了三个,另外两个在司徒忍解决掉第三人时随即掏枪对准了他。
司徒忍默默地举起手,大有投降之势。
就在另外两人以为擒住了栗发少年而稍有疏心之时,砰地一下,从侧上方袭来的一个玻璃瓶罐,稳稳击中了其中一人!
司徒忍眯缝起眼,利用另一人刹那间转移的注意力一个手刀直劈对方的手膀!闪电般袭来的剧痛伴随着麻木感让男子的手指一颤!手枪脱落的片刻间一个回转,便轻盈地转进了司徒忍的手里。
没有任何迟疑,他一枪击毙了男子。
血渍慢慢染红了死者的衣衫,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而紧绷。
“……你没必要一定得杀他的。”巷子上方的安全旋梯上,迟雅趴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旁,低喃地道。
“我不是叫你离开这里吗?”司徒忍无视着对方的话,淡淡地仰视而上。
“把朋友丢在这里一个人逃走我可做不出来。”迟雅笑笑,帅气地打横翻越而下。望着地上的尸首,无奈地叹道,“我们走吧……”
“光是离开这里还不行。”司徒忍慎重地说,“冰崎武直绝对不会只派这么一点人来捉拿你的。我们最好赶快回国,至少那里是在我的势力范围内。”
迟雅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缄默地点了点头。
和朱利安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天便结束,迟雅不能涉险继续待在这里,便很直接地跟对方说出自己遇见了麻烦,不得不提早终止委托。
朱利安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可也耐不住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迟雅笑了笑,“况且,我也不想把你卷进来。”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朱利安不正经的双眼里却有着孩子气的在意。
迟雅看着他过分认真的眼眸,失笑起来,“当然是在担心你。”
“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在紧要时刻蓦地收回。朱利安朝对方笑笑,什么也没再多说了。
迟雅似乎没有在意,转身跟司徒忍说起了什么。
朱利安凝望住他,神情有一瞬像个失落的孩子。他很想说,同样是你的朋友,为什么司徒忍就可以知道所发生的一切,而对我却不得不有所隐瞒呢?
不够吗?还是不够吗?
不管如何填补,终究还是敌不过司徒忍吗?
想要说出口的,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朱利安很快便发现绕在齿间的那番话说出来也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是绝对不会为了父亲以外的人去冒险的。
只为了一个人而活,这就是他的命。
于是觉得分开来或许也好,也可以避免自己越陷越深。
——朱利安,记住。你们只会以两种方式结束性命。一种是时间终止的命脉断裂,还有一种是……
他没有忘记修斯的忠告。那时不以为意,是因为他不认为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自己。
尽管喜欢着父亲、尽管父亲非常的疼爱他。可还是觉得缺少点什么。胸口仿佛存在着巨大的黑洞,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膨大,吞噬掉了身体内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情感色彩。可朱利安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义务是什么。
所以离别之时,他并没有做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阿雅……”突然上前搂住了迟雅,朱利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声音轻得像是聚合云彩的风,“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谢谢你……”
放开了一语不发的迟雅后,率先转身的是朱利安。没有回头,步伐笔直地离开。
最后说出再见的,是他扬起轻挥的右手。
“呵呵……最后关头居然还来耍帅……”迟雅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啧啧地说。
“其实你可以再回这里见他的。”司徒忍瞥着身边的黑发少年,不明白这两人搞得那么夸张做啥,又不是从今以后都无法相见了。
“就算以后会机缘巧合地来这里,我也并不打算见他。”迟雅耸耸肩,“这样做,于他于我都是最好的。”
司徒忍听得一愣,不太明白对方话中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忍,”迟雅微笑着开口,“我记得那日我们的约定是你不还钱跟利息,包括我救你的人情在内,要做我这次旅行的保镖,是吧?”
“你想说什么?”难不成要续期。
“等我们乘飞机回到赦谷市后,合约便正式结束了。”迟雅垂下眼,嘴角的弧度不曾改变,“这样一来,你总算是真正得到了想要的自由了……”
自由。司徒忍有些想笑。他不可能得到自由的。
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