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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避嫌,白诩在书信中只提了前来投奔西山,并没有详细说起关山寄来的十六个字。主要是因为“奉楚为尊”这件事情,他们要避嫌。
毕竟西山由谁来牵头,这是人家的内部家事,轮不到七星寨来插嘴。
不过就算是白诩没说,楚天涯也隐约感觉到了,焦文通不肯来西山却转投太原,一方面是出于对关山的义气;另一方面,肯定有不甘居于人下的味道。
焦文通的孤傲卓绝,就如同他的盖世神箭,都是一样的鲜明与出众。
“兄弟,既然焦文通此行前往太原凶多吉少,那咱们就不能坐视不理。”孟德忧心忡忡,“不管是出于义气,还是为了争取焦文通这个难得的人才,再是不可错过这个扩充实力发展壮大的机会,我们都必须做出一些应对才是。虽然七星寨目前土崩瓦解了,但是关山与焦文通在河东绿林上的影响力,是无人可以替代的。现在我们青云堡虽然日渐壮大,但就是缺少焦文通这种能够独挡一面、并具备很强感召能力的大旗啊!”
“七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对,一面大旗!”楚天涯一边穿衣服,一边细细的寻思。这一走神,却把外衣都套反了,惹得孟德一阵大笑。
更衣梳洗罢后,楚天涯就和孟德一起出了门,准备前往青云堂召集众头领一起商议此事。兄弟俩边走边说正到了青云堂近处时,看到萧玲珑骑着马朝这边来,像是刚刚练完了骑射,身上还背着弓箭,脸上也有汗渍。
“七哥你先走。”楚天涯说道,“焦文通的事情,我先跟萧玲珑说说。”
“也好。”孟德会意的笑,拍了拍楚天涯的背先走了。
萧玲珑走上前来麻利的跳下马,将弓箭等物都挂在了马鞍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对楚天涯微微一笑。
看到萧玲珑这么甜美的笑容,楚天涯都有点不忍心告诉她七星寨的事情。
“大清早的就这么傻瞪着我,该是有事情了?”萧玲珑总是能够读懂楚天涯的眼神与表情。
“你自己看吧!”楚天涯也就不瞒她了,直接将白诩的书信给了她。
萧玲珑诧异的接过,展信一阅,表情顿时千变万化,悲喜交加。
喜的是,总算又能和七星寨的人聚在一起了;悲的是,七星寨偌大的一份家业,居然就在朝夕之间化为乌有,与她感情最深的兄长焦文通,还不肯来西山。
“不能让二哥去太原!”看完信后,萧玲珑第一时间给出了这个反应。
“我正要召集众头领,共商对策。”楚天涯说道,“首先我们要做好安顿七星寨寨众的准备;其次,是要想办法阻止焦文通出走。最好,能把关山一同拉到西山来。投靠官府,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萧玲珑银牙紧咬,突然一拧身就朝回走牵住了马,“我去拦住二哥!”
“你站住,不可鲁莽!”楚天涯连忙上前扯住她的马缰,“就算要去,也不能这样唐突冒险的去!现在许翰将西山盯得紧紧的,或许你刚刚下山,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叫阿达与阿奴与我同往!”萧玲珑翻身上了马,“你放手!”
楚天涯松开了缰绳,却站在她的马前没有让开,“飞狐儿,就如同你现在担心焦文通一样,你若是这样走了,我也是一样的担心。”
萧玲珑正待勒马而走,听到楚天涯说这话蓦然的停住了,回眸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我叫耶律兄弟带五百骑与你同去。”楚天涯说道,“而且你必须答应我,如果遇敌,不可恋战,必须尽快脱身。焦文通那边,如果他执意不肯听你相劝,你也不要勉强或是造次。能拖延一些时间也就够了。稍后我会和青云堡众兄弟们商议对策妥善安排,要详细的安排如何出兵迎接薛玉等人前来投奔,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至于焦文通……就算是绑,我也会将他绑上山来!”
听到这话,萧玲珑内心的焦虑顿时大为缓解,不由得吁了一口气,由衷的道:“谢谢你!”
“我答应过你的,会尽力保全七星寨。”楚天涯点头微笑,“飞狐儿,记住,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大家庭。不要再独来独往的冲动行事,那样没好处。”
“我听你安排就是。”萧玲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做准备,让耶律兄弟带五百骑与我同行……请,楚头领赐我兵符!”
楚天涯呵呵的笑,“那你还不下马与我同去青云堂?要堪发兵符,非得是在青云堂上、当着众头领之面才行!”
“好!”萧玲珑这才跳下马来,抿然笑道,“这青云堡的规矩,还挺森严。”
“必须的。”楚天涯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等白诩来了,我们还得成立一个完整的军机中枢,对兵马令符进行严格妥善的保管,同时确保我们的任何一个军事行动,都是三思而后行,不是以往山寨响马的那种独裁、突然与冲动性情的产物。七星寨严格与合理的军令与法规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觉得西山可以学习与效仿。但是对于兵权的分配,不能够按照七星寨的搞法,完全集中在焦文通一个人的手上。那样,容易因为冲动而犯错。”
“看来你真的很有想法,也很有信心经营好青云堡。”萧玲珑饶有深意的道,“等七星寨前来投奔之后,这份家业会空前壮大。你觉得你能否镇得住所有人、让青云堡成为一个完整又和睦的大家庭?”
“我谁也镇不住。”楚天涯微笑道,“有句俗语,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叛逆与反抗的情绪,这是人的本性。皇帝尚且镇不住庶民,我又何德何能?”
“那青云堡岂不会群龙无首各自为战,陷入一盘散沙的状态?”萧玲珑说道,“在七星寨里,关山德高望重众皆相服,焦文通执掌兵权,白诩运筹帷幄。这三个人构成了山寨的核心,然后还有我等众头领各司其职。我们彼此相亲相爱义气深重,但我想不通,为什么最后七星寨仍是走向了崩坏?”
“那是因为,你们对于前途的认知与选择有些迷茫,从而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楚天涯说道,“根本利益与立场的差异,使得你们之间的相亲相爱与义气深重流于表面,就如同一对表面上看来相敬如宾的夫妻实际上已是各自心有所属,因此,实际上已是同床异梦。如果一切太平,尚能勉强维持现状相安无事;但只要面临危机的考验,就会劳燕分飞。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这么个意思。”
萧玲珑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到了最后,七星寨里的确是暗流汹涌,虽然大家都还扔不下感情与义气,但的确已经是面和心不和。让我唯一有所安慰的是,虽然七星寨不复存在了,但我们还能在西山共续情谊。天涯,你能保证西山不会是昙花一现、不会重蹈七星寨的覆辙吗?”
“我不知道。”楚天涯微笑,“我只能,尽力而为。”
萧玲珑吸了一口气,“普天之下,能比七星寨的人更讲义气的,已是少之又少了。七星寨的土崩瓦解已经证明了,要想成就事业,就不能太过依赖感情与义气。天涯,你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
“前车之鉴,金玉良言。”楚天涯点头微笑,“我明白。”
“这就好。”萧玲珑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为免重蹈七星寨的覆辙,青云堡,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前进方向;必须有、而且只能有一个人成为大家公认的核心与领袖;必须有明确的法令与法规并严格遵照执行——有了这些,青云堡才有了灵魂,才是一个完整的集体。天涯,你必须成为青云堡的灵魂!”
萧玲珑的话,在楚天涯听来并不新鲜。类似的问题,他已经思考过不止一次了。让他感觉到有些异讶的是,这样的话,竟似出自萧玲珑这个十八岁的女子之口,而不是历经风浪的孟德与马扩,也不是见微知著眼光长远的白诩。
转念一想,萧玲珑毕竟是出身皇族,小从就站在比常人更高的角度来审视这个世界,再加上受过良好的教育、经历了国家沦陷与民族的兴衰,这使得她拥有了远超常人的见识与眼光。
“灵魂……没错。”楚天涯深表赞同的点头,“昔日的七星寨实力远比青云堡要强大得多,但他缺少一个鲜明的灵魂。飞狐儿,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不能只是考虑,而是你必须做到!”萧玲珑眉头微拧,“如果不是你来坐青云堡的头把交椅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领袖,我想,不光是我,还有白诩、薛玉这些人都在这里住不长久,就像你当初在七星寨一样。还有焦二哥,他不会有一丝的可能投奔西山!——说到底,二哥就是接受不了屈居人下的现实,尤其是屈居于孟德与马扩之下;但如此是你,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明白了。”楚天涯点了点头,心说,萧玲珑固然有着长远的打算,但是当务之急,她更想让七星寨的寨众都来投奔西山。她内心的深层想法已经挑明,那就是,七星寨的众位豪杰好汉,是不会对孟德与马扩这样的人心服的。
因为以往,七星寨本就是凌驾于西山之上的。就算是孟德这样的西山十八寨大首领,跟七星寨的七大首领当中的任何一人相比,在地位与声望上也是有所差距的。
现在七星寨的人反过来投奔西山了,孟德与马扩,肯定压不住七星寨众头领的气势与风头。日子久了,七星寨的人也难免会生出鸠占鹊巢的念头,至少较劲与争斗再所难免。
一群羊当中都还有领头羊,何况是人?
如果没有一个能让双方都服气的角色站出来,居中调和、领袖群伦,长此以往,青云堡最多也就是个七星寨的翻刻版而已了。
萧玲珑的意思是,无论从当务之急来考虑,还是从长远利益来出发,楚天涯都“必须”成为青云堡的灵魂与领袖,而且是唯一的!
楚天涯心想,萧玲珑有着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有出自个人感情的因素,另一方面,应该也是她出于对当前形势的考虑。既然她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正准备前往西山的薛玉与白诩,估计也会是这样的一个想法——至少,他们不会是冲着孟德与马扩前来投奔的!
不由自主的,楚天涯看向了青云堂,孟德、马扩和山寨当中的众头领,已经在那里谈笑风生的共进早餐了。其实刚刚来到青云堡的第一天,孟德就私下跟楚天涯说过,要让他坐上头一把交椅。但当时楚天涯因为初来乍到既无功绩示人也无恩惠施予堡众,这让他无以服众,因此先拒绝了,只是以一个“军师”的身份站在了孟德的身边出谋划策。
虽然孟德对楚天涯言听计从,实际上就已经可以算是楚天涯执掌了青云堡的大权,但这跟他直接成为唯一的领袖,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
萧玲珑仿佛看出了楚天涯的心思,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但如果七星寨的人来了西山,看到不是你坐在头一把交椅之上,心里是不会安稳的。所以……”
“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去跟孟德他们说?”楚天涯苦笑,“虽然我的脸皮够厚,如果我说了孟德也一定会答应。但是我才来了青云堡几天哪,任何建树都没有,何以服众?”
萧玲珑眉头微皱,她知道,楚天涯并非是在瞻前顾后杞人忧天。“服众”这个字眼,在绿林上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官场上的人可以凭借皇帝的一纸圣令而拥有服众的本钱,但在绿林道上山寨之中,你非得是有着过人的能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