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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小官员,这等事情恐怕也轮不到他来做主。
做这样的官家,还真不如做一个清平小民来得自在舒坦。但是东京这里又不能缺了这样的一个傀儡。于是,赵佶与赵构父子很大方的将这个美差扔给了赵桓,理由是相当的理直气壮你是官家!
这样的局面,似乎谁都能预料到。于是大批的朝臣跟着太上皇与康王一同南逃了。他们当中大多数是历来反战主和的一批人马。拔起萝卜带起泥,走一个大臣就要跟着走一批门生与心腹,然后还有家儿老小与走狗仆婢,金银财宝猪牛狗羊……太上皇离开东京的时候,真可称得上是声势壮观惊天动地。若大的一个东京城人口不下百万,端的是被他闹得万人空巷水泄不通。仿佛东京即将降临一场瘟疫或是兵灾,官员百姓一同仓皇出逃。
走了多少人,赵桓与朝廷都没来得及去统计。赵桓只知道今日理当到场的文武朝臣,至少缺了一半。其实大宋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走几个大臣总能有人补上来。赵桓真正担心的是,太上皇与康王这样一闹,在外人看来无异就是将大宋的朝廷一分为二了。一朝东京,一朝杭州,南北分裂的局面俨然成形。
这恰与楚天涯想到了一起。
太上皇赵佶先后干出的两件事情,一是临危让位,二是南逃杭州,彻底的伤害到了赵桓。对他这个只钟情于书画玩乐的父亲,赵桓是打从心眼里开始痛恨。尤其是这一次的南逃,赵桓感觉自己就是被整个赵家给抛弃在荒野的一名孤儿,任其落入仇家手中不问死活。
爱之深,恨之切。
曾经的骨肉亲情,现在全都化作了无边的恨。赵桓的心里发生了严重的扭曲。此刻,他甚至有些病态的倾向于楚天涯了他希望楚天涯能够将赵佶与赵构那一对无耻的父子捉到东京来,当面扇他们几个大耳刮子才好!
还有那许多追着太上皇的屁股逃到杭州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大宋真正的官家放在眼里,全都该死!
……
还没见到楚天涯,赵桓的心里就在翻腾不休的想了许多。从客观上讲,楚天涯一个起身于山贼的军阀头子现在要入京理政权倾朝野了,做为官家的赵桓理当是最无法接受之人。但是一想到太上皇的那档子事儿,赵桓就狠下心来死死的盼望楚天涯早日入朝罢了!
索性是这官家做不成了,赵宋的江山要完了,也不能只有我赵桓一个人来顶包受罪。真正败坏了江山的太上皇赵佶以及曾经追随于他的那群阿谀谗倿之辈,才是真的该死!
战鼓隆隆,号角冲天。
二十万义军已经开到东京附近,分赴各个营盘。楚天涯亲率虎贲,走到了赵桓等人的面前。
赵桓面无血色的深呼吸,颤巍巍的走下了龙辇,要步行上前迎接楚天涯。
一名绯袍官员大叫一声当头跪在了赵桓面前,以用撞地大叫道:“官家止步!世上哪有君王下辇去迎属臣的道理?请官家登辇!”
马上,更多的大臣一圈圈的跪了下来挡住赵桓,“请官家登辇!”
赵桓嘴角抽搐的哭笑不得,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拘泥于这些小节?……我这个官家,还值得你们跪么?走吧,跟着朕,一起去跪洛阳王!”
“臣等,宁死不从!”官员们大声咆哮与哀号,“请官家登辇!”
现场乱作一团。
宗泽与许翰有些看不下去了,二人也上前来劝道:“请官家登辇。这等事情传扬出去,也会大损官家与洛阳王的名声。以洛阳王的为人个性,也是不会接受官家下辇亲迎的。洛阳王就要到了,这样的场面难免难堪与尴尬……就请官家登辇吧!”
“哎,好吧……”赵桓无奈的应了一声返身登辇,临转头时,却时眼神十分阴冷的,狠狠的剜了宗泽与许翰二人一眼,心中暗骂:你们这两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便投效了楚天涯,凡事都在为他着想,完全不把我这个官家放在眼里!
楚天涯等人,终于走到了近前。兵强马壮,刀甲煞雪。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等候迎接的赵桓与一班儿朝臣们,如临大敌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似乎有些不顺畅了。
“快、快……叩迎洛阳王!”赵桓的双手紧紧的抓着龙辇的扶手,急忙说道。
一大群文武朝臣或心甘情愿或满怀悲愤的拜倒下去,山呼,“叩迎洛阳王殿下回朝!”
楚天涯骑在马上看到眼前这一切,微然一笑道:“这群人当中,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家伙,想要立马宰了我。”
“想与做,从来就是两码事。”重伤之后第一次骑马的焦文通,抚着长髯意味深长的笑道,“主公不用思考就可轻松决定眼前所有人的性命;但他们只能是想想而已。”
“下马,面圣!”楚天涯大喝了一声,义军大小将佐与军士全体下马。
整齐哗啦的衣甲之声,威威雄壮。跪在地毯上的那群朝臣们,不约而同的心惊胆颤。和眼前这群杀场上走出来的猛人相比,他们再如何学富五车也终究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之躯。
当场就有许多文仕官员低声的窃骂“匹勇武夫”,或在心中不屑的耻笑,眼前这群人全部目不识丁,只配舞刀弄剑一辈子没出息。
“臣,楚天涯拜见吾皇!”随着一声大喝,众文武一同心里发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天涯身后的将佐军士们也一同下拜,山呼万岁,天地颤动流云奔走,气吞山河!
官家赵桓禁不住浑身直筛糠了,豆大汗珠沿着鬓角滚滚直下,两眼发直心中一片空白,都忘了言语。
离得较近的侍辇宦官连忙低声提醒,“官家,该赐洛阳王平身了。”
“哦!……爱、爱卿平身、平身!快快平身!”赵桓嘴唇直哆嗦,都口不择言了。
“谢吾皇!”楚天涯抱拳应了一声,嚯然站起。
赵桓两眼发直呆若木鸡的从车辇上看着楚天涯,当他看清楚天涯那张脸时,不由得心头震动,如遭重击!
“这个楚天涯,居然如此年轻,还得这般清秀中正!”赵桓心中惊叹不已,“原本我以为他那样的山贼响马,该是年过四旬虎背熊腰的络腮大胡子,满脸横肉匪气四射,胸无点墨不拘小节。却不想是这般的年轻人物,还有几分风流潇洒!”
许多朝臣也悄悄的抬眼去看楚天涯,看清之后,不约而同的都和赵桓一样,心中惊叹不已。
“爱……卿真是天人仪表,年少有为啊!”赵桓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话来,还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爱卿完胜强虏力挽狂澜,扶江山社稷于既倒,救黎民百姓于涂炭,真是功高功寰宇前无古人。朕思量再三,认为爱卿理当入朝主政辅佐于朕,让我大宋天下代代相传千古不衰!”
“官家过奖,臣只是做了一些份内之事。”楚天涯抱拳回话,“至于入朝辅政,微臣自知才疏学浅不堪胜任,还请官家另委他人,以免误了朝政大事。微臣愿为官家马前之卒,冲锋陷阵出生入死,马革裹尸还!”
“不不,洛阳王别误会,军权仍是你的!”赵桓刚说出这句,马上就叫苦不迭这不等于是公然向楚天涯示弱,告诉天下所有人大宋的官家,活怕得罪了他洛阳王么?
在场的将佐与大臣们听到了,或窃笑,或叹息,不一而足。但有一件事情他们是都看透了往后这帝都之内,只剩下洛阳王说一不二了。
“微臣并非此意!”楚天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觉一样,义正辞严的道,“微臣不学无术胸无点墨,除了带兵打仗一无所长。官家要委微臣辅政之职,微臣唯恐难以胜任,因此只敢推辞。”
“不会……便学嘛!学!”赵桓呵呵的干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便顺着楚天涯的意思说道,“以洛阳王过人之天赋,定然水到渠成,一切驾轻就熟。”
好多人忍不住想笑了。这明明是楚天涯做做场面功夫的辞脱之词,官家赵桓居然还当真了。
当然不会有人认为,官家赵桓是个半点人情世故皆不通黯的愣小子。他只是,太过紧张导致脑海里一片空白了而已。
楚天涯差点没忍住要笑,嘴角悄然的邪邪挑了一挑,正色抱拳道:“那微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爱卿不再推辞,便是最好。”赵桓还如释重负了,“朕早已着令宗泽、许翰等人,为洛阳王选好了太师府,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洛阳王走马上任。此外,宫中已经备下盛宴,欲为洛阳王及麾下功臣们庆功!还请洛阳王与众将士勿要推辞,一并前来赴宴才好。”
“多谢官家美意。臣等感激涕零!”楚天涯一口就应了下来。虽然他对这种皇家盛宴没什么兴趣,可是他身后的许多人,尤其是曹成等辈,可是做梦也在想着进皇宫看看。能够吃上一顿皇家盛宴,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祖坟冒了青烟的大好事情了,足以光宗耀祖。
“那……就,有请洛阳王入京!”赵桓高声道。
文武百官与出迎的百姓军士们,按照约定好的“程序”,开始大声的欢呼,鼓乐喧腾彩旗飞舞,从相会之地到东京城内,一起陷入了非凡的热闹之中。
楚天涯上了马,与焦文通、岳飞、曹成等大小将佐功臣,一同进入了东京城里。朱雀玄武等青卫,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楚天涯。汤盎与阿奴率领虎贲,将楚天涯与官家的队伍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宗泽所派的禁军护卫只能在道旁护卫或是前方开道了。
虎贲与禁军站到一起,就算是赵桓这样的军武外行也能一眼看出他们的优劣之分。明显的,衣着光鲜披挂整齐的禁军,在气势上远比虎贲矮了一头。这些平日里耀武扬武的军爷们见到了楚天涯的虎贲亲勋,就像是猫儿见了老鼠,个个瑟缩起来大气也不敢喘。反观那些虎贲将士,他们从仪表披挂上看来并无可取之处,但是个个神光内敛精气十足,斗志昂扬虎虎生威。百战余生的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煞气。众从虎贲整齐划一的聚在一起,便是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场,令圈外之人不敢直视。
“爱卿麾下将士,真乃虎狼之师也!”赵桓在龙辇上情不自禁的赞道。
楚天涯骑马走在龙辇旁边,微然一笑抱拳道:“这些全是保境安民的勇士并非微臣所有。他们是官家的勇士,是大宋社稷的勇士。”
赵桓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点头赞道:“爱卿,真乃忠臣也!”
宗泽也算细心,将楚天涯的亲勋近卫虎贲军的营地,就安排在离太师府不远的地方。临近,便有宗泽心腹部队的宿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简直比皇宫的戒备还要森严。
饶是如此,朱雀等人仍是片刻不敢放松。他们深知在这种风云突变、朝廷格局重建的时刻,是最为危险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杀了楚天涯,阻止他入朝理政。这种根本利益上的绝对冲突,往往比杀父之仇还要来得惨烈。
从进入东京城池的那一刻起,朱雀等人就在围观的茫茫人群中,发现了不少于二十个疑似刺客之人。只是禁军与虎贲再加上青卫的层层戒严,让这些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路过太师府,楚天涯暂与官家赵桓拜别。约定一个时辰之后,带大小将弁前往皇宫赴宴。赵桓绞尽脑汁的又将楚天涯赞美了一番,反复叮嘱他一定要来赴宴,然后就带着一群朝臣们走了。
宗泽代表官家留了下来,抚慰楚天涯等一群功臣。
楚天涯第一次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宗泽,被女真人都尊称为“宗爷爷”白发老者,先对他抱拳施了一礼,“久闻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