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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好些年马贼的黄七,自然是能看出在这种伤势下,人是不可能活着的。
他一脸惊愕的抬起头,朝对面楼梯上站着的杨荣看了过去。
杨荣与他一样,同样是一脸的惊愕。
虽然看不到尸体的脸,可他却隐隐的感觉到,那具尸体是他先前看到的那个少年。
心里满是疑惑,但杨荣并没有上前去翻弄尸体。
眼下官差还没有来,若是翻弄了尸体,将现场破坏,很可能被怀疑成是杀人凶手的同伙。
吃过好奇心的亏,如今的杨荣在心内好奇的时候,都会权衡一下利弊,若是感觉没有危险,他才会上前,显然上去翻动尸体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想要看清尸体面容,可他却还是手扶着楼梯的栏杆,默默的望着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挪动脚步。
发现了尸体,倚红楼早派了跑儿去衙门里报官。
没过多会,一个衙役带着十多个皂隶冲进了倚红楼。
刚一进大厅,那衙役就环视了一圈厅内的众人。
“老鸨子!”当他看到杨荣和黄七时,对站在厅内,浑身正微微发抖的老鸨说道:“你们倚红楼的生意不错,一大早就有人来光顾!”
“差官!这两位客人都是早间来的,不过出事的时候,两位客人并不在厅内,都在楼上与姑娘说话!”老鸨子倒是挺厚道,在衙役问过话后,微微躬着身子很实诚的为俩人做了不在场的证明。
“跟姑娘说话?”衙役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说道:“应该是和姑娘两腿之间的那张嘴在说话吧!”
说着话,衙役朝杨荣招了招手,对他喊道:“那个生着俊俏脸蛋的小生,你过来!”
听到衙役喊他,杨荣连忙从楼梯上下来,小跑到他面前,双手抱拳微微拱了一拱问道:“敢问差官唤草民何事?”
“人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把杨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衙役斜眼看着他,拖长了强调问道:“当时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杨荣微微低下头,对衙役说道:“当时草民在青儿姑娘房内,正在聆听姑娘弹琴,一曲才罢,便听得楼下有人尖叫,这才出来看看!”
衙役点了点头,又扭过脸看着另一侧楼梯上的黄七,也朝他招了招手喊道:“那个黑脸汉子,你也过来!”
眼下是在代州,黄七纵然再有马贼的野性,也不敢在这里生事,听到衙役喊他,他也连忙跑到衙役面前,微微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向衙役问道:“差官唤草民前来,有何吩咐!”
“你当时在做什么?”看到黄七那张笑的满是褶子的脸,衙役就感到浑身一阵不舒服,他拧着眉头,斜了黄七一眼,同样用拖长了强调的声音问了一句。
“嗨,别提了!”见衙役问起他当时在做什么,黄七一脸懊恼的朝大腿上猛拍了一巴掌,满脸郁闷的说道:“草民带了两个姐儿上了楼,刚脱了裤子,还没爬上床,楼下就有人尖叫,赶出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个死人,还真是晦气!”
说着话,黄七还朝一侧的地面上啐了口唾沫。
衙役白了黄七一眼,没再理会俩人,而是径直走到尸体旁,伸手把尸体翻了过来,蹲在一旁仔细的看着。
当他把尸体翻过来的时候,杨荣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具尸体果然是他先前看到的少年,杨荣之所以进倚红楼,正是看到这少年走了进来,才跟了上来。
要说杨荣为什么会跟着这个少年,那完全是因为他曾经见过此时横尸倚红楼的少年。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在云中镇住客栈时,客栈里的哑巴小二。
“去把仵作叫来!”仔细的查勘了一下尸体上的伤口,衙役抬起头,对跟他一同来到这里的一个皂隶说道:“先让仵作看看,然后把尸体带走!”
那皂隶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倚红楼。
“你们把门给我看好了!”找仵作的皂隶出去之后,衙役站了起来,对剩下的皂隶们喊道:“别让这里的人走脱了一个,凶手不定还没有离开!”
众皂隶应了一声,守在倚红楼大门前,将大门看了个严实。
一直蹲在路对面看着倚红楼大门的宋军兵士见有个衙役带了群皂隶跑了进去,心内早是有些不安,此刻又见皂隶们把门守了个严实,担心跟丢了杨荣和黄七,连忙站了起来,朝倚红楼走了过去。
到了倚红楼大门口,兵士探头向里看了看,对守在门口的几个皂隶说道:“几位,知州大人的客人眼下正在里面,能否要他们出来?”
听兵士说有知州大人的客人,那几个皂隶不敢耽搁,其中一人连忙跑进了厅内,走到衙役的身旁,把嘴凑到衙役耳边说了句什么。
衙役愣了愣,眨巴了两下眼睛,盯着皂隶的脸问道:“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皂隶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衙役那张变的有些铁青的脸。
“让那当兵的进来!”衙役摆了摆手,对皂隶说道:“让他把人带走,其他人一律不许离开这里!”
皂隶出去后没多会,一直在门外等着杨荣和黄七的兵士走了进来,见二人没事,那兵士吁了口气,上前抱拳对他们行了一礼说道:“二位已出来许久,为免大人担忧,还请二位早些回去!”
见跟他们一同出来的兵士进了倚红楼,杨荣冲那兵士点了点头,刚抬脚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衙役说道:“这位差官,草民想看看尸体,不知可否?”
“公子想看,只管看便是!”知道杨荣和黄七是张齐贤的客人,衙役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在允许杨荣去看尸体的同时,还不忘交代了一句:“只是莫要动他的伤口,以免仵作无法查明死因。”
杨荣应了一声,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尸体的嘴,用力一挤。
人是刚死没多久,尸体还未僵硬,杨荣这一挤,把他的嘴给挤了开来。
当尸体嘴张开的时候,杨荣朝他的口腔里看了看,“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向衙役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差官,告辞!”
他的举动多少有些奇怪,在他抬脚朝倚红楼大门走去的时候,衙役连忙追问了一句:“敢问公子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杨荣回过头,对衙役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人死后口内会不会存有尸气。刚才看了,显见是不会有的!”
听了他说的话,衙役眨巴了两下眼睛,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嘴巴动了动,好像还有话要问,最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离开倚红楼,杨荣一直拧着眉头,像是在想着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
走在他身旁的黄七看出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先是向跟在后面的宋军兵士看了一眼,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向他问道:“杨兄弟,为何一脸困惑?”
“那个死掉的少年我见过!”杨荣拧着眉头,一手捏着下巴,小声对黄七说道:“我在云中镇住客栈的时候,他就在客栈内做小二,不过那时候他是个哑巴,可刚才我捏开他的嘴,却发现他的舌头好好的,没道理是个哑巴才对!”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83章狗仗人势
“有舌头的也不一定不是哑巴!”听了杨荣的话后,黄七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许多哑巴,只是听不到别人说话,才不会说话的!”
“是!”杨荣点了点头,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低沉着声音说道:“可是他能听到的别人说话,而且听力很是不错!”
“那就怪了!”杨荣这么一说,黄七也拧起了眉头,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缘由,最后也只得摇了摇头,啥也没说。
把俩人从倚红楼里叫出来,只不过是跟着他们的兵士怕他们从视线里消失。
无心之中,兵士帮了杨荣和黄七一个大忙,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这会俩人还困在倚红楼内无法脱身。
走过了倚红楼所在的这条街道,杨荣回过头,向那兵士笑了笑说道:“老哥,我二人此刻不回州府衙门,应该没什么所谓吧。”
“二位只管自便,只是莫要再多凑热闹便是!”兵士微微低了低头,对杨荣说道:“大人若是想见二位,自会着人找来!”
在倚红楼里,俩人并没有耽搁太久,此时天色尚早,而且又不用返回州府衙门,杨荣自不会放弃在街上多逛会的机会。
过去他最怕的就是逛街,尤其是还和初恋在一起的时候,一提到逛街,就会一头两个大。
在大同府的那些日子,街市上他也去了不少次,不过大同府的街市,和代州有着些许不同。
可能是契丹与汉人之间的文化还是有着些许的出入,在大同府的街道上行走,杨荣总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可在代州的街道上,他却有种来到家的感觉。
虽然街道上走着的都是穿着古装,与他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可这些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汉人,与他是血脉相连、血乳交融的同胞。
在从街道上走过的时候,一个卖馄饨的老汉引起了杨荣的注意。
他想起当初在大同府与耶律休菱一同吃馄饨的事,那是他和耶律休菱第一次一起在街上吃小吃,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
想想发生过的一切,杨荣有种人生就像一场戏剧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而且还是整个人连一根汗毛都不少的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北宋。
内心有些大汉族主义的他,偏偏在穿越过来之后,最先遇见的是几个真心待他的契丹人,而且他还和耶律休菱这个契丹女人产生了一段割舍不开的感情。
人生还很长,将来耶律休菱会不会负他,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依然甘愿嫁给他的契丹女人。
“我想吃碗馄饨!”从馄饨摊边经过,杨荣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馄饨锅,对身旁的黄七问道:“黄七哥,能等我一会吗?”
“我也好久没吃过馄饨了!”黄七回过头,看着他们刚经过的馄饨摊,对杨荣说道:“若是杨兄弟舍得掏几个铜钱请我,我倒乐意也吃上一碗!”
杨荣知道,黄七是在附和他,他咧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黄七的肩膀说道:“几个铜钱,我还是舍得的!”
说着话,二人回过头,走到馄饨摊边,在摊子旁的小桌边坐下,杨荣扭过头朝还站在不远处发愣的兵士喊道:“老哥,你也来一碗!”
兵士笑着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不了,早上吃的多了,这会不饿!”
见兵士不愿吃,杨荣也不勉强他,对卖馄饨的老汉喊道:“老丈,给我兄弟二人来两碗馄饨!”
听杨荣说要两碗馄饨,老汉连忙应了一声,伸手从边上的竹箩里抓了把馄饨,放在热锅里煮着,随后又在两只粗瓷碗里撒上些姜末、葱花和盐巴,从一旁的汤锅里舀了两勺汤兑到碗里。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馄饨便下好了,老汉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杨荣和黄七面前,又回到锅边,在他那张小矮凳上坐了。
这个老汉和大同城内卖馄饨的老汉不太一样。
大同城内卖馄饨的老汉,在做馄饨的时候,生怕杨荣和耶律休菱日后不再去吃,一边下着馄饨,一边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他馄饨的好处。
眼前的这个老汉,自从下馄饨开始,一直到把馄饨端到杨荣和黄七面前,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杨荣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偷眼看着老汉。
老汉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干巴巴的手掌上开着裂纹,手掌也很粗糙,坐在小矮凳上,不时的还用黑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