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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已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土,放眼看过去,有没有活物一览无遗。
没过多会,上山的辽军开始朝山下退去。
到了蒲鲁谷和赫尔布托面前,领队上山的军官双手抱拳对他们说道:“启禀两位将军,山上一片焦土,并未发现活人!”
“看来都死光了!”赫尔布托扭头看了蒲鲁谷一眼,对他说道:“我二人也可以回去向大王复命了!”
蒲鲁谷冷着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山坡,他的眉头紧皱着,向那辽军军官问道:“确实没有活人了吗?”
“卑职等仔细查勘了数遍,确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辽军军官低着头,语气异常坚决的应了一声。
“走!”确定了山坡上再没有一个活人,蒲鲁谷掉转马头,率先朝着马邑城方向去了。
望着撤走的辽军,一只手还捂在阎真嘴上的杨荣,眼神中如同要喷出火焰一般。
为了能够活下去,他才建议阎真把马贼们带出寨子,没想到,仅仅只是数天,这群马贼就全都死在了这里。
阎真的身躯在颤抖着,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杨荣捂着她嘴的手上。
辽军撤走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草地尽头。
杨荣和阎真坐在洞窟里,俩人都没说话,阎真就好似傻了一般,呆呆的坐着,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洞窟的顶板。
坐在洞口,杨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山坡下静静躺着的马贼尸体。
三百多名马贼,三百多匹健马,静静的躺在枯黄的草地上。
西下的斜阳给大地染上了一片橘红的颜色,天空也被斜阳的光芒映的一片通红。
这是血的颜色,是山坡下那三百多名马贼的鲜血,将整片天空、大地染红。
看着那些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杨荣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阵强烈的无助感,让他感到心头如同被针扎过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他甚至没有办法为那些马贼收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曝尸荒野。
或许他们还算不上是战士,可他们的所为,却要比寻常的战士还要更勇敢一些。
明知必死,前进无畏!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山坡下一片寂寥。
晚间的风儿,比白天越发刮的紧了,风儿擦着洞口的乱石,发出一阵“呼呼”的响声。
这响声就像是行军的号角,在召唤沉睡山坡下的勇士们快些醒来。
快些醒来,策马扬鞭再上征程!
杨荣闭上了眼睛,自从乔威带着山贼们杀下山坡,他眼眶中就一直在滚动着泪光。
“我们该走了!”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夜幕,杨荣吸溜了一下鼻子,抬起手臂擦了擦眼角的泪光,伸手拉住阎真的胳膊对她说道:“宋军就在长城对面,他们在等着我们。”
在杨荣的拉扯下,阎真站了起来,跟他一同走出了洞窟。
“把衣服换了!”出了洞窟,杨荣脱下身上的衣服,递到阎真手中。
阎真手里捧着他的衣服,一双没了神采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你身上的辽军铠甲不仅对我们没有帮助,还可能让我们死的快些!”见阎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杨荣皱了皱眉头,对她说道:“快些换掉,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双手捧着衣服,阎真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如今的形势下,活着和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寨子毁了,所有熟识的人都死了,唯一还留在她身边的,只剩下杨荣一个人。
见她没有动手换衣服,杨荣站到她面前,伸手帮她解起了皮甲。
“你要做什么?”当他开始帮阎真解开皮甲的时候,阎真一把推开他,睁圆了眼睛,满脸惊慌的向他问道:“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快把衣服换了,赶紧下山!”被推的向后趔趄了几步,杨荣拧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的又催促了一句。
阎真这才回过神来,将身上的皮甲脱下,穿上了杨荣递给她的衣服。
俩人悄悄的摸下了山坡,在从那些马贼们的尸体上踏过时,杨荣紧闭着双眼,不忍去看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
早上他们还是鲜活的人,可如今却已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杨荣并没有像阎真那般感慨,他很清楚,眼下他和阎真最该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赶紧翻过长城,找到潘惟吉和潘惟清。
乔威和马贼们拼了性命,无非是要用他们的死,印证他们对阎真一家最后的忠贞。
他们把阎真托付给了他,他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阎真死在这里,他必须带她离开!
离开辽军挖开的深坑,杨荣拉着阎真,快步朝着长城走去。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98章蛰伏
这里距离长城并不是很远,若是骑马,根本用不了多会工夫,不过他们眼下是在步行,速度自然是要慢上许多。
辽军虽然撤了,可附近还存在着许多巡视边境的辽军小队。
路程虽不是太远,可是想安全的到达长城,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沿途极有可能还会遇上辽军。
许多日子以来,一直没有下过雨,天气很是干燥,脚板踏在地面上,扬起一片片灰尘。
缺了一小块的明月高高挂在半空,为匆忙赶路的杨荣和阎真照亮了道路。
马贼们与辽军战斗的山坡,距离长城大约有十几里路,若是在白天,他们还能看到长城的浮影,可眼下是在夜间,月光只能照亮他们脚下很近的一块地方。
远处是一片茫茫的黑暗,根本看不到长城的影像。
在杨荣的拖拽下,阎真机械的跟在后面快步走着。
她虽然知道要去哪里,却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已死了,她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
一时的冲动,让她做了个父兄一直想做,却始终没敢做出来的决断,也正因为这个决断,而断送了寨子里所有人的命运。
“我想回寨子看看!”俩人正走着,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阎真突然抬起头,看着杨荣的背影幽幽的说道:“我想看看寨子还有没有。”
“眼下不是时候!”一边拉着她往前走,杨荣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至于寨子,将来再回去!”
阎真没再说话,她重又把头低下,跟在杨荣的身后快步朝着东方奔走。
走了很远的路程,杨荣的两条腿就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小腿酸痛,就连大腿也是一阵酸麻。
他也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可他知道,眼下他们还在危险之中,多在这里耽搁片刻,就会多几分危险。
远处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听到战马的嘶鸣,杨荣连忙停下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阎真没注意到他停下,低着头,还在继续走着,脑袋重重的撞到了他的脊背上。
撞上了杨荣,阎真愕然的抬起头看着他。
“别动!”被撞的向前趔趄两步,杨荣稳住身子后对阎真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过来了,是骑兵!”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战马奔驰的马蹄声传进了俩人的耳朵。
他连忙拉起阎真,朝附近的一棵小树跑去。
到了树边,他拉着阎真趴伏在草丛中,又对阎真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从马蹄声,杨荣能听出来的人不多,顶多只有四五匹马。
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空地,身体趴伏在草地中。
深深的枯草给他们做了最好的掩护,将他们的身躯完全遮掩在一片焦黄的草叶中。
没过多久,四匹奔驰的快马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骑在马背上的,是四个辽军。
“兄弟们,我们暂且在这里歇歇!”到了距离杨荣和阎真藏身处不远的地方,领头的辽军勒住马,对另外三个说道:“今日蒲鲁谷与赫尔布托两位将军剿灭了潜入大辽的宋军探子,想来其他探子也都会警醒着些,我们兄弟也不用像前些日子那样劳神费力了!”
一听说要歇歇,其余三个辽军自然是随声附和,纷纷跳下马背,其中一个辽军在下马之后,伸手把马背上挂着的布囊取了下来。
“今日我打了只野兔,这会正好兄弟们烤来吃!”四个辽军围成一圈坐下后,提着布囊的辽军从布囊中倒出一只死兔子,对一旁的同伴们说道:“这种东西存不住,若是放臭了,还不如兄弟们烤了吃干脆!”
“你从哪弄来的这好东西?”见了野兔,另三个辽军顿时一脸的欣喜,其中一人说道:“连番征战,就连兔子好像都怕了打仗,这些日子里也见的不多了!”
“这傻兔儿就像当日岐沟关那一仗里,下了拒马河的南朝人一样。”倒出兔子的辽军一边剥兔子皮,一边像是在炫耀似的对一旁的同伴们说道:“见了我,它早吓傻了,我冲了过去,往脊梁上就是一矛,扎了个对穿,只是可惜了这身兔子皮!”
“哦?你参加过岐沟关那一战?”这几个辽军显然相互认识的时日并不长,在剥兔子皮的辽军说过话后,另一个辽军向他跟前蹭了蹭,一脸羡慕的说道:“如此说来,你在于越休哥麾下当过兵?”
“哪能呢?”剥兔子皮的辽军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不过是前去东线支援作战的部族军而已,于越休哥率领的可是皮室军精锐,不过下河追杀南朝蛮子,我倒是参与了的!”
话说到这,那辽军抬起头,看了看围在边上的三个辽军说道:“我说兄弟们,我剥兔子,你们也别闲着,弄点树枝啥的来行不?”
“哎!”听他这么一说,那三个辽军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纷纷站起来找树枝去了。
听说他们要找树枝,杨荣惊的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距离那几个辽军最近的小树就是离他和阎真只有七八步的那棵,若是辽军跑到这附近找树枝,行迹很可能会暴露在他们眼前。
那三个辽军偏偏就是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在快要走到二人藏身的地方时,其中一个辽军对另两个说道:“这里有棵小树,想必会有枯枝!”
“一棵小树,会有什么枯枝!”他的话遭来了另一个辽军的反对,那辽军伸手指着稍远处的几棵大树说道:“像那样的树下面,捡来的树枝才够烤兔子。”
“嗯!”第三个辽军点了点头,对说话的那两个辽军说道:“你俩先去,我撒泡尿,马上就过来!”
“要不要再拉把屎?把肚子放空了,好吃兔子!”说要撒尿的辽军话刚落音,要到大树边上去找树枝的辽军就朝他挑了挑眉毛,打趣了一句。
要撒尿的辽军翻了他个白眼没有说话,另两个辽军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朝着稍远些的那几棵大树走了过去。
见有两个辽军离开,杨荣才刚松了口气,可一扭头,又倒抽了口凉气。
撒尿的辽军站哪不好,偏偏站到了趴在草丛里的阎真跟前,裤裆恰好正对着阎真的脑袋。
阎真扭过头,一双含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辽军正在解裤子的双手。
解开裤子,那辽军把裤子往下扒了扒,掏出他那根双用皮管,微微仰着头,摆出了撒尿的姿势。
两眼死死的盯着辽军手中捏着的那根独眼肉虫,阎真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伸手从腰间抽出长剑,一只手往那辽军的脚踝上猛的一搂,另一只手持着剑,在辽军身子向后仰的那一刹,将长剑朝他那根独眼肉虫狠狠的扎了过去。
辽军刚要尿出来,脚底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吃了一惊,快要喷出来的尿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发出一声惊叫,他的的身子猛的向后栽了下去。
没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腿之间猛的一疼,一支长剑竟刺穿了他的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