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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杨荣来了,张齐贤连忙迎出了府衙,他早得了消息,杨荣如今在潘美军中做了军都虞侯,他来到代州,想必是带了兵马。
满心欣喜的跑到府衙门口,见杨荣只随身带了两个亲兵,张齐贤还下意识的伸头朝街道上看了看,向杨荣问道:“杨虞侯,莫非你没带兵马前来?”
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故作不解的看着张齐贤,向他反问道:“代州并无战事,太师正寻找辽军主力,我为何要带兵马来代州?”
“进内再说!”听杨荣这么一问,满心欣喜的张齐贤顿时如同被兜头浇了盆凉水,他有些失望的对杨荣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引进了衙门。
进了府衙后堂,张齐贤带着杨荣来到了书房。
对这间书房,杨荣并不陌生,只不过前两次来这里,张齐贤都占据着主动,跟他说话时虽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却也让他有些被人俯视的感觉。
这次进入张齐贤的书房,杨荣与前两次的感觉完全不同,隐隐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反客为主了,眼下的张齐贤恐怕是不得不按照他预先想好的路子来走。
“太师难道没想到辽军会避开山后军,直接杀向代州?”刚进书房,张齐贤就一脸焦躁的对杨荣说道:“眼下代州兵马不多,只有卢汉赟麾下有着几千禁军!在城外,还有着神卫都指挥使马正的两千五百兵马,所有人马加起来,也不过八千人不到!若是辽军大举来犯,代州如何能守的住?”
“大人所言不差!”杨荣舔了舔嘴唇,伸手捏着下巴,紧皱起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得,过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的对张齐贤说道:“可是眼下太师主力正在包围马邑,想来蒲奴宁应该不会坐等失去本营,必定回师去救!只要辽军主力回师援救马邑,代州岂不是依然安若泰山?”
“唉!”张齐贤叹了一声,把头向一旁侧着低了下去,语气里透着无奈的对杨荣说道:“杨虞侯有所不知,近日东线传来消息,刘廷让部被辽军于越休哥包围,几乎全歼,李继隆在得知前线吃紧时,不仅没有前去援救,反倒退守保乐寿,坐视刘廷让部覆没!”
“哦?”听了这个消息,杨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才没多少天,宋军东线作战已经遭遇如此大的挫败,这样一来整体形势就对大宋越发的不利。
作为东线三大主力之一,刘廷让的部队被辽军吃掉,东线宋军实力已是大损,恐怕再想集聚实力向辽军发起反攻,已是不太可能。眼下对辽作战的胜负关键,转移到了西线,若是西线再败,恐怕这场战争真的会推进到大宋腹地进行。
从张齐贤说话时的语气,杨荣能听出他对李继隆退守保乐寿很是不满。
可杨荣并不认为李继隆做的不对,东线辽军,是聚集了几乎辽国的全部精锐,与雁门关外的辽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李继隆所部若是强行援救刘廷让,在敌我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极可能也陷入辽军的包围,最终被歼灭的不仅只是刘廷让部,连李继隆部都可能会全军覆没。
如果在明知形势不如人的情况下有支友军被围,而杨荣的队伍又在附近,恐怕他也不会前去援救,而是带领军队退到可攻可守的位置上静观其变。
“刘廷让部覆没,如今我大宋在东线已是再无进攻的能力,唯一能做的只是退守国内!”见杨荣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疑惑,张齐贤又叹了一声对他说道:“眼下大战的关键已从东线转到了雁门关,若是辽军拿下代州,将会长驱直入,东线辽军也会对我大宋发起强攻,汴梁威矣!”
“不瞒大人说,太师正是考虑到辽军可能避开我军主力直取代州,才会要我先来这里观察辽军动向!”杨荣一只手捏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对张齐贤说道:“若是我猜度的不错,辽军定不会直接将主力投放到代州城下,先来到这里的定会是他们的先锋。只要大人与卢汉赟商议妥当,由城内守军主动出击进攻辽军,破了他们的先锋,等到辽军主力赶到城下的时候,我军主力也已能从关外撤回,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将蒲奴宁全歼在代州城下!”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37章不同的刺客
不得不说,杨荣的忽悠是很成功的。
眼下潘美的山后军主力已经进入了辽国境内,正在马邑城下驻扎,若是辽军主力突然出现在代州一带,作为知代州事,张齐贤必定要留守代州,所有的压力都将压在代州官兵的身上。
作为边关城池,代州与外界的往来通商自然是很发达的,可这附近土地贫瘠,城内兵粮和百姓的口粮以往都是从中原调拨,若是长期困守必然会导致粮草不足,城内一定会因缺粮而产生混乱。
若是辽军进攻代州,主动出击或许是唯一可以摆脱困境的办法。
只是在此之前,张齐贤必定要先说服卢汉赟,代州城内只有卢汉赟麾下兵马最多,若是他不愿出战,所有的计划都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
当然,这是在城外只有马正那一支军队的情况下,张齐贤不知道的是,城外还有一支已经蛰伏起来,正等待着最好战机的军队。
如果他知道杨荣并不是像说的那样只是带了两个亲兵前来,恐怕也不会急着去说服卢汉赟。
把压力交给杨荣帐下的军队,杨荣才不会那么笨,坐收渔翁之利,是在来到代州之前,他就已经确定的作战方略。
“杨虞侯,明日一早,我便去找卢汉赟,只是还望杨虞侯能向太师禀明情况,眼下虽未发现辽军动向,可代州随时都会陷入危急!”坐在杨荣对面的张齐贤沉默了许久,才对杨荣说道:“近几日请杨虞侯且在府衙内休息,一应所需用度本官只会安排!”
“多谢大人!”成功的忽悠了张齐贤,杨荣向他道了声谢,领着两个亲兵离开了书房。
这次来到代州,杨荣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说服张齐贤领代州城内兵马侧击辽军,城外马正处于正面迎敌的位置,必然是要全力向辽军冲锋,双方只要一打起来,蛰伏在山中的潘惟吉就能领兵突然杀出,即便辽军再如何士气如虹,在遭遇三面夹攻的形式下,也不可能还有拼死的战意。
兄弟们的性命要保住,功劳自然也是要的!
在值守差役的引领下,杨荣来到了靠后院墙角的一间厢房,跟他一同前来的两个亲兵就住在他的隔壁,这样安排,方便两个亲兵照料杨荣。
进了厢房,一个亲兵帮杨荣点着了油灯。
这段时间睡觉总是在白天,到了晚间,杨荣反倒是没什么困意。
他从亲兵放在屋内的行李中取出瑶琴,把房门打开,让亲兵搬了张小桌放在迎门的位置,这才把亲兵屏退。
亲兵离开房间后,杨荣坐在一张小矮凳上,面朝着房门,轻轻的调弄起瑶琴。
雪后的夜空异常纯净,一弯上弦的月牙儿挂在半空,月光微弱的可怜,地面上皑皑的白雪却还是反射着银亮的光芒。
冷冷的风儿从门口灌进屋内,屋内火盆里的火苗在风儿的撩动下上下蹿动着。
手指轻轻抚弄着琴弦,铮铮的弦音随着他的拨弄在庭院中飘荡着。
专注于弹琴的杨荣并没注意到,就在他抚琴的时候,三条黑影翻越衙门的墙头,跳进了后院。
从院墙上跳落到墙角,三条黑影并没有立刻动作,他们先是在角落里蹲了一会,仔细观察着正在抚琴的杨荣。
两个亲兵已经回他们的房间去了,透过窗子能看到亲兵房间里的油灯先前是亮着,过了没多会油灯被吹熄,两个亲兵应该是上床睡了。
亲兵房间的油灯灭了以后,三条黑影还是没有动,他们静静的蛰伏在黑暗的角落,好像是正在聆听杨荣弹奏出的优美旋律。
在战场上弹琴,杨荣都能做到心无旁骛,更不用说眼下是在宁静的府衙后院里。
庭院内的白雪反射着银亮的光芒,更是给他弹琴增添了几分意境。
风儿擦过树梢,一些挂在树枝上的积雪在风的吹动下从树冠上落了下来,扑簌扑簌的落在地面上,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一曲奏罢,杨荣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出了房间,站在院内一棵树叶已经落光了的柳树下,仰头看着挂满了银白枝条的树冠。
就在他望着银白色的柳树枝条发呆时,他感到颈子上一片冰凉,一柄匕首横着架在了他的颈项上。
“杨虞侯,好久不见!”杨荣还没从颈子上被架了把匕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两个黑衣蒙面人从他身旁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人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朝杨荣走来,一边还轻声说道:“踏着我们兄弟的尸首坐上军都虞侯的位置,你以为能坐的安稳吗?”
“你是什么人?”看着向他走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杨荣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冷声向他们说道:“莫非你不怕我高声喊叫出来,届时只要衙门内的值守官兵赶来,你们恐怕一个也逃不了!”
“呵呵!”走在前面的黑衣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揭下罩在脸上的黑布,对杨荣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不会叫出声来!即便你叫出声,这里的墙头也不高,在人没赶到的时候,我们就能杀了你,然后翻墙逃出去!”
“孙玉龙?”看清揭下面罩的人,杨荣眉头皱了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说道:“没想到你真敢留在代州城!”
“有何不敢!”孙玉龙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的说道:“没有从你杨虞侯的嘴里套出宋军的作战计划,我如何能走?”
“作战计划?”杨荣斜眼看着孙玉龙,突然笑了起来对他说道:“我一个小小的军都虞侯,能知道什么作战计划?你恐怕真是找错了人!”
“你带到代州来的队伍藏哪里去了?”孙玉龙眼睛微微眯了眯,咬着牙对杨荣说道:“早先我们发现了你们的行迹,可一个疏忽,竟失去了踪影,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你恐怕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杨荣嘴角稍稍向上扬了扬,仰起脖子对孙玉龙说道:“动手吧,麻利点!可惜你没机会折磨我了,否则你们也跑不了!”
“找死!”孙玉龙咬着牙,恨恨的骂了一声,对挟持着杨荣的黑衣人说道:“杀!”
当这个“杀”字刚从孙玉龙的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他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
在他说出“杀”字的时候,确实是有人死了,不过死的并不是杨荣,而是用匕首顶着杨荣咽喉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脑袋掉落在雪地里,就像是一颗漆黑的皮球,滚动了两下才停了下来。
没了头颅的颈子里喷涌着鲜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飙溅起老高,随后又落了下来,淋了杨荣满头满脸都是。
在杨荣身后站着的人换成了个穿着紫色衣衫,一手持着长剑,脸部也用巾子遮挡住的人。
这人的身量不算很高,整体看上去甚至还显得有些娇小玲珑,可孙玉龙却丝毫不敢小觑他。
他那一剑实在是干净利落,若不是曾经杀过无数人的杀手,绝不会出手这样迅捷和准确。
双眼瞪的溜圆,孙玉龙有些惊慌的张了张嘴,他想问问站在杨荣身后的是什么人,可他的嘴刚张开一点,就再没机会说话了。
两道寒光闪过,孙玉龙和他身后的黑衣人都是圆睁着双眼,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颈子里喷涌着鲜血,身体笔直的倒了下去。
“你的人情我还了!”在孙玉龙和另一个黑衣人倒下之后,刚蹿到杨荣身前杀了他们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