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新跳上马背,他双腿不住的夹着马腹,催促着战马快跑,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们见他跑的太快,也只得催起战马加快了脚程。
原本还需要两三个时辰的路程,一众人竟然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就赶到了。
也亏他们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良种战马,若是寻常的马,恐怕这一通跑下来,早是累死在半道了。
赶到代州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代州城门还没有关上。
领着一众亲兵,奔到城门口,杨荣勒住疾驰的快马,放缓了些速度,慢慢的走上了城内的街道。
守门的宋军见有一队兵马要进城,本想上前盘问,可看到领队的是杨荣,又都站到一旁,并没有拦阻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杨荣领着一队亲兵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城内的街道。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98章病入膏肓
进了代州城,看着熟悉的建筑,杨荣心头颇有几分感慨。
代州,可以说是他起家的地方,当初在代州抵御蒲奴宁的辽国大军时,他还只是个不被朝廷承认的军都虞侯,仅仅只是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他竟是扶摇直上做到了忻州都部署的位置。
在许多官员看来,他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来到忻州,自然是该去拜访张齐贤,可杨荣眼下最迫切要做的,却是赶紧到钟家,见过钟瑶夫妇,商议迎娶钟倩的事情。
从阎真那里听说了钟倩的身体状况,杨荣反倒有些迫切的想要把她娶进门。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别人不希望被同情,在知道别人有了某种迈不过去的坎时,却是免不了要爱心爆棚一番。
眼下的杨荣正是这种心态,在他的内心深处,对钟倩并没有爱情,只有感激!当然,多少也带着些许的同情。
到了钟家门口,杨荣翻身跳下马背,扯着门环轻轻的拍了几下。
“谁呀?”没过多会,院子里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天色已是晚了,老爷太太早就安歇了,有事明日再来吧。”
“我是杨荣,特来拜望岳父岳母!”听到有人说话,杨荣站在门口,微微仰起头应了一声。
在钟家是没有人不知道杨荣的,所有钟家的家仆也都已经把他当成了钟倩的夫婿。
钟氏夫妇只有钟倩一个女儿,不论杨荣做到了多大的官,这钟家产业早晚也是他的。
问话的家仆自然不会蠢到拒绝给杨荣开门,听了他的回话后,连忙跑到门后将门打开,看到杨荣站在外面,这家仆还微微躬着身子,有些谄媚的道了一声:“姑爷,您来了!”
杨荣微微笑着朝那家仆点了点头,领着十多个亲兵进了前院。
在他进院子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向钟瑶夫妇禀报去了,在前院站了没多会,前去向钟瑶夫妇禀报的家仆跑了回来,微微躬着身子对杨荣说道:“老爷夫人已在内宅等候,请姑爷随小人前去!”
跟着家仆进了后宅,杨荣发现钟瑶夫妇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出来迎接他,而是一直在他们的房间内等候。
虽说女婿拜见老丈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司空见惯的,可杨荣心内却隐隐的犯起了一丝不安。
这阵不安来的是莫名其妙,却又异常强烈,杨荣直有种快被这不安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跟着家仆一直来到以往他和钟倩经常在一起下棋的书房门口,家仆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说了句:“老爷,姑爷来了!”
“请他进来!”屋内传来的是钟瑶那略带着些沧桑的声音,从这声音里,杨荣听出了几分悲戚。
莫非钟倩……
听到钟瑶声音的时候,杨荣的心头猛的一紧,有些不敢去想象的用力甩了甩头,想要把心内的杂念给甩开。
“姑爷,老爷请你进去!”领着杨荣来到书房门口的家仆朝侧面让了让,躬身提醒了杨荣一句。
“哦!”听到家仆的提醒,杨荣这才回过神来,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坐!”书房里只有钟瑶一个人,听到杨荣进门的声音,背对房门站着的钟瑶转过身,朝屋内的椅子比划了一下,让杨荣坐下。
杨荣微微躬着身子,拱手抱拳给钟瑶行了一礼,这才坐了。
“听闻你最近又胜了党项人!”杨荣刚坐下,钟瑶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了,等到坐下后,他才慢悠悠的对杨荣说道:“老夫也曾向人打探过你的所为,恕老夫直言,眼下你的所为尚且有失儒者风范!”
坐在椅子上,杨荣低着头聆听着钟瑶的话,却没敢做半句辩解。
不知为什么,他每次见到钟瑶的时候,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钟瑶和他一样不会武功,也没有像他这样领着千军万马与敌人厮杀,可杨荣偏偏就是对这么样的一个人有着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儒,柔也!”见杨荣没有说话,钟瑶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以柔制刚方为正道。你以往言行过于刚猛,若是不加以改正,恐将来会引祸上身!老夫要你亲自来一趟代州,正是想亲口告诉你,慎言、慎行方为儒道,读几本书,下几盘棋,谈几首曲子并非儒之根本!”
“小婿谨记!”听了钟瑶的这番话之后,杨荣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他说道:“今日小婿来到代州,是想与岳丈商定迎娶小姐之事!”
听杨荣提起钟倩,钟瑶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他眉头紧紧锁起,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小女身子骨不好,前些日子又受了些风寒,眼下已是卧病不起,即便约定好婚期,恐也难以完婚!”
“小婿有一事相求,恳请岳丈允诺!”杨荣保持着双手抱拳微微躬身的姿势,对钟瑶说道:“小姐受了风寒,小婿想前去探望一番,不知岳丈可否应允!”
这个要求听来并不算什么,毕竟杨荣和钟倩之间已是有了婚约,可俩人毕竟还没有成婚,在钟家进入钟倩卧房,终究是有些不便。
在杨荣提出这个要求之后,钟瑶的脸色变了变,过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声说道:“不瞒贤婿,小女恐怕已是时日无多,若是贤婿有心探视,便去看看也是无妨!”
从钟瑶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杨荣心头又是一紧。
假若阎真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负责任的态度,钟瑶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钟倩是他的亲生女儿,让一个父亲亲口说出独生女时日无多,这才是最最让人痛苦揪心的。
杨荣又向钟瑶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倒退着走出书房。
钟瑶对他说的话不可谓不是忠告,可他眼下却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他要做的是赶紧见到钟倩,看看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钟倩的闺房在后院的一座二层绣楼上,到了绣楼门口,杨荣被一个丫鬟拦住了去路。
“姑爷,这里是小姐的闺房,没有小姐允许,姑爷还不能进去!”丫鬟挡在门口,朝杨荣福了一福,战战兢兢的说出了不许杨荣上楼的话来。
“是岳丈大人要我前来探视的!”杨荣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对那丫鬟说道:“听闻小姐受了风寒,很是让人担忧,还望姐姐去向小姐询问一声,就说杨荣求见,恳请小姐赐见!”
听他说是钟瑶让来的,丫鬟也没上楼去向钟倩询问,侧着身子站到一旁,对杨荣说道:“既是老爷要姑爷来的,无须再问小姐!此时夫人也正在楼上!”
杨荣朝那丫鬟点了下头,走进绣楼,沿着楼梯小跑着上了二层。
绣楼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二层也只有三个房间,刚上楼梯,靠左手边的房间房门紧闭着,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中间的那间房则是大开着房门,站在门口能看到屋内摆放着的书架和书桌,想来应该是钟倩个人的书房。
最靠右的房间虚掩着门,杨荣刚上到二层的时候,恰好听到从屋内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
“好生歇着,按时将郎中开的药给服了,过些时日便会好了!”伴随着钟倩剧烈的咳嗽声,杨荣听到钟夫人满是担忧的安慰钟倩的说话声。
杨荣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虚掩着门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在他敲过门之后,屋内传出了钟夫人的声音。
轻轻推开门抬脚进了房间,杨荣双手抱拳朝钟夫人深深一揖说道:“岳丈要小婿前来探望小姐,不知小姐身子可否康泰!”
朝刚刚剧烈咳嗽过,已经躺下微微闭上眼睛的钟倩看了一眼,钟夫人叹了一声,向杨荣摇了摇头,轻声对他说道:“杨公子,请随老身来!”
钟夫人没有叫杨荣“贤婿”,而是称他为“杨公子”,这让杨荣心内越发的紧张了一些。
跟着钟夫人离开了钟倩的闺房,来到楼梯左侧那间房门紧闭着的房间门口,钟夫人轻轻推开房门,微微对杨荣点了下头,引着他走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杨荣就被他所看见的一切给惊的呆了。
这间屋空荡荡的,在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口紫檀木打造的棺材,棺材的盖子斜靠着材身,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有种阴森的沉重感。
“岳母大人,这是……?”等到钟夫人返身将房门关上,杨荣才眨巴着眼睛,指着屋内的棺材一脸不解的向她问了半句话。
“这口棺材是五年前为小女打造好的!”走到棺材旁,钟夫人伸手抚摸着油亮的棺材板面,语气里带着浓重的苦涩对杨荣说道:“五年前小女犯了肺病,当时郎中已说了不治,家中为她打造了这口棺材,不想她却挺了过来,好端端的活到今日。在公子前番因赈灾和出师夏州而延误婚期时,小女偶感了风寒,本以为她还能像往常一般挺过来,不想却是越发病的重了!公子与小女的婚事,恐是要就此作罢了!”
“不!”钟夫人的话音刚落,杨荣就坚决的摇了摇头,两眼望着那口棺材,语气很是坚定的说道:“婚事早先已然约定,小婿虽非君子,却也不是始乱终弃的小人,今日前来代州,正是要迎娶小姐!”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99章故人来访
“夫人,小姐要见姑爷!”杨荣的话才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声音。
“你去吧!”钟夫人把脸扭到一旁,抬手轻轻抹了抹眼泪,语调中带着些许的哽咽,对杨荣说道:“她的时日已然无多,若是说了什么开罪公子的话,还望公子海涵!”
杨荣躬了躬身,抬脚走出这间摆放着棺材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钟倩睁着眼睛,她已不再咳嗽,朦胧的双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直到杨荣走进房内,她才扭过头向杨荣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她又重新把头扭回去,视线依旧停留在天花板上。
“小姐可否好些!”进了房内,屋内侍候着的丫鬟退了出去,杨荣双手抱拳微微躬身朝钟倩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此番前来,是欲迎娶小姐过门,前些日子因一些要事耽搁了婚期,在下无日不惴惴不安、万般惶恐。”
“婚期?”钟倩没有再看杨荣,只是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幽幽的说道杨公子莫非可怜钟倩不成?”
“小姐国色天香且又才情练达,乃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佳偶,如何说出这般话来?”杨荣站直了身子,微微摇了摇头,对钟倩说道:“近日小姐身子不便,在下可等小姐安好了,再定婚期。”
钟倩叹了一声,脸颊难得的现出了一抹红晕,对杨荣说道:“杨公子不必再烦劳费心,我已想好,过两日若是身子真的好了,便要父亲带我前去江南,看看那鱼米之乡,听闻那里景致要比这西北美上许多。”
“其实并非这样!”杨荣搬了张凳子,坐在钟倩床边,微微前倾着身子,对钟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