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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恒心里有鬼,黑手一缩,立马转身背对玄墨后退几步,没事儿人一样,背朝云锦记大门,面朝大街站好。当然,他也就没看见玄墨尽写:“你等着!”的那张忿忿的脸。
云锦记里店面敞亮,长长的柜台另一边,老板模样的人正在向三名男子热情殷勤地推销着他的布样。玄墨冷蔑一笑:大男人买布,也真够臭屁的!这会儿她也忘了,刚才是哪个口口声声号称自己也是个“大男人”的。心里这么想想也就罢了,可玄墨不知不觉中竟然轻笑出声!
“呦呦!这位公子,怠慢了怠慢了!三锦,还不出来招呼贵客!”等玄墨意识到自己都已经笑出声的时候,已然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他这高声一招呼,反倒给玄墨引来频频侧目,玄墨的手脚又一时不知该放哪好了。
“公子,您想买些什么?”唤作三锦的小伙计竟是个男孩子!他恭维地朝玄墨笑道。
玄墨眼风一扫,可好了,此时店里连老板带伙计再算上所有的客人,全是男人,就算玄墨再大大咧咧,也还不到那么不济的份上——明目张胆地当着一堆男人的面嚷嚷:伙计!给我扯上几尺适合做葵水带的好布料!他二大奶奶的葵水!玄墨再一次诅咒。
“呃——”玄墨苦于无法开口,抱头陷入沉思苦想。
“公子?”小伙计稍稍扬了扬声调,唤了玄墨一声。
有啦!给他这一唤,玄墨眼睛一亮,鼓足勇气问道:“你们……老板娘在么?”
小伙计闻言像被雷击中一样,懵过之后便是一脸惊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玄墨,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蹲到地上去,好容易把两只脚捯饬清楚了,飞也似地转身噔噔噔地跑进柜台,附耳在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
玄墨这边倒是很纳闷儿,她只不过是想到了女人的问题还得找女人来解决,这才提出这个要求,那小伙计做么要那么紧张?玄墨此时又忘了:她是个“大男人”这个“事实”。
更让玄墨没想到的还在后头,老板杀气腾腾地提着家伙奔着玄墨这边就逼了过来,而那三名客人也不挑布了,玩味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老板近身一看这面容清秀的小白脸,再一掂量“他”那都算不上够分的身形体量,当下面容一滞,但还是警戒意味十足地问道:“你找我娘子做甚?!”老板右手持丈量用的长木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左手掌心,仿佛下一下敲得就不是手掌,而是玄墨了。
玄墨黑亮的大眼一转,转得老板面皮儿又松动了几分。
“做甚?!老板你好生奇怪唉,我找你娘子不买布还能做甚?!难不成你们还有别的生意?”天真的玄墨奇怪地反问。
三锦“扑哧”一乐,这话说得,好端端地给老板扣了顶绿帽子。老板横了他一眼,三锦畏缩地噤了声。望着眼前眸子澄澈的玄墨,老板忽觉自己这飞醋吃的好没道理,就算他那婆娘愿意,可这清新脱俗的小公子哥儿能看得上他的婆娘吗?!用小脚趾头想想就清楚的很。老板这戏还真是有点唱不下去了,但他又拉不下脸来向玄墨拐个弯明说:公子,我这醋吃错了,您别介意哈!于是老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回顶了一句:“买布?这位公子,什么布找我不能买?非得找我娘子?!”
玄墨恍然,敢情他是把自己当成找上门来寻花的风流公子了,玄墨回头瞥了一眼简恒,坏坏一笑,计上心头。
玄墨转回头,坦然大度地抱拳笑道:“老板许是误会了,是这样的,我与大姐相依为命,今日逢集路过贵店,大姐想买些布料,怎奈我那苦命的大姐自小患有哑疾,又因为她身量比一般女子高些,所以自幼就羞于见人。这样,做弟弟的自然有义务效劳,可咱们大男人哪知女子用何布料贴身舒服,这才想到尊夫人。”说着,还指了指殿外的简恒的背影。一席话说得有情有义,谎言编得滴水不漏,三锦被感动地还抹了把辛酸同情的眼泪,在一边抽搭开了。
店老板忙不迭地放下木尺,躬身赔礼道:“是是是,云某多心了,还望公子海涵。”
“哪里哪里,是我没说清楚。看好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本分。”玄墨慷慨地客气着。
角落里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玄墨权当没听见。
老板轻呵道:“三锦,还不去把夫人请出来!”
“好嘞!”这世上,同情分永远最高,三锦直怪自己无中生事,打心里对玄墨感到歉疚,这不补偿的机会来了,俩小细腿倒腾地飞快,冲进了后堂。
玄墨暗中吐了口气,再一抬眼,却对上一双探究味儿十足的熠熠星眸,玄墨的心没来由地乱了好几拍,“哒哒——哒——哒哒哒——”。那似能在玄墨的心中畅通无阻、直抵心房深处的目光逼迫玄墨迅速地别开视线。
脂粉香由远及近,玄墨强忍着不许自己打喷嚏。原以为老板娘是个什么国色天香呢,叫老板护那么紧,定睛一看,玄墨差点没叫自己的唾沫呛死,典型的胸大腚大,一个顶玄墨俩,往厅堂那么一站,还“妩媚”地向上撮撮自己的胸,玄墨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溜向自己的胸,情不自禁地耸耸自己的肩,心中一股自卑油然而生,胸又颔成了虾米。既然没有人家大,就别献宝了——玄墨如是想。
玄墨后来十分万分以及无比十万分地恼恨自己当初决定请老板娘帮忙的举动。原因很简单,事实证明,这女老板是个嗓门大的典型,什么秘密一经她的嘴,就都成了公开的了。
“哎呀,是哪位孝顺公子想帮他的哑巴姐姐选布料?”玄墨的手正逐匹布料一一滑过,给她这声豪爽利落的女声一吆喝,吓得缩回了手。那星眸的主人又轻笑一声,玄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呦呦!定是这位俊雅的公子吧?公子选咱们家买布就是明智,公子看出奴家的眼光高那就是高明,嘻嘻。”老板娘围着玄墨不住地抖香帕。
玄墨不自然地扯扯嘴角,干咳两声,微微颔首。
“公子,看您姐姐身形高大,奴家估摸着您二位至少也是走江湖的练家子吧?”
走江湖?练家子?玄墨懒得与她多解释,不置可否。
“哎呀,我就说嘛,我的眼力介那可是十里八村都有名的!您听我细细道来,要说这女子走江湖哇,那至少能用上三种布,裹胸垫脚垫葵水,这裹胸的——”眼见着老板娘就要开始滔滔不绝,玄墨的头皮直发麻,断声止住了她:“老板娘!”玄墨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给她这一喊,店里突现一片沉寂。
玄墨压低了嗓门解释道:“老板娘,大姐面皮薄——”
老板娘一愣,继而捂嘴偷笑道:“您瞧我这张嘴!”
玄墨悄声顺水推舟:“家姐只要您说的那第三种布,要料子最好的,一次够用的量。”
“好嘞!”老板娘会意,转头吩咐道:“三锦,木棉丝给这位公子扯四尺包好!”话毕又笑脸相待地问:“公子您自己可要添点什么?”
此语正中玄墨心意,玄墨点头道:“比量我的身形要长袍一件。”
阅人无数的老板娘稍一打量玄墨身上的衣料,便断定碰上了大主顾,扭着腰肢就回后堂亲自去取了。
玄墨在云锦记的时间一久,门外的简恒便有些不放心玄墨,频频回头朝店里张望,看几眼玄墨的动静,可每回都被玄墨瞪了回去。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这位贤弟,秋风甚凉,何不请令姒到店里等候,女子的身子都娇弱。”星眸的主人似笑非笑地主动上前搭讪,目光紧紧望向玄墨的眸子。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悉数又转回到玄墨的身上。
“男女授受不亲,店中皆是男子,家姐云英未嫁,进来与一堆男子独处于她的名声有损。”方直整日念叨的话此时派上了用场。
“公子,您看看您喜欢那套?”好巧不巧,老板娘在这个节骨眼又回来了,行了,这会儿店里可不只一位“女子”了。
一抹笑意直达星眸眸底,玄墨看出他的眼里尽是揶揄,不待他再开口,玄墨的心没来由地漏掉了好几拍,玄墨急吼吼地抢白:“玄色,老板娘,结帐吧,我们还有急事要赶路。”
“好好好!”老板娘嘴里应诺着抓过算盘,打探的目光却在玄墨和那男子之间流转。
“公子,共计十两。”
玄墨随手抓起包袱,扬手一锭银子落在柜台上,仓皇逃出布店,好事的老板娘却紧跟了出来。简恒恰巧转过身子来,老板娘惊呼一声:“呀,公子您的大姐长得——可真俊呀!”
简恒诧异,还未及发声,玄墨弹指隔空点中他的哑穴,同时朝他撅嘴示意不要出声。简恒会意,识趣儿地合上的嘴皮子。玄墨大踏步上前牵起简恒的手调头便走。
“公子再来啊!”老板娘挥舞着帕子在身后恋恋不舍地喊着。她不舍的是简恒。
然而,事情并不算完,玄墨怕什么来什么,方才店中那星眸男子竟也追了出来,在玄墨身后唤道:“贤弟请留步!”玄墨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心中大呼不妙,抱着侥幸的心理不作理睬,拉着简恒加快脚步闷头暴走。
玄墨本以为自己脚下已经快得堪比“草上飞”的绝世轻功了,可是,然而……一只大掌悄没声儿地从身后拍了一下玄墨的肩头,差点没把玄墨脆弱的小心肝儿拍出来。
“这位贤弟,我说你别走那么快呀!”
这还快?快就不会叫你赶上了!玄墨眼瞅着自己装聋作哑也还是没能甩掉那个“大头鬼”,只能无奈地停下身子,出于本能,飞快地仰脸儿看了一眼简恒,哪知简恒满眼俱是疑惑,遭了,他还是个不知情的,可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给他解释清楚这来龙去脉了。为了不让那陌生男子生疑,玄墨只能故作亲密地朝简恒的身子上贴了又贴,简恒明知哪里有些不得劲儿,却开不了口,只能静观其变,任玄墨胡来。
玄墨强撑着“笑脸”,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潇潇洒洒地从自己身后绕到自己跟前。玄墨不自然做了个揖,道:“哦,原来是这位仁兄啊,您唤小弟何事啊?”
那男子展露出一个在玄墨眼中极为森然的笑容,尔后飞快地扫了一眼简恒,便目不转睛地望进玄墨的双眸,哂笑道:“这位便是贤弟的‘大姐’?”
“大姐”!简恒脑中飞快地联想到方才那店中女子的话,一时对玄墨使出的伎俩好像也明白了七八分,不禁有些忿忿然,自己从头到脚有哪一点露出女相了?!而且,但凡她义华公主稍稍动用一下她那可爱的小脚趾,就该想到,这世间哪有这么高大威猛的女人?!撒个谎也撒得这么没水准!难不成她成了人,脑子便开始打结儿?抑或是她堂堂公主大人终于碰见了克星?简恒脸上浮出鄙夷、困惑、忧心之色。
玄墨手上暗中加力,一搂简恒的老蛮腰,讪讪道:“是——啊——”承认得是那么地艰难。简恒腰上吃痛,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不管玄墨脑子被驴踢还是被门挤,自己终究还得顺着她,谁叫人家是个公主来?主子不正常做手下的就甭想正常。简恒故、作、娇、羞地垂下头,脸上也不知是打哪又跑出了两朵绯云,配合得很。
那名男子笑意更浓了,玄墨惊异,侧脸又飞瞥了一眼简恒,简恒的举动神态叫玄墨的眼角直抽筋儿,善良的玄墨胸中歉意甚浓:造孽啊,本是好端端的阳刚男子竟被自己整成这副德行!
“贤弟,方才在店中听说令姒尚未出阁,可也巧了,为兄的倒有两名属下俱未迎娶,此二人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