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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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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朕来,朕有东西交给你。”说着,谢铮意味深长地望了昏昏沉沉的战承嶪,心道:还是好东西哟。想到这儿,谢铮又诡异一笑,给他的贴身总管陈果递了个眼色,陈果受意。

纵使战承嶪今晚被人灌得不轻,纵使他现在头痛欲裂,纵使他现在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君命不可违,他还是强打着精神站起身来。

谢铮领着战承嶪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偏殿前停下了,回头对战承嶪说道:“弟弟,在此稍候,‘东西’马上叫人给你送来。”说完,妖魅地一笑,转身就不知去向了。战承嶪空留一丝神智,支肘靠在了殿柱子上。

太和殿前,陈果走向趴在桌子上的玄墨,轻轻唤道:“公主殿下,义华公主……”

“唔——”玄墨迷迷糊糊地抬起一个眼皮儿。

“公主,容奴才给您引路,方大人正等着您一道回府哩!”

“噢噢。”玄墨一听说方直还在等她,载晃着就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噜了句什么。

陈果捂嘴偷笑,领着玄墨也是一通七拐八拐,远远地瞅见战承嶪的身影,陈果胡乱地遥遥一指,狡猾地说:“公主,请吧——”说完,也脚底板儿抹油地全身而退了。

“唔,有劳。”玄墨耷拉着千金重的眼皮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战承嶪身前,也不看是不是方直,二话不说就软绵绵地倚靠到战承嶪背上,呜噜一句:“回家吧,舅舅。”然后手便很自觉地搭在战承嶪的肩膀上,无赖地想要“方直”背着她。

战承嶪一听是玄墨的声音,又听她叫了声舅舅,猛地清醒许多,一个激灵回过味儿来,当下才知道谢铮要送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同时也明白了下午他说过的“推他一把”是怎么个“推”法,转而又想起那“绵绵春宵一日度”,当下不由苦叹:皇兄你还真是不死心呀。

战承嶪别过头去轻唤:“玄儿?”回应他的却只有轻轻的鼾声。战承嶪又欲再唤,可肚子里却不应景儿地反出一股酒酸,战承嶪干呕一声,一咬牙愣是给强压了下去,然后冲着背后轻言:“乖,我还不想叫你看见我吐……哪怕是闻味儿也不行……你有洁癖我知道……”说着,就反手轻轻地把玄墨从自己背上拖开,并用掌根推搡了她几下,确定她自己暂时站稳了,战承嶪这才趁机向前跨出一大步,抱住一旁的柱子就开始狂吐……等到他自觉吐得差不多了,才又转回身子,脸冲着玄墨取出帕子拭了拭嘴角。

方才失去依靠的玄墨插在原地载晃了半天,稍稍启了启眼皮儿,隐约看见身前有个高大的身影,嘴里耍赖地发出“嗯~~”的声音,便一头又拱进战承嶪的怀里,她这一拱,好似一个大锤头捣在了战承嶪的胸窝子上,把刚才他没吐净的东西一遭给捣了出来,战承嶪正忙着接护玄墨,哪来得及腾出手来捂嘴,“呕——”一声,秽物全喷在玄墨的左肩头和前胸上。

要不说玄墨洁癖洁得厉害,她对脏东西似乎格外敏感。战承嶪往她身上这一吐,叫她当下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朝战承嶪扑闪了半天,眼中尽是不信,而后又低下头呆呆地在自己的上身来回扫视,最后便像狗一样伸出鼻子嗅了嗅,顿时脸上晴转雷电,朝着战承嶪就是一通咆哮:“战什么你太过分了!你太恶心了!你吐我!你怎么可以吐我?!”说完就三下五除二地当着战承嶪的面,利索地扒下自己的外袍,恶狠狠地丢到一边。

战承嶪心里笑骂:臭丫头,你当初连吐我两次我好像都没说什么吧?!玄墨脱到只剩一身中衣,心里仍是不踏实,扯起中衣疑神疑鬼地嗅来嗅去,肚脐眼都露在外面。战承嶪不声不响地在一旁睇着她,心思一勾:漫漫长夜,纵然我不能碰你,但做点游戏打发打发时间总是可以的……我想你会喜欢,我的小呆鸟。

想到做到,战承嶪星眸半垂,脚下开始不稳,正嗅得起劲的玄墨隐隐觉着一座“大山”呼啸着压过来,下意识地猛地一仰脖儿,便看到战承嶪身子摇摇欲坠着朝自己逼来,挺拓刚毅的脸上满是痛苦,额头还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其实那是战承嶪运功逼出来的酒珠)。

玄墨心下猛地一沉,嘴头上却下意识地脱出一句硬邦邦的吓唬他的话:“战什么,你别以为你装——”话音未落,战承嶪便直挺挺地扑到了她身上,玄墨向后踉跄几步,好容易才提聚起内力稳住了她自己和战承嶪。玄墨一只手环住战承嶪的腰,另一只手费劲地从他胳膊下面抽出来,一通狂拍他的脸后又野蛮地强扒开他的眼皮儿。玄墨是真怕了,焦虑地唤着:“战什么!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战承嶪像条赖皮狗一样趴在玄墨肩头,修长的腿长长地拖在身后,听着玄墨“咚咚咚”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战承嶪估摸着逗她逗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凑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玄儿……容我靠一会儿……我累得紧……”说完,嘴唇便自动自觉地在玄墨的颈窝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了进去。

玄墨的小脑瓜子一时有些消化不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做梦也梦不到,头先吃她吃得死死的木头驴,竟然也会有向她示软,主动要求依靠她的那一刻。玄墨身子僵了半天,直到战承嶪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完全裹住了她的身心,她才渐渐地放松平静下来,心头被一股暖暖的春水一波一波地冲刷着,荡涤着,玄墨有些迟疑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脑袋也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头上。许久,才听她口中柔柔地呢喃出三个字“战承嶪”。意识开始涣散的玄墨隐隐觉得,颈窝里,似乎落进了一滴热热的——水珠。

翌日清早,玄墨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拔步床里醒了过来,东西南北拱了个遍后,玄墨顶着一个草窝坐了起来。朱红色的床幔外,一个细细的嗓音迟疑地问了一声:“公主,您起了么?”

玄墨忽地从床里钻了出来,把小宫女下来吓了一“老”跳,惶恐地含着吓出来的红心后退了好几步。

“咦?你不是姐姐身边的碧瑶么?我怎么睡在这儿?”

“昨夜公主喝多了,皇后娘娘便差人将公主安排在‘沐春斋’中歇息。”碧瑶滴水不漏地照搬着谢铮一早就交待她的话。

玄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开始四下寻找她的外袍。

碧瑶很有眼力介儿,见状马上恭敬地追上一句:“公主,皇上皇后邀您到御花园一道用早膳,想来他们业已到了。”说完,便很自然地抖出一件新袍子为玄墨穿上。

一听说皇姐夫和姐姐正在等她开饭,粗条的玄墨便顾不上找她的袍子了,踩上鞋子一挥胳膊道:“头前带路!”就自个儿先冲了出去。

御花园的烟波亭中。谢铮正兴致盎然地追问战承嶪昨夜睡得可好,一旁的战承嶪满是嗔怪地瞪着他。正当空,一阵旋风忽地刮了过来,刮到亭前,却迟疑地停下了。

“玄妹~快来,别在那儿干站着,皇姐夫特意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哦!”谢铮眼尖,只用贼笑着的眼神就把玄墨往亭子里拖。

玄墨梗着脖子,踢踢踏踏地往亭子里挪。边挪还边用小桃花比量着那个“特意”为她留下的座位,艮了半天,才在紧挨着战承嶪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一半屁股却留在凳子外面。

谢铮眼风一扫,别有用心地“关心”了一句:“玄妹,你坐稳了么?”说着,大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桌子底下伸了过来,轻轻地踹了两下玄墨的凳子腿儿,以示警告。玄墨撅撅嘴,这才又往战承嶪身边靠了靠,把另一半屁股也搬了上来。坐好后,玄墨偷瞥了一眼战承嶪,见他又恢复了那一语不发的“闷骚”像,只是出于礼数才淡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他那漠然的眼神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跟昨夜微醺后有些无助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玄墨也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礼,小脑壳子中一片混沌。

谢铮探究的眼神在玄墨和战承嶪之间扫来扫去,却也没扫出个所以然来。方留书扯扯他的衣襟,柔声提醒道:“铮哥哥,传膳吧,玄儿该饿了。”

“哦哦哦,对对对!传膳!”谢铮敲着自己的脑瓜子笑着答应。眼睛却仍不甘心地粘在玄墨和战承嶪的脸上,还就想探出个究竟来。

“玄妹,听某人说,你最爱奶豆腐嗯?哎呀,老吃奶豆腐多腻歪人呀!皇姐夫命人为你新创了一种——松子玉米奶豆腐!你试试?”谢铮献宝一样亲自为玄墨打开碗盖,还一并招呼战承嶪道:“承嶪,昨晚怕是喝伤了身子,今早你就喝点山药薏米粥养养胃吧哈~”说着,便朝战承嶪挤了挤眼,示意道:我这是在帮你说好话哩,你还不表示表示?

战承嶪权当没看见,谢铮又吃瘪。

玄墨探头往碗里一看,白嫩嫩的奶豆腐中点缀着淡黄色的松子丁和碎玉米,黄白相间,煞是好看。可好看归好看,不知怎的,玄墨总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小桃花不由自主地又溜进战承嶪的碗里——白乎乎、粘稠稠、厚墩墩的一团。玄墨又呆呆地盯回自己的碗,睫毛扑簌簌地抖了几下,眼前这两碗吃食渐渐幻化成昨夜战承嶪吐在她身上的那堆又白又黄又黏的……脏东西。想到这儿,玄墨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劲了,她腹中酸水一勾,再也忍不住地逃出亭子,钻进花丛里蹲到地上就开始干呕。

阵阵作呕之声清楚地传进谢铮的耳朵里,谢铮先是被驳了脸面后的薄怒,就感觉自己为她费心思设计新型奶豆腐的一片好心都被糟践成了驴肝肺;仅仅片刻过后,他脸上就变成了囫囵吞下生鸡蛋后的惊讶;更奇怪的是,须臾间,他就多云转晴了,涎笑着朝战承嶪挤眉弄眼道:“好弟弟,行啊你,箭无虚发百射百中嗯?!才一夜……咳咳……玄妹就……那个了……嗯?”

战承嶪白了他一眼,高高地在谢铮的眼皮子底下舀了两下自己的白粥,又搅和了几下奶豆腐,漫不经心地说:“皇兄,我昨儿个喝伤了身,反吐了她一身……我想,这早膳,怕是叫她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了吧?”说完,便含着笑意看向谢铮。

谢铮吧嗒吧嗒地眨了两下眼,垂目扫了一眼那两碗东西,身子一勾,也捂着嘴干呕了两下,边呕边咬着牙根恨声道:“着玄飏王即刻护送义华公主出宫——呕——”

打从那天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皇宫里都不许再做奶豆腐和白粥。

捡便宜的凌书玉

玄墨恹恹地回到镇国侯府,眼下她唯一的心思就是想从方直和吉布那里找点慰藉,来安慰一下自己郁闷的心。跳下马车,见方信候在大门口,玄墨便随口问了一句:“方管家,小舅舅呢?”

方信笑眯眯地回道:“三少爷去王府送乐鱼小姐了。”

玄墨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又问了一句:“那吉布哥哥呢?”

“哦,一大早就随梅大人、五公主、六公主他们一道赛马去了。”

玄墨胸口顿时有些气不顺。一只脚都跨过门槛了却又回过脸来,闷闷不乐地问道:“那阿爹呢?”

方信脱口便答:“陪大妃爬山去了。”

玄墨憋屈地眨了几下眼,无力地回过身子,闷声哼哼了一句:“都不要我了。”然后便架着肩膀,像只落魄的狗一样一步三叹息地飘回空荡荡的府中,径直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她身后的马车里,战承嶪皱了一下眉,但转瞬间,便有一抹流星般的笑滑过了他的眼底。

马厩里,玄墨抱着奔的马头,失落地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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