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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杏儿所说的地址,甄命苦终于在城西的一间破烂民房里找到了正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杏儿和禇登善。
两人显然没有料到甄命苦会找到这地方来,都吓了一跳,跟环儿一样,急忙走上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甄命苦也没多解释,张口就问:“登善,你会不会画画?”
禇登善茫然道:“水墨丹青会一点。”
“画一张出来看看,额,就画杏儿吧。”甄命苦用手指了指杏儿。
“为什么要画我?他画得这么难看,我才不要让他画,我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做,没空跟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杏儿一向不买甄命苦的帐,转身朝门口停的马车走过去。
“画一张给你十两。”甄命苦冲她嚷道。
杏儿头也不回:“本姑娘不缺钱。”
“我可以带你进红杏别院见识一下哦。”
杏儿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中带着兴奋:“能带环儿姐姐一起吗?”
“行!”
杏儿笑了起来,娇俏动人:“成交!”
禇登善始终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对百花楼这么感兴趣,一脸无奈向甄命苦说:“甄哥,不如进屋吧,先生教过不少懂画画的学生,我只是稍懂皮毛,若是要找一些画画的行家,也许他能帮你推荐一些。”
屋子里,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正坐在床边,守着床上一名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眼眶通红,见去而复返的禇登善和杏儿两人,身后还跟着另一名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急忙站起身来迎接。
一番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人就是禇登善老师的妻子,甄命苦乍一见这妇人,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那妇人知道眼前这名脸上带着伤疤,其貌不扬的男子就是当年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买下禇登善五个字,救了她丈夫一命的恩人,哭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给甄命苦磕起头来。
甄命苦扶起她,妇人又说了一通感谢的话,起身进了厨房给他烧茶倒水。
床上那名病恹恹的男子也挣扎着坐起身来,跟甄命苦打了招呼。
甄命苦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从孙郎中的口中听说过他,曾经的滏阳县尉,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辞官,辗转来到洛阳,患上了心病,一病不起多年,看他此时瘦得皮包骨头,两边的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只有眼神依旧闪动着精明和睿智的光芒。
第250章 水墨神形皆欠佳
甄命苦打量着他时,他也同时在打量着甄命苦,当明白甄命苦的来意之后,他想了想说:“倒是有几个旧识,擅长绘画,不知甄公子你想要画什么。”
“美人图。”
杜克明愣了一愣,又问:“不知是为哪位美人所画?”
“百花楼的花仙子。”
这时,禇登善已经磨好了磨,摆上了纸张,让杏儿站在一旁,执笔画了起来。
杜克明想了想,说:“洛阳倒是有不少画师人物画得一流,不过若论精妙惟肖,非一人莫属,此人水彩工笔人物画得堪称传神,深得其父的画技精髓。”
甄命苦闻言大喜,急忙问:“还望先生告知。”
杜克明笑了,咳嗽着问:“冒昧问一句,不知甄公子画这美人图所为何用?”
甄命苦也不隐瞒,说:“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有些紧张,想让人画几张美人图,换些银子花花。”
杜克明失笑道:“那恐怕要令甄公子你失望了,这人虽说画技一流,却是性情古怪,若是知道有人将他的画作卖钱,只怕当场就会将画作给点火烧了。”
甄命苦笑着说:“我自会想办法让他帮忙,杜先生不必担心,只管告诉我这人的名字便是。”
“此人名叫阎立本,与登善年纪相仿,其父阎毗本是三朝重臣,尤其善画,登门求画者络绎不绝,可惜两年前已经死了,若他还在世,甄公子找他准没错,如今他两个儿子阎立德与阎立本各得其衣钵,阎立德擅长建筑绘画,阎立本擅长人物水彩。”
“阎毗?”甄命苦闻言愣了一愣。
杜克明见他这神态,忍不住问:“莫非甄公子认识这人?”
“有过一面之缘。”甄命苦点了点头。
两年前,杨玄感起兵谋反事败,斛斯政逃亡高丽,据高丽的柏崖城顽守,当时正在辽东与高丽王作战的甄命苦奉杨广之命带兵赶到柏崖城,正好碰上当时领兵追捕,却无功而返的阎毗,匆匆见过一面。
当时他就觉得这人有些傲气风骨,还曾为处置斛斯政一事与他有过争执,所以有些印象,如今杜克明提到,顿时想了起来,没想到竟是作画名家。
两人正说着,禇登善已经画好了一幅水墨人物,让甄命苦上前鉴赏。
这一看,却让甄命苦发起愁来。
画里面的人物倒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也跟杏儿颇为相像,只不过这水墨的颜色只有深浅的变化,比不上水彩的鲜艳丰富,甚至连阴暗分明的素描都比不上,跟他想象中神灵仙骨,活灵活现的花仙子形象更是天差地别,这样的画,太过朴素寡淡,又怎么可能让那些富豪心甘情愿地掏大把银子购买?
他要的,是独一无二,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写实作品,百分之百地真实还原张氏娇媚动人的气质,像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而不是毕加索哭泣的女人。
难得禇登善还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不停地询问身边站在他身边秀眉紧锁的杏儿,杏儿左看右看,始终觉得他把她画得像是大街告示牌上的那些通缉犯。
“哎,你还是安分写你的字算了。”甄命苦叹了一口气,起身跟杜克明等人告辞,出了屋门。
留下大受打击的禇登善站在那里,对自己的画作左看右看,始终不知道自己这画到底哪不好。
“杏儿,我到底哪里画得不好?”
杏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应该问,你到底哪里画得好……甄哥哥,你等等我……”
说完,起身追着甄命苦去了。
练舞回来的张氏一眼见到了正在月桂楼的阳台上眺望远景,兴奋不已的杏儿和环儿,三人又叫又跳地搂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各人说着各人的事,完全不知道她们的对话是如何产生交集的,但事实是,她们确实说到了一起。
“张姐姐,原来你这里这么安静雅致,我也好想跟你一起住啊!”
“张姐姐,刚才那艘船上的是你吗?我在这里都能看见,甄哥哥的望远镜真的好神奇啊!”
张氏拉着两人的手,欢喜道:“环儿,杏儿,你们今天怎么那么有空来找我玩?你们都走了,医馆里怎么办?”
“呵呵,甄哥哥给我们招了好几个大夫,现在我们也不用每天去坐诊了,今天又是中秋,所以给自己放假两天。”
“张姐姐,那边是什么湖?上面是不是有个小岛,看起来好像一弯月亮。”
“哦,那是日月湖,岛上是牡丹楼的所在,今天是中秋,晚上会有很多人游湖赏月,到时我带你们坐船去见识一下,有很多好玩的。”
杏儿一脸雀跃:“太好了!我听人说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去那里听牡丹仙子的琴箫合奏呢,真想见见她本人是什么样的,以前经常听阿侗提起她,就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嘘!有个癞蛤蟆在偷听。”张氏放低声说。
嘭——
阳台的门登时被关上,隔断了她们的笑声。
甄命苦一脸苦笑,刚才竖着耳朵听了她们刚才那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越发感叹先哲关于“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至理名言的先见之明,掏出手机,打开其中电子书库,翻查着里面一切关于西方油画技法的书籍和教材,并将它们一一打印下来。
他身边桌子上,放着一堆打印用的纸张,洛阳的造纸坊自从得到了他的造纸秘方后,纸张质量有了大幅改进,如今的这些白纸虽不如二十一世纪那么薄那么光滑,却也已经相差不远,方便手机打印,最让他惊叹的是这个时代的印染技术,印染所用的颜料竟然能够用作手机打印用的彩墨,稍作调配加入手机中的小墨盒,就可以实现彩色打印。
太阳刚下山,张氏就让人准备好了楼船和赏月用的食物,带着兴奋莫名的环儿和杏儿两人,上了船,游湖去了。
甄命苦本不想去凑她们这帮女人的热闹,奈何被张氏强行拉上了船,说是充当保镖兼客人,免得被别的人来打扰她们赏月的雅兴。
第251章 湖船赏月
今天是八月中秋,前来百花楼游湖赏月的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络绎不绝,见是花仙子的楼船出游,少不了上前来搭讪一番,若是碰上花仙子心情好,说不定邀上船一起共赏明月。
乘此时机,不少寒门士子都会作些诗词歌赋,写在纸灯船上,放入水中,任由其在水中漂游,偌大的湖面上,荡漾着点点烛光,与明月共相辉映,美不胜收。
赏月的仙子们也往往会捞起其中的一两盏,细读写在上面的诗句,若觉得这人文才出众,才堪及第,就会将诗词铺成曲调,以歌相邀。
能跃居百花楼花仙子之位的,多是文才诗赋出众的绝色美人,想获得花仙子的赏识,其难度之大,堪比鱼跃龙门,既能得到美人的全力资助,供其读书参加科举考试,又能一亲美人芳泽,享尽艳福,文人士子无不趋之若鹜,以此作为登上仕途的捷径。
大隋开科举以来,不少登科及第的文人士子都是通过花仙子的资助考上的,这也是花仙子们最为体面的出路,文人士子考上功名之后,往往会将花仙子高价赎出,娶其为妻,实现互利共赢。
当然也有不少忘恩负义的薄幸郎,占尽了便宜,一朝得志,便翻脸不认人,花仙子又往往是心高气傲,用情至深的女子,被人抛弃之后,不堪受辱,跳湖自尽也是常有的事,日月湖水深不可测,溺死其中的花魂成百上千。
船到湖中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湖面上已经漂有不少纸灯船,一些文人士子一年中就等着这一天,不惜花费重金,雇上一艘小船,沿着河渠来到百花楼的醉月湖,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纸灯船放入湖中。
有些人不甘等待机会上门,主动出击,在船上摆上了笔墨纸砚,当场挥毫泼墨,揉成小纸团,扔上仙子的楼船。
而这也成了众位花仙子互相攀比的事,船上越多这些小纸团,就表示自己越受文人士子的喜爱,人气就越高。
短短的一个时辰,张氏的楼船的甲板上就被扔得到处都是。
张氏捡了其中几张,正待细看,却被甄命苦瞪了一眼:“你都名花有主了,还看什么看,莫非你还想背着我养个小白脸不成!”
张氏见他说得粗俗,嗔道:“人家替环儿妹妹看看不行吗?”
环儿脸红了起来,却不反驳。
甄命苦一时无话可说,看着满地的纸团,心生一念,笑了起来,朝杏儿招了招手:“杏儿,过来,教你个好玩的东西。”
杏儿正吃着糕点,闻言一脸狐疑地走过来。
“看着。”甄命苦拾起其中十几个纸团,一一摊平,没一会就折成十几种形态不一的纸飞机,飞了出去,像蝴蝶般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飞行轨迹,飞了将近十多米远,才落在了水面上。
三女都看得发起愣来,眼中闪动着好奇的光芒,杏儿一把将手中的糕点塞进口中,跳将起来,跑到甄命苦身边,搂着他的手臂,嚷嚷着:“甄哥哥教我!”
张氏也走上前来,好奇地问:“相公,刚才的是什么?”
“纸飞机。”
“飞机?”
这折纸飞机的方法虽然简单,却是二十世纪初才从西方传入中国的,虽然中国古代早已有了纸鸢一类的发明用作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