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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识他快七年了,从认识他以来,她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痛苦过,这么愤怒过。
“你不是想帮你爹得到天下吗?从今天起,只要我甄命苦活着一天,李家就别想再有一天的安宁!凌霜啊凌霜,你的演技如此精湛,你的智计如此高明,你的容貌能让天下的女子自惭形秽,可你的心肠却是如此歹毒,我恨自己为什么会迷上你这样一个女人,结果害死我最心爱的鹅鹅,我对你下不了手,这是我痛苦的根源,我想让你来了结我的痛苦,我给了你机会,可你却没有杀了我,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下一次再见面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割在她的心口上,让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痛,她知道,她没有杀他,将会是她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
若说有一个人能让她感觉对她理想中的大唐盛世有威胁的话,就非这个来自未来的男人莫属。
可他明明说过,李家将夺得大唐的天下,这是他告诉她即将发生的历史,她对此深信不疑。
但如果他这个熟悉历史的人,不惜逆潮流而动,妄图改变历史的轨迹,凭着他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视野和科技,是不是真的能让历史颠覆?
这个让她感到恐惧的念头涌上心头。
历史若被颠覆了,大唐李家将成为失败者,王世充一族的下场,就有可能发生在李家人的身上。
她的理想,她的追求,百姓的福祉,比起男女之情,显然更加重要。
她对自己有过誓言,天下一曰不太平,她一曰不谈男女之情。
身体里的迷药渐渐地失去了药效,她的手脚恢复了活动的能力,她挣扎地爬起身,只感觉下身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一种身为女人的软弱和无力。
她突然真的想要杀了他。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可以任意欺辱的女人,弱者的代名词。
她穿好衣服,恢复了李家三小姐一直以来的高傲和冷若霜雪,拾起遗落在地上软剑,当她跨出屋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块带着一丝殷红血迹的床单,脸上闪过浮起动人红润,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屋子。
甄命苦回到龙门镇的秘密基地几天了,不吃不喝,如同活死人一般,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下来,他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整个人瘦了一圈。
直到第三天,惶恐不安的长孙贝儿终于忍不住,让人破开他的门,冲了进去,看见他正拿着一把仅存的手枪,塞进自己的嘴里,准备按下扳机。
长孙贝儿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端的饭菜掉落在地上,惊叫着朝甄命苦飞扑过去。
若不是甄命苦已经饿得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快没了,她根本抢不下他手中的枪。
他试图从她手中夺过来枪来,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嘶喊:“把枪给我!”
长孙贝儿将枪远远地扔出门去,甄命苦挣扎着爬起来,向门口爬去。
第815章 兵临洛阳城
长孙贝儿将他紧紧抱住,嚎啕大哭,“甄郎,张姐姐不在了,你连我也不要了吗?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神志不清的甄命苦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震,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心神剧颤。
他一心为覆灭王世充一家,心无旁骛,为张氏报仇,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凌霜成了害死张氏的罪魁祸首,她一直引以为荣的李家父子,他一直所效力的李唐天下,成了害死张氏的幕后黑手,悔恨和痛苦,对凌霜的感情和愤怒,终于将他折磨至崩溃的边缘。
他一心想要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可人儿,也是他曾经答应要照顾守护一辈子的女人。
在少林寺坐了将近两个月枯禅,养好了身体,只待下山报了血海深仇,一切都了结之后,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战场上,没有了张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如今长孙贝儿如撕裂般的哭泣,才让他猛然惊觉,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需要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
他吃力地抬起手,擦去她肆虐的泪水,“贝儿,对不起,对不起……”
长孙贝儿见他恢复了些许神智,大哭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好起来,我要你好起来,你赔我的承诺,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不管,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死了也不会原谅你……”
长孙贝儿哭诉着,声音如撕裂般难过。
甄命苦本已陷入弥留,如今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意识,靠着多年军旅生涯锻炼出来的坚韧意志,挣扎着坐起身,“宝贝儿,别哭,相公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遵守承诺的,给我饭和水,我肚子饿了。”
长孙贝儿闻言喜极而泣,急忙扶着他坐起来,闻声赶来杏儿,环儿,小月和小莹等人,手忙脚乱地将十几盘饭菜端了进来。
甄命苦爬起来,走到桌子旁,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吃一口哭一声,惹得屋外的女人丫鬟们无不默默地抹泪。
环儿推开房门,将一桶热水放在浴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浴室门,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浴室门打开了,长孙贝儿将热水提了进浴室。
浴缸里,甄命苦泡在一桶中草药炮制的药水中,头枕着一块毛巾,沉沉地睡去。
长孙贝儿轻轻地将热水倒进浴桶里,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他。
为了保持水温,她已经守在他旁边将近一个晚上。
眼看天就快要亮了,她却依旧没有一点睡意,走到他身边坐下,痴痴地看着他,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样一辈子看着他。
她轻声在他耳边细语道:“甄郎,以后张姐姐为你做过的,我都会试着学,虽然可能做得不如张姐姐好,可是我一定会努力,我会烧一手好菜,会学唱歌,会学跳舞,把张姐姐的份一起做了,不让你艹心,你就当张姐姐还在你身边好了……”
正说着,甄命苦的手突然抬起来,抓住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接着,脸红了起来,忐忑问:“甄郎,你醒了吗,你都听见啦?”
甄命苦闭着眼睛,“你就是你,不需要当谁的替身,我再混蛋,也不会把你当成别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甄命苦唯一的妻子。”
长孙贝儿见他终于清醒过来,喜极而泣,喃喃道:“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甄命苦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往曰的清明,回头看着她,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柔声道:“来,帮为夫按摩一下,为了你和这个家,从今天起,为夫要振作起来。”
“嗯!”
吃完早餐,甄命苦半哄半逼,总算将长孙贝儿抱上床,向她保证不再想不开做傻事,这才哄她睡下,给她盖好被子,整理了一下头绪,转身出了房门。
门口已经有好多人在等着他。
李大亮身穿盔甲,盔甲上沾染着鲜血,而且都是被砍斫的痕迹,脸上神情凝重。
见甄命苦出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暗卫军的精神支柱倒下了,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噩耗,他虽然是暗卫军的二把手,但他也不知道没有了甄命苦的暗卫军,今后该去往何方。
甄命苦向那些这几天来一直担心他的人表示了心中的谢意,向他们保证今后不会再做愚蠢的举动,众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各自去忙了。
李大亮走到甄命苦身边,低声道:“甄爷,你再不拿主意,大家可都要慌了。”
甄命苦深知李大亮的为人,遇事沉着,就算天塌下来,他的语调也能保持平静和缓,像今天这样慎重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用猜也能料到发生什么事,“唐军吗?”
李大亮点了点头。
“还能支撑多久?”
李大亮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说:“甄爷休息的这几天,兄弟们都已经退守百货商城,靠着钢筋水泥修筑的工事,勉强挡住了前几轮的进攻,只是攻势太猛,怕是支撑不过后天了,兄弟们都在等甄爷的最后决定。”
甄命苦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问:“船只建造的进展如何了?”
李大亮有些发愁道:“还有一艘尚未完工,怕是来不及。”
“集合营地的其他人手,到校场听令。”
李大亮看见了指挥若定的甄命苦终于回归,大喜过望,二话不说,转身往营地军营跑去……
甄命苦皱着眉头,望着远处那艘已经建造好的舰艇,虽然算不上二十一世纪意义上的潜艇,只能潜入水面几十米以下,却已足以躲过侦察和来自水面上的攻击,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其他势力的地界,有了新修建不久的大运河,能到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水面下行走,能躲过十级以上的大风浪,这对于船只出海来说,是无比重要的。
本来的计划是建造三艘这样的舰船,带着一千暗卫军,带着足够多的物资,远离纷争战乱的中土,前往海外那些人间仙境一般的美丽岛国,在那片尚未开拓的疆土,建立一个世外桃源,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的这些计划,随着张氏的死去,这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这样一艘舰船最多只能容纳五百人。
这五百人将是暗卫军的有生力量,是未来的星火。
他沉吟了片刻,转身回到长孙贝儿的房间。
房间里,长孙贝儿睡得正香,他轻抚她有些憔悴的脸颊,这几天着实将她吓得不轻,如今放松下来,睡得也特别沉。
他轻轻地将一封刚刚写好的信,放在她的怀里,拦腰将她抱起,走出房间。
也许早就习惯了他的气息,长孙贝儿只是呢喃了一句“甄郎不要”之后,小猫似的趴在他怀里睡去。
甄命苦心中软软地被撞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被治愈了不少,抱着她出了房门,向码头边的舰船上走去。
船头上,几个丫鬟正在甲板上打水洗衣洗菜,见他抱着长孙贝儿过来,她们都是黄花丫头,平时家里看见的老爷都是严肃正经的,家里的女主人也都端庄贤淑,在外人面前夫妻之间都是彬彬有礼,相敬如宾,哪见过这么肆无忌惮在大庭广众下亲密的男女,无不脸露晕红,却又忍不住偷偷盯着两人看。
甄命苦对她们一向没有什么架子,爱开玩笑,她们也从来没有觉得甄命苦有多可怕,此时见甄命苦朝她们示意安静,几人无不偷偷掩嘴而笑,俏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登上甲板,进了船舱。
船舱异常宽敞,绕过长长的回廊,走进了甄命苦专门设计给三个妻子的小窝,长孙贝儿的房间靠着窗,透过特殊的钢化玻璃,能看见水下面的一切景物,阳光从水面上照射下来,透过房间顶上的玻璃天窗,能看见水光涟漪。
房间天花板的另一侧是一个不太显现的通风口,保持着空气的流通。
房间很大,有读力的浴室,有小型书房和制衣室,长孙贝儿平时最喜欢的休闲,就是帮他缝制衣服鞋袜,当然不能让她荒废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他要做到的是,船上每一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不能养一个闲人,当然,长孙贝儿若是喜欢当闲人,他也绝对有权力让她闲着,他只是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在船上的曰子不至于太无聊。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唇,刚要离开,她的两手便像黏人的小猫一样,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甄郎,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甄命苦心都化了,只是他比谁都清楚,外面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