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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寐。
遗玉表面安慰了她几句,心中对她的说辞,不信多少,当初作证卢智杀人的扶摇姑娘,两年前便被李泰从长孙家手上弄到了魏王府,被她施药催眠无果,就是李泰也摸不清魁星楼的底细,恰证实这魁星楼的古怪。
她以前是有觉得,唯恐天下不乱的红庄在当中也有掺和,可种种迹象表明,卢智的死,同宫里那位脱不了关系,同魁星楼脱不了关系,换而言之,两者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她大胆地猜测,魁星楼是皇上在宫外的眼线,那她大哥到底做了什么,才叫他们先污其名,后杀其身,到头来,弄了个尸骨不全,偷偷入葬,死后背负骂名
这么想着,遗玉脸色冷下,攒在袖口的左手紧握起来,直到捏的骨节发酸,才又松开,突然格外想见那个人,再回神,已走到马车边上,可车夫于通不见了踪影。
“咦?”正纳闷他是跑哪去,人便打对面巷子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她跟前站好,一脸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小、小姐,小的刚、刚去——嘿嘿。”
人有三急,遗玉轻咳了一声,没让他再解释,也没责问他丢下马车,掀起帘子坐了上去。
“小姐去哪,是要寻家饭馆用饭吗?”
“到魏王府去。”
“是。”
车行到魏王府门口,遗玉没下车,让于通拿了牌子前去询问李泰是否回府,被告知没有后,犹豫了下,没进去等人,想想暂时没什么事落下,就使他往龙泉镇赶回。
第48章 芳心暗动了
卢氏知道遗玉去芙蓉园参宴,因曾经有那么一次受伤的经历,在家里等得心急,越想越不放心,直到下午还见人回来,就差没乘车进京跑一趟,好在有韩厉在旁巧言安抚,才耐着性子在前厅里等。
于是遗玉一进门,先是被卢氏拉着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不是磕着碰着了,叫她既笑她太过担心,又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先前在魁星楼外的苦闷不见了踪影,挽着卢氏回了后院,差下人去请了周夫人来说话。
说到周夫人,在外这一年,遗玉可是没少从她身上学东西,愈是接触,遗玉越觉得惊奇,这老妇不知是哪路来的神仙,针线女红、茶点料理、梳妆打扮样样精通,言谈举止、待人接物处处都有一套办法,这里面的学问大的叫遗玉被她足足找了大半年的茬子,才得她一个“勉强有了女子模样”的称赞。
周夫人之所以会跟着他们离开普沙罗城,因遗玉觉得有这么一位有经验的老太太在身边有大用,便出言相邀,本是没抱着多大希望,对方却干脆地应了。
在正房小厅里摆了茶果,挥退了下人,遗玉便将昨晚宴上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略去了当中一些细节。
卢氏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罢,一边喜爱她机灵的模样,一边又有些担心,“你那般出风头,又带了昭华去,魏王他,可是会介意你这般自作主张?”
不怪她这当娘的担心,在她眼里,李泰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又是有势得宠的皇子,哪怕这人日后会变成她女婿,她也生不出多少亲近来,若非是遗玉喜欢,她当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没事,娘,殿下不会介意的。”遗玉多少猜到卢氏的心思,可她和李泰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最明白。
卢氏拿铜签儿插了一块用糖腌好放在碟子里的草莓,喂到她嘴里,当年他们认回卢家,搬走前,旧的小院子里一些蔬果,遗玉是有让人在山楂林子里空出一块地方挪进去,后来她一直没时间打理,小满的舅舅齐伍凑合浇水施肥,竟也活了下来。
那山楂林子,没了遗玉的特别照顾,加之她的异能去年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失了效用,而今一年只有一熟,同大兴干果行的契子去年就到期,冰糖葫芦风行了几年,眼馋这生意,山楂种植到底还是传开,不再是他们一家独有,所幸从卢老爷子那里得了一份家产,也不急这份收入。
“你怎么知道他不介意,你仔细想想,他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
咬着酸甜的草莓,遗玉还真回想起来,若说不一样的反应,李泰自然是有的,好比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特别地清澈,同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柔和了些,搂着她的时候,手不老实了些——
“咳、咳咳。”
卢氏见她噎了嗓子,赶紧去给拍背,看她小脸憋的通红,又气又笑道:“这孩子,怎么吃个果子都能呛着,多大点出息。”
周夫人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温茶水递过去,“喝了就好。”
遗玉“咕咚咕咚”两口咽下,果然是又缓过了气儿,红着脸对卢氏道:“娘,我没事了,”怕卢氏再问什么,便跳了话题,“对了,拾玉呢,怎么没见她?”
“吃过午饭便回房去睡了,”卢氏拉过遗玉的手,轻拍道:“玉儿,她是在外头长大的,小时候又没娘在身边,这才刁蛮任性一些,你莫总逗她生气,多少让着她点,可好?”
说来也怪,在普沙罗城相处了一年,也许是因为韩拾玉曾被父母抛弃的经历和遗玉上辈子相似,也许是她总是真心地去哄卢氏开心,在她忙的时候代替她去陪卢氏,遗玉对这个喜欢找她麻烦的人,没丁点儿的恶感,反倒是在她身上,发掘出自己性子里鲜少的恶劣来。
尤其那一年里,遗玉一想起李泰把她丢下就心烦的时候,有几次韩拾玉触了眉头,便被她拿来解闷,时间长了,有事没事总要逗逗她,闹到后来,两人一见面,韩拾玉就对她没什么好脸,遗玉却是笑吟吟地喜欢和她搭话,不明就里的,只道是遗玉好脾气,可卢氏自己养大的亲闺女,时间长了自然是看出端倪来。
被卢氏说破,遗玉收起笑容,嘟了下嘴,就别过头去,闷声道:“知道了。”
卢氏怎会看不出来她是在装模样,怎奈就是吃她这一套,便笑着去搂了她在怀里,伸手去咯吱她的脖子,道:“还同娘使小性子,过来,让娘看看,这嘴巴撅的都像鸭子了。”
遗玉怕痒,被她挠了几下,就咯咯笑着破了功,又不敢还手,只能左躲右闪,讨饶道:“娘、哈哈,别、别,我听话便是了,哈哈,痒。”
母女俩这般玩闹,周夫人坐在对面捧茶看了,露出一丝笑意,扭头看着门口僵立的人影,道:“睡醒了?”
听见这声音,卢氏拉了仰倒的遗玉从毯子上坐起来,冲还站在门口的人招了招手,“拾玉,方才还在说你,过来坐。”
遗玉对她点点头,整理着快晃散的头发,韩拾玉却不进来,朝卢氏扯了下嘴角,便绷着脸对遗玉道:“你出来下,我有事同你说。”
卢氏向周夫人打趣,“你瞧这是要说什么悄悄话,还避着咱们。”又拍了拍遗玉肩膀,“去吧,如今家里也就你们两个的女孩子,有什么不方便同娘讲的,就私下说。”
遗玉知卢氏是怕她不配合才这般明言暗示,心中好笑,便捡起掉在毯子上的珠花,站了起来,对韩拾玉道:“走,咱们去小花园逛逛。”
璞真园的花草,是圈了山脚下原生的,在工匠的构建下,多半存了下来,因此这园子盖成两年多,便可见枝繁叶茂、绿草如茵之景。
“前几日,有个姓杜的来找你,他是什么人?”
小花园的花廊下头,遗玉坐在廊椅上,听了站在对面拨弄花藤的韩拾玉问话,道:“你是说,我不在那几天?”
“废话,”韩拾玉两句话便又没了好气,“他说他叫杜若瑾,我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遗玉听卢氏提过杜若瑾来找她的事,但想不明白韩拾玉怎么问起这个,“认识啊,我以前在长安城的国子监念书,杜大哥是教丹青的先生。”
“杜大哥?”韩拾玉掐断一截花枝,哼道,“叫的可真亲——他是什么人?”
遗玉听她说话口气,寻思了片刻,眼珠子转了半圈,便道:“什么人?你若问的是性子,那他是个好人,好脾气的人,你若问的是来历,这个就厉害了,就是你这长在外地的人应该也听说过,‘杜断’杜如晦大人的名头吧,杜大哥便是他的长子,可惜这位大人去年逝了。”
说到一半,她便顿住,韩拾玉扭头催她,“接着讲啊。”
这下,遗玉将她心思确定了七八,继续道:“后来杜大哥承了爵,算是这长安城里最年轻的国公。”
“还有呢?”
“就这么多,哦——他还画一手好画。”
韩拾玉将手里柔软的花枝拧了个变形,“还有呢?”
“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韩拾玉将手里花枝扔掉,瞪她一眼,“他今年多大了,他可是娶妻生子了?”
遗玉是过来人,已是完全肯定,这正当少女情怀的姑娘,怕是芳心暗动了,这个认知叫她心中古怪的紧,韩拾玉应该是只见过杜若瑾一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记着刚才在屋里卢氏的交待,遗玉忍住没去逗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敢胡言乱语,老实地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就去打听打听,明天告诉我。”
“明儿我们要回京里住。”这种忙,还是不要乱帮为好。
韩拾玉斜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不行,”过几日是她及笄礼,没功夫陪着她瞎闹。
“怎么不行,你要是担心我身份不好解释,就说我是你的丫鬟好了,”韩拾玉蛮不讲理起来,是能赶上高阳公主五成的分量,“总而言之,你必须带我去。”
这还真是来劲儿了是吧?遗玉瞥她一眼,站起身,拍拍裙子,便慢悠悠朝花廊口走去,听得她在身后叫道:“喂,卢遗玉,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带不带我去?”
“我可没你这么厉害的丫鬟,都直呼起主子名字来了。”
“你——好,我叫你小姐还不成吗。”
“你见咱们璞真园哪个丫鬟是自称我、我、我的,没规矩。”
“小姐,奴婢知错了。”这声音,都咬牙切齿了。
“真乖,那就在家好好练练,多跟陈曲和小满学学怎么侍候人,过一阵子我清闲了,再带你去长安玩儿。”
“你又愚弄我好,你不带我去,我就去同娘说,她肯定会带我去的。”
“那你就去吧。”
遗玉摇头笑笑,转弯走出花廊,娘当然是他们家最大的,可不是他们家当家做主的。
第49章 明亲暗疏
二月初十,遗玉起的早,准备了几样小菜和香烛,领着陈曲去后山里给卢智扫墓。
回来的第二天,她带卢氏来上坟,一时难抑,卢氏差点哭晕在坟前,她今晨来时,便没惊动卢氏,照旧是独自对着那方空碑说了会儿话,一杯倾土,一杯自饮。
扫墓回去,卢氏已起了,看着是知道遗玉去干什么,并未多说,早饭后,又收拾了东西,确认没落下的,便装好马车,带上陈曲和小满两个丫鬟,又并三五家丁,三辆马车一同朝京城去。
周夫人不去,韩厉也很自觉没跟去,只叮嘱了卢氏莫要把他回来的事告诉两位兄长,韩拾玉是使了性子想要跟着去,遗玉不松口,卢氏为难,最后韩厉开口,她才没继续闹腾,只是生气地跑回了房。
上午到了卢家,卢荣远、卢荣和两家子已是等在宣平坊的卢府,兄妹相见,又隔两年多,不免红了眼睛,遗玉和赵氏在边上劝着,才没能哭成一场。
窦氏在旁看着,待他们冷静下来后,接过奶娘手里安安静静的小东西,上前给卢氏看。卢氏先前听遗玉提起过,说卢荣和家的小妾前年六月诞下了一个男婴,满月时便过到了窦氏名下,取名卢泽,小名儿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