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吃过午饭,卢氏领着三个小孩儿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台子上晒太阳,自己也拿了份绣活儿在做。遗玉一边笑眯眯地应付着一旁哄逗她的卢俊,一边去留神卢氏的手工。
见她一手稳稳地拿着刺绣用的圆形绷子,一手针线在上面来回穿梭。遗玉看了甚是好奇,虽已知卢氏是会绣些东西的,但看见古代人真人做女红到是头一次,也不知道和现代的那些十字绣是否有什么不同。
于是她便往卢氏旁边凑了凑,那布料瞅着到像是绢帛而不似他们身上穿的粗布,手帕大小的样子被花绷子扣着,上面只起了个头,有着点点翠绿罢了。但这会儿卢氏手指上下翻飞,几股不同颜色的针线在白色的绢帛上来回穿梭,一阵功夫之后,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玉白绢面上一角处就多了一只翠绿的蜻蜓,虽然棉线的颜色不比现代的正规,但是这只蜻蜓的样貌全是无比生动,薄薄的翅膀似是轻轻震动,小到它的眼睛都可以清晰地辨别。
卢俊见她分神不理自己,就拉了她的小手问:“小玉看娘做活啊?”
遗玉回头道:“嗯,好看。”这话到是没假,现代人的服饰和小物件都是用机器印花,偶尔有个刺绣的地方也是用机器收拾的。要说她上大学时,也跟着朋友玩过一阵子的十字绣那样简单又带图样的东西,可不比这正儿八经的秀艺,当时她就是做个手心大小的手机链也花费了一个星期有余,到最后也只是依样画瓢而已。
因此对卢氏这样一时半会儿就绣了个图形出来的手艺,她确实佩服的紧。再想想卢氏刚才的手法——遗玉突然楞住了,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卢俊,那呆呆的眼神吓得他连忙伸手推了推她。
“小玉你怎么了!”遗玉这才回神,见到卢氏和卢智已经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紧张的同卢俊一起看向她,不由地有点歉疚,知道他们这是怕自己再傻过去。
“漂亮。”于是遗玉又用手指了指卢氏膝盖上的东西,这才让母子三人重新散开了眉眼。
卢氏又重新捡起了绷子继续绣她的东西,嘴上对着遗玉说道:“玉儿以后可不兴这样,吓坏娘了。你要喜欢女红,等年纪大点再学罢,娘亲自教你,咱这份手艺可是你外婆祖上亲传的正经八百的蜀绣,是传女不传亲的。”
卢氏还在不停地和她嘀咕,遗玉虽然表面做出聆听的样子,但心里却是一片疑惑,脑中想的依然是刚才卢氏上下翻飞的手指。
适才同卢俊讲话时,她惊奇地发现卢氏刚才绣蜻蜓时的一针一线竟很清晰地印在她脑子里,不同于穿越前记忆时的困难。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她的记性变得这么好了?
按下心惊,她又悄悄瞄着卢氏做了一会儿的活计,直到发现无论几次撇开眼去回想,都能大概能清晰记住卢氏的换线和入针的步骤,心下更是顿时转惊为喜。暗道这穿越之后她一向拿不出手的记性还变好了不成?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记忆力的上升,于是迫不及待地想再找点别的事情试一试。
眼见一旁的卢智手里捧着一本线装的薄皮书看的仔细,于是便佯装好奇又凑过他那边去,母子三人全当她孩童心性也不在意。而她却快速地把卢俊手上的那页文字大概扫了一遍,再微微撇开眼睛回想,却是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她的记性真的变好了,卢智手上那本书全是繁体楷字,她虽然是学中国文学的,但对繁体字也只能算的上是看懂,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可是刚才那百余个字的一页繁体文,她却仅看过一遍就能大概回想起来那书上七分内容来。
卢智见对面这小人儿凑到自己身边竟也佯装起了看书的模样,虽然有趣的只当她对看书识字声了兴趣,不由抬头对卢氏说:“娘,现在小玉也清醒了,要不您也教她识字吧,或者我教她?”
遗玉这才收起了兴奋的心情,又扭着小屁股坐到了卢氏跟前,目光却还瞄着卢智手中的书本,心里想着,自己这是活了二十年,脑袋第一次这么好使,给美的不着边儿了。
卢氏摸了摸遗玉的小脑瓜,应声道,“还是我教,你要放牛又没空带她,俊儿也不喜读书,娘教你们俩都过来了,自然是得亲自给你妹妹启蒙的。现在玉姐儿才四岁,正是该认些个字的年纪了,我看她这回是真的好了,只防着以后不磕着碰着出什么问题,怕是以后咱家又多个聪明的姐儿呢。”
兄弟二人听了母亲的话都笑着应和,遗玉却有些个纳闷,就算放到现代也没听过乡下的孩子有识字启蒙之说,怎么这一家却是如此与众不同?
“唉,娘教的自然是好,比起镇上的先生也是不差半点的。”
“哥你又去镇上私塾啦?”一旁的卢俊打岔,让卢智神色绷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卢氏一眼,见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没有半丝不满,这才轻松一口气缓缓回复。
“嗯,就是前个赶牛去了趟,想着再借本书来,只是没成事。”
遗玉看他提到“书”字双眼就发光,又想到之前娘喊她书呆子,暗道这大哥果然是个好学之人,没准现在好好读书,以后还能谋个功名。唐朝是有科举制度的,大哥只要有才学就有当官的前途,真混个古代公务员干干,全家也就脱贫致富了。
卢氏听了他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便道,“智儿这论语可是读完了吧,怎么也没的跟娘说一声。借书还是别去了,镇上那个先生我也见过,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去借书肯定受他冷眼。待我明天去市上给玉姐儿买面粉子,自然顺路稍上本别的给你。”
卢智听了卢氏的话,先是双眼发亮,之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而摇头,“不了娘,书本现在便宜的都要四十文呢,不如我多去借几次,总能成事的。”
卢氏摇了摇头不再言语,遗玉看见她眼中似乎黯了下来,不由觉得心酸,想着自己家现在到底是不富裕,四十文钱一本的书大哥都不舍得买。家里虽三十亩田地,但现在的粮食产量肯定不高,再看卢氏做绣活恐怕也是维持生计的一种手段,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物价怎么样。
眼瞅着一家子因为一本书钱黯然,她不由更拧着脑子去回想有什么赚钱的主意好让家里生活环境更好一些,只是她大学念的是中文系的文学类,对经济上的东西还真没什么大的印象,苦思之后懊恼地发现,竟是半点赶的上趟的主意也没有。她唯一多的就是胸中一些现代人整理出来的优秀古代文章,但也没有半点作用,难道要她这么半点大个孩子去编书卖字不成?真到时候被人给当妖怪收了,哭都来不及,更别提她连繁体字还不会写呢。
不过还好穿越附送了一个好脑子,以后日子还长,不怕一家人过不上好日子。又想着等有了钱,一定买上一屋子的书给卢智读,也不用卢氏再辛辛苦苦地做手工补贴家用了。
一家子四口各存心思坐在农家小院中,享受着初春这半暖的日光度过了整个的下午。
第5章 适应新家
遗玉穿越到唐朝已经有二十几天,日子就在被卢氏看管、被卢俊看管、被卢智看管中度过。
因新皇始登大宝,乡野之间最近也暗地里频繁说道一些朝廷的事情,所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东拼西凑,她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年代虽然是唐代,但是绝对不是她所知的那个唐代,尽管历史极其雷同,但依然有所出入。
大的时代路线并没有改变,但细节部分却差了很多,比如说当今圣上李世民竟然变成了高祖李渊的长子,玄武门之变竟然变成了高祖次子李建成起兵夺位后被太子李世民镇压的事件;隋朝依然是有个昏君隋炀帝,但这里的隋炀帝却却不是大兴土木我残暴荒淫的隋炀帝,而是个阿斗一样的人物,他任由外臣混乱朝政,才导致李渊起兵夺权。
清楚了这一点后,她倒反而放下心来,时代的主轨同她已知的历史还是一样的。这是个相对和平的年代,从它的繁华到衰退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到不用担心战乱引起的民不聊生,毕竟她现在身处农家,作为社会底层自然是最容易在战火中被牺牲的一部分。
这几日开始收成,卢氏总是带着二儿子去田间监工,以免雇的那些个外村人偷奸耍滑昧自家粮食,每晚拿牛车拉了粮食回来,准备等到官府来人收粮再一起卖了。
这个时候的农民种的粮食每年都有官府派专人来收,如果农户想省点功夫,一般都是直接卖给官府换些银钱,有的也宁愿拉粮到别的地方卖给粮食铺子多赚几文。她家以往的产粮都是直接卖给了官府,今年卢氏也只余了一些打算去碾成面粉子用来给遗玉当日常主食。
家里分工十分明确,两个哥哥虽然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但卢氏本身底子不薄,读书识字都是她亲自教的,现在又多了一个遗玉。因卢俊本身就不喜文章,从去年起每逢双日都在镇上的一间小武馆打杂顺便学些拳脚,而卢智聪敏好学一点就通,因此每天早起去山边放牛吃草顺便看书自习。她家里是有一头耕牛的,这牛还很壮实,经常有些一个村里的妇人来借牛做套车赶集去,卢氏也不含糊,虽然经常把牛白白借给他人,但也总托那些人帮忙买柴稍东西之类的。
平日卢氏倒是不大外出,开始收粮之前都只在家里做些女红补贴家用。天气逐渐变热,卢氏也给遗玉脱了袄子换上了短襦,虽然是粗布但也透气舒适,卢氏的女红好的出奇,对作为新时代人类穿习惯了机器制衣的她来说,这自制的成衣虽然料子不好但样式却简单大方。又留神了旁的村民穿着,愈发觉得卢氏不简单,她的针线和手艺倒赶得上专业培养出来的绣娘了。想来之前她的夫家也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怎么能娶到卢氏这样既会过日子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妇人。
虽然好奇卢氏的婚姻来历,但遗玉更眼馋的是她那一手好绣工,要知道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蜀绣,她这个满口关中呛的娘可是蜀绣一派的传人,从四岁开始拿针线,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的光景了,放到现代那可是媲美大熊猫一样的存在了。
话说前阵子遗玉就缠了卢氏教她针线,开始的时候卢氏怕她磨坏了手指不肯,但到底经不住她软绵绵地撒娇,应付地给了她绷子和针线教了她点简单的东西,只等她过了新鲜劲儿自己放弃。
遗玉刚开始刺绣那几天却是吃了些苦的,虽然学起来不费脑子,但是开始时难免把嫩嫩的指头弄的又红又肿,若真是换了其他四岁的孩童绝对会甩了针线不干,不过这对拥有一个真正成人灵魂的她来说却不算什么,因为她深知在这个年代多一门手艺就多了份生活保障。
作为一个孤儿,从小就是在别人的冷眼中长大的她,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切,但是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人努力了就有回报的。上辈子她就是由于资质的平庸,别人两遍学会的事情她要花三倍的时间才能弄清楚,所以哪怕她拼劲了全力也只考上了一个三流的大学而已。难得她能重来一次,又拥有自己从前梦寐以求的东西,怎么会白白浪费光阴和才能。
直到卢氏震惊地发现她的小指头磨出了茧子,遗玉只用小孩子的语气天真地对她说:“玉儿想学,一定学好。”
于是从那天起,卢氏便也认认真真教起她正宗的蜀绣,这个母亲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女儿想学又有毅力学,那她就要用心教,一遍教不会就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