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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平民,就问金川河口哪有五六百平民供屠杀?我再问,东城尉兵卒伤亡又有多少?”顾悟尘冷言问道。
“顾悟尘你巧言相辩又有何用?”王学善冷笑道,他知道江宁府的文书有诸多漏洞,但是再大的漏洞都抵不上林缚胆大妄为屠杀平民,也不怕将话说更严重一些,朝秦城伯说道,“恳请秦大人速派兵卒前往勘乱,若出兵迟缓,让林缚贼寇杀人后得以潜逃,此罪责非秦大人与我能担下。按察使司有监察之责,顾大人若觉得有疑问,可一同前往监察……”
“我自然要去。”顾悟尘冷言相对。
秦城伯也知道五六百平民在江宁城郊无故被屠绝非小事,当即传令调江宁水营战船封了河口的水道,又调兵将到东华门聚合,打算亲自前往河口或狱岛查明今日此事,又派人去江东宣抚使司以及江东提督府知会此事。江东宣抚使与江东提督都只派了两名属员一动前往,本人都不肯出面。他们心想即使顾悟尘给王学善反击扳倒,楚党还会派出其他强势人物出马来江宁,他们还不想急着掺进这潭浑水来。
在东华门,秦城伯调集了两营精锐又裹从东城尉回城的数百名乱兵以及十数个逃脱出来的市井无赖与王学善、张文登、张玉伯、陈志等江宁府衙门的官员一同往河口而去。
秦城伯在江宁当真是权高势大,也担心江岛司狱林缚真如王学善所说那般胆大妄为,除了两营精锐,秦城伯带了三百余骑近随随行。这些随扈武士都骑战马、披甲执锐,虽说秦城伯平时都拿皇粮、军饷养着他们,实际上却是秦城伯的私兵。
顾悟尘将这一切看在眼睛也默不做声,他听说秦城伯初来江宁时,家人与男女仆役及随扈多达七八百人,十条大船才将秦城伯一家运抵江宁,却不知道他离开时要不要动用二十条船,心里这么想着,也未尝不羡慕秦城伯的家势雄厚,像他来江宁赴任家人及随扈才八九人,以致他想在江宁做什么事情,却没有多少能信任的人手可驱使。
顾悟尘胡乱想着,与肖玄畴等按察使司官员在杨朴、马朝所率缉骑的护从下,也随同前往河口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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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没有星月,军卒高举火把,出了东华门就往河口鱼贯而去。
虽说江宁守备镇军整体战力也孱弱,但是秦城伯所调的两营精锐也确实能撑场面,特别是秦城伯近随三百精锐,绝非东城尉整日混迹于市井之间的杂兵游勇能比,离开东华门官道,往河口方向只有一条土埂路,除了后面给裹胁而行的东城尉人马外,其余人在黑夜田间行进还能勉强维持队形,已是不易。
看着田间给践踏的惨状,秦城伯也有些相信王学善的话,面沉如水,要左右加强戒备。
河口围拢屋的角楼灯火依旧燃起,仿佛一轮明月刚刚从地平线升起,倒给这里夜里行进指明方向。
秦城伯远远的看着角楼灯火,跟王学善、顾悟尘说道:“那灯火好亮!”
“此乃集云社怕夜航船触礁石,请江宁工部老工官葛福出山所建的灯塔,说是灯火可照出五百步远来,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顾悟尘介绍道。
“哼!”王学善冷哼一声,也不说其他。
行进到河口台地近处,秦城伯才确实觉得有角楼灯火照路甚便,恰如圆月之夜,虽然在篱墙外光线昏朦,也能勉强在夜里视物。
秦城伯看着篱墙正门完全打开,篱门里侧有十几人站在那里恭候,昏朦朦的也看不清是谁,王学善正要先下令让兵卒进篱门将林缚等人缉捕下来再说,那边已有人先迎了出来,大声宣告:“秣陵知县陈/元亮率县尉诸僚属恭迎秦大人、王大人、顾大人诸位大人,某得江岛大牢司狱官林缚传报,东城尉陈志缉拿要犯不得而率众离去后,有数百城中暴民受人蛊惑袭击河口营地,请求秣陵县支援。某念流民惨祸,不敢怠慢,与县尉亲率刀弓手、捕卒驰援,入夜前赶至,与守狱武卒共击毙抗法暴民四人、俘获暴民五百四十六人,皆拘捕高墙之内,请诸位大人验查!暴民作乱之事,除被俘暴民五百四十六人外,还有其时在河口做客之江宁刑部提牢厅主事赵舒翰、江宁工部书令史葛司虞、江宁工部前工官葛福、江宁悬济堂坐堂医师武延清等人可以为证,江岛大牢司狱官自责对河口有协防之责却护卫不力,前有流民惨祸,今有暴民袭营,自囚草堂内待诸位大人查明案情后对其严加责罚。”
王学善愣怔着要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这结果怎么不是林缚屠杀平民,转眼就成了江岛大牢与秣陵县合作缉捕暴民五百余口?
王学善还算镇静,陈志当即就滚落下马来,冲着陈/元亮大叫:“你说谎,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东阳乡党相互包庇,想要掩人耳目,我亲眼目睹林缚驱人屠杀平民,我眼睛瞎了不成?”
“陈校尉,你率一营精锐在侧,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林缚屠杀平民不成?还是说你在眼睁睁的说瞎话?”顾悟尘见陈志已经口不择言,他骑在马上冷笑问道,又朝秦城伯拱手说道,“多说无疑,请秦大人、王大人派人与宣抚使、提督派员以及我司肖大人一同进篱墙验俘问讯即知真伪!”
“陈志,你好大的胆子,到底对本官有何欺瞒?”王学善再愚蠢也知道落入顾悟尘的圈套之中,陈志这个庸才当真不是林缚的敌手,但也没有想到他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构陷林缚屠杀平民,自己竟然给鬼迷了心窍信以为真,王学善窥着顾悟尘脸上的浅笑,心里后悔莫及,要能有一分清醒,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地步,他又看向秦城伯,见他面沉如水,实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王学善也管不了太多,此时他只能丢车保帅,下令左右,“将构陷贤良的陈志给我绑起来……”
“还未进去验俘,王大人这就将东城尉拿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顾悟尘步步进逼,眯眼盯着王学善,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他,又说道,“等会儿,还要请秦大人一起讯问东城尉陈志今日缉捕江宁府所谓重案犯之详情!”
秦城伯虽为江宁群臣之首,但是他此时只想做和事佬,他看着王学善的几名随扈恶狼似的扑出去将陈志绑了结实,这算是对他的冒犯,他还是冷眼看着,很平静的说道:“我看这东城尉也甚是可疑,王大人暂时将他拿下也对,我们还是先派人进去验俘吧……”
听秦城伯这么说,王学善勉强恢复镇定,至少此时秦城伯还是偏帮他的。
秦城伯调回燕京之后也将是朝中重臣,他如此说,顾悟尘也微微点头,任王学善派人将陈志扣下,他们三人暂时守在篱墙门外,各自派属员随秣陵知县陈/元亮进去验俘。顾悟尘派了肖玄畴进去;王学善已经服软,只想尽可能缓和与顾悟尘的关系,就派了左司寇参军张玉伯进去。王学善他已无招架之力,有赵勤民前面的背叛再加上陈志做出的这等蠢事,顾悟尘真要扳倒他,王学善也不知道能托谁帮自己保住江宁府尹的官位。
河口与狱岛之间水道已经给江宁水营的十数战船封锁住,不过林缚在河口这边早有准备,陈志回城时,那么一大堆人乱糟糟的,走失几人也正常,特别是逃跑时崴脚或摔断腿的,就给弃在后,落入林缚手里。林缚很快就明白陈志急着回城是打什么心思,就派人骑快马前往秣陵县请援以及从武庙门进城给顾悟尘报信。陈志行动慌乱以及禀告王学善后又先到东华门查证耽搁了时间,林缚、顾悟尘以及陈/元亮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部署。
林缚将河口收捡兵甲、马匹除少量残缺品留在河口营地打算交还外,其他多数都及时运上狱岛,竹枪等半违禁物也悉数运上狱岛,八名护卫武卒也撤回狱岛。工地早早就歇了工,本地劳工悉数遣回,流民募工都会回围拢屋,围拢屋大门以及大屋内各独院大门都敞开待查。五百多市井无赖都给关押在关建成的围拢屋高墙之内,拿绳子串绑起来,由秣陵县百十名刀弓手看押,林缚自己则装模作样的自囚草堂,赵舒翰、葛司虞、葛福、武延清等人自然也留下来做见证。
江宁府、江宁守备将军府、江东宣抚使司、江东提督府以及江东按察使司都派出属员佐官联合当场察验暴民袭营被俘之事,只要没有发生大规模屠杀平民之事,阻挡暴民袭营击毙数人或十数人,都不是什么问题,有人受伤当然更不是什么问题。事实上,从西侧篱墙破开后,市井无赖涌进来,这边可以借助围拢屋形成的有形地形进行围截,关键是抄后路封堵时动手杀伤了一些人。
肖玄畴、张玉伯等人进篱墙察视了近一个时辰,询问流民募工以及被抓获的市井无赖等人,又将东城尉人马里挑出几个来审讯,就将情况基本理清,就走来跟守在篱墙外的秦城伯、王学善、顾悟尘等人禀告:“悉已经查明,东城尉陈志率部五百余众以江宁府所签发文书到河口缉捕逃犯赵勤民,江岛大牢司狱林缚以守狱武卒对河口有协防权而陈志所出示文书无按察使司附签为由拒绝东城尉陈志将人带走。交涉无果,东城尉陈志率众撤离,撤离之时因东城尉诸将指挥不当,形成恐慌,造成兵器械甲大量遗失。东城尉陈志率众来河口缉捕逃犯时城中有谣言传出,言东城尉陈志要攻打河口。诸好事市井儿奔走相告,聚众相随前至河口,东城尉陈志与江岛大牢司狱在前门交涉时,市井儿绕后杨树林后破开篱墙偷袭营地,造成人物损失若干,折铜数百万钱。东城尉率众撤出后,守狱武卒与秣陵县刀弓手合力将暴民缉拿。至于陈志何故谎称暴民被林缚悉数屠杀之事,还请诸大人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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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步步进逼
王学善手心里都是汗,肖玄畴、张玉伯等人进去查验问讯时,他们在篱墙外也没有干坐闲等,秦城伯使亲信仔细查验东城尉受伤人员,多为摔伤擦伤,篱墙前的田地里虽说还能找回些兵甲,却无厮杀对战的血迹,只是给践踏得不成样子,事实真相自然是一目了然。之前逃脱的二十多个市井无赖也给追问起逃脱时的详情,虽说林缚派人抄其后路有些不地道,做的也实在不能算过分。
王学善将陈志千刀万剐的心都有:率部五百余众,又引诱近近六百市井儿相随,结果五百余部众丢盔弃甲逃回、五百多市井儿被俘。
要多无能才能创出如此“光辉战绩”,他怎么不一头撞死算了?
王学善盯着给五花大绑的陈志,虽然有杀他的心,但是又不能在秦城伯与顾悟尘面前杀人灭口,甚至要避免陈志给顾悟尘说服过去对自己不利,王学善刚才私下里还承诺要保他性命。
“王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审问东城尉陈志了?还是说人先押入江岛大牢关押,待他日汇齐五司后再审;抑或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顾悟尘当然不会放过王学善,步步进逼道。
将陈志押入江岛大牢待审,主动权就完全交给顾悟尘了,谁知道顾悟尘将从陈志嘴里掏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来,王学善当然不干;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三司会审,陈志没有享受的资格,王学善自然也不想去享受,照他幕僚马维汉所说,他知道今夜非要当堂退步到让顾悟尘满意不可,稍作镇静,他朝秦城伯拱了拱手,说道:“今夜五司都有人在,还要秦大人受累了……”
“无妨,无妨,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