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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锦菲和锦蓉相继走过来,然后分别将唾沫吐在了碗里,锦衣潸然泪下。
“还不快吃!”单连芳对锦衣道。
“就是,没有菜,这么多人给你加了佐料,你该开心才是。”锦绣笑着走过去低下身拿起了碗筷,在碗里又加了她自己的一口唾沫,然后递给锦衣柔声道。“不是肚子饿了很想吃饭吗?这不是让你吃了吗?赶紧啊。”
看着一碗满是秽物的饭,锦衣低了头只是不伸手。
锦绣砰地将饭碗重重地放在地上,对着锦衣重重的一耳光,骂道:“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奶奶好心赏你饭吃。你居然还拿腔作势地不吃?赶紧吃掉!”
锦衣被一耳光打得跌倒在地上,眼见锦绣的气势汹汹,听着单连芳厉声的催促,她只能踌躇着爬起来,跪好后。犹豫着伸出手去端那碗饭。
“还不快吃!”
“赶紧吃!”
“就是,快吃吧,省得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你。”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开始纷纷劝说。锦衣暗自垂泪,这些人以前还曾明里暗里地巴结过自己,然而自己一旦失势,这些人却争着都来踩上一脚。
“锦菲,锦蓉,”锦绣听着屋里的丫头婆子说话,很是痛快,她笑着看向两人道。“你们两个以前跟她挺合得来的,还不劝劝你们的好姐妹,她肚子饿了,让她不用客气,赶紧吃。”
锦菲跟锦蓉两人偷偷地互视了一眼,锦菲当先开口道:“锦衣,你快吃吧。”
听到锦菲的话出来,锦衣的泪水滴落下来,耳中又传来锦蓉的声音:“快吃吧,锦衣。别,别让我们等了。”
听着锦蓉催促的话语,锦衣的泪水无声地滴落,落进端着的碗里面。颤抖的筷子夹起那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污秽,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的同时,将筷子伸进了嘴里。
看着将饭吃进去的锦衣,屋里瞬间鸦雀无声。不过锦绣的情绪却极好,笑着道:“奶奶。你瞧她吃得多有味道,看她瘦成这样,看来咱们下次还得再关照她,让她多吃些。”
“嗯,就这么办吧。”单连芳道,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锦衣突然呕吐起来,她脸色一沉。锦绣赶紧过去吩咐道:“这贱人不识好歹,还不过来喂她?!”
几个丫头婆子赶紧抢着上前抓住了锦衣的手臂,揪住了她的头发,锦绣亲自撬开她的嘴,锦芝用筷子将饭强行拨到她的嘴里,并用筷子拼命地往里塞。
被众人死死按住的锦衣被强行灌下了不少饭后,扑倒在地上,腹中一阵阵翻江倒海,一遍遍不住地作呕,直到精疲力竭,无力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黑暗的日子仿佛永无止境,恢复过来的锦衣打扫庭院的时候又被锦芝喊到了单连芳面前。
单连芳见锦衣过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跪下!”
战战兢兢的锦衣只能依言跪在了她面前。
“听说你这贱人不但会女红,还写得一手好字。”单连芳冷冷地道,“这么说来,你的手一定是巧得很了?锦绣,给我好好地疼疼她这双巧手!”
单连芳话音一落,几个丫头呼啦一声,一把将锦衣的手臂以及双手死死地握住了,锦衣胆战心惊之下,忙不迭哀求道:“奶奶饶了奴婢……求奶奶饶了奴婢……”可是转眼已经看见锦绣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绣花针来,不及她细想,手指上骤然一阵钻心的剧痛。
看着锦衣恐惧的眼神,听着锦衣的惨呼声,锦绣的眼里是丝丝的满足,一个劲儿的将手里的针尖狠狠地扎进锦衣的手指尖上,然后一扎到底。
一针针不停地扎刺,锦绣累得歇下手时,锦衣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着锦衣遭受如此非人的对待,锦菲和锦蓉微微别过了脸。
当醒来的时候,锦衣见厅上已经完全黑了,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颤抖着身子爬起来,走到屋外,看见明月高悬,已是中夜。
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厢房门口推门,哪里还推得开。锦衣只能坐下来靠在了门口,望着那轮皎皎明月。月色是如此地宁静,不知那月亮上面是否也格外平和安宁?真的好想像嫦娥一样,飞去那宁和的明月里面,或许那里就是没有纷争,没有污浊的净土吧。
不,就算可以去那里,自己也不能去,因为舍不下心爱的人啊。今生今世,他是自己一生的挚爱,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只要能看到他笑,自己可以躲在角落里哭。所以无论承受多少苦痛和折磨,也要一世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一世安好。
月光渐渐地偏移,锦衣开始冻得瑟瑟发抖,可是眼皮却开始打架,不得不抱着双臂蜷缩起了身子,歪着头闭上了眼睛。
凌晨的时候,她被冻醒过来,于是干脆去打扫庭院。看着自己依旧完好,锦衣惊讶于自己的身体在恶劣的境遇中居然依旧没有倒下。不知是在天有灵的家人在护佑自己,还是恶劣的环境锻炼了自己。
阳光终于洒下,温暖的光线开始照耀寒冷的一切。可是在锦衣的眼里,白天或许比夜晚更加的黑暗阴冷。在阳光普照的时候她还是被喊到了单连芳的跟前。
用过早饭去荣殊院请过安后的单连芳,悠闲地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周围是凝辉院所有的丫头婆子,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什么东西。看到这阵仗,锦衣战战兢兢地请下安去。
见锦衣过来,单连芳嗤笑了一声,说道:“跪下!”
看着依言跪下来的锦衣,单连芳说道:“很好!接下来你说:我是贱……”她说到这里,急忙刹住了口,转头道:“锦芝,你说!”
锦芝一愣之后,走到锦衣跟前道:“奶奶让你说:我是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快说!”
锦绣见锦衣不开口,走过去就给了她狠狠的一个耳光,催道:“奶奶让你说,还不快点!”
脸颊是火辣辣地疼痛,锦衣却不敢伸手去摸,垂着眼帘的她将深深的委屈隐藏,开口说道:“我是……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
“没错,就这么说,不许停下!”单连芳道。
看着锦衣依言开始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锦绣道:“还不动手?”
丫头婆子们听后,一个个将手里的鸡蛋往锦衣脸上身上砸去。
锦衣的脸上身上被蛋液打湿,各处流淌,还有破碎的蛋壳挂在发上,粘在衣上。尽管脸上头上被打得生疼,蛋液从发上流下,流淌下来,从眉上一直流到了眼睫上,然后顺着眼睫又滴下来,她却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给我好好地跪在这里,嘴里也不许停!锦芝,你在这里看着她!”单连芳坐看了一回,交代了锦芝后,进了屋子。
日头偏西的时候,锦衣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几次跌坐下来,都被锦芝强行拽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埋怨:“真是,为了看着你,害得我都不能走开。嗳!怎么停了?要让奶奶知道你停了口,那我也得跟着倒霉。赶紧说啊!大声点!”
锦衣咬牙坚持着,声音已经极度无力:“我是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我是贱人……”抬眼处是明媚的阳光,可是为什么整片天空感觉却是如此地阴暗。
年关马上就要到了,杜府上下也忙碌起来。终于在这天的午后,杜云柯回到了杭州。
“表哥!你回来了?”单连芳见杜云柯回到凝辉院,惊喜地扑到他的身边道。
“嗯,家里还好吧?”杜云柯看了屋里一眼,见屋里只有锦卉、锦绣和锦菲三人,却没见锦衣。想到在太太面前曾许诺和锦衣一刀两断,所以在单连芳面前终究不方便开口。
单连芳看见他左顾右盼了一回,自然知道他是在找锦衣,却装作不知,拉着他坐下了道:“表哥,你去的这些时日,害我想得你好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叫她什么
单连芳拉了杜云柯坐下说话,见锦菲端上茶来,她又交代锦绣道:“赶紧交代下去,伺候爷沐浴更衣。”
“不急,等晚上吧。我还有事,锦菲,你去书房伺候着吧。”杜云柯说着人已站起,寻思着去书房单独问问锦菲关于锦衣的事情,却看见菱儿进来对自己福了一礼后,跑到单连芳跟前耳语了一句。
杜云柯见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单连芳眉毛轻轻一挑道:“喔,是我们家的二少爷过来了。”然后斜过目光伸手拿了桌上的茶盏啜了一口,不再说话。
杜云柯听说兄弟过来,对菱儿道:“二少爷过来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要偷偷摸摸的。”见菱儿缩了缩脖子,而单连芳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遂向菱儿道,“还不快让二少爷进来?”
菱儿被杜云柯一训,赶紧乖乖应声去传话了。
杜云和进来后,一眼看见锦绣,脸色一沉,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不等多想,听见兄长招呼自己,遂赶紧看向兄长道:“大哥。”
兄弟俩坐下来后,杜云柯笑道:“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
杜云和也笑:“那是,我早就交代过了,只要大哥一回来,就让门上几个立刻来回我。”他一进来就没见到锦衣,随即问道,“锦衣呢?怎么没见她?”
杜云柯知道兄弟一来,一定会问及锦衣,此时听他问起,正中下怀。
单连芳见问,笑道:“表哥一回来,我都开心地忘了说了,锦衣这丫头啊,还真是会体贴人,我身边的几个丫头还真及不上她。我是越看越喜欢她,现在都一刻也离不了她了。哎。可惜前两天她受了风寒,所以我准她歇息几天。”
“锦衣受了风寒?”杜云和紧张起来,一边的杜云柯也皱上了眉头转头看向单连芳。
“是啊,这丫头就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我让她不要那么辛苦吧,她就是不听。”单连芳惋惜地道,“自从表哥走后,也不知她是喜欢干活还是因为太想什么人的缘故,什么活都抢着干。拦都拦不住,现在呀,瘦的跟什么似的,我瞧在眼里,真是心疼。卉儿,不是说让你劝着她点吗?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奴婢是劝了,可是她就是不听,奴婢也没有办法。”卉儿在一边道。
杜云和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还是问道:“找大夫瞧了吗?”
锦绣插嘴道:“奶奶早就找大夫替她瞧过了,大夫说让她多休息。所以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锦衣以前是我织锦苑里的,现在她得了风寒,我也担心她。”他看着单连芳道,“什么时候还请嫂嫂行个方便,让我见见她。”
“二少爷可真会体恤下人,就连以前的丫头都这么关怀备至。”单连芳笑着道,“你想见他,等她身子好了再过来吧。”
兄弟俩听她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
送走兄弟后,杜云柯来到书房。问锦菲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奶奶待锦衣还好吧?”
锦菲已经得了单连芳和锦绣的交代,一听主子问起锦衣,赶紧垂了眼道:“嗯。是,好的,少爷不用担心。”
“奶奶真的找大夫替锦衣瞧过了?”杜云柯毕竟有些不放心。
“少爷放心吧,是请大夫瞧过了。”锦菲回道。
杜云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