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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刷还好,一刷显现出差距来了,还不是一般的。柳瑛兰三两下洗完一个碗,于秋素却笨手笨脚,还经常抓不住碗,滑落到水里。
柳瑛兰疑惑地看了看她道:“素素,你从来没刷过碗吗?”
“以前都是我家里人做的。”于秋素道。
“难道你就没帮过你娘一回吗?”柳瑛兰追问道。
“有两个做饭的下人,是他们刷的碗。”于秋素道。
“这么说来,说你千金大小姐还真说对了,难怪不会干我们这些粗活。”
“什么千金大小姐,只是家境还过得去罢了。”她终于拿稳了一个碗,认真地刷洗了起来。
当瑛兰母亲从绣庄回来,看见两个丫头时未语先笑。柳瑛兰忙问母亲:“娘,怎么样?绣庄的师傅看了素素的绣品后怎么说?”
瑛兰母亲笑道:“绣庄的师傅说素素绣的是苏绣,说什么行针熨贴什么绣工精细什么的,我也记不了许多,反正很是夸奖了一番,说决定以后让素素给他们绣庄做绣品,还说工钱方面好商量。素素,我看这个师傅很看好你的手艺呢!”说完,她将手里的一个布袋解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上,尽是一些五颜六色的花线和布,“这是绣庄师傅让我带回来的,还说图样在里面,让你照着绣好了。”
于秋素听说绣庄师傅也称赞自己的手艺,心里也颇为欢喜。毕竟从前自己绣完以后,都是娘和奶娘还有香云几个人在家里评品,还从没得到过外人的赞赏。
柳瑛兰喜道:“娘,这样一来,爹应该不会再把素素卖去玉香楼了吧?”
瑛兰母亲道:“我会跟你爹好好说的,他要是知道绣庄师傅看好素素的手艺,我想应该不会再提这事了。”
柳瑛兰拿起五色斑斓的花线,说道:“有了这个,素素以后就能绣出更加好看的绣品了。”
于秋素在一旁道:“这样一来,又得做一个花绷子了。”
柳瑛兰不解地道:“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于秋素道:“那个只能用来绣一些帕子之类的小东西,既然要正式绣的话,还得做一个大的花架子。”
两人马上就动手,瑛兰母亲吃过饭也来帮忙,三个人忙得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直到做好了花绷子,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吃过饭,瑛兰母亲道:“素素,今天晚了,就不要再忙活了,跟兰儿早点歇着吧。”
两个丫头点头答应进了卧房,挤到了床上,并头而卧,柳瑛兰说道:“素素,看你绣的莲花这么漂亮,我也很想学,你能教我吗?”
于秋素笑道:“当然。你要是想学,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通通教给你的。”
柳瑛兰得到这么满意的答复,心里也无尽欢喜。
沉默了一会儿,柳瑛兰开口问道:“素素,你在想什么?”
于秋素每每静下心来,就难免想到家人。听到柳瑛兰问起,说道:“我想我爹娘,还有哥哥。真的好想好想他们。”
柳瑛兰听她语气伤感,问道:“素素,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对了,你现在能告诉我关于你家人的事情了吧?对了,你说你已经孤身一人,无家可归了,是不是真的?”
于秋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家人都已经……已经过世了。我现在孤身一人,已经举目无亲了。”
柳瑛兰一向觉得自己已经很悲惨了,现在听到于秋素自道身世,居然比自己还可怜,安慰道:“对不起素素,我不该问你关于你家人的事情,让你难过了。”
于秋素擦了擦即将滑落的眼泪道:“没事,我怎么会怪你。况且你们救了我,我告诉你们也是应该的。”
柳瑛兰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望着窗外的星光,忽然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娘总说,人的命真是天差地别,有些人锦衣美食,有些人却朝不保夕,有些人家和和乐乐,有些人家却争闹不休。”她见于秋素不说话,继续道,“就像我和我娘,就这么命苦。我娘曾对我说,有些男人视妻子如珍宝,可是我爹,却把我们当粪土,有人勤恳养家,可是我爹,却吃喝嫖赌,散尽家财。他甚至没有一天对我和我娘好过。我真的好希望自己不是生在这个家里,我渴望家人个个疼我,可是这个世界偏偏有这么多不如意。很多时候想想,我真是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难道还真能逆天改命不成?”她顿了顿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我现在只想能够和我娘平平安安地过下去,现在又多了你,素素,以后我们要像亲姐妹那样,相依为命地过活,你说好不好?”
“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妹了,现在我无依无靠,身边最亲的人就是你跟大婶了。”于秋素侧过身子,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她现在越来越怜惜起这个她的救命恩人来,想想自己毕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家人疼爱,而她从出生就从没得到过父亲的关爱,还要忍受父亲的虐待,每天担惊受怕。她伸过手捋了捋柳瑛兰垂落一边的发丝道,“我们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嗯,我们一定要不离不弃,永远做好姐妹。”柳瑛兰赞同道。
第二天,于秋素按照绣庄给的图样开始了刺绣的活,柳瑛兰干完菜地以及家里的活坐在一边观摩,听着于秋素说的从哪里开始起针,在哪里落针的言语,还有什么平针,乱针的针法什么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于秋素道:“你先看着,等吃过饭我给你描个简单的花样子让你自己绣。”柳瑛兰自是高兴。
瑛兰母亲从外面回来,看见两个丫头认真的模样,莞尔一笑,也不去打扰她们。吃过饭看着自己的女儿跟着于秋素学刺绣,心里更是喜慰。
△剧透一
……锦衣(于秋素)答应了一声,看着锦玉走远,她站起身来,直了直腰,看着眼前的桂花,心情也大好起来。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吹动桂香四溢开来,沁入心脾。好淡雅的香气!她在心里赞了一声。看着乳白色的花簇点缀在万绿丛中,暗香随风阵阵浮动,情不自禁吟诵道:“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
“吹得满山开。”一个温润的男声抢出了最后一句。
锦衣一愣,回过身来,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一身轻袍缓带,一张沉稳而温和的面容,俊美的脸上一双深邃而通透的眼眸,微微牵着嘴角笑看着自己。
锦衣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脸,眉目间又是这么祥和的气息,她呆住了,竟说不出话来,看到那人盯着自己看,她脸上刹那嫣红,慌忙退开了几步,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从小除了父兄之外,就极少跟外面的男子有过接触,到了柳家之后,除了每日的绣工之外,也很少去跟外人有过交集,绣庄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即使大街上看见男人,她也会低下了头故意不去看,快步回家,除了和福乐笑谈过几次,那是因为福乐看起来那么稚嫩,她根本没有把福乐当作男人看待,即使那样,当时还被福乐说得脸红了。如今居然这么近距离地和这么俊朗不凡的年轻男子相对而立,怎能叫她不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你会吟诗?”年轻公子温和地看着锦衣问道。
锦衣想要说话,可是声音却卡在嗓门口,不知该怎么作答,看着他的那道富有穿透力的目光,她赶紧垂下了眼帘,浑身局促不安。
年轻公子微笑道:“我正好经过,听见你的吟诵,遂过来看看。”说着他又是微微一笑。清风吹动花香,也吹动了锦衣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在微风中飘摇摆动。年轻公子见她虽然手足局促,面色些许慌乱,但还是难掩她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柔和而宁静的气息,那种超尘脱俗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他心里一动,不由看得痴了一时。接着他向锦衣缓步走过去。
锦衣看见他的双足向自己走来,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心头更慌,她发觉自己快要站不住脚了,艰难抬头时对方已经近在眼前,他身上清幽的气息已经飘散到了鼻端,他俊雅的面孔已然近在咫尺,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侵入了自己的灵魂……她心头小鹿乱撞,呼吸开始紊乱,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可是脚跟一撞,背脊已经靠在了树干上面,已经退无可退。
年轻公子温和地一笑,手臂伸出,伸向锦衣的头顶,从她的发髻上摘下一片桂树叶子下来,笑道:“你们现在都时兴用树叶来点缀头发吗?”
锦衣这才恍然,原来自己一直呆在桂树底下,风吹树叶飘落到了头上,而自己还浑然不知。她心里微微自嘲,见他手里夹着树叶看着自己微笑不语,脸上又不禁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锦衣。”锦玉已经端了一个盆子过来,远远在那里喊道。
年轻公子又看了看锦衣,微微一笑,抬腿走了。走过锦玉的时候,锦衣看到锦玉向他屈膝行礼。
“大少爷刚才跟你说了什么?”锦玉走过来时,好奇地问道。
锦衣好不容易修复好自己的心绪,听锦玉喊那年轻公子大少爷,忍不住一愣:“你说刚才那个,那个人是府上的大公子?”
“是啊。”锦玉道,“他是老爷的长子,对了,你刚来不久,是没见过。”
……
第二十二章 重获家人
就这么几天一过,于秋素的身体已经大好。这天一早,她拿了家里人的衣裳去洗,正在鸡舍里喂鸡的柳瑛兰看见了道:“你身子才好没多久,待会我来洗好了。”
于秋素不去理会,找了个盆出来,开始浆洗。她没洗过衣裳,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就是揉搓的手法也是生手生脚,柳瑛兰笑道:“没洗过衣裳是吧?”
于秋素道:“看人洗过。”
柳瑛兰苦笑道:“看来指望你洗干净是难了。”
洗完拧干,于秋素把衣裳晾到竹竿上去,一个不慎,衣裳脱手,从竹竿上掉下,又得重新清过了。
“哎……”柳瑛兰在一边看了,学着大人的样摇头道,“大小姐,都说了我来洗了。”
“总要学的嘛。没有第一次,谈什么学得会。”于秋素认真地道,捡起衣裳重新打水漂清。
吃过午饭,于秋素又要帮忙刷碗,柳瑛兰道:“你待会儿还要刺绣,可别脏了手,留着我来刷。”
于秋素却不肯放手:“放心,我不会耽搁刺绣的。你还是让我干点活吧。你们救了我,又一直照顾我,我要是不多帮点忙,实在过意不去。况且,我也得多学着点家务活,可不能再像家里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到了外面一点用处都没有。”
柳瑛兰见她坚持,也就不再阻拦,见她刷完了碗,又抢着抹灶台,笑道:“你要这么帮忙,我可真变成闲人了。”
说到闲,每次于秋素双脚走到屋外,闲下脚来时,就会对着天空发一阵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有多幸福。有爹娘的呵护,有两个哥哥的疼爱,可是一瞬间,就什么都消逝了,老天爷是在拿人开玩笑吗?而每次天色黑下来,躺到床上,一颗心闲下来的时候,又是无尽的念想,对亲人的怀念似乎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