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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柯劝道:“你何必跟一个丫头置气,我倒觉得这丫头心地善良得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敢于顶撞主子,难道你不觉得她这份心气最难能可贵吗?”
杜云和一愣,只是要他改口称赞锦衣,着实下不了台,只好悻悻地道:“哥这么一说,我还怎么惩治她。”
杜云柯一笑,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既然对那丫头不满,是不是当时就惩罚她了?”
“哼,”杜云和轻哼一声道,“就让她再得意几天。”
杜云柯笑道:“你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惩罚她,说明你心里也觉得她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他拍了拍杜云和的肩膀道,“好了,知道你心气高,你也别放在心里了,那个姜文博若说的是实话,那他也确实不好过了,你以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免得他心怀不满,做出什么事来。”
杜云和哼了一声道:“是人都知道,扳指是他输给我的,我拿得名正言顺,他还能怎么样?”
正说着,锦涵进来道:“少爷,是不是现在就用饭?”
杜云和点头道:“别忘了备酒,我今天跟大少爷好好喝上一杯。”
兄弟俩在饭桌前落座下来,锦衣进屋看见杜云柯,一愣之后心头一喜,原来他回来了。见杜云柯也向自己看过来,眼里含着笑意,她赶紧移开了目光,嘴角边不自禁含羞带笑。忽然想到二少爷说过杜云柯去看未来夫人的话,不由又一阵失落。
饭菜齐桌,酒杯满上,杜云和笑道:“锦衣,你伺候着吧,大少爷刚才可是没少夸你。”
锦衣一愣,看向杜云柯时,发现他正含笑瞧着自己,脸上一热道:“是。”站到杜云柯边上,为他布菜。
杜云和喝干了杯中酒,让锦涵又满上了道:“哥,这回太太催着你去单家,有没有跟你提起你跟单家那丫头……”
“咳咳咳……”忽然,杜云柯一阵急咳之后,对杜云和的话听而不闻,转头看向锦衣道:“听说你当面顶撞二少爷,居然是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锦衣脸上一慌,赶紧就要下跪:“是奴婢该死……”
杜云柯一把扶住了笑道:“不是责备你的意思。”
锦衣被他扶起,脸上一红,慌忙撤了手臂道:“是奴婢该死,幸好二少爷宽宏大量,没有惩罚奴婢。”
杜云和不禁失笑,对着锦衣翻了个白眼道:“每次动不动就告罪的是你,到头来胆子大得和我作对的也是你,我算是拿你没辙了,刚才还在跟大少爷说什么时候好好治治你,没想到大少爷反过来夸你。”
锦衣不自觉向杜云柯看去,见他浅酌了一口酒微笑不语,又看了杜云和一眼,见他自顾吃着菜食,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两位主子的确都没有怪自己的意思。见杜云柯杯中的酒快喝完,上前给满上了。
杜云柯转头又问锦衣道:“你家里还有人吗?”
锦衣想起家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没了。”杜云柯听她这么一说,也不便再问下去。
杜云和道:“上次你发烧的时候,我听见你叫爹娘哥哥什么的,哦,还有个什么瑛兰,都过世了吗?”
锦衣回道:“奴婢家人过世后,奴婢走投无路,昏倒在异乡它途,是瑛兰她们救了我,所以奴婢后来认了瑛兰的母亲为干娘。可惜干娘数月前不幸过逝,瑛兰现在是奴婢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杜云柯点了点头道:“那你是怎么到我们杜府的?听说是姨娘在路上遇见的你?”
锦衣点头道:“是。”
杜云和也来了兴致,因为当时他正忙着和人打架,也没顾上陪着母亲,所以对母亲是如何遇见锦衣的应由也是不甚清楚,遂道:“你说说我娘是怎么遇见你的。”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锦衣见杜云和向自己瞧来,有些为难,踌躇着道:“这个……是,是奴婢的干爹当时要把奴婢卖去……那个,青楼,奴婢不孝,死活不肯,便在那时遇见了姨娘。”
杜云和一听这话,怒道:“竟有这种干爹?居然要把你卖到青楼去?”
“因为干爹家里实在穷,所以……”锦衣又不好实说干爹是因为赌输了的缘故。
“穷得要卖掉儿女吗?”杜云和不屑地道。
“二少爷生在锦绣之乡,自然不知道贫苦人家的疾苦。”锦衣道,“奴婢小的时候曾听家父说起,很多地方遭了灾荒,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如果能够填饱肚子,不至路死荒野,即便是卖儿卖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杜云柯暗暗点头,杜云和却顺口道:“你干爹家也遭了灾?”此话一出,忽然觉得有些唐突,瞥眼见锦涵在一边偷笑,登时横了她一眼。
“奴婢干爹家里倒未曾遭灾。”锦衣道。
“那你干爹家以前是靠什么为生的?”杜云柯问道。
“我没去的时候,是我干娘和瑛兰两个人靠卖菜和蓄养些家禽为生。”锦衣道,“我去之后,便帮着做点女红贴补家用。”
杜云柯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干爹呢?”
锦衣支吾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吞吞吐吐的?”杜云和道。
锦衣低了头道:“奴婢干爹经常出去……出去赌博,所以干娘和瑛兰两个人过得颇为辛苦。”
杜云和恍然道:“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干爹赌输了钱,才要卖了你还赌债的是不是?”
杜云柯看向锦衣,只见她低了头不再说话,就知道是实情了。
杜云和为此嗤之以鼻道:“这人可真够混账的!不养活妻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女儿输在赌场里。那你干爹要卖你,你干娘没有阻止吗?”
锦衣想到死去的干娘,心里掠过一阵哀伤,幽然道:“是我害了干娘,要不是她阻止干爹,也不会被干爹推倒,也就不会过世了。”想到这个话题沉重,她赶紧收拾好心情道,“二少爷说点其他的吧,奴婢该死,让两位扫兴了。”
杜云柯道:“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问你话的。”
酒饭毕,兄弟俩又谈了一回闲话,看看天色已黑,杜云柯起身要走,杜云和道:“大哥,锦绣没跟来,我让人送你过去。”他转头喊锦青。
“少爷,锦青下午不当值,估摸着已经睡下了呢,你何必喊她?”锦涵道,“就让锦衣掌灯陪大少爷过去吧。”
杜云柯跟锦衣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一撞之后又相互错了开去。
“呃……也好,”杜云和道,“那锦衣你陪大少爷过去吧。”
第六十一章 喂!你中邪了?
打着灯笼陪着杜云柯出来,锦衣却停了步道:“大少爷,请等一下,奴婢去去就来。麻烦大少爷帮奴婢拿一下可以吗?”说着将灯笼稍稍往杜云柯身边递了递。
杜云柯笑着点头,接过手来,只见锦衣抽身回了自己屋子,没一会儿工夫出来,接过了灯笼,两人一并前行。
夜色深深里,走在花丛掩映的曲径回廊,杜云柯放慢了脚步,徐步前行,锦衣跟随在后,两人都默不作声。
稳步前行着,锦衣脑海里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纷乱起来,没来由地又开始胡思乱想,明知不该,却还是难以自制对他的贪恋的心。
忽然,见杜云柯停住了脚步,她的心骤然一跳,抬眼向他看去,只见他转过身来看向自己,不由开始心为之跳。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心情,她低了头开口道:“大少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杜云柯却只是浅浅笑着,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锦衣忽然想起自己回屋的目的,为免尴尬,赶紧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道:“大少爷,多谢你的帕子,奴婢已经洗干净了,这就还给大少爷。”
“何必着急。”杜云柯又贪看了锦衣一回,接过了道。
“其实奴婢那天就洗好了,就专等还给大少爷了。”锦衣话一出口,忽然发觉不妥。
杜云柯看着锦衣道:“你用受伤的手洗这块帕子?”
“大少爷不用为奴婢担心,”锦衣赶紧解释,“奴婢洗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碰到伤口。”她抬眼见杜云柯看着自己并未说话,心里又不安起来,“奴婢怎好污了少爷的帕子。”
“只不过一方帕子,”杜云柯看着她道,“怎能跟受伤的手相比。”
听到这样的话居然出自主子的口,锦衣一阵感动,低着头露出一丝笑来。
杜云柯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刚才说你会女红,是吗?”
锦衣抬眼看向他,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杜云柯伸出手,将帕子重新递回了过去道:“你能不能……在这方帕子绣上点什么。”
看着他温情脉脉传递过来的眼神,锦衣伸手接了过来,抬眼问道:“不知大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图案?”
杜云柯转脸看向远处的黑暗,说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最渴望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卸下一身的俗务,栽花莳竹,躬耕自种,恬淡安逸,与世无争。所以最爱的便是田园风光。”
锦衣看着他一脸神往的表情,没想到大少爷居然是如此寡淡的心性,也是,从他温和的目光和举止间不正说明了他的这种情思吗?怪不得上次去他书房看见几上摆着菊花,想到这里,一时目光滞留在他脸上移不开来,口中喃喃自语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为俗务所累,避人世之纷扰,守一方净土……确实令人心向往之。”
杜云柯听她娓娓道来,转回目光,两人目光交融间,都是相见恨晚的流连。
杜云柯看着锦衣的脸,眸光里透着爱怜,渴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锦衣心头大跳,可是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看他,两人的目光牵绊间,杜云柯缓缓抬起手来,无限的眷恋充斥在他的眼里,他的手慢慢抚上了锦衣的发丝,然后轻抚上了她光滑如玉的面颊。
锦衣浑身一颤,感觉整颗心就快要跳出胸腔,见杜云柯深深地望着自己,低声道:“锦衣……锦衣……”听着他柔声里带着一丝忧郁的呼唤,锦衣一阵心旌摇曳又心慌意乱,好不容易强自镇定下心神来,她终于退开了一步,柔声问道:“大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杜云柯慢慢垂下了眼帘,然后放下了悬着的手,沉吟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走吧”,重新迈开了步子。
两人一路前行,都没再开口,沉默的夜色覆盖着沉默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一路走着,却都缠绕着一丝挥不开的情思牵绊和纠结。
快到凝辉院时,杜云柯停住了脚步,回转身看着锦衣温言道:“回去吧。”
“天色黑,我送大少爷到院门口吧。”锦衣道。
“不用了,”杜云柯道,“其实刚才我早就想让你回去了,只是……”说到这,他又停口不语,良久才又道,“回去吧。”他本想天黑让锦衣早些回去,不用送了,可心底却又极想留住她,多享受一时跟她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锦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一颗心突突地跳着,福了福道:“那,那奴婢回去了。”
“嗯。”杜云柯还是异常柔和的声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