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锦玉。”锦衣出声喊她。
锦玉转头看见锦衣,站起来让座。
两人坐下后,锦衣见她容色有些惨淡,知道锦浣的事情还让她在难过着。
“锦浣是个好姑娘,”锦衣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她了,相信她以后一定会过好的。”见锦玉还是神色淡淡,知道那件事情堵在她心里,一定让她很难受,看了看门口,锦衣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二少爷已经知道了锦浣的心意。”见锦玉抬眼向自己看来,续道,“锦浣一直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埋藏在心里,或许她真正内心所想,是能够让二少爷知情。在荣殊院的时候,看到二少爷为她求情,想必锦浣已经无怨无悔了。”
看着锦玉惊讶过后又释然的表情,锦衣知道她应该不会再继续多想了。
从沁芳园回来,云和笑道:“我娘又喊你过去了?哎,”他故意长叹一声道,“把你给了我,还是不放手,真是霸道!”
锦衣不觉笑道:“哪里是这样,姨娘为了锦浣的事情心里难免不好受。”
“嗯,也是,那你呢?”杜云和瞧着她道,“不会再难过了吧?我可告诉你,可别被我看到你哭了,要不然我可不会像上回那样容忍你了。”
“不会了。”锦衣自嘲道,“说实话,奴婢还挺讨厌自己这样的。”
杜云和一笑道:“你放心好了,锦浣家里还有哥哥嫂嫂,出去了也是会有人照应的。”
“嗯,这就好。”锦衣认真地点了点头,抬眼时见杜云和看着她直笑,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沾东西了?”
杜云和撇开目光,往几案旁一坐道:“你身子大好了吧?”
“嗯。早就好了。”锦衣道。
“那我交代锦涵了,以后伺候就寝还是由你来吧。”杜云和说完,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晚上,锦衣伺候杜云和宽衣就寝时,看见自己这边的床榻居然移了地方,并且连屏风也撤了,距离明显近了许多。她疑惑地看向杜云和。
“以后就这么放了,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也好方便说话。”杜云和好整以暇地看着锦衣道。
“喔。”锦衣对自己主子向来不以常理出牌的脾性还是了解的,遂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杜云和脑海里再次浮现锦衣站出来主动愿代自己受胯下之辱,还有奋不顾身为自己遮挡的情景。
“锦衣,我问你个问题。”杜云和开口道。
“少爷要问什么?”锦衣道。
“那天,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为我遮挡?难道你就不害怕吗?”杜云和道。
“当时我是很害怕,”锦衣笑道,“可就是因为太害怕了,怕少爷经不得打,心里一急,就什么也不想了。”
“我经不得打?”杜云和被她这一说,不由笑出声来,“你哪里看出你家少爷不禁打了?”
“现在知道了,”锦衣笑道,“其实少爷还是挺能挨打的。”
“这什么话?”杜云和驳道,“你就这么瞧不起你主子?你瞧着好了!只要让我看见姓姜的小子,我一定向他如数讨回,也替你好好报这个仇!”
“千万别,”锦衣劝道,“我可不要报什么仇,只要太太平平的就行了。”
杜云和知道跟她讲这些没用,遂撇开这话头,想到她刚才的话,不禁暗暗微笑着道:“你心里一急,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了许多。”锦衣认真地道。
听杜云和不再说话,锦衣也不再开口。这么静的夜晚,她总是会想到杜云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就寝,还是仍在书房里面写字作画,或者为生意上的事情翻看着账册。
“睡着了吗?”
锦衣正静着心冥想着,忽然又传来杜云和的声音。
“喔,没呢。奴婢还以为二少爷睡着了呢。”锦衣有些意外。
“以前我一倒下就能睡着,”杜云和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了,脑子里竟会胡思乱想一些东西,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二少爷居然也会这样?”锦衣笑道,“真是想不到呢。”
“人多少是会变的嘛。”杜云和带着不满的语气道,顿了一下,又问,“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被杜云和这么一问,锦衣一下子答不出话来。
“你不会在和我说着话,脑袋里却想着别人吧?”杜云和貌似调侃道。
“怎,怎么会。”锦衣怕被他看穿心事,赶紧胡乱解释道,“喔,是,奴婢刚才在想姨娘呢。”
杜云和也不去戳穿她,只说道:“嗯,别多想了,睡吧。”
锦衣听着他柔和的话语,不觉抿嘴一笑,想到自从为他受伤以后,这个小魔头居然一下子善待起自己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次日一早,杜云和刚走开一回,锦衣整理完床帐正要出来的时候,迎头碰上了掀帘进来的杜云柯,她一怔之下,赶紧福身施礼。
“嗯,二少爷不在吗?”杜云柯看了看屋内,没发现杜云和的人影。
“喔,刚刚还在呢,奴婢这就去找二少爷回来。”锦衣说完,仓促着出了门。本是无时无刻都想看到的人,可是一旦见到了,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总会紧张。所以她必须躲开,她害怕失态。
杜云柯见锦衣匆忙离开,想要喊住她已然不及。
杜云和回来看见兄长奇怪地道:“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两人落座下来,锦衣沏了茶过来。
“吴兴那边我已经许久没有过去,今天打算动身过去一趟。”他不自觉看了一下锦衣道,“这几天忙,没有过来,所以临出门前过来跟你说一声。”
锦衣听他说要出门,心里莫名的一沉。
杜云和瞧见兄长看向锦衣的眼神就知道他此来的用意了,问道:“去多少日子?”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得看那里的情况了,不过最多半个月应该能回来了。”杜云柯道。
“仓啷”一声,在一边收拾茶具的锦衣一个失手,将其中一个茶杯打翻在桌上,好在是空杯,她赶紧把茶杯拿稳,忽然觉得屋里声音很静,不由自主抬起头来看向杜云柯。当目光投向他时,发现他也在注视自己,他眼神里的期待,眷恋和茫然相互交杂着,令锦衣不由心头一颤。她缓缓地垂下了眼帘,深深的失落早已弥漫了整张脸。
这一幕,眼尖的杜云和一分不落地瞧在眼里,他站起身道:“忘了吩咐锦涵一件要紧的事情了,我出去交代一下。”说完,他看了看两人,提步出了门。
第七十二章 不要再过来,我真的心乱
自从锦衣受伤以来,杜云柯一直为她牵着心,好不容易等她醒来,见她好转,如今又得走,他心里的不舍已经完全呈现在了脸上。看着锦衣,他站起身来,缓缓地朝向她走了过来,两人终于只隔了一桌相向而立。
锦衣立在桌边,目光驻留在桌面,听着他的脚步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然后停在了自己的对面。明知道他一定在瞧着自己,却始终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只是不时地摆弄一下手边的茶具。
“我……我马上要走了。”杜云柯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总是无限眷恋的人,说道。
“嗯。”锦衣也不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依旧垂着眼帘,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绕过桌子,杜云柯一步步走近,他发觉锦衣的手在颤抖,他此时真的好想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因为不安而慌乱。
可是此时的锦衣确实快要不安到了顶点,她看着杜云柯一步步走近,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来,看见他眼里的疼惜与渴望,她忽然只想躲开,尽管她也渴望着他的渴望。
见他一步步地走近,终于迫近了自己,两人已近在咫尺,锦衣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深情的凝视,她的心突突地大跳不止,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身不由主后退了一步。当她看见他伸过手来要握住自己手时的一刹那,她终于退怯了,她慌忙躲开了他的手,慌乱地提起了步子,从他身边绕过,此时她已顾不得脚步的踉跄,匆匆逃离了出去。
跨出门,她看见杜云和守在门外,心神慌乱的她早已忘了施礼,逃也似地冲向自己的屋子,进去关上了房门,依旧心头小鹿乱撞。
云和从借口离开后,就一直守在门口,两人的话他也能依稀听到,他只听到大哥说了句话,而锦衣答应了一声,然后根本两人就没再说什么话的样子,为什么锦衣会这样离开?他带着不解重新进去,看见兄长独自在桌边呆立着不动,上去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杜云柯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牵出一丝苦笑,转身道:“我走了。”然后再不看杜云和,径自走出门,离了织锦苑。
锦衣躲在房里,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明明那么想见他,明明那么想听他说话,那么想和他说话,可是为什么机会降临,自己却又胆怯地躲开?难道那一刹那自己想到了锦浣的下场?还是单纯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太过胆怯?又兴许两者兼而有之?继而又想到了表小姐,心里开始安慰自己,对,我没有做错,表小姐才是和他共度此生的人,而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是的。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隐隐作痛,一阵阵袭上心头。
那天后,杜云和发现锦衣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经常人伺候在身边,魂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时不时得喊上两三声才能钻进她耳朵里去。让她沏个茶吧,她还硬是把茶叶给弄错了。晚上就寝,只要自己醒来,就能听到她辗转难眠的声音。面对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锦衣的模样,杜云和甚感无趣,这天忽然在书房练起字来,写了一会儿,他自我满足地道:“怎么样?我这手字是不是有所长进了?”
他是在对一边研墨的锦衣说话,可锦衣没回话,他见惯不怪地转头看过去,只见她手里不停缓缓研着墨,可是却一脸的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显然又在神游太虚。
“锦衣!”云和提高了嗓音道。
“喔……什么?”锦衣被喊醒过来。
杜云和看着满眼血丝的锦衣,皱了皱眉,将手里的笔递过去道:“你来,写几个我瞧瞧。我娘说你的字好,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识过呢。”
“这个,奴婢怎么敢……”锦衣连连摆手退开。
“怎么?现在都可以不听我的吩咐了吗?”杜云和抓过她的手,一把将笔杆塞在了她的手心,“赶紧写来我瞧瞧,看是不是真如我娘说的那样。”
锦衣见他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只得遵命走到了书案边,看见纸上的诗句,不由愣了一下,是杜云和写了一半的一首李义山的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默念着,这难道正是现在自己和他的真实写照吗?
杜云和见她看着纸张发愣,一看上面的诗句,不由暗怪自己什么不好写,偏偏就写上这么一句,徒惹她心事。
锦衣被他一个提醒,赶紧收拾好心情,提起笔在纸上落了下去:隔座送钩春酒暖……走马兰台类转蓬。锦衣写完,把笔搁在了笔架上,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