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上秉。”小内侍躬身奉命。
彭淑妃带着女官侍女们刚走出紫宸宫,便被后面喊住了:“淑妃娘娘稍带!官家命淑妃娘娘留步,兴许一会儿就召见呢!”
彭淑妃端庄的笑容下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在紫宸宫门口静待。
过了好一会儿,陈堰亲自出来说:“淑妃娘娘请回罢,外头又有急奏进来了。”
回含英宫的路上,身边的心腹女官看见自己主子与往常不同的笑容,忍不住低声问:“官家不见,娘娘为何不忧反喜?”
彭淑妃轻笑:“不见为忧,见亦为忧,反复不见为喜。”
心腹自去琢磨这句话不提。
吴越春秋
遥远的南荒是没有秋季和冬季的,这里只有春季和夏季,一年到头鲜花盛开、树木青翠。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如果不走出这片终年湿热的土地,那么他们一辈子也不会见到雪是什么样子。
曦雨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精神,人体就像是一棵小树一样,春夏生长、秋冬休养,现在这里没有了秋冬,小树一个劲的长,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不了,她又不是从小在这里生活的百越人,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整天觉得身上没一丝力气,多走些路都会累。
翠萧很是担心她,吃饭时硬是给她盛上满满一大碗米饭,浇浓浓的肉汁。曦雨平时根本吃不了这么多的,现在硬是吃完了,但情况仍旧没有多大改进。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曦雨托翠萧从泉峒城里买了猪骨头,敲开缝,直煮了整整一夜,煮成一锅浓醇无比的猪骨汤喝下去,这才精神了两天。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天天都熬汤吧?神庙可没有多余的预算让她这样吃,自己虽然有钱,但这样花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
棠棣见了这种情况,叹气道:“这一身的灵血天赋异禀,可还是要受这四季轮回的制约,真是**凡胎啊,可惜可惜。”
曦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个白眼,难道你不是**凡胎吗?不是**凡胎的都成仙了好不好?
“唔,这倒有个法子解决你如今的困境。”棠棣佯装沉吟,奸笑着,眼睛朝她瞟过来。
曦雨立刻心领神会,边在心里吐糟这女巫死要钱,边谄笑着凑过去:“这个容易,这个容易,学生孝敬老师是天经地义的本分。”说着将一颗珍珠塞过去。
棠棣看看成色,满意地点点头:“就是机灵,也只有这样机灵的人才得传**啊。”说着随手从宽大的袍袖中抽出一根黑黝黝的鞭子扔给她:“明早给龙神奉过泉水之后,拿着这根鞭子在后山等。”
曦雨拿着这根毫不起眼的短梢鞭子左看右看,都觉得它不像什么绝世神兵、惊天神器,不由得大喜,没见那么多小说里主人公随便拿个什么不起眼的都是罕世难逢的宝贝吗?“多谢棠师赐宝~~”
“小心使用,别被啃烂了。”棠棣全身心都扑在了那颗珍珠上,随口甩出来一句。
“是。”曦雨兴高采烈地捧着鞭子回屋去,虽然觉得那句“别被啃烂了”有点奇怪,但并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棠棣的口误。
第二天一大早,曦雨早早地起来给“茅草神”换过了泉水,也顾不得像平常那样和那对五彩鲤鱼嬉戏,跑回屋里拿了那根短梢鞭子就赶到后山等待。过了好大一会儿,没见棠棣的影子,却看见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两朵白云,正缓慢地向她飘来。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白云?分明是两只像牛一样大的羊!
曦雨再次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额滴神啊,像牛一样大的羊!她立刻闭上眼,使劲闭了闭,再睁开——不是幻觉,确实是两头像牛那么大,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像云朵那样柔软洁白的羊!
那两只羊悠闲地走到她身边,开始伸嘴啃她手里鞭子的短梢,边啃还边“咩咩”地叫唤,亲昵地用自己洁白无瑕的软毛去蹭曦雨的手和腿。
曦雨僵在那里,内牛满面:原来这是一根牧羊鞭,原来自己这是来放羊来了,怪不得棠棣说“别被啃烂了”……
被那两只羊围着“咩咩”叫了一上午,差点啃烂了鞭梢,吃掉了一大片青草,啃掉了好几支嫩竹,羊儿们总算一步三回头、留恋不舍地走了。曦雨气冲冲地回去问棠棣。
“不必向我发火。”棠棣坐在桌前摆弄着几根长长的草叶,漫不经心地:“是你自己选择了那根牧羊鞭子。”
“怎么是我自己……”曦雨怒气冲冲:“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去当牧羊女啊。”
棠棣“噗嗤”一笑:“不知道多少人想当牧羊女还当不成呢!最起码这五百年来,没人有这个殊荣,你还是头一个。”
曦雨嘴角抽搐,感情这放羊也是抢手职业。
棠棣看见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放下手中的草叶,渐渐严肃起来:“别不信,真的是你自己选择了它。”
曦雨以眼神询问。
“你的内心在怒吼,说你要变得强大,变得坚定,你绝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胁,绝不再让任何人掌握你的命运。”棠棣一手托腮,微笑着看她。
曦雨一惊,仿佛自己的内心被剖开,所有的一切□裸地展现在这个神秘女巫的面前。
“你有高贵的血统、富裕的家庭、绝伦的容貌、出众的才华,本来这些都应该成为你的骄傲,可是它听见你说,这些都比不上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你不再受欺骗、不再被侮辱、不再躲在无边的黑暗里颤颤发抖,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可以震慑想要震慑的人,可以除掉想要除掉的人。”棠棣伸手点一点桌上的牧羊鞭。
曦雨听着她说的话,面无表情。
“拿着它,每天到后山去放羊,那里有奇迹等着你。”棠棣声音柔和:“知道为什么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去牧羊的吗?因为这是巧合,是天意,上天要让你得到这股力量。我保证,只要你学会了,那么你想要实现的一切都会有的。”
曦雨站起身,朝棠棣拜了拜,拿起那根牧羊鞭大步走出去,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走向新的希望。
天高云淡,万里风清。
曦雨仰面躺在后山的草坪上,眯着眼看天上飘荡的浅淡云朵。
两只大白羊在她周围慢慢地嚼着青草,桂圆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地撒欢儿,这里的秀丽风光似乎让这小东西也颇为喜爱,兴奋地跳来扑去。
唔,其实这两只大白羊还蛮可爱的,也很乖巧,从来不乱跑,只在她身边的十几丈内吃草活动。话说……这两只羊平时被棠棣养在哪儿呢?还是就这么放任它们在山上自己找地方住?曦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被温暖的阳光拂弄得昏昏欲睡。
忽然,凌厉的风声袭来!
曦雨猛地半坐起睁眼,只见一根棍子停在离她眉心一寸处,稳稳不动。
曦雨顺着那根棍子看去,眼睛瞬间瞪大,她眨眨,再眨眨,确认自己没看错——握着棍子的,确实是一只浑身覆盖着如雪白毛的猴子!
她一下子放松躺回地上,喃喃自语着重新闭上眼睛:“放松,放松,睡吧,等你醒来,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猴子是不会什么棍法的……”
很可惜,白毛猴子发出的“桀桀”笑声让她清醒过来,这不是梦,猴子确实会什么棍法。
桂圆跑到她脸边使劲地蹭,把主人的眼睛蹭开,然后不知从哪个角落疙瘩费力地拖出一柄锈迹斑斑连剑鞘也没有的剑,放在主人手边,邀功地“呜噜呜噜”叫着。
曦雨连坐起来也顾不上了,伸手把那把剑举在眼前,吃惊地:“拿这个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只白毛猴子已经迅捷无比地又是一剑刺来,曦雨反射性地拿剑一挡,向旁边滚去,惊声尖叫:“救命——棠棣——翠萧——猴子杀人了——”
而此刻正在峰顶屋里欣赏自己珍贵收藏品的女巫棠棣,看看这个金锞子,摸摸那个银锞子,神情无比陶醉,根本不管“上贡”这些宝贝给她的这一任龙女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曦雨再次怒气冲冲地冲进棠棣屋里,把那柄桂圆不知道从哪儿拖出来的锈剑拍在桌上:“那只鬼猴子是哪儿来的!都快把人给折腾死了!你……”
棠棣不紧不慢地截断了她的话:“那是猿公击越女之术。”
曦雨一下子哑火了,怔怔地:“不是吧……”她少读典籍,当然知道什么叫“猿公击越女之术”,最有名的莫过于金大师《越女剑》里的少女阿青,习得此术后神剑纵横天下,范蠡在馆娃宫中埋伏了两千名剑士都没能挡住她去杀西施。白羊、牧羊鞭、放羊少女、白毛猴子……她满脸黑线。
“唔……看来你是明白了?”棠棣侧头问她。
“……明白了。”曦雨点头。
“那好好学。”棠棣继续去摆弄她那堆东西:“史书上关于‘赵处女’的记载可不必信,但这位女剑士的剑法确实是猿公所授。你要好好学习领会。”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曦雨喃喃。
棠棣满意地点点头:“那个什么《越女剑》,我也曾听你爹爹讲起过,也确有个阿青。那个阿青,便是将这猿公击越女之术修到了顶峰。她心思澄明无垢,却颇为狠辣,第一次出手就戳瞎了吴国剑士的眼睛。然而却终为情所伤。你固然不需学她的狠辣,却要引之为戒,不要像她那样,为一个范蠡,不仅害了授艺的白猿,自己也为情远遁,不知所踪,留下老母无所依靠。”
曦雨心知棠棣这是在开导自己,惊讶于她和父亲相识,仔细想想却又在意料之中,低声:“谨遵棠师教诲,必不负所望。”
猿公击越女之术,确实是她所需要的,如棠棣所说,她想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对抗想要对抗的人。
其实有的时候,无尽的财富、滔天的权势,不如自己本身的实力足够强大。
玉楼春
南荒的冬天在曦雨的无知无觉中悄悄过去,没有寒风,没有冰雪,甚至连一片枯叶也不曾落下。泉峒是一个能让人忘记岁月更迭、忘记时光流逝的地方,这里日日春暖花开,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脸上时时带着满足的笑容。
曦雨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每天供奉泉水、练习剑术,和鲤鱼嬉戏,与翠萧游玩,浑然任那樱桃红、芭蕉鸀倏忽而去。
南荒是不过春节的,然而棠棣过。翠萧下山一趟,山下几个泉峒城的汉子跟着她送上来大块的猪肉、新鲜的鸀叶菜、几尾鲜活的大鱼,还有许多大虾、禽蛋、调料等等。
棠棣毫不客气地吩咐:“快整治一桌子出来,再去屋后把埋的酒起出来。”
翠萧答应着忙活去了,曦雨也赶紧跟过去帮忙,两个女孩子从晌午开始,将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好,直忙到太阳西斜。
翠萧将大鱼刮了鳞片上锅蒸,又将五花肉做成红烧肉在砂锅里慢慢地焖炖,手脚十分麻利,一点没有族长千金的娇贵。她手里一边忙着一边不停声地脆声说笑,将曦雨心中惆怅难过的情绪冲淡了许多。
曦雨坐在厨房外的方桌旁,手里拌好了馅儿,突然想起刚回来那一年,在外祖母家里吃过的各色饺子,便到厨房里寻了胡萝卜、鸀叶菜,榨出汁子和面,包了淡红、翠鸀两色饺子。
“真好看,中原人就是巧,包出这么多花样。”翠萧将宰好剥净过了水的鸡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