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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会偷我爷爷的尸体呢!
我猛地踢了一下棺材,“咔擦”一声,那个已经腐朽的棺材坍塌了,我“啊啊”的大叫起来,因为愤怒,因为憋屈,更因为迷茫,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的尸体被偷走了,我爸爸给我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以后,也消失了,我家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女鬼要杀了我,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我妈把我拉了起来,说道:“笑笑,笑笑你别叫了,等你爸回来咱们再说,先把你奶奶安葬了吧。”
我看着我妈,哭了两下,点点头,我妈妈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农村妇女,或许,也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现在活的还可以吧。
我突然理解我爸了,他是爱我妈妈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他也是爱我的,所以很多东西他也一直在瞒着我,可能我爸根本都没料到会出现今天的事情吧。
我握了下拳头,我要保护我的妈妈,让她永远的这么无知而又快乐的过下去,我要让我妈的后半辈子活的富裕幸福!
我跳了上来,拉住我妈的胳膊,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我大声说道:“李爷爷,把我奶奶,下葬吧!”
说完,我跪在地上,给我奶奶磕头,也给几个抬棺人磕头,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丧礼总算是办完了,虽然我爷爷的尸体不见了,我爸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可是,总算是了了心事。我妈回到家之后就睡了,她最近累的厉害。
我回到家,把家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又弄了些好吃的给大黑端过去。
大黑躺在地上,它的肚子很大,所以它只能躺着了,就像我妈说的,大黑的年纪太大了,它根本不能再怀孕了,可是现在又怀上了,很可能活不到过年了。
我弄了很多好吃的,放到大黑身边,大黑歪着头,伸舌头舔,我看大黑没法起来,就把碗端给它,端着碗喂他。
“笑哥!”门口跑进来一个人,大声的喊着。
我回头看,是柱子,柱子和我一样大,长得愣头楞脑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不过他小时候打不过我,就叫我笑哥,现在还这么叫我。
我起身,“回来这两天也没空闲去找你,你最近咋样?”
“嘿,就那样呗,种种地,在镇子上开罐车,反正饿不死,也富不了,不像笑哥你,都要成大医生了。呀,大黑怎么了这是。”柱子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大黑说道。
“老了,这又怀了小狗,怕是不行了。”我说着,“走,今天别走了,咱们俩在我家喝一杯。”
“笑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找你喝酒的,不过不在你家,去村长家,咱们去那里喝。”柱子嘿嘿笑着说道。
“村长家?”我有点发愣,“村长还是刘爷爷不?”
“哎呀,不是了,是大学生!和你一样的大学生,咱们村今年分来两个大学生村官,一个是村长,一个是宣传主任,嘿嘿,笑哥,我跟你说,那个宣传主任长得可漂亮呢,啧啧,要不是俺结婚早,真想去追她,行了行了,笑哥,村长让我请你去呢,咱们走吧。”柱子说道。
我更是发晕了,“村官就村官吧,我又不认识他,和他没见过面,这……有什么好聊的。”
“笑哥,跟我走了,村长说你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现在你回家,他必须得请你喝一顿。”柱子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我说那我洗洗手,洗完手换了身衣服,我跟我妈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说实话我们村是个正了八经的贫困村,这两个大学生分到我们村里,真有点倒霉,不说条件艰苦,没有油水,关键是以后想晋升也没办法晋升,为啥,做不出政绩来啊,所以大学生村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所谓的村长家,其实就是村委员会旁边的一个宿舍。
我和柱子走了进去,宿舍里已经有五六个人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到我,就站了起来,哈哈笑着,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哈哈,我来这里后就听说笑哥的大名了,来来,今天总算是把你给请来了。”
 ;。。。 ; ; 我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来,到了隔壁的王叔家,给他磕了个头,王叔死的样子很安详,他得肺癌好多年了,可能是心里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吧。
我回到家,吃了顿饭,我妈看了看时辰,说道:“笑笑,该去请人了。”
“请谁?”我奇怪。
“请抬棺人,本来该是你爸爸去请,但是现在你爸爸不在,只能你去了。”我妈说,擦了擦眼泪。
我“哦”了一声,也不太懂,我妈就领着我出了门,没多久到了一个姓李的家庭前,我妈说:“笑笑,你跪下,喊‘求送我奶奶最后一程’。”
说实话,给人下跪,而且还是一个外姓的人,我都不怎么认识他,我真的觉得有点不愿意,但是看妈妈的样子,这似乎是个惯例,现在我爸爸不在,只能我来做。
我跪倒在那家人的大门口,大声喊道:“李爷爷,求送我奶奶最后一程!”
大门咣当一下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了出来,老头手上拿着烟斗,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显然他胳膊受伤了。
那老头走了出来,一把扶起了我,说:“笑笑你快起来,都这么大了啊。”
我妈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李叔,我不知道你胳膊受伤了,这抬棺是体力活,笑笑他爸又不在,你看,我这个妇道人家真是不会办事,对不起李叔,不该让你去。”
老头摆摆手,把烟斗里的烟丝磕了出来,说道:“你这侄媳妇,说的是嘛话,笑笑一个头磕在地上,我就算是胳膊断了,我也得去帮忙不是,这样,我这胳膊干不了重活,但是抬棺材还是行的,你再去其他人家找七个人,我准备准备就去你家。”
我妈点头,就带着我去其他门口磕头。
又磕了七次头,叫来了七个人,然后喇叭声响起,这八个人去堂屋抬我奶奶的棺材,他们黑哟一声,八个人吃力的把棺材给抬起来,朝着村子西头的坟地走去。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抬棺人,是很累的,那个木头棺材,至少有上千斤,再加上得往山头上抬,说实话一般人都不愿意接这个活。但是就像李爷爷说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就算是胳膊断了,你也得帮忙,这是流传下来的传统!邻居家死了人,你就算是没亲没故的,也得去条件的去帮忙!
突然间,我觉得有点鼻子发酸,这就是农村,一个村里的人,就算平日里吵架争水,但是真到了该帮忙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退缩。
“嘿哟!嘿哟!”
后面的八个人喊着号子,我拿着奶奶的遗像,走在最前面,两边是送丧的喇叭队,最后面则是那些哭丧的亲戚,只不过我家的亲戚很少。
坟头村的人墓地都村西边的土山坡上,那里也被称为乱坟岗,其实村里的人都知道村子东头的那块地才好,可是没有人敢往村子东头去埋,因为村东头都被仙墓给占着,据说以前有人试图把自己的老祖宗埋在仙墓旁边,结果那家人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老是做恶梦,直到把老祖的棺材又从仙墓旁边移开才好的。
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坟头村,大家的目的都在村子西头,村子东头是仙墓,村子南北都是土山树林,也没法埋人。
一条山河流过我们村子西头,过了这条河,就是乱坟岗,到了桥上的时候,八个抬棺人突然间大声喊了起来。
我有点奇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神情都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哭声更加响亮,八个抬棺人大声喊着号子,步履走的很整齐,到了桥中间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哎哟,不行了,沉棺了!”
接着“咚”的一声,是棺材落地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只见八个抬棺人捂着肩膀,正把棺材放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走到李爷爷旁边,问道。
李爷爷叹口气,下意识的离那个棺材远了点,说道:“你奶奶还有心事啊,哎,到了这回魂桥,她不想走了,想说点事情。”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我竟然不多害怕了,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这时候我妈妈走了过来,抱着棺材,大声喊道:“娘啊!我的娘啊!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说吧,儿媳妇在这里听着呢!”
我听我妈哭的伤心,就要走过去安慰我妈,李爷爷一把拉住我,说:“你别过去,你是男孩子,又没有结婚,身上阳气旺,会吓坏你奶奶的。”
我只好站在原地。
这时候,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从棺材里飘了出来,往我妈妈身上飘去。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过去,那人影正是奶奶,我赶紧大喊:“奶奶!奶奶你要干什么,你不要打我妈妈!”
我妈妈浑身一颤抖,接着她哆哆嗦嗦的朝着我走过来。
我吓了一跳,但是也明白过来,看来是我奶奶上了我妈的身子,我赶紧走过去,跪倒在地上,“奶奶,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笑笑啊,奶奶想你了!”妈妈朝着我走过来,颤巍巍的说道,我妈说话的语气,和我奶奶一模一样的,不是说声音一样,而是说话的语调,因为我奶奶是陕西口音,而我妈就是当地的齐鲁口音,所以,两个人之间说话的语调差别很大的。
周围的人听到我妈妈突然间说了陕西话,都吓的往两边退开,我跪在地上,道:“奶奶,我也想你了,我对不起你,你临死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傻孙儿,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呢,奶奶知道你去上大学,打心眼里高兴。孙儿,奶奶得走了,临走前,奶奶想跟孙儿说,不要害怕,人这一辈子啊,怎么都是活,你爷爷为了你爹,窝窝囊囊的过了一辈子,你爹爹为了你,更是整天胆战心惊的活了半辈子,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孙儿,照顾好你妈,你长大了,很多事情该是你去承担了。”我妈妈说着。
我哭喊着点头,“我知道,奶奶,我知道,奶奶,你知道我爸去哪里了吗?”
“他去了一个没法逃避的地方了,你要坚强。”说完,我妈妈身体一抖,接着歪倒在地上,同时我看到我奶奶的魂魄飞了出来,飞到了空中,“哗”的一下,消散了。
 ;。。。 ; ; “笑笑,来,吃饭了,吃完饭陪你奶奶最后一晚吧。”我妈叫我,她并没有担心我爸,可能是对我爸很放心吧,因为我爸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也经常好几天不回家。
我拍了拍大黑的脑袋,站起身来往屋里走,吃了饭之后,我就在奶奶的灵堂里打了个地铺,算是守灵。我妈困极了,她操劳了两天,很快就在里屋睡着。
我躺在地铺上,想着我爸的最后那句话,还有大门上的标志,有点睡不着。
灵堂里的钟滴滴答答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