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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提婆达多却驾轻就熟,或者是因为经常走的原因。
正是对于提婆达多的不确定,而使摩登伽女终于想到用自己的贞洁来拉住他的心。她知道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只要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便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她甚至有些担心他会拒绝她,但他并没有,虽然说是被动的,却也似顺理成章。两人仿佛都不曾于此事之中得到甚多的欢愉。于她,这不过是她对于表哥之爱的延伸,而于他,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是无所谓的。
事后,摩登伽女却并未得到自己预想之中的安心,反而更加惶惶,总觉得光是这样亦不足以留住表哥,除非自己能够真正成为表哥的妻子。
她便寻找机会暗示母后,自己年纪已经大了,也应该寻找夫婿了。母后是明白她的心思的,她只稍稍表示,母后便已经心领神会。
如同数年以前一样,天臂城为了即将出嫁的公主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选夫仪式。邻近各国的未婚王子都收到了来自天臂城的请柬。只要在选夫仪式之上,能够脱颖而出,胜过其他国家的王子,就可以成为摩登伽女的夫婿。
这样的盛事在数年之前曾为耶输陀罗举行过,当时是悉达王子技压群雄,娶得名扬天下的美女耶输陀罗。而这一次,谁都相信获胜者将是提婆达多。
摩登伽女全不担心会有任何人超过他,她反而有些担心提婆达多不会出现。
她知他是那种淡然到对于这种场合极端厌恶的人,若只是普通的联姻,他或者不会反对,但要如此戏剧化,轰轰烈烈,他却一定会觉得讨厌。
只是这是天臂城多年以来的规矩,父王绝不会为了她而改变这个规矩。
她坐立不安,派了信使快马加鞭询问迦毗罗卫国的姐姐,直到姐姐传回消息,提婆达多已经出发,向天臂城而来,她才算松了口气。
他来了就好。只要他肯来,这世间便无人能胜过他。
她每日派遣得力的心腹侍女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等候,希望早日得到提婆达多到达的消息。然而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了,她却一直未曾见到他的身影。
第六节
提婆达多看见雪山之顶的曼陀罗花凋谢了。
他每年都翻过雪山,只为了看一看山顶那四季开放着的曼陀罗花。
他知那花并不是真地存在在那里,不过是某一处花朵的倒影罢了。这便如同是一个奇异的海市,山顶四季长存的雪光,将花的倒影折射到那里,那花便仿佛是真实地存在于那里一般。连香气都隐约可闻。
他并不曾奢望会再见到那个名叫影雪的女孩,就算见到,或者也不再能够相认。但自从七年前的邂逅之后,他便疯狂地爱上身穿绿衣的女孩。他的这种奇异嗜好,不仅摩登伽女知道,连他神秘莫测的长兄悉达亦是知晓。
但他对于此事却不置可否,他一直认为提婆达多如同他一般,身具宗教领袖的气质,不该将感情浪费在无谓的情爱上面。
许多年来,悉达都是以一种奇异的状态存在于迦毗罗卫国的王宫之中。
他如同一个常人一般结婚生子,饮食起居,处理政事,但提婆达多却知道国人所见到的悉达王子不过是他的肉身罢了。
他的元神早已经游离在身体之外,四处寻访人间至道。而护送他的元神出游的则是悉达王子五个忠心不贰的仆人陈?如等。
他亦是身具慧根之人,也如同悉达那般对于人间疾苦充满怜悯与感伤。他的修行方法与悉达完全不同,他在各国之间游历,从平民最琐碎的日常生活中领悟最高深的道理。可无论如何努力,他却一直无法堪破情关。
他不能如同悉达一般萧洒自如。虽然悉达在数年前与美女耶输陀罗成亲,但他却敏锐的感觉到,婚事不曾有一丝影响到他修道之心。
悉达的元神在菩提树下静思了六年之久,终于有一日,天地低昂鬼神动容。遥远的迦毗罗卫国王宫之中,祥光普照。
人们奔走相告,这是什么吉兆,会有好事降临吗?
他却感觉到那是他长兄的祥光,他已经领悟了吗?正是因为他的肉身还留在迦毗罗卫国的原因,国人才能感觉到他悟道那一刻的异象。
他心中又是喜又是悲,从此以后,人间多了一位佛陀,而迦毗罗卫国却少了一位王子。
在经过花园之时,他看见长嫂耶输陀罗手中持着一只水瓮,似要浇花,却如同石雕一般呆呆地站立在那里。他不敢与她交谈,他知道她是真正完全地失去了她的丈夫,但他却不知她能明了多少。
耶输陀罗叫住他:“提婆达多,你先不要走。”
他停住脚步,却低垂着头。
“告诉我,悉达的元神是否早已经不在这里?”
他默然,这个秘密整个宫中也只有他一人知道罢了,但他却也知这是不可能瞒过耶输陀罗的,她是一个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同样生具慧眼,能清晰地看穿这世事的本质。
“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我已经为他生下了儿子,但我却能够感觉到在我身边的人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沉吟着,艰难地安慰她:“也许有一天,他会回来。”
耶输陀罗惨然一笑,“他会回来吗?他已经成为觉者,还会回到人间吗?或者他还会在人间四处游历,但那并不是为了过一个人类的生活,不过是为了将大道四处散布。”
她慢慢地将瓮中水倾泻下去,“你告诉我,男人抛弃自己的家庭子女,只为了追求悟道,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水渗入泥中,为了什么?要如何回答呢?
耶输陀罗却已经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为了拯救世间陷入痛苦之中的众生吗?他可知道,他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曾拯救。他是否曾经体谅过一个妻子的心情?”
耶输陀罗问他这个问题时,他还不曾遇到影雪,对于情爱也懵懂无知。他并不能真正理解耶输陀罗的悲哀,他简单地认为,为了天下的苍生,牺牲一个女人是十分值得和必须做到的事情。
当然他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示出来,他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耶输陀罗美丽的面颊,不知从何说起。
耶输陀罗淡然笑笑,“你和你的哥哥一样,必然会成为不同异常的人。但你又和你的哥哥不同,我感觉到你的心比他更加脆弱。不要学你哥哥,做一个普通人是幸福的。如果你也要跟着他出家,你一定会受尽苦难。”
他的回答是微微一笑,漠不经心地说:“我在各国之间游历,仍然不曾领悟到至道,或者我这一生都不能成为觉悟者,就算想要学习他也不可能。”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耶输陀罗已经睿智地看到了他以后的命运,悲惨的命运或者就是他降临于世的使命吧!
许多年后,再回忆起当时轻狂的心情,他猛然发现,就算是为了天下的苍生,他亦是不能牺牲心底最深爱的那个女人。
第七节
当提婆达多发现雪山顶的曼陀罗花凋谢之时,他便敏锐地感觉到,影雪一定是出事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分辨着光线最细微的散射,他很快便查知光线的来源。巡着光线走去,就可以找到曼陀罗花的真正所在。
这些年来,他并非不知他可以找到影雪,但他却从来没有尝试这样去作。他不愿自己被情感所羁绊,他也知道他的宿命不过是与影雪擦肩而过罢了。
两人象是两条偶然相交的直线,向不同方向而去,越离越远。
但曼陀罗花凋谢之时,他却不能再坐视不理。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光线到来的方向奔去。
多年来的修行,使他早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但他却小心地收藏着自己的异能,如同悉达王子。
王子亦是从来不曾显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他总是以大道来说服众生,使他们逐渐明了这个世间的痛苦与无奈。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使用神通,只为了寻找一个偶然相逢的女孩。
他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美丽出众的少女。其实无论她的外表变成什么样子,她在他的心中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他很快闻到空气之中浓郁的花香,香气美丽的妖异,完全不同与曼陀罗花的淡淡幽香。
当曼陀罗花发出如此强烈的异香之时,花就是要凋谢了。
他感觉到香气之中隐含杀机,他却并不介意。他并非是神或者是半神,但如同多年前所说,他不会轻易死去。他若要死,不会是因为天地或者命运,他只会因自己的选择而死。
他看见遍地的尸体,人们因这香气而死,然后他便进入影雪的花园。
他到来的时间是在水澜之后水沧之前,他看见落在尘土之中的那一双泥娃娃,也同样看见相依而死的两人。
他心中便忽然悲哀如死。
他并不曾想要占有过影雪,从未动过一丝这种念头。在他的眼中,影雪便如同雪山顶的那一朵曼陀罗花一样,若即若离地存在,若是被人摘下了,便会枯萎死亡。
他是绝不愿做这个摘下曼陀罗花的人。
他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除了悲哀之外,莫名地有一丝嫉恨,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他亦看见影雪手中的血婴,他感觉到心底的邪恶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产生。
他咬紧牙关,努力地与那邪恶对抗。他记得在年幼之时,悉达曾经说过的话,“我感觉到你灵魂深处的邪恶,虽然你从来不曾表现出来,但我却真地看见了它。你比我还要更加有智慧,但如果你不能控制你的邪恶,你将会成为毁灭世间的恶魔。”
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痛苦与挣扎使他的心陷入可怕的境地,他抬头望向天空,想要张开嘴大声叫喊,但喉头却莫名地哽咽,无法发出声音。
他终于颓然坐倒在地,为何要死?难道真地没有别的选择吗?
香气如同幽魂,在他身边环伺不去,是影雪和已死的乾闼婆族男子的灵力。既然她的灵力还聚而不散,也许还能够救活她。
他猛然又产生了希望,只救活她一人,让那个男人死去。
他完全未曾感觉到自己眼中的邪恶正在慢慢膨胀,如同这般自私的想法,在过去的生命中从未产生过。
他总是救恕着游历之时所见到陷入苦难的人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曾几何时,他以为他自己如同悉达一样,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现在他方才明白,原来他的灵魂到底不曾如同悉达那般纯净。
他知道单凭自己一人,尚且不足使死去的人复生,这个世间,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他立刻施展神通,寻找悉达的所在,他很快感觉到,他现在正在位于王舍城中的竹林精舍。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竹林精舍奔去,虽然王舍城与雪山相隔千里,他却仍然在瞬息之间到达。
他只觉得心乱如麻,额头的冷汗仍然不停地渗出来,原来死去的人会使活着的人如此伤心绝望。
竹林之间十分幽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儿的鸣叫。他不经通传便闯入精舍,他看见悉达安然趺坐。
这个姿态宁静而安逸,成为以后所有和尚冥想和修行所要采取的姿式。
他张开口,却一时无法提出要求,悉达是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