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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太后或者皇后看起来都只似一个艳丽的少妇,但显然她们已经十分年长了。现在她终于明白魏宫之中的古怪,也明白为何拓跋嗣如此痛恨拓跋绍,自己的兄弟是由祖母的妹妹生的,如此荒谬之事,也真地不多见。
太后道:“嗣儿绍儿,你们可考虑清楚了,真愿意为了这个女子而放弃江山?”
拓跋绍笑道:“正是如此,反正这江山本也不是我的,连大哥都愿意放弃,我又何必那么在意。”
拓跋嗣看了无双一眼,道:“虽然嗣儿的生母早因我的皇储之位而亡故多时,嗣儿如此做,实是对不起泉下的生母。然而嗣儿却不得不如此,实是因为嗣儿不能眼见着公主违心地嫁与自己不喜欢的人。”
无双心道,这个人倒是挺好心,只是他却又如何知道我是否喜欢他。
果然拓跋绍笑道:“大哥就知道公主心属于你?我看公主也未必就喜欢你。”
拓跋嗣怒道:“至少我不会如同你这般变态,将女子试做玩物。”
太后道:“好了,你们不要争了,既然你们都想娶公主为妻,我现在就设下三个试题,只要其中一个能够胜出两局,便可以成为公主的夫婿。”
拓跋绍抢着道:“太后快说,是什么题目。”
太后道:“我们拓跋家一向精通音律,无论是哀家或者皇上都能吹奏胡笳。这第一道题目,就是要你们各自吹奏一遍胡笳十八拍,我已经请来京城之中最著名的胡笳师傅,请他们集体评判是谁吹得更加好一些。”
拓跋嗣道:“好,嗣儿先吹。”他瞧了拓跋绍一眼,心道你平日全不吹奏胡笳,这一次你必输无疑。
这胡笳十八拍本是蔡文姬归汉之时,依匈奴乐曲所作,曲风凄凉哀伤又颇有游牧民族的粗犷豪放。胡笳本是北方民族喜爱的乐曲,拓跋嗣随身便带着一个。
他拿出胡笳依十八拍的旋律吹了起来。无双虽然已经知道他十分擅长吹奏胡笳,但此时他全心吹奏更与随便吹的不同。只觉得这曲子吹得真是荡气回肠,旁边一众胡笳师也听得摇头晃脑,脸上大有钦佩之色。
一曲吹毕,太后点头道:“还不错。”
无双心道若是这样只能算还不错,那要怎么样才能算好呢?
“绍儿,你可有胡笳?”似乎太后也知道拓跋绍从不吹奏胡笳,因而有此一问。
拓跋绍道:“绍儿没有。”
太后便拿起身边的一个锦盒:“那么你就用这个来吹吧!”
那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胡笳,然而在胡笳的顶端却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龙似是象牙所制,全身呈淡黄色。
拓跋绍道:“若是用囚牛笳吹出来,大哥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心服口服,我看我就用大哥用过的那支笳来吹吧!这样才能显出我是否比大哥更加精通音律。”
拓跋嗣冷笑道:“就算你用囚牛笳来吹,我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公的。”
拓跋绍笑道:“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以免落得日后的口实。”
拓跋嗣冷笑道:“好,还算你光明磊落。”
拓跋绍接过拓跋嗣手中的胡笳,只轻轻地吹了几个音节,无双心里便是一动,她虽然不很精通音律,而拓跋绍与拓跋嗣吹奏胡笳的本事又确是人间罕有,本是很难较出高下。无双听了拓跋嗣吹奏胡笳,但已经以为就算是蔡文姬再世,也未必就可以吹出这样动听的胡笳。但现在拓跋绍一吹,只觉得他的笳声之哀伤,似已经进入了骨髓之中,那不似是从胡笳吹出的声音,反而象是发自灵魂深处。
拓跋绍一曲吹完,众人皆是默然不语,似乎仍然被那笳声的凄惋所摄,无法自拔。
众胡笳师低声议论了半晌,才有一个胡笳师道:“启禀太后,两位王子吹奏的胡笳皆是精妙已极,本来以我辈浅鄙,是不足以评价的。”
太后点头道:“你们确是不及他两人,姑且评之。”
胡笳师躬身道:“大王子的笳声沉稳坦荡,哀而不伤,吹得是胡笳十八拍,却有王者之风,实在已经是乐曲之中的极品。然而小王子的笳声虽不及大王子的笳声中自然带着贵气,却纯以情而发,曲折婉转之处,让闻者伤心。两位王子的笳声都如此精妙,实在是难以分出高下。”
太后皱眉道:“你只需秉公而评,不必有所顾忌。”
胡笳师道:“若一定要勉强评之,单从音乐上的造诣来看,小王子略胜一筹。”
太后点头道:“正是如此。”她望向拓跋嗣:“嗣儿,这一场判你弟弟胜了,你可服气?”
拓跋嗣道:“皇祖母是此道高手,皇祖母都如此说了,嗣儿怎会不服?”
太后微微一笑:“下面还有两场,你若是两场全胜,仍然可以赢得秦国公主。”
拓跋嗣道:“请皇祖母出题,嗣儿不会再输。”
无双不由转头望向拓跋绍,见拓跋绍手持胡笳,当风而立,衣袂飘飘,秀美不凡,实在是人中龙凤。象这样的一个人,若只是这样站着,任谁都会生出亲近之心,但他却偏偏个性古怪,做的事情残忍非常。无双心里忽然一动,她似乎又一次在拓跋绍的身上看见了辉光,桔红色的辉光,然而只是一瞬间,那辉光便消失不见。无双心道:难道又是错觉?
“这第二道题目,是要考试你们两人的兵法。”
一个将军走上前来,详细解释了第二道题目。拓跋嗣与拓跋绍两人分别带领十名士兵,站在皇宫东西两个城楼上,在城楼上,分别竖着一面写有“嗣”字的旗和一面写有“绍”字的旗。两个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尽量冲到对方的城楼上抢到带有对方名字的旗,然后跑回到自己所在的城楼上。并且写有自己名字的旗也必须在自己的城楼上,这样便算赢了。
虽然两人只率领十名士兵,这道题目也如同游戏,但若真想得胜,却不异于战场作战。
两人分别带着十名士兵上了城楼,两面写有两人的大旗也竖了起来。两座城楼之间,分布着亭台楼阁,水榭宫院,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旗子,并且抢到对方的旗子,一定要攻守兼备才行。
只听得一声号响,算是比赛开始了。
却见拓跋绍一方,拓跋绍带了六个人冲下城楼,另有五人守在城上。
无双虽然不通兵法,心里已经在暗想,若是留有五人守城,岂非进攻的力量就薄弱了?
再看拓跋嗣一方,见拓跋嗣留了两个人守在城上,他带着剩下的八个人冲下城楼。
两方迅速地在中间地方展开战斗。虽然双方的士兵都是年青力壮的,但因为拓跋嗣所带的进攻人员比拓跋绍所带的进攻人员数目要更多一些,结果逼得拓跋绍一方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城楼上。
这样拓跋绍两边的士兵虽然得以合并,以十一对九,但对方却已经在自己的旗旁边了。
拓跋绍似乎也已经看出不妥,立刻命两个人离开己方城楼,向拓跋嗣方城楼偷袭。那两个人虽然到了拓跋嗣的城楼上,却受到另两个人的抵抗。
而此时,拓跋嗣已经抢到写有“绍”字的旗,转身便向自己的城楼奔去。另外八个人则跟在他后面且战且走。
他们一路走到己方的城楼之下,见拓跋绍派出的两个人也偷了旗,正从城上下来,而己方的两人则在后面追赶。那两个人与拓跋嗣退回来的九个人迎面遇上,立刻便又被把旗给抢了回来。
两面旗都在手上,拓跋嗣不再恋栈,全力跑回自己的城楼。
他站在城上挥舞着两面大旗,号角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太后道:“这一场是嗣儿赢了。”
两人回到太后面前,太后道:“嗣儿果然熟知兵法,没有浪费几位老师的一番心血。绍儿就差得多了,你平日一向贪玩,我听说你许多日都不曾读书,果然就比不上你哥哥了。”
拓跋绍笑道:“大哥是皇长子,向以国家天下为己任,绍儿如何敢与大哥相比较。”
太后淡然一笑:“若是你大哥胜了,这国家天下就是你的责任了。”
拓跋绍也淡然一笑:“我倒还是宁愿这国家天下是大哥的责任。”
拓跋嗣道:“请皇祖母出第三道题目。”
太后道:“第一道题目是考你们音乐,第二道题目是考你们兵法,这第三道题目本应考你们武功,但你们两人都自小习武,又经常打架,想必普通的考试难以分出胜负。”
她说到这里,忽听得天空一声雁鸣,她不由抬起头,见天上一双大雁正不离不弃地飞翔,她心里便忽然生出怨恨之意,这畜生都可双双对对,为何自己却要如此孤独。
她便用手指着大雁道:“你们两人一人射下一只大雁,射不下的那一个便算输了。”
拓跋嗣一怔,心道:“这大雁飞得好好的,为何忽然便要射下来?”他虽然这样想,却仍然拿过弓箭。却听拓跋绍已经道:“这大雁双双对对,是人间有情之物,为何要射下来?”
太后眼中有寒意一闪而逝,“我就见不得它们双双对对,若是你们要比,便将他们射下来。”
无双心里一动,太后此时的神情与皇后一般无二,她心道,虽说是双胞胎姐妹,象到这个地步的也少见。
拓跋绍迟疑不定,他并非不曾射过雁,但不知为何,见这两雁孤独相伴,他便生出不忍之意,心道,连畜生都有个伴侣,为何我便要如此孤独呢?
拓跋嗣虽也有些不忍,他到底个性果断,已经拉开弓,只见箭若流星,一下子便射在前头一只大雁的身上。
那雁唳叫了一声,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落在皇城之内,已经有小太监奔跑过去将雁拾了回来。
却见天上剩下的那只雁先是一惊,继而似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不飞走,反而在皇城的上方绕着圈子哀鸣不已,似乎在哀悼同伴。
拓跋绍心道,你是在悲伤同伴的死去吗?若是只留下你一个,活在这人间,又有什么意思?他心里一酸,虽然他有祖母父母哥哥,却没有一个人真心想要他来到这个人世,他自己留在这个人间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拉开弓,正想将剩下的那只孤雁也射下来。却见那孤雁盘旋了几圈,忽然唳叫了一声,一头向着皇城之中的假山上撞去。
它本飞得极快,一下子撞得头破血流,落在地上,也是不活了。
旁观的众人都未曾想到一只大雁竟然也如此有情有义,竟然会为了同伴徇情而死。
无双心里也不由地一酸,她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呆呆地望着大雁,眼中似隐有泪光。她道:“你嫉妒它吗?”
太后一怔,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太后忽然便有了怒意:“我怎么会嫉妒一只畜生?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这世上又有谁是能让我嫉妒的呢?”
无双微微一笑:“若是你不嫉妒它,你又为何一定要它们死呢?”
太后冷冷地道:“你又开始多话了。”
无双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太后道:“这一场算是嗣儿胜了。”
拓跋绍立刻抗声道:“这样不公平,我还未曾射箭。”
太后淡淡地道:“正是如此,我命你们射下这雁,你哥哥只发了一箭,便射下了两只雁,而你却一箭未发,当然是你哥哥胜了。”
拓跋绍一怔,正想再辩。
太后已经挥了挥手道:“我累了,明天就让嗣儿和秦国公主成亲吧!你们都退下吧!”
她看了无双一眼:“你别想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