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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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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地步,“菱角”虽然怕,也只有豁出去了——他更怕顾步一旦看出自己心怯,更会扑过来跟自己拼命。

“你没哑……”顾步抚胸、喘息,眼神里凶光大露。

“我……们父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做!?”

顾步惨厉的问。

他是不服气。

不甘心。

“我……我……我是大义灭亲!”

“菱角”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一个这样“了不起”的理由。

“大义更亲?我看你是大利灭亲……”顾步惨笑,“还是大亲灭义吧!”

“反正,”“菱角”已忍不住向毛念行报了求救的眼色,因为顾步已向他一步一步的迫近而来:“我是效忠于毛家的。”

他怕顾步出手。

向他出手。

他没想到受了刀(而且先给“蓝牙”所唾)的顾步,年纪这样大,负伤这般重,还能如此神勇。

——早知如此,不到最后关头,便不出手!

顾步也想出手,他想出手先杀了这个叛徒内奸再说!

他平生最恨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以“出卖”朋友为职志,并以此立功,以此为可是他已觉得晕眩。

他眼前一片白——当然,这是运用“天眼通”的正常映象,可是,他又看见一个女人,在外面,飘然而过,浑不着力,像凡她所过之处。地心吸引力都消失了。

她穿的是白色长裙、长衫:上个白色的女人!

一个熟悉的女子。

——美蓉!?

她怎么还年轻如昔!?貌美如故?

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死了么?

她怎么会在这儿、这时、这般出现!?

(天哪!)

顾步只觉这白色的黑夜里,有着前生今世一齐向他淹没走来的恐怖!

6、黑色欢愉

(再怎么说,也要憋心一口气,杀了这装哑的、还有这毛家最得力也最歹恶的长子再说!)

顾步正立定主意,他要连施三种功法,两种符咒,来使自己负隅残喘的生命重燃战火斗志。格杀眼前这两个强仇巨恶!

可是这时候。忽然又“侵入”了一人。

这“一人”,是跑着进来的。还喘着气。

这个人十分豪壮,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所以,虽然只是他跑了进来。事实上,进入的是两个人。

这人一进来,就站到毛念行那边去,而且马上报告:

“大少,我们的人已全潜入这屋子四周,你只要一声令下,咱们就动手;谁要过来帮这老鬼的,也一并干掉再说。”

顾步嘶吼了一声,他情急,他要发出暗号,通知屋子里犹在恬睡酣梦中仆人、亲人、门人!

没料,已占尽上风的毛念行忽然说了这样的话:

“慢着。”

这是他第二次“叫停”。

——第一次,是他在拖延时间,结果是占尽了便宜。

这一次呢?

毛念行诚挚的说:顾伯,你不要急。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要你们的存在,不威胁到我们毛家。你是知道的,你是有这个力量的。”

顾步捂胸忍能说:“你没恶意,会下这种毒手?”

毛念行歉然的说:“对不起,您的法力太高了,我们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应该看得出采,令郎只是受制,并没有死。”

顾步长吸了一口气,暂把攻势压下,“那你们想怎样?”

毛念行诚恳的说。“我说过。我只是不希望破坏毛家的企业罢了,再下来几年,我爸会把企业交我管理,我想在这之前,把这儿的环境清理一下。”

“那好。”顾步知道儿子落在人手上,只好忍气吞气,“我们大不了是搬离这儿。”

“这不大好,搬走了的,也可以搬回来的呀。”毛念行恳切的道:“而且,人家要是知道我们迫走了你们,恐怕就更不好了。”

“你放心!”顾步怒气冲冲的,“我守信诺,最多搬了就再也不回来!栽在你们手上,也就认了,用不着把臭事传出去,你放一万二千个心吧!”

“有顾伯的话,小侄哪有不放心的!”毛念行谦恭的说。“只不过。顾伯和影见都是大好人材,这样走了,岂不可惜?”

顾步强抑怒气:“你到底想怎样?”

“不如顾伯劝服影兄,加人我们,一道为本地乡里服务,岂不是好!”

顾步冷顺:其实是只为你们毛家效命才真!日里却说:“那也要你们先放了阿影才能计议的呀!”

“对对对,”毛念行陪笑说:“其实,我们要除的眼中钉,不是你们——你们两位,我争取犹恐不及呢——而是别人。”

“别人?”顾步听出对方的口气松了,他也佯作好奇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威胁得到你们?”

“有。”毛念行肯定的说:“而且还是外来的人。”

“外来人?”顾步诧异的说,“哪更不可能了。你们实力雄厚,根深蒂固,谁能动摇你们的势力,哪怕是分毫!”

“这些外来人眼顾伯您也有些渊源;”毛念行小心翼翼的说,“他们便是来自港台的‘不平社’:六人帮!”

顾步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为的是对付他们!

毛念行似看透了顾步心中所思,主动的说:“便是。我们见‘不平社’的老大已跟顾伯作了联系,怕你们会联手在一起。所以我们今儿才——”

顾步这回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你们怕‘红毛拿督’的势力和‘六人帮’一齐联手对付你们,所以你们才先下手为强?”

毛念行垂下了头,赫然道:“明人面前不作暗事,真人跟前不打诳语:顾伯所料甚是。”

顾步只求能保儿子性命,姑且虚以委蛇的说:“那你们想怎样?要我们如何配合?”

毛念行只说:“这、这怕不便。”

“没什么不便。到这地步,你吩咐好了。”

“怕是顾怕不愿。”

“你且说来听听。”

“这……却是太委屈顾伯了。”

顾步心中嘿笑:这家伙也太装模作样了,也罢,故且息事宁人,求取儿子平安为重。

“你尽管说好了。你看这等形势,还轮到我这一只脚已跨人棺材里的人说不可以吗!”

毛念行惭愧的说:“顾伯,千万别这样说,我们所作所为,也太过分了,只不过。都是为了保卫这儿的安定繁荣,生怕给外来的坏势力侵蚀而已。”

“你这种保卫家园的心理,我很明白;”顾步索性“虚伪”到底,“年青人有这种想法,已经很难得,就冲在这点考虑上,我可以答允你,不跟那些‘外来人’联手。”

“谢谢顾伯!”毛念行奋悦了起来,眼睛是发着光,“有你答应,而且仗义相助,那实在太好了,那也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不过,陈剑谁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人,沾不着甜头,是铁定不肯收手的。”

“那你要我怎么对付他们?世侄,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好了嘛。你的师父是我师弟,咱们还是外人么?”顾步的伤处只是强把血压制住,实在不能这般“拉锯”个没完,只好图穷匕现的说,“无论要我怎么帮你,如果真有诚意,都请先放了犬子再谈。”

“好,我就放了。”毛念行居然那么爽快的说。他下令的时候,左耳也动了动。

顾步简直喜出望外。

不过,那彪形大汉“死士”却似没放人的意思。

“不好意思。”毛念行摊了摊手,“他门虽然受命于我,我也得要向他们作个交待。”

“有什么活,你直说好了,”顾步已迫不及待。他想直接冲击救人,但又怕自己伤重,救不了顾影反害了他性命,最好,还是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那样就安全多了,可是,以他身上所受的伤,又实在拖不下去了,“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了。”

“好,世伯,要是您能答应小侄,除了不跟不平社的人联手之外,还趁陈剑谁不备,约他过来,你猝然发难,制服了他,其他人便交由我们对付;”毛念行也单刀直入的说了他的企图,“你放心,我们不杀人——杀人可要偿命的哦,为他们这些吃饱饭没事干专管人闲事的人枉造性命,我才不干——我们只把他吓一吓,让他们夹着尾巴溜回他们的国家就OK了。”

“这个……”顾步心忖:好个小王八蛋,这算是威胁我了?自己要不要答应呢?答应了,做不到,自己便算食言,这是自己一向最讨厌的事之一;若是不答应,只怕影儿马上就要不好过了。

他灵机一动,反而把脸色一板,泥:“说的要都是真的,就先把阿影交回给我。”

毛念行大喜过望:“顾伯的意思是答允了?”

顾步点点头。

——反正只是点头,没开口答应。

毛念行十发雀跃的说:“来啊,把影兄放了——顾伯,我们就握手为约,两不毁诺,这下可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了。”

他热切的把手伸了过去,一面挥手叫“死士”把顾影背了过来。

顾步一方面关心儿子的情形,另一方回,这是重要关键,说什么也得要应酬毛念行一下,所以他也伸出了手,握了一握。

他伸的当然是左手。

因为他右手已给刀锋严重割伤,血仍流着。

他心中想:为了儿子,这握一握手,也是值得的,何况,握手跟点头一样,也不代表了什么,他始终没有亲口答应结盟和对付陈剑谁的事。

——他是个很重视信诺的人,不过,只要是没有答允,就不算失信了。

他只有一个儿子。

他爱他的孩子。

他看到他伤成那样子,心已经疼得比他所负的伤还疼。

他快快的伸出了手,只希望也能快快的同时平平安安的接口他的儿子。

却不料,他的手刚捏上了毛念行伸出来的手,就是全身一麻,如遭电击——

同一时间,那“死士”史斯竟用力一拗,竟把他儿子的左手关节拗励了臼,并发出清脆“卜”的一声。

顾步这一下子,既骇然于儿子竟受那巨汉的折磨,同时,又受到毛念行的暗算。

本来,以他的功力,给毛念行藏在手心里的毒针电击器暗算,只要及时反应,还有希望自保,但他又分神于儿子的受奇+書*網折磨之苦,所以,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抢身去救顾影。可是他身前还有一个大敌。

毛念行。

——一个武功不是极高、法术也不是大强,但十分阴险狡诈的敌人!

顾步受伤多处,牙毒已然发作,又受毒针电击攻体,动作已然迟钝,毛念行一见他转身,他的手臂一振,已一刀砍了过去——

他用的正是顾步那把锈刀!

刀光过去







……

头断

头落

毛念行一刀砍下了顾步的头。顾步的人头飞了半空,落下来的双眼瞪着转了转。真个是死不瞑目。

鲜血自脖子断处狂喷,红色的液体像在夜色里作黑色的欢愉。

7、高手能,低手不能

眼看自己父亲因太过悬心于自己的安危才致上当、以致身首异处但又不能作出任何警告、发出任何声音的顾影,这种苦痛煎熬决不是断臂所能形容。

“凭这老坑也跟我斗智!还比虚伪!”毛念行居然这样说(还洋洋自得,庆祝什么节日喜事似的),“遇上像我这样的高手,等于自我死路,偏是高手能的,低手就不能,我玩他,轻而易举;他玩我?想都甭想!”

“菱角”刚才已惊吓过度,呆住了,但他一清醒了过来。就马上说:“对对对。这老王八居然也摆上了好嘴好脸、满口答应,却是遇上了大少爷,他当然是自掘坟墓了。”

他一开口就拍马尼、猛擦鞋,好象深悔扮了几年哑子的岁月里,浪费了他马屁擦鞋的绝世奇材,所以一旦能畅所欲言,马上就是使出看家本领,阿谀奉承齐施浑身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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