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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默哀,众人一起把严周墓地打扫干净。梁伟军走到严周墓碑前坐下,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先下山吧,我陪严技师说几句话。”
罗娜想留下,张爱国使个眼色,拉她慢慢识阶下山。
山顶上安静下来,梁伟军点上一支烟摆在墓碑下,透过袅袅升起的轻烟看着墓碑上严周的照片,忍不住无声痛哭。香烟慢慢烧完,梁伟军收泪重新点上三支摆在墓碑下说:“老烟枪,抽吧!现在不用担心得肺癌了!”
一阵微风吹过,山头上松涛阵阵,香烟被吹落到地面上。梁伟军拣起重新摆好说:“别不高兴,得了肺癌至少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可现在……”
梁伟军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两口稳定一下情绪才说:“睡吧,以前总说睡不够,现在你可以睡了,再也不会有没完没了的工作等着你。你送给我的书,政治部已经转交给我,说谢谢见外,有时间我来找你喝酒。对了,装备二团的新型动力翼伞已经基本形成战斗力,本想把部队拉过来让你看看,但现在我是有心无力。等着演习吧,这支分队注定会取得战果,到时我一定通知你……”
太阳西沉,张爱国上山走到呆坐的梁伟军身边,默默地收拾干净满地烟蒂说:“该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梁伟军站起来弯腰去扶歪倒的花束。猛地,他呆住了,双眼死死盯住捆扎在花束上的红丝扣,斩钉截铁地说:“燕子来过!”
“不会吧?”张爱国心里有些慌。
“你看这个红丝扣,和她当年送我的一模一样……”梁伟军突然不说话了,张爱国眼底掠过的惊慌让他心跳加速:“你知道燕子的消息!”
“不……咳!你们真是一对……”张爱国叹了口气说:“当年你们不管是谁再向前迈上一小步,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燕子在哪儿?”
“她现在是某电视台的制片,正在咱们部队拍片。我对她说起过你,但燕子不肯见你,她说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张爱国犹豫了一下说:“燕子现在还是单身!”
“她……我……”梁伟军脸上的表情急速变化,内疚地问:“她住在那里,我想去看看她。”
“燕子在军里到处跑,现在那里我也不清楚。”张爱国摇摇头说:“伟军,你不了解女人,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去,如果燕子做好准备,她会来见你的。”
梁伟军眼神迷茫。张爱国指指自己的胸口说:“她这儿有伤,十几年过去了,她才鼓足勇气回来,你不要把她吓跑。给她时间,她做好准备自然会来见你。事情已经说破,再隐瞒也没有意义,我送你的那些资料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她搜集的。”
“你们早就见面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张爱国拿过花束摆好说:“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如果这个时候你与罗娜发生不愉快,我相信你这辈子不会见到燕子。”
“女人是个感情复杂的动物。” 梁伟军突然想起这句名言,暗暗嘲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个感情白痴。
两人一前一后心事重重地下山,迎面碰上一位一身黑衣的中年妇女。张爱国敏感地看了梁伟军一眼,向严周的墓地使个眼色。梁伟军心头怒火猛窜,放肆地看着满脸悲痛仍挡不住艳丽中年妇女问:“你是严技师的家属?”
中年妇女点点头说:“我是严周的前妻,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永远也不想认识你这样的女人。既然你已经抛弃了他,还来干什么?你就不担心你无法面对严周,他一直记挂着你,他的遗产虽然微薄但全部给了你。我不知道严技师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生前他的电话你都不接!”
女人一声不吭,眼泪成串落在胸前的白花上。
张爱国拉开因悲愤几乎失控的梁伟军说:“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姓黄,黄如梅。”
“黄女士,他是严技师生前挚友,情绪有些失控,您多原谅。”说完,拉了梁伟军就走。
“站住!”
两人惊诧地转过身。
黄如梅突然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我是他的妻子,我无时无刻不在爱着他,严周死了,最心疼的是我,是我!不是你们!我恨你们!严周在用命试验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他就是不摔死也会被累死!”
黄如梅嚎啕大哭:“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担惊受怕了十几年,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听见飞机的轰鸣声就双腿发软。严周他不要命啊,可我要丈夫,孩子要爸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坏女人,可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坏女人,她有心脏病她神经衰弱!我是吓得,你们明白吗?回去问问你们的妻子,问问你们的母亲,问问她们的感受。你们跳的是通过国家鉴定的伞,严周跳的试验伞,他成年累月地跳啊……”
黄如梅瘫软地坐在台阶上掩面哭啼,梁伟军内疚地走上去搀扶:“嫂子,对不起,我急昏了头。”
“别碰我!”黄如梅惊声尖叫:“是你们害死了严周!”
梁伟军惊恐地松开手,不知如何是好,喃喃地劝说道:“嫂子,请原谅。严周技师不但是为我们牺牲的,他也是为这支部队,为国家的安宁牺牲的。我们都是军人,这是祖国和人民赋予我们的责任。”
黄如梅拗哭一阵,渐渐收住哭声说:“你们走吧,我想和严周单独待一会。”
“嫂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我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大。”黄如梅冷冷地说:“你们不用担心,快点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两人边走边回头,远远看着黄如梅在严周墓前放声痛哭,走到山脚赶紧让罗娜、王秀娟上山远远观望。
罗娜的背影在夕阳余霞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单薄、瘦弱,梁伟军心中急切想见到郑燕的念头颓然大减。
第29章
1
调查组终于结束对亡人事故的调查。宣布的结果与大家推测的基本一致,牺牲的战士离机过晚,再加上空中操纵不当飘出空降区降落在悬崖上,又没能正确处置,才会被降落伞拖下悬崖。梁伟军做为组训首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党委研究决定给与行政记过处分。并代表军党委宣布:由于工作需要,蒋禹尧同志调L师师部担任后勤部长,梁伟军即日起恢复原团长职务。
宣布结论那天,魏峰也来了,他为二团秘密送来十五架军用动力三角翼。肖路欣喜若狂,把动力三角翼连同包装箱一起送入车库开箱检查后封存起来。
程大道想尽办法操办了一桌酒宴为蒋禹尧送行。后勤部长是财神爷,大钱小钱都要从他那儿过过手,下面得罪不起。但要是能拉上关系,那好处就不用明说了,财神爷手指缝张大一点,就够下面开销一阵子。
蒋禹尧明白他为什么去当后勤部长,事实又一次证明他不是梁伟军的对手。心中虽不快,但他表现的很有风度,谈笑风生端着酒杯左右开弓,让人感觉到他的荣辱不惊。梁伟军坐在蒋禹尧身侧,陪着笑脸寒喧,尽量顺着蒋禹尧的话题说话。他毕竟已经官复原职,以后与蒋禹尧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吵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这顿酒喝的如同想像中的一样不愉快。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团部的参谋、干事,基层的营长、教导员上来敬酒。一圈酒喝下来,蒋禹尧的舌头就大了,从劝着喝一步跃进到主动喝'奇‘书‘网‘整。理提。供',并马上跨至追着喝。蒋禹尧喝醉了!
他摇摇晃晃的端着一杯酒站起来,对梁伟军说:“梁团座,我们来喝个交杯!”
秦川见蒋禹尧手里端着个大茶杯,连忙阻拦:“蒋部长,交杯酒是男女之间的喝的,你们两个大男人是不是……啊?”
“谁规定的?今天我给他改改,老梁,敢不敢喝?”
秦川连连向梁伟军使眼色,梁伟军会意地做举手投降状:“老蒋,我服了!”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你梁伟军!敢喝吗?不敢喝是缩头乌龟!”蒋禹尧有些失态,手扶着桌子身体倾向梁伟军,摇晃身体大声嚷嚷着说:“硬碰硬,你行吗?你只会剑走偏锋,投机取巧……”
梁伟军脸上有些挂不住,秦川连忙端起一杯酒说:“蒋部长,说喝酒,你怎么说起战术来了?喝酒,喝酒!”
“秦川,你和他!”蒋禹尧指指梁伟军说:“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此言一出,房间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蒋禹尧这是在指责梁伟军和秦川合伙排挤他。
梁伟军怒火中烧抢过一杯白酒,想与蒋禹尧干杯,秦川一把按住他,笑吟吟地端着酒杯说:“蒋部长高见,我不但和梁团长穿一条裤子,还与蒋部长穿过一条裤子。部队里有说法嘛,政工干部和军事干部就是一对公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要是穿不到一条裤子里去,工作肯定干不好。来,为我们共同穿过一条裤子干一杯!”
“说得好!老梁,秦政委是个好政委。”蒋禹尧仰头喝干杯里的白酒,坐下默默注视着面前的杯子,叹了口气扪心说:“这儿堵得慌,我是军事院校毕业的干部怎么能去管理后勤,难受,我不想去。”
秦川摆摆手,示意军官们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下党委成员时,才说:“咱们空降兵部队可不分一线、后勤,脚下就是战场。”
“我知道,我明白,我就是不服。”蒋禹尧乜眼看着梁伟军问:“你那套上不得大台面的东西,怎么就能取得上级的欢心呢?”
梁伟军正色说:“我那是战术、战法多样化,现代战争瞬息万变,不同以往可以根据形势判断研究。你说我上不了台面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服!”蒋禹尧仿佛撑不住脑袋的重量,把头垂到胸前,含含糊糊地分辨一阵,睡着了。
一场风波又过去了,梁伟军的心情却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起床跑到阳台上吸了通烟。本想去部队转转,但想到明早才正式交接班,蒋禹尧还未离队,这个时候下去有些不妥。无聊之际,突然想起张爱国,决定打电话骚扰他。
电话那头全无梁伟军想像中的睡意正浓,张爱国精神抖擞的声音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梁伟军奇怪地问:“还没睡啊?”
张爱国明白梁伟军不怀好意,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有钱人都过夜生活吗?我刚刚吃过晚饭!”
“这都凌晨了你吃的哪门子晚饭……”
张爱国打断他说:“有话说有屁放,我这边有客人。”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官复原职了!”
“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不过我还要祝贺你,努力奋斗吧!争取早日实现你的梦想。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我睡不着陪我聊两句,我命令你!”
“扯淡,你小子不会是刚过去火焰山,就旧情萌发骚情的睡不着吧?”
张爱国说完不等梁伟军回骂就挂了电话。梁伟军心中猛跳,一下找到了烦躁的根源。燕子,果真是燕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梁伟军认为他已经成功地把郑燕隔离在那个装着他上半生历程的小木箱里。但现在他突然发现他从没忘记郑燕,一天都没忘记过,郑燕始终藏在他的心中最深的角落中,机缘巧合就会跳出来。
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啊!
两个女人,梁伟军敢说她们都不幸福。对于罗娜,梁伟军自认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