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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点头。
陆花花扶额,红色毡毯是让新娘子不能踩地,隐含不可得“地”,即不能让她在男方家得到什么权势。公孙朔渝原本抱着闻冬过来也就罢了,到了这个地方竟然特意放她下来。陆花花抬头看了公孙慕远一眼,发现他竟然连连点头,差点昏厥过去。怪不得公孙小魔头向来有恃无恐,原来有爹爹在背后撑腰。
王玉在一旁低哼一声,“师父做的这一切,卫闻冬那个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严卓淡淡笑道,“若是让她知道,便不是用心换心了。”
陆花花看了一眼严卓,轻咳一声,“那个……我们两个成亲的时候……也可以这样吗?”
严卓低头,“自然。”
两人迈进厅堂,司仪清了清嗓子,张嘴大喊,“这亲结不得!”
众人愣住,司仪也愣住,转身四处看了看,又张嘴,“这亲结不得!”
众人这才听出,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而非司仪口中,本来诸多凌厉的眼神从他身上抽离,转眼向外看去。
只见外面狂风大作,一个魁梧大汉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威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魔教护法虎啸。他落到院中,匆匆忙忙地喊道,“公孙朔渝,你趁我魔教圣姑伤势严重,强迫她和你成亲,实在是……太……”他摇头瞪视公孙朔渝,本来是莫寒教给他一堆的话,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忘记,便只能用眼神替补上。
闻冬听见声音一惊,“虎兄?”
“圣姑不用怕,我这就带你离去,今日谁敢挡我,便是和魔教作对!”虎啸快步走上来。陆花花拉了拉严卓的袖子,却看见他在一旁看好戏一般不做声响。
闻冬沉吟片刻,“去哪儿?”
“大震关,教主在那里等你!”虎啸回道,他想了想,补充道,“教主为了救你受了重伤,怕是……”这话是莫寒教的,非得有个看上去老实的人来说,闻冬才会相信。
闻冬本跪在软垫上,此刻站起身来,把头上红布一扯,说道,“我跟你去!”
众人哗然,公孙朔渝愣了一下,沉声唤道,“闻冬……”
闻冬扭头冲他一笑,“我答应了戚白依,要和他一起回大震关的,我去去就回,你等着我。”说完,她便转身和虎啸一起纵身飞出了院墙,留下惊异的众人。
“这……”陆花花哑然,穿着她云浅阁做的嫁衣,去找另外一个男人了?!
公孙朔渝愣了半晌,也缓缓站起身来,回头冲着公孙慕远苦笑了一下,慢慢的往外走。
“你去哪儿?”陆花花在他身后问道。
公孙朔渝没有答话,他只朝着前面不远的一个白发老人走去。王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师父。”公孙朔渝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这故事的结局,大约在刚才他看见老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走吧。”老人没有多言,只是自顾自的转身离去,而公孙朔渝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两人看似平常走路,却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公孙小魔头的亲事,就这般,在众说纷纭中,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原因是──魔教抢亲。
闻冬一边跟着虎啸往前走,一边着急的问道,“戚白依他,没事吧?”
虎啸摇头,“暂时没有大碍。”他伸手递上一枚药丸,“这是当日华山上陆俊所用毒药的解药,莫寒让我给你。”
闻冬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她接过解药吞咽了下去,顿了顿,说道,“我的脚步有些慢,伤口也还没好,要是走的不够快,虎兄你就一把拉我起来拽过去也行!”
虎啸闻言豪爽一笑,“咱们魔教怎么能让圣姑路途奔波呢?到时候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他引着闻冬一路走到洛水旁,“咱们走水路,胡老三他们水性好,水里浪里的,一阵儿的功夫就到了。”说完,他指了指洛水河畔,果然有一只小船,不大,但却足够盛下闻冬和虎啸二人。船头有一船夫手执长浆,像是等了很久一般,脸色晒的棕色匀称。他远远的看见闻冬和虎啸,咧嘴笑道,“快点!再不来我就要走远了!”说完,他便真的支起浆子,原地一撑,远远的把船荡了出去。
虎啸在后面骂道,“胡老三!圣姑身上受了伤!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还来这套!”他并无半点责备之意,只是对着闻冬笑道,“他一直都这样,性子急,总等不得别人上他的船就走了,江湖上送名‘疾走船客’胡老三。”
闻冬点头,“没事,这两日身子恢复的挺快,大概是以前老受伤,所以身体都抵御了。”她足尖一点,轻飘飘的飞向了船,虎啸也在后面连忙跟上。
胡老三一看闻冬就要上船,船桨一摆往空中一递接她,闻冬的足尖刚好踩在船桨头上,她咧嘴一笑,快步跃到船上。虎啸在后面也想踏浆,胡老三却眼疾手快的把浆抽回,险些让虎啸扑了个空。
“属下胡老三,恭迎圣姑。”胡老三一抱拳,满意的看着闻冬,“刚才多有得罪,这性子这么多年了,改不了了。”
闻冬笑道,“这有什么?胡大哥不是还用浆来接我了吗?”
虎啸伸手掀了胡老三的斗笠,“要是圣姑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和教主交代!”
胡老三嘿嘿一笑,快步走到船边,“圣姑抓稳了,咱魔教这船快的很咧!”说完,他长浆着力一撑,小船猛地贯出去老远,船身却稳的很,就算是逆流而上,也好比刀入皮肉,轻轻一划,畅所无阻。
“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酬
莫啊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再变,洒向人间是怨尤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逍逍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相思呀难了豪情再现,乱云飞渡仍闲悠
划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游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
胡老三的嗓音有些沙哑,却浑厚的很,他站在船头放声唱了起来,水旁偶尔见到洗衣服的女子,见他身型岸然,性情狂放,也不由得吃吃的笑起来,她们既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但对于胡老三的歌声反而有一种格外的感触。
“胡老三!老远就听见你的歌儿了!”空中飘来两个身影,一黑一白,乃是魔教阴阳使。两人快步踏着水面,疾走而来,足下如生莲花一般,水波潋滟。
“圣姑!”黑面使抱拳行礼,“咱们水路就到这儿了,下面得转陆路了。”
闻冬笑道,“怎么?你们还山一重水一程啊?”
白面使嘴快,说道,“可不就是,抢亲当然是要快的,还要选好道路,不然就会被人家追上。”
“抢亲?被人追上?”闻冬不解。
白面使抬头看了看太阳,“不成了,再晚了毒乌鸦就要发脾气!”他袖口一张,敛起白色锦缎。闻冬以前见识过这白缎子,以为他又要缠住自己的手腕一路拖到大震关去。
“圣姑放心,教主有交代,我们哪里敢动粗。”黑面男子从她身后接过白色锦缎,猛地一展,竟然有一人宽。“请圣姑坐上来,我二人带着圣姑一路向西。”
闻冬点头,坐上去稳了稳神,“好了。”
“圣姑坐住了!”两人脚下生尘,一左一右仿佛松了弦的箭,疾速的向前冲去。闻冬就在眼前看见一处处田地,偶尔到了一座山前,明明是直冲着去的,黑面男子一喊左或者右,两人就像事先说好一样猛地平移,几次闻冬都感觉山上的石头要擦到自己的鼻子上了,却皆是虚惊一场。
“黑白脸!放下闻冬!”前方出现了一个消瘦的女子,便是毒乌鸦莫寒。她一扬手,黑白二使猛地停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莫寒面前。
闻冬从白缎上跳下来,这么一番折腾确实是比按照街市道路快上许多,天色未沉便已经快到了大震关。
莫寒拉着闻冬的手,问道,“又是水路。晕不晕?”
“不晕。”闻冬答道,她又问道,“戚白依是不是病的很厉害?”
“啊?”
闻冬摇头,“魔教这般排场,怕是戚白依受的伤……”
莫寒抿嘴一笑,拉着闻冬往岸边走,“是,病的死去活来的,你就是最好的良药,还不快些?!”
闻冬点头,“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力。”
这次的水路并不着急,这是西面少有的波涛大河,绵绵延延竟然有几十里。莫寒站在船头一侧,身边一名魔教男子快速划着船桨,却不如胡老三那般凌厉。太阳渐渐的缓了下去,从山的一侧缓缓相照,水面映衬着橙色的光芒,一时之间,所有的人脸上都泛上了一种奇异的光泽。
船渐渐的缓了下来,岸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风姿韵动,衣角翩跹。夜间的风吹的他脸庞发丝纷纷扬起,夕阳从身侧照来,男子眼眸中的光泽变幻莫测,宛若出尘的琉璃,万千流转。
船慢慢的靠岸,黑衣男子走到船边,伸出手,柔声说道,“闻冬,我来接你回家。”
闻冬愣了一下,从未见过如此的戚白依,比起白色的衣裳,黑色确实更适合他。原来也不觉的他是这般纵情纵性,好似白衣一脱,他压抑了多年的气场就奔发了出来,漫在空气中,缠绕着两个人。她愣愣的把手递了上去,被他握住,手掌温润,不紧不慢不轻不重。
“我……”闻冬欲言又止。
“我们先去看看他们。”戚白依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
“莫寒他们……”
闻冬想要回头看,却被戚白依一手拢住脑袋,“不要回头。”
“我就是和他们说声谢谢。”闻冬答道。
戚白依点了点头,是自己反应太过激了,生怕她回头就不见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闻冬问道。
戚白依不知道莫寒等人是把闻冬骗来的,他以为她是在问他手掌上的伤口,淡淡笑了一下,“没事了。”
“那就好。”闻冬看他气色也不像病入膏肓,这才放下心来。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平地,指着说道,“便是在这里了。”
闻冬知道这里是埋葬娘亲的地方,当年娘亲死了之后,便是这么埋的,说是江湖中人生怕报复,日夜不宁还不如就平地掩了,所以和别人的坟不同,这里就是干干净净的一处平地,如果不记得不知道,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时光荏苒,当所有的人都消逝了之后,没有任何石碑木牌的记载,终将被淡忘。“爹爹他们也在这里吗?”她开口问道。
“恩。”戚白依点头。平地上早就准备好了一坛酒,他倒出一杯递给闻冬。
闻冬接过,看着平地愣了半天,才把酒倒了下去,慢慢说道,“爹爹,娘亲,碧劫,渊彻,我是闻冬。” 她顿了顿,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戚白依,深吸了一口气,“ 我活的很好。自从上次分开,我这是第一次和你再说话。说些什么呢……“她吸了一口气,像是坚定了决心,”我遇见一个人很好,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们可能会去四处游历江湖,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大震关,来看你们。反正……你们几个一定热闹的很,没有我拉扯着,你们反而纵横。”
戚白依不说话,脸上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闻冬缓缓站起身来,“戚白依,我要回洛阳去。”
“恩,我送你回去。”他淡淡的回道。
闻冬犹豫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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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府里空空荡荡,之前大红的锦缎灯笼全部被撤了下来,更显寂寥,几个小厮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扫着地。闻冬愣了一下,拽过一个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