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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者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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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猝不及防的狼狈倒地,嘴唇火辣辣的肿起来,咸腥的滋味迅速在舌唇短暂的麻木中蹿行,“您还是这么严厉,……老师。”
“老师!哈~~真荣幸,您还记得,是的,我严厉吗?我还不够严厉,菲林特,别扶她,让她自己象个战士的样子站起来。”
“老脾气啊。”摇摇头,我站起来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迹。
“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的父亲打你。”
莫拉尼可老师一直随父亲踏山涉水历险无数,上了年纪的双目沾染了苍老,却仍炯炯有神,他就是我的另外一个父亲。
斜阳又下去几分,山谷被绛紫色的阴影覆盖,这些阴影又被哭声、哀号声掀翻。不用看都知道,用绳捆成串的成百上千的村民、牲畜已被驱赶到待宰的肉案上。
绝望怨怼的声音从那时起就从未间断的谴责着我,在醒时绞痛,在梦里它一遍遍将我撕醒,继续绞痛。
“你不能去,孩子,我去。”他的眼神决绝,“等一切平复重建告解人民时,你应当说,当初被莫拉尼可以位高权重,倚老卖老所胁迫,再增加抚慰的筹码,你很快就会重获信任。”
“您的子民是善良的,而善良需要的,仅是一个借口,或者谎言,相信他们。”
“老师。”我低斥着打断他,声音象从喉中抠出一般,“这对他们不道德,对您不道德。”
“道德?啊哈,看来先王的确将您保护的太好了,那么,我来告诉你,自政治和权利诞生的那日起,道德,便沦为了奴隶。你要得到的是胜利,而不是做一个卫道者。”
如若不是一本正经的神情,我几乎要以为他在调笑。
他看穿我了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我重新打量他熟悉又染上点陌生的身影,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什么不一样呢?额上皱纹横布,双颊热血雄雄,坚定毅然的茶色瞳仁迸射冷光。对,是冷光,那光的源头没有平日亲昵的气息,被一块硬梆梆的石块占据。
“殿下,您不再是个孩子了,假如卡休斯王还在,你可以一辈子躲在温香软阁之中,但是现在纵然有再多的不愿意,都要承认,你的父亲——死了……。你从此失去了最强大的庇护。”
“责任是冷冰冰的,你必须快点成长,成为他人的庇护,并学会玩弄权术来保护自己和夺取目标。”
仿佛承受不住重量般,我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不,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
父亲曾面对的,就是这样冷酷的秩序吗?
如果是,我怎么去想象他在其中气定神闲,从容搏杀;如果是,被权术污浊的双眼怎样才能做到望着我时依然宠爱无暇。
我不能质疑老师,因为我无法质疑父亲。
“我们为什么和神族结盟,孩子。不是因为共同的信仰,而是因为共同的利益。看来这课是来不及上完了。”他一笑,胡子颇有风度的舒展,“我们以最后一个问题结束,回答我,什么是王者?”
东方的地平线上涌出一点黑云,像浸在墨中的污渍迅速晕染扩大。
紧张难以控制的爬上神经,他们来了,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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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懂别离
第十章 谁懂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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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喧腾着,咆哮着,侵蚀原野的同时也侵蚀着我的心。
我无法凝神回答问题,也从没有人教过我。在我认知的范围中,王者就是父亲伸开的无限的手掌。王者,就是哥哥不会冷却的胸膛。
焦躁挤走了伤感,带来略微不安的轻喘:“我不知道,也从未思考过。”
蓝紫色的东方天空,跟着卷上玄铁般不祥的乌云,和地上的黑斑相互照应扩散。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敌人,对手们出现了,携着云卷着雾,恶气腾腾的将在几刻钟后抵达面前。
整个山谷安静了下来,就连一贯闲散的佣兵也停止了交谈,站起身望向东面的原野山壑。
在这类似于为自己迎接死亡而致哀的静默中,老师的声音更加洪亮:“好好听着,孩子,我要把卡休斯王曾经常记的一句话转给你,训导也好,诫鉴也罢,希望你会好好思考。”
“王者就是人,毁灭和创造。”
他径自朝我走来,举起手。
我记得他的巴掌,本能的一躲,却又恢复了原状,准备承受这一掌。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朗笑。
手落下,用力拍在肩上,冷光消逝了,留下缕缕爱护:“爱弥儿,能伴随你长大,这是我的骄傲。”
我几乎要不忍。
“好啦,该是道别的时候了,狄弗娜,你可以过来亲吻我们的殿下。”莫拉尼可朝背后牵着马匹的身影招手。
“老师,你?为什么叫她来?”
“呵呵……我答应过她,绝不抛下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他深情款款的望向他的妻。
一种脱去稚气,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默契信赖在他们之间缠绵,闪光的教人忌妒。
狄弗娜换上了合身的白色战袍,红色腰带束住这个年龄微微*的腰肢。鲜亮的颜色映衬着不再年轻的容颜,但依旧步履款款,仪态端庄,是那个拥有‘第一巧手’之称的宫廷女官。我的盔甲下面正系着一条她亲手编织的,精美的让人赞叹的钻饰金腰带。
捧起我的手缓缓一吻,直起身又亲吻了我的嘴唇,用柔软温暖的手指摸摸我的脸,嗔怪的说:“看看,又动手打人,难得殿下能忍受得了你这个莽夫。”
“放心,您一定会胜利的。”
“当然,有夫人的腰带。”我会心巧笑。
“没时间了,狄弗娜,过来。”老师挽过她的左臂,用素白的娟裹住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跪了下来,“菲林特,请最后为我们祈祷。”
法杖在他们头顶轻点,肃穆的祭词和恢宏的战歌颂唱中,他们的头发被风纠结在一起,额角轻挨,共赴生死。
最完美的忠贞盟约也就是如此了吧,生死共赴,无畏无惧。
他们为这一世共同许诺的‘腰带’结上了最后的丝绦。
明明想挽留,我却无法挽留什么。背后那片墨色以异常快的速度膨胀。他们吞噬了沿途微薄的光线,汲收着扩散中夕阳留下的所有浮光,似一群庞大而贪婪的食腐者,吸纳所有活着的,死去的。
“夫人!老师!”我分不清自己的语气是在送别还是挽留。
“不要担心,你以后会知道,这是我们的幸福。”莫拉尼可若无其事的挥挥手,留下这句话,拥着他的妻,踏着昏暗的幽蓝暮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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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沉睡的狂热
十一章 沉睡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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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复仇的一夜,虽然我的父亲,您常说试图用复仇来倾斜战争的天平是种不计后果的愚蠢,我知道您压根不希望我为你复仇或者什么的。
责任早已让您坦然迎接生死。
但是父亲,请原谅我要违背你的嘱咐。
我无法原谅那个将你撕成几半悬城示众,再装在木奁送回来威胁炫耀的混蛋。
我也看透了生死,可那是对自己,而不是对您。
今夜,不是我碾碎他的头颅,便就是他截断我的脖颈。
血腥将军——奎拉姆斯。
“只要你从这里经过!”我平举起手中剑狠狠的笑着,“我不用它,就可以宰了你,相信吗?”
不管他有多么凶残嚣猛,父亲不曾害怕的,我亦不怕。
愤恨更是早为我扫平了所有顾虑的荆棘。
除了爱能让人放弃一切,恨也能让人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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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而来的铁云覆盖着海泥般漫延的敌人,他们似乎就从那肮脏的云层上滂沱跌下,落在地面像泥淖一样溅开,如蚁群般爬满高高低低的山丘沟壑。
成千上万双魔兽所拥有的黄绿色眼睛在墨蓝的暮霭中诡异闪烁,由远至近,似卷起的海浪,散漫却又气势汹汹的整体推进。
这些打起的浪头,紧紧簇拥着一双巨大邪恶的猩红眼眸。
那是一条身形庞然,生性残暴的陆行龙,血腥将军奎拉姆斯的坐骑。
没错,它和传说中的一样,口鼻*,耳冒烟雾,身披比五层大马士革钢铠还要坚硬的鳞甲,尾脊上竖立着重矛般强悍的长刺。口腔布满三排锋利似剑的牙齿,嘴角会不断流出灼烫的绿色垂涎。
奎拉姆斯靠它在关键时刻挽回了不少败局也没错,但是,这又能怎样呢?
我早已想好了对付它的办法,而且轻而易举,嘴角卷起冷笑,并保持到整场杀戮的结束。
后来,每当我追溯嗜血的本性,究竟从何而起的时候,我都回想到菲林特说的,她从未见过我当时那样狂热而残酷的冷笑。
我终于渐渐明白,那种本性其实不完全是通过继承家族血脉造就的。
它是一段独立存在的灵魂,从肉体形成起,就隐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直到遇见契合的时机或血质,它就苏醒,遇不见,则沉睡至死亡,连你自己也无法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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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在海上攀缘过暴风雨围困中的破败木筏,假如你推过装满脓血滴洒的黑死病人去焚化的车辆,那么你就会明白,沉淀了安谧暮色的山谷,被怎样一种哀伤和绝望所笼罩。
你也会明白我的心需要承受怎样的谴责和煎熬。
忠勇的骑士化身恶魔,屠杀了手无寸铁的善良人民。
——而我,是这个故事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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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以死换死
十二章 以死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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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从狄弗娜后背传出的那刻起,血就没有停止过流动。恬然的头颅挑起在剑尖,搂入怀中,系上莫尼拉克的发缕。他把她的头就这样挂在胸前,带领三十个骑士冲进人群。
尖叫,嘶喊,嚎哭,动物的,人的……
所有面临死亡之前的凄厉声音震耳欲聋。
铁蹄所踏之处,人群四散逃开,然而绳索牵绊住求生的脚步,跌倒的,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