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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罪的咏叹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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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跃动过希翼的小小瞳孔不见了,那个*过我,用愚蠢和盲目为我书写“自由”的眼眸消失了。 

  “你傻里傻气,知道吗?”我仿佛在疼爱一个活物般自言自语。 

  抽出手帕沾去上面的血迹,捧到嘴边,把这个滑不溜湫的小东西温柔的贴到唇上。 

  这是我第一次和喜欢的东西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近地可以随时把它吞到腹中,按我所需。 

  一种欲望在胸口生枝肆虐,我要带它走,它是属于我的!我的! 

  “够了,给我!”多温迪斯扣住我的手腕,严厉地说。 

  “不!它是我的,我要它,我必须得到它!”我死死攥住不松手,眼中燃起朦胧的烈焰,“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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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怜爱与撕杀
二十四章 怜爱与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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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个巴掌甩过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捏住我的后颈嗤道:“那我来告诉你,我决不允许,因为你是我的。任何你私自占有的东西,都会引来我发狂般的不满和嫉妒,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我有权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我有权利离开你,是的,是的!离——开——你——,让你该死的嫉妒下地狱去吧!” 

  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天知道是种什么狭隘的情绪让我这样咬牙切齿。 

  “那你就试试看。”他从两边挤住我的肩向上提,我不得不掂起脚尖顺应这股力量。 

  他突然从嘴角浸起一个迷人的微笑,语气温柔而耐心:“你要是敢那样做,我也有权利毁掉自己的作品,我有这个自信,我的珍珠。” 

  “不要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物不可替代,包括上帝,……我不在乎多等个几百年。” 

  “……” 

  “……爱弥儿,你不是也曾说过,请不要彼此伤害,好吗?” 

  他的话像一个真实的骗局,软化了我的心。 

  我同情他,我也同情我,我同情我们这些共同在黑暗中相依煎熬的伙伴。 

  向着虚无,我夜夜祈祷。 

  我不祈祷有谁可以宽恕他们的罪行,我祈祷勇气,足够的勇气,让他们继续嘲世讽俗,继续狂躁,如痴如癫。 

  为了彼此怜爱,我们忍受彼此撕杀。 

  再没有什么地方能抵得上我们纠葛而矛盾的灵魂了。 

  。。。。。。。。。。。。。。。。。。。。。。。。。。。。。。。。 

  “发生了什么事?”瓦莱莎夫人提着她金色的裙盏出现在门口:“喔,上帝!” 

  她圆润*的唇线吸引了我的注意,多温迪斯乘机夺走了我手中的东西。 

  我怔住了,两手搓着血迹,站在那里茫然无措。 

  恰似一个被调皮的男生抢走了钟爱的洋娃娃,不敢哭泣也不敢回家,坐在街边玩偶店的台阶上幻想有巫婆出现的穷女孩。 

  多温迪斯友好的拍拍琴师的背,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别害怕,亲爱的,为何不这样,我提议阁下将今晚所看到的谱写成新的歌谣,献给尊敬的皮托大主教,或者纳达尔法官大人,要么就盖尔德大公?他们一定会喜欢的,你看怎么样。” 

  琴师牙关打架,冷汗渗流:“可……可是,那位大人,他……他是……” 

  多温迪斯一把将手中的物体填进琴师的口中,并捂上他的嘴,轻袅的说话:“真遗憾呐先生,看了不该看的,你便为自己选择了一个更舒适的去处,我承认您是个无辜者。” 

  说完手下滑到脖颈,一用力琴师便昏了过去,软绵绵的躺倒, 

  “清凉的温安卓河中,你将静享安眠,隐藏在碧涛中的春夏秋冬会一一安抚你的恐惧……有劳了,夫人。” 

  “替他掩饰这种狼籍的名声,真让人……”她的声音略微沙哑,是女人中少有的磁性,我要着迷了。 

  “放心,要不了太久了。”多温迪斯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专心摆弄领扣两颗绿松石纽扣,好象现在怎样扣好它们才是件庄严认真的头等大事。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微弱的像来自隔壁,我觉得自己几乎要丧失了站直的力气,如同大病初愈时的虚脱。 

  而事实上,我的确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一场心灵上险些扭曲的病态。 

  这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吸血鬼,迟早会照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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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愉悦幻镜
二十五章 愉悦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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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灰尘抖落般无法去拥有的世俗里,这种长期的空缺,在某个特定环境中出现的激发点上引发了极度的偏执,如不及时制止和诱导,他的精神将崩坏。 

  那些没有长辈庇佑的幼子们,要比正统教导下的kinder疯狂百倍,危险百倍。 

  虽然话说回来,每个吸血鬼,或多或少都有一段偏执的情结,这是必然形成的。 

  猛然间,我清醒了般意识到女孩真的死了,满屋的血腥终于明晰的灌进了鼻腔,嗓子渴得痉挛,浑身冷得发痛。 

  再次注视女孩残不忍睹的身体,我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发声:“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伊莎贝拉&;#8226;德&;#8226;波提若塞……” 

  多温迪斯走过来扯下黑纱盖住她的尸体,这个伪装的灵堂戏剧性的派上了用场。 

  “好了,爱弥儿,走吧。她以为自己行进在理想的路上,她便是满足的,欺骗有时是种愉快的力量。” 

  看着多温迪斯将两颗东方橄榄放在她面部凹下去的地方,它们在烛光下碧玉般茵茵润润,我默默转身。 

  安息吧,女孩。 

  你已不再需要自由,或者你已获得了自由。 

  欺骗别人和自我欺骗,到底哪个更愉快呢?我是不是也在自以为能够走到想要的结局面前? 

  我该重新定义要走的长路,那里不光是无限的寒意,无限的忍耐,还需要无限的欺骗。 

  我在尽享残忍,不是吗? 

  而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见他,想见他,发疯般想见他。 

  。。。。。。。。。。。。。。。。。。。。。。。。。。。。。。。。 

  朦朦胧胧的夜中起了微风,他们在夜阑轻绕的露台上拥吻,月光把他们的剪影雕琢成一对恋人。 

  血,从缠绵碰触的嘴角水晶般遗落。 

  他吻谁都不会闭上眼睛,视线穿过对方的耳际,落在某处,燃烧的瞳仁中仿佛大声在宣布: 

  “你们都是替代品!” 

  我忍不住思索,他真爱过吗?他有挚情澄澈的吻过吗? 

  多温迪斯像接到了我的心思,抬起头浅浅笑着: 

  “你这个任性的孩子,再不出来,恐怕我们的瓦莱莎夫人要失血而亡了,要知道我已经没什么好消遣的了。” 

  来,都来听听这又气人又伤人的话。 

  瓦莱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挑了下眉头。 

  你说是消遣,那她便默认是消遣品。 

  能够认清自己位置的人,往往更能接近想要的,她比露琪聪明。 

  崔斯汀悄无声息的把船靠了过来。 

  走过瓦莱莎身边,由于紧张踩翻了一个花盆,她扶了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没有道谢,没有回头,我径直跨上船。 

  我们之间很少说话,我承认是因为彼此明显的敌意。 

  并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因为妒忌。 

  妒忌为什么她是多温迪斯的而不是我的,这和多温迪斯不愿见到我拥有任何私有宠爱物品的嫉妒,没什么分别。 

  每次看着她从我身边一手提着鲸骨裙,一手握着金绣扇盈盈走过时,我都想把芳香浓郁的鲜血从那个柔嫩的脖子上吸出来,把这个美好的充满着深情的生命从那堆淡蓝色的血管中剥离,占为己有。 

  其实,我只是想霸占她义无反顾去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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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破晓的天堂
二十六章 破晓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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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约的风中,船只轻轻滑开露台,在一片翡翠涟漪上飘荡。 

  夜深了,纵酒欢唱却不休不止,星辉已暗然,压不过地面的纸醉金迷。 

  她站在灯光的阴影中,断然不看我们一眼,眼帘低垂,下巴高昂,只在整个船隐没在拐角处的那一瞬间抬起了目光。 

  够了,这一瞬已足够。这一瞬我看到了,她在承受鸩酒的烈烈剧毒。 

  。。。。。。。。。。。。。。。。。。。。。。。。。。。。。。。。 

  “谢谢你,多温迪斯大人。” 

  我突然转身,吐吸中带着轻快的笑意。 

  “哦?我不该怀疑自己的神志吧。”他依在船上的软椅中仰望天穹。 

  “完全不必,大人,您刚才挽救了我。”我顿了顿声音,有点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感谢您,我的……父亲。” 

  良久,他懒懒的冷哼,满不在乎:“不必了,如果我造的子嗣被列入劣等名册,将有损我在家族会议上的威信,进而影响到评议会的连任。” 

  无以伦比的骄傲,不屑任何感谢。 

  系上斗篷,不管他说了什么,我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中:“您虽然制止了我迷失心性,可是我似乎学会了另外一种东西,关于……掠夺……” 

  “嗯……”他鼻腔中挤出悠长的低音,嘴角噙上一个袅袅的笑意,语调低迷起来,“掠夺……那是我们的……人间乐园。” 

  “人间乐园吗?”我在回味刚才将不甘、任性发泄在那个可怜温柔的小男妓身上时的快乐。 

  当我气势汹汹的从三楼奔下,闯进房间,把他从瞠目结舌的贵妇床上拖下来,带到无人处,急不可待的用尖牙撕开他虚弱的血脉时,当那些柔软的、温存的液体,欢畅的淌过喉咙时。 

  我的心,平复了。 

  其实我憎恨这种状态:没有半点愧疚,甚至为无端杀戮而洋洋自得。 

  可的确,那是乐园,收容我们的乐园,诅咒之花无拘无束遍开的人间乐园。 

  暖风推来馥郁的花香,沉淀在窄窄水道中弥漫的雾气里,发酵出浓烈的*。深巷两侧种满了这种娇嫩的粉色植物,黑夜隐去了绿茎,只留下花冠,大蓬大蓬像怒放的雪霰。 

  “是麝香草呢。” 

  我赞叹着伸手牵过一枝,放在鼻前嗅着,香甜而强烈的药草混合了松油的味道沁入心肺。 

  “有吟游诗人唱过,那是‘破晓的天堂’。”说起这些,他的声音总是轻忽明媚。 

  “很难想象,出征者会向它祈祷勇气。”它不过是束草,高二十公分左右,在掌中纤柔一握。 

  “那是因为你看不到,为了放出这些凌烈炽热的芳香,它不惜燃尽自己全部的根茎……” 

  请让我忏悔,让我在所有看起来弱小的东西面前忏悔。 

  我发誓即使忘记了你的姓名,我也会记住你的血。那赤焱的,追寻自由的血色,纵然凝固也灼然的发烫的血。 

  “安息吧,伊莎贝拉,我的……麝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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