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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护持,及至皇上继位后,便也把济公的女儿,当作亲娘一样看待,因此济公虽远在江湖,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是不俗。
周济脾气有些怪,他不喜别人提到他皇亲的身份,倒愿意别人记着他的学识。而事实上,周济也确实才学出众,就算加个鸿学的名称,也是不虚的。其人爱才,也愿意携后进,但凡是他看得过眼的才子,被他推荐出去的极多,虽然表面上看,他像似难以接近了一些,只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
“……云阶月地一相过,未抵经年别恨多。最恨明朝洗车雨,不教回脚渡天河……这赵万里也算做得一手好诗的,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要我选,这诗可排进今晚所有诗会的前三。”公孙胜含笑低语道。
“胜老的眼光如炬,这诗也确实不错。特别是那最后一句,不教回脚渡天河,似乎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很让人有点回味的意思。至于前三嘛,这个结论就有点早了,你来看这二首。”周济从一堆诗稿中抽出二张,却是一人所作。
胜老从接过来看,其一写着: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周济笑道,“这一首,算是佳作,与赵万里的诗作比起来,也不逊色;难得是,他还有第二首。年年七夕渡瑶轩,谁道秋期有泪痕?自是人间一周岁,何妨天上只黄昏。二首俱佳,就有点难得了。”
“哈哈。这王少游也可算得上是个大才子,又是周老的高足,所以,做出来的诗,自然是上佳之作。”
“这和是不是我的高足,有什么关系?我难道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子,才夸他的吗?”
“哦,不是嘛?那为什么济公眼里只有王少游,而没有看到吴宏德呢?”胜老抽出一张诗文,递到周济面前。
周济看了一眼,却笑道,“自然是好诗,我看比你说的那赵万里的诗,还要好上一些。”
二人议来议去,倒是又挑了几首好诗词出来,其中也有林荣的那首,只是真要从其中摘出个状元榜眼探花,其实还真是有些难度的。
“我们又不用出评,至于费这个神吗?还是喝喝茶,品品诗就好。”
二人一笑,便把手里诗词一齐放下,轻松地喝起茶来。
第020章 诗人的盛宴第四回合
话说这诗会也像写文章一样,开头是精采的,中间是有内容的,收尾是突然的。诗会也是如此,大抵好点的作品,在诗会进行到前半段的时候,就会出来。到了诗会的中段,该想到的东西,也都想过了,能作出来的套路也大多用上了,这个时候再憋不出什么好诗,后半段也基本上指望不着了。
所以诗会过了一半,指望着后半段还能出什么精采之作的希望,就要无限地放小了。到了这个时候,除了那些还没有得到发挥机会的才子,还在苦思之外,其他才子就已经开始考虑,眼前这些老前辈们离场后,他们怎么去名妓前面,浑个脸熟了。
却不料送诗的仆人,匆忙地走进来,把一张稿纸递到主评台。
主评台接稿的便是此次诗会的主办黄同兴,他听到送诗的仆人道,“是林园诗会出来的新词。”时,不由笑了笑,“这林园诗会,今晚倒是传出了几首诗词,就不知这首作的如何。”
众人听到是林园诗会过来的词,便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说话的有,苦思冥想自己诗作的也有,更有与头牌名妓,抛媚眼儿的。
一般情况下,其它诗会送上来的诗词,都要先让主办看一看的。凉山诗会的规格要高一些,很多情况下,其它诗会送过来的诗词,并不见得就可以上得了凉山诗会的台面,所以都要给个初评的。
如果初评过了关,主办的人才会命人抄下来,给众人传阅;过不了关,就会直接被按下来,不会公开。否则什么诗作都往凉山诗会上传,那岂不是降低了诗会的含金量了。
黄同兴展开那稿纸,往纸上去看。却是一首鹊桥仙。
倒也应景,今晚做鹊桥仙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倒不知这首鹊桥仙好在哪里,值得传出来。便着意往下看去。
不看倒也罢了,这一看,黄同兴脸上的笑意就愣住了。他于诗词一道,也是颇为精通的,否则也不可能做了诗会的主办。只是这词,也太。
默默地读完,黄同兴愣了好一会子神,这才兴奋地用手指弹了一下稿纸,急急地走到胜老与济公身边,指着稿纸,小声却兴奋地言语着。
原本大家也没有在意林园诗会的诗作,但是黄同兴不同寻常的表现,却让众人有些好奇起来。
胜老与周老见黄同兴匆忙地走过来,情神颇为兴奋,也是有些好奇,及至接过那稿纸,往纸上一看,二人的脸色也不由地古怪起来。
黄同兴小声地道,“端地好词,只不知这苏宁远是何许人,二老可识得吗?”
苏宁远,苏三?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下面见二老笑得古怪,好奇心大起,连女眷那边,也频频地往上看去,一时间倒是冷了场。
“兴翁,若是好诗词,不妨当众朗颂一番。”有人对黄同兴叫道。
黄同兴朝众人看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影响到,诗会的正常进行了,忙笑对众人道,“是一首做熟了的‘鹊桥仙’,只是这词意,就太。算了,我还是不要评了,先念给大家听了吧。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黄同兴这一开口,现场倒是完全安静了下来。及至上阙念完,众人便有些呆住了。
同样是鹊桥仙,这首词与其他的词比起来,似乎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只听这上半阙,就让人胸中顿生一股柔情。温情之间,又仿佛有种化不开的离愁。这离愁,隐隐约约地藏在字里行间,还没有完全述尽,到末了却锋回一转,说出相逢的喜悦。看似跳跃的很快,但实则是一气呵成,不仅给了人无限的希望与畅想,又让人把一种无名的情绪,勾连其中。
默默听来,竟让人心神旌荡。
这还是初听时,给人的第一感觉。在坐的,可没有白丁,在黄同兴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若是没人能品出词的妙处来,那这诗会也就不用开了。
用‘纤’来形容云,已经是极巧的妙思了,只一个纤字,就把词中的柔情给刻画了出来。这开篇的第一个字,就让人不得不叫一声‘绝倒’。
随后,纤云,飞星,及至银河堆叠而出,又是弄云,又是传恨,还帮着‘暗渡’,把场面修饰的如此豪华,便只为那后面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一股相思之情,牵动偌大场面,及至相逢,当然要胜却人间无数了。
这等佳句,如非妙手偶得,绝难达到这种契合。而词作者,廖廖数语,就把诸多情绪揉入在其中,不显得参杂,反显得自然,倒把作词之人的文学功底,展露无遗。
只是这上阙,已然立意太深,恐怕这下阙就有点难于下手了。就像一开嗓子,起了高音,及至唱到下面高潮的部分,只怕嗓子上不去吧。
当众人心里冒出此种想法的时候,黄同兴顿一顿之后,便开始念起下阙来。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哎。”有才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说下阙只怕‘唱不上去呢’,这样的下阙,只怕一问世,就当是千古流传的佳词吧。此等好词,现场只怕是没有人能去攀比了,不仅如此,多少年才能出这么一首妙词啊。
好诗与坏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而好诗与绝妙好诗之间,当然也是如此。
自古以来,歌颂爱情的诗词是极多的,作词之人,要在这上面写出新意,写出感觉,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真有写得好的,那便会成为千古绝响。就好比眼前的这首鹊桥仙,就有成为这种绝响的力量。
词中写地久天长的爱情,由一变到无数,在刹那间见永恒;欢乐中有悲情,悲情中也有欢乐。个中滋味,是悲,是乐,难以分辨!细细地品来,只觉得意味深长,咀嚼不尽。竟然做到了,在时间,空间,情意等方面的无限延伸。词中,许多向不同地方伸出去的触角,无不搅动着品词人的情绪。心有此情,触动其感,感从中来,无穷无尽。短短数言,喜怒哀乐融会其中,让品读之人,如何不铭动于心?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是乐?是悲?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乐?是悲?不管是谁读来,竟都分不清了。
能把一个情字,述说的如此荡人心肠,扣人心弦,不是千古绝响,也当九百古绝响了。
黄同兴,有感于此词,捧着纸头,嘴里竟是把这词,反反复复地吟诵起来。神游之处,只觉着,每复吟一遍,心中的情意更会加强几分,及至末了,心心念念的竟是此词,竟品得魔怔了。
黄同兴魔怔了,众学子们又何尝不是?便是那边上坐着的女人们,不也是个个桃腮面红,低垂臻首,满腹的心思,心神都被这鹊桥仙给占了去。
现场早已沉静下来,便是凉山那边的乐声,也弄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乐声停住了,除了别处尚有人声,此处竟再无一点声息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021章 诗人的盛宴第五回合
直到评论台上有人叫出一声‘妙’来,所有人才似乎集体从词境中醒过神来似的。
“不知此等好词,却是谁人所做?”有人惊问道。
黄同兴见问,忙道,“叫作:苏宁远!竟不知是哪位俊才。可有识得此人的吗?”
满场竟无人知。
有一学子良久方道,“倒是有个苏宁远,不知是也不是?”
众人忙唤那学子说来。
“武陵城内,那经营绸缎丝麻布匹生意的苏家,似乎有个苏宁远!”
“啊。”有人反应过来,叫道,“是苏三?”
“不可能。”不少人听到苏三的名字,都叫了起来。
苏三,苏宁远,‘二情若是长久时,有岂在朝朝暮暮?’,这,这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来嘛?
黄同兴把送诗的仆人召了过来,问道,“可知这苏宁远到底是谁?”
送诗的仆人见召,远远地跑过来,见问忙道,“似乎正是苏府的苏三。”
周老便问了一句,“这词却是从何而来?是苏三亲自在诗会所做吗?”
周老有此一问,当然是因为苏三曾说过不会去诗会的话儿。但他这一问,众人心里却想到其它地方去了。
只怕这词,绝不是苏三所作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苏三在诗会亲手所做,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苏家举办林园诗会,托人准备几首好诗词,托托场面,这种事情,只要传得不是很过份,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这首词,也太出风头了一点,这要是认了是苏三所作,那武陵的才子们,明日吐血而死的,起码超过一半去。要说是苏三的大哥苏一所做,那倒还说得过去。这事,却一定是要弄清楚的。
于是便有人道,“会不会是苏一苏大人所作,来来去去,竟传讹了呢?”
众人纷纷点头……
那传诗的仆人只应着周老的话道,“苏公子倒是没有亲自到场,只来了他的一个丫头,叫玉儿。因诗会上,被人激着了,所以才掏出主人家的诗作,这才传了出来。”
原来如此,周济与公孙胜微笑对视一眼,这玉儿的性子,二人倒也知道一些,这么说来,却是不错了,这词必是苏三所做的,随后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