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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江承事郎年纪如此之轻,竟然同时精通土木工程和账簿查核两门技巧,而且每一门技巧功力之深都在你我兄弟之上。刘贤弟,你想想看,我们两兄弟遇到承事郎大人,还不是我们兄弟为鱼肉,承事郎大人为刀俎吗?”
刘峰和张翼景在山陵使司衙门担任工曹和主簿,虽然是官职卑小,但是却是油水丰厚。刘峰和张翼景一个负责皇陵修造的工程技术、一个负责皇陵修造中的钱物支取,两个人相互勾结起来,正好可以欺上瞒下,上下其手,大发横财。
山陵使司衙门因为是负责皇陵修造,所以别的衙门诸如工部、户部一般不敢核查山陵使司衙门的消耗,因为这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没查出什么贪渎情况,肯定有政敌趁机在皇上面前吹风,某某某大人对皇家心怀愤懑,竟然无端干扰皇陵修造进度,其心可诛;若是查出贪渎情况,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是有政敌会说,某某某大人想升官发财已经失心疯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先帝的陵墓修造上了。山陵使司衙门无非想让先帝葬得风光一些,他竟然跳出来说什么贪渎,实实是品性卑劣。
除了户部和工部之外,能对山陵使司衙门进行核查的只有山陵使司衙门自家查自家了。可是这些对刘峰和张翼景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若是上司有眼色,体谅下边兄弟们的难处,张翼景和刘峰自然会奉送上一些辛苦费上去。若是上司不识抬举,张翼景和刘峰两人就任上司放开了查。以他们兄弟二人的能力和默契,上司还能查出什么东西不成?至于什么辛苦费,休想!这种不识抬举的上司,一个大子儿也甭想捞到。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被逆转过来,江承事郎罕见的精通土木工程和账簿核查,一旦这两项技巧集于一人之身,刘峰和张翼景默契再老道,也无济于事,假的毕竟是假的,永远做不了真!既然他们做了假,以承事郎大人的高明技巧,不出几日,就能抓到端倪。
如果承事郎大人抓到他们的把柄,往上报起来,和别的衙门过来核查往上参报又是不同。同是为皇家修造陵墓,自家人举报自家人谁能说出什么?恐怕江承事郎还会落下个公正无私、不袒护属下的美名呢。而刘峰和张翼景可就惨了,在外人看来,他们两兄弟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连给先帝修缮皇陵的钱物也敢贪渎,这大逆不道的大罪不诛灭九族,已经是非常法外开恩了!
关于这一点关节,张翼景方才在东偏厅就想到了,而刘峰却是回来后,经过张翼景的点醒,这才想个一清二楚。
刘峰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对张翼景说道:“张大哥,我总算明白了。承事郎大人方才问我们兄弟在山陵使司衙门一起共事多少年,是不是有什么默契,也是在暗自敲打敲打我兄弟。张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翼景此时已经平静了很多,他甚至可以笑了出来了,虽然刘峰总感觉张翼景这时候小的色厉内荏。
“呵呵,刘贤弟,也不要草木皆兵。承事郎大人应该无意追究我们以前的事情,要不他也不会专门提点我们兄弟。”张翼景强笑道:“眼下我们兄弟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为承事郎大人做事,千万不能象前几日那般糊弄于他。否则,被他察觉出来,怕我们兄弟不会好过。”
“那,都监大人那里我们该如何交代呢?”刘峰皱眉问道。
“咳!非常好办啊!”张翼景不假思索地说道:“糊弄啊!我们兄弟只要把前几日糊弄承事郎大人的功夫转用到都监大人身上就是了!都监大人最多只掌握着我们兄弟的升迁,但是承事郎大人却掌握着我们兄弟的生死啊!”
刘峰呆了半日,也点头道:“看来只有如此了!你我兄弟这样等于就和承事郎大人绑在一条船上了,若是承事郎大人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拖我们兄弟下水的。所以,我们只有认认真真为承事郎大人效命,马虎不得了啊!”
※※※
江逐流和刘峰、张翼景两人谈过话之后,两人表面上敷衍,实际上认真听从江逐流的吩咐,如此一来,江逐流的肩上的担子就轻松多了。
又过了两日,李金宝从巩县赶来永安县。让江逐流没有想到的是,李雯雯竟然跟随李金宝一同过来了。
李金宝对江逐流解释道:“恩公大人,犬子也在永安县,家里就剩下老李和小女两人。现在老李要跟随恩公来永安县效力,把小女一个人丢在巩县李家庄,老李却不怎么放心。万一有老太监起了什么歹心,小女一个人在家又能找谁求助呢?恩公既然收留了老李,也请恩公大发慈悲,把小女也收留了吧。小女心灵手巧,为恩公缝补衣物、烧菜做饭还是可以的。”
这种结果江逐流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虽然说李雯雯声音酷似杜鹃,但是杜鹃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遇到冬儿之后,江逐流心中是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祸(一)
本来江逐流计划让李金宝做为随从,陪同他一起住在别衙之内。现在李雯雯跟了过来,江逐流只好改变计划,在别衙之外为李金宝父女租赁了一座小院。
李金宝听了江逐流的安排,显得有些意外。在他想来,这十年和江逐流之间是主仆名分,既然如此,江逐流应该让他们父女跟随他一起居住才是。现在,让他们父女居住在外面,成什么体统?哪里有仆人不住在主人跟前伺候主人的道理?
李雯雯对江逐流的安排也显得有点说不出的失落,这样的结果,和她的期盼完全不一样。难道说,是江恩公有意避开她不成?她也只是仰慕江恩公的风采,并无别的意思啊。
第二日,李金宝换上长随的装束,跟着江逐流来到永定陵,开始为江逐流核查皇陵石料石方。
首先核查的是永定陵的地上部分。李金宝一边查看,一边为江逐流讲解。从石像的材质用料、雕工技巧、造型风格讲到铺设神道要用什么石材、砌垒宫城要用什么石材,石块之间胶结要用什么工艺、什么胶结材料。
江逐流听着李金宝的讲解,感觉真是获益匪浅,也感叹中国古人的神奇智慧。就拿垒砌石墙来说,按照李金宝的说法,就要根据用途的不同,分别用不同的胶结材料。什么“石灰加糯米”,什么“石灰参桐油”,什么“石灰灌血料”,什么“石灰混白芨”,以及“石灰拌糯米加明矾”等等,这些匪夷所思的胶结材料江逐流非但以前从没有听说过,更别说知道这些不同的胶结材料的性质和用途了。
说话间李金宝和江逐流来到永定陵的陵丘,这是永定陵地上的主体建筑,全部是用两丈见方的锗红色花岗岩建筑而成。
李金宝指着巨大的花岗岩之间的接缝说道:“大人,你且来看这花岗岩石块之间的接缝。”
江逐流走上前去,发现花岗岩之间的接缝颜色也是暗红色的,和花岗岩本色的石色一模一样,若不是稍微凹进去一些,江逐流几乎看不出这些竟然是接缝。
李金宝用手抚摸着暗红色的接缝说道:“大人,这接缝乃是用糯米和牛血拌三合土砌接而成,凝固后和不但花岗岩本身一样坚固,而且还凭空多出了花岗岩不曾有的韧性。即使是铁镐铁钎也不能入之分毫!”
江逐流暗自咂舌:糯米和牛血混合起来,竟然会起到如此神奇的效果?即使是现代的普通水泥,也抗不住铁钎铁镐的夯锤吧?
“老李,那三合土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制造而成?”江逐流在现代也曾听过“三合土”这个名词,模糊中知道是一种建筑材料,但是怎么制造,却是弄不明白。
“大人,这三合土乃是用石灰一份、加河砂二份、黄土二份,用糯米汁和羊桃藤汁搅拌均匀,即为三合土。”
江逐流又咂了咂舌头,且不说这方法的繁缛复杂,就单单是造价消耗,就远非一般人家能承受起的。所以纵然是再坚固,也没有办法象后世的水泥那样普及。如果在这个年代,把水泥制造出来,岂不是物美价廉地上佳建筑材料?
永定陵规模非常庞大,仅仅是地上部分,江逐流带领李金宝核查了五天,还没有全部核查完毕。好在这五天之内,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说明工曹刘峰和主簿张翼景虽然有贪渎之嫌,但是在工程上还是尽心尽力,没有什么差池。
眼看就要到正月底了,按照计划,工曹刘峰要到偃师县粟子山皇陵采石场去督察石料的开采,时间大约有半月之久。在临行之前,刘峰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停当,除了留下两个得力的副手襄助江逐流外,刘峰还给江逐流留下一份具体的工匠安排名单和每日工程进度计划。有了这份东西,江逐流只要按图索骥,即使刘峰没有留下助手,江逐流每日里按着计划进行核查就可以控制皇陵上的工程进度。
刘峰走后,江逐流领着李金宝又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把永定陵地上部分全部看一遍。第三天,江逐流带着李金宝进去了永定陵的地下部分。
通过曲曲折折的甬道,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江逐流和李金宝才来到下宫。下宫里有数百个工匠在劳作,见江逐流进来,一个都料匠立刻迎了过来。
“小的王全参见承事郎大人。”
都料匠是工匠的头目,大约相当于后世建筑工程师,属于山陵使司别衙中最低一级的小吏。王全就是这么一个角色,领导着下宫里数百个工匠。
江逐流隐约记得在别衙内见过王全,但是对王全的姓名和职位却没有什么印象。今日听王全一说,才知道他是下宫里的工匠头目。
“王都料,辛苦了!”江逐流微笑着点了点头,“本官今日下来只是随便看看,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去吧。”
王全迟疑了一下,觉得把承事郎大人单独撇下不好。江逐流却又挥了挥手道:“你且忙去。有什么事情,本官会招呼你的。”
王全这才期期艾艾地去指挥工匠们继续劳作,眼神却不住地留意江逐流这边,以待承事郎大人的随时召唤。
江逐流带着李金宝来到一个拐角处,几个工匠正在一个年轻人的指挥下往室壁上方拱弮一块巨石。
江逐流停了下来,问道:“老李,这是什么工艺?怎么这么大一块巨石能凭空贴在室壁的顶上而不会掉下来?”
“大人,这种技术在我们石匠称之为……”
李金宝正在解答,那指挥几位工匠的年轻人听到李金宝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道:“爹爹!”
李金宝一看,也大喜过望:“成刚,原来你在这里啊!”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金宝的儿子李成刚。李金宝虽然知道儿子就在永定陵的数千工匠之中,但是江逐流不发话,他也不好特意提出去找儿子。所以虽然他来永定陵已经有近十天了,但是还是第一次碰到儿子。
李成刚见到父亲身旁站立一名官员,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眼带疑惑地望着父亲。父子连心,李金宝如何不知道李成刚怎么想的,他连忙为李成刚介绍道:“成刚,这位乃是山陵使承事郎江逐流江大人,也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来,还不快快见过江大人?”
“小人李成刚见过承事郎大人!”李成刚立刻躬身施礼。
江逐流呵呵一笑,把李成刚扶起来,然后对李金宝道:“老李,你的儿子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将来必然大有出息。”
李金宝连忙道:“多谢大人夸奖,以后犬子还要多多托付大人照拂。”
江逐流又是一笑。
李成刚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