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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谷浑浓眉一皱,道:“江先生,以你之见,是战不得守不得逃不得,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逐流道:“班谷浑头人,我只是说不能冲击,但是可没有说不能战!要知道,打仗可并非只有冲锋陷阵这一种战法!”
班谷浑心中一动,似乎捕捉道江逐流的一点想法,但是却没有具体概念。
“依江先生的意思看,我们该采用哪一种战法呢?”
江逐流道:“伏击战!”
“伏击战?”班谷浑沉吟了一下,道:“以不足六十人伏击七百余人,可以吗?”
江逐流道:“本来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制造出形势来,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班谷浑将信将疑道:“江先生能否讲的明白一些。”
江逐流笑道:“班谷浑头人,你可想到山寨后面那条石板路了吗?若是被党项军队发现那条路,前后夹攻山寨,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班谷浑面色一变,他手中只有六十来个部下,防备山寨前部都有点吃紧,若是党项军队发现后山那条石板路,从后面进攻过来,班谷浑岂不是要分过去一半人去防守。以这样薄弱的防守力量,恐怕支撑不了两个时辰,山寨就会被党项军队攻破吧?
“若非江先生提醒,我差点就疏忽了。”班谷浑道,“以先生之见,该如何应付党项军队的前后夹攻?”
江逐流笑着摇头:“班谷浑头人,若是等到党项军队发现后山上的石板路,前来前后夹击,一切都晚了,所以,我们必须趁他们没有发现这条石板路的时候,布置一个陷阱,对他们进行伏击。”
班谷浑不过是一个回鹘小部落的头人,人虽悍勇无比,却丝毫不懂得兵法策略,此时听江逐流说这些,他只有点头聆听的份儿。
“班谷浑头人,你且听听,看看我这个伏击党项人的陷阱可行不可行。”
江逐流把他的计策详细说给班谷浑听。
班谷浑听后大喜过望,连声叫道:“哎呀,江先生,你真是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厉害啊。这样神奇的计策,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出来呢?”
“班谷浑头人,你说得也太夸张了。这不过是一条平常的计策罢了,若是想让党项军队上钩,还必须靠班谷浑头人好好安排,让山寨中的人好好给党项让演上一场戏。”
江逐流哈哈大笑,这才把手中的钢刀扔掉,拍了拍娜仁花的头,让她从怀离开,从现在起,他算是安全了。
班谷浑连连点头道:“我向江先生保证,全山寨上下俱都听从江先生的安排,这场戏江先生让怎么演,我们就怎么演!”
班谷浑心怀大畅,有了江逐流这条计策,纵使无法全歼党项军队,但是至少可以歼灭党项军队大部,保证全山寨的老弱妇孺顺利撤退。
正自笑着,班谷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脸色一变,道:“江先生,这条计策妙是很妙,只是眼下怕是行不通。”
江逐流一愣,道:“班谷浑头人,这又是为何?是我的计策哪里有什么漏洞吗?”
班谷浑叹气道:“江先生,和你的计策无关,你的计策非常巧妙,没有什么漏洞,出漏洞的是我们山寨。”
江逐流摇摇头,怔怔地看着班谷浑,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班谷浑道:“我们的山寨规模很小,财力有限,没有储备多少兵器。方才在对付党项军队第一轮进攻的时候,已经把储存的羽箭基本上消耗完了。江先生这个计策需要大量羽箭伏击党项军队,若没有羽箭,即使党项军队落入我们的陷阱,我们也无法吃掉他们!”
第二百六十八章 借箭
江逐流问道:“班谷浑头人,山寨中还有多少羽箭?”
班谷浑叹口气道:“武士们箭囊中多则七八支,少则只有两三支而已!”
江逐流一呆,道:“这么说来,全部人手中的羽箭加起来不足四百支?”
班谷浑道:“连三百支都不到。”
江逐流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煞费心思想出来的妙计,竟然会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环节难倒了。看来战争绝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并不是读了几本兵书就可以在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空气中有些凝重。
难道说真的因为这些羽箭就把整个山寨陷入绝境吗?江逐流呆了半日,忽然间有了个主意,神态顿时轻松了起来。
“班谷浑头人,我可以到寨墙上看一看吗?”
班谷浑道:“江先生,当然可以。”
班谷浑从身边的武士手中拿过一张木盾,递到江逐流手中道:“江先生,请拿好这张木盾,以防党项人的冷箭。”
此时班谷浑已经完全相信江逐流不是党项探子,开始为江逐流的安全着想了。
江逐流也不客气,接过木盾,跟随班谷浑上了寨墙。
党项军队的营地就扎在寨墙外三百多步远的地方,大营门口灯火通明,一队卫兵在来回巡逻,防备回鹘人进行偷袭。营地里面却是黑漆漆的,显然党项军队正抓紧时间进行休息,以恢复士兵的体力,好在明日一鼓作气对山寨发起总攻。
江逐流看清楚了形势,笑着对班谷浑说道:“班谷浑头人,我们所缺的羽箭就让党项人给我们送上门来吧。”
班谷浑被江逐流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头道:“江先生,党项军队是我们的敌人,恨不能立刻杀掉我们,又怎么会送给我们羽箭呢?”
江逐流笑道:“他们当然不愿意送给我们,但是我们可以指挥他们送过来啊。”
班谷浑知道江逐流心中又有了主意,连忙拱手问道:“江先生可有什么主意?”
江逐流低声对班谷浑讲出他的主意,班谷浑听得喜上眉梢,连声说道:“妙!真是太妙了!江先生不愧是大宋天朝的官员,竟然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
当下班谷浑吩咐山寨里的老人和妇女一起动手,捆扎草人,而青壮年则负责去把山寨中各家户的门板都卸掉运到寨墙下。
夜里三更时分,寨墙下已经堆积了一百来个草人和几十扇门板,门板和草人上面都系着长长的绳子。
班谷浑先让回鹘武士沿着寨墙把门板用绳子悄悄地吊下去,悬挂在寨墙的当中。不大工夫,几十块门板都被吊了下去,山寨的寨墙等于穿上一层木质盔甲。
回鹘武士又按照班谷浑的吩咐,把稻草人都运到寨墙上。等一切都准备停当后,班谷浑大手一挥,寨墙上的几个鼓手立刻擂起了牛皮大鼓,隆隆地鼓声在夜里显得极为响亮。
寨墙上立刻亮起十数支火把,火把中,回鹘老人和妇女手提着长绳,沿着寨墙把草人慢慢的放下。
至于青壮年回鹘武士,除了留十来个在寨墙上来回穿梭戒备之外,其余的人都在耳朵中塞上羊毛,在寨墙下面的一个大房子中集中休息。
※※※
党项大营里,指挥使野利天明正在大帐内合衣睡觉,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他一个打挺从床榻上翻了下来,抓起挂在床边的铁枪,来到帐外。
营地中乱糟糟的,不断有人从帐篷内钻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野利天明暴喝一声。
一个卫兵从营门外急速奔了进来,到野利天明面前匍匐下来,高声说道:“禀告指挥使,回鹘山寨中响起鼓声。寨墙中有很多人影正沿着寨墙往下爬,似要偷袭我军营地。”
野利天明心中这个生气啊。一个小小的回鹘山寨,竟然想趁夜色偷袭党项大军营地,简直是太不知道死活了!若不是党项大军一路疾奔耗费不少体力,本来在白天就应该把这个小山寨攻打下来的。
“左军右军听令!”野利天明叫道:“立即集合,给我向山寨发起冲锋!”
“是!”左右骑军头领应了一声,准备召集本部人马,对山寨发起进攻。
“且慢!”
野利天明刚发布过命令,立刻就后悔了。现在敌暗我明,敌人是以逸待劳,党项人是长途奔袭,体力消耗很大,回鹘人敢趁着夜色发动进攻显然是早有准备,而党项人现在发动进攻则显得非常仓促,容易落入回鹘人的埋伏。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以防守为主吧。
野利天明又改变了主意,“左军右军各调集一百弓箭手,对山寨发动密集攻击,阻止回鹘武士从寨墙上怕下来,其余士兵继续休息,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对山寨发起总攻!”
两百名党项弓箭手立刻冲出营地,用弓箭不停地对山寨上的试图爬下来的回鹘武士进行射击。只听得寨墙上惨叫声不断,不少回鹘武士沿着寨墙爬回山寨,可是随即又有不少黑影沿着寨墙往下趴。
弓箭手们不敢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对寨墙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射击。一盏茶的时间,每个弓箭手已经射光了三袋箭囊,也就是说,两百名弓箭手每人至少射完了九十支羽箭。
终于,回鹘山寨中的鼓声停歇了,寨墙头上的火把也熄灭了。寨墙上所有的黑影都撤回了山寨之中。
听了手下的报告,野利天明非常满意。党项人精于骑射,个个都是神箭手。在党项人威震天下的骑射功夫面前,即使悍勇的回鹘武士,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灰溜溜地逃回山寨中去吗?
“好,儿郎们,可以安心睡觉了,明日太阳跃出山峦之时,就是回鹘男人被杀戮之时,就是回鹘女人在儿郎们在你们身下娇喘呻吟之时!”
野利天明很懂得如何给党项勇士鼓舞士气。
士兵们发出一阵哄笑,然后回到军帐中安心睡觉去了。经过这一番教训,回鹘人又如何敢再跑到山寨外偷袭呢?
※※※
黑暗中,回鹘人把草人和门板从寨墙上运了下来,门板和草人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羽箭。全山寨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只要有点力气都聚集在寨墙下,从草人和门板上拔下羽箭,然后有专人堆积在一旁。
摇曳的火把下,班谷浑拿着一支羽箭,在火光下仔细观看。箭杆笔直没有一丝瑕疵,羽毛刚硬而整洁,箭镞发着蓝汪汪的寒光,比起山寨中粗制滥造的羽箭来,党项军队的羽箭不知道要高上几个档次。
班谷浑眉目之间的阴郁一扫而空,大笑着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党项人的东西果然是好啊。而且党项人果然是听话,先生让他们送来羽箭,他们果然乖乖的把羽箭送过来了。”
江逐流矜持地微笑,心道这算什么?在我们汉人的兵法典籍中,这种借箭之术是最微不足道的。
到了四更左右,有人过来向班谷浑禀告:“班谷浑头人,羽箭全部取下来了,粗略地盘点一下,大约是五千六百多支!”
班谷浑哈哈大笑,道:“够了,足够了!有这五千多支羽箭,这七百多名党项狗定会毙命于此!”
江逐流也是大笑。
接下来,班谷浑开始按照江逐流的布置行动开来。
首先,把取完了羽箭的草人又运送到寨墙头上,一个一个树立起来,远远看着,就象是一个个士兵在寨墙上面站着。
然后,打开山寨的后门,老弱妇孺开始沿着山寨后面悄悄地撤退。
等老弱妇孺都撤退完,山寨中的五十多名还能征战的回鹘武士都背上了两三个箭囊,里面俱都装满了羽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提防有诈
五十多名战士把所有的箭囊装满之后,地上的羽箭还堆积如小山一般。班谷浑又派人把这些羽箭在山寨里的暗室藏好,这才和江逐流一起率领着五十多名战士牵着战马,悄悄地从山寨后门离开。
※※※
凄厉的牛角号声响彻山峦。
山风刚劲,把朱红色的战旗吹得猎猎直响。
野利天明笔直地站立在大营中的点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