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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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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金山也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说不出话来。就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

“江舟兄弟,江氏祖训中所言‘从商’是指的加入‘商户’,而不是偶尔地一买一卖。”

扭头看过去,只见江文、江武兄弟手拿两把折扇,施施然而来。

“兄弟既然到泰顺号就任账簿总稽核,那么按照行规就应该加入‘商户’,这个一入商户嘛,就当然违背江氏祖训了!”

第三十四章 又一笔账

江文、江武兄弟是过了京西路河南府州试的人,按照后世明朝、清朝的说法,那是有秀才功名在身,见识自然不是江金山这个狗头军师所能比拟的。他们一出口就切中要害,直接把“从商”和偶尔的买卖区分开来。

“对对!”江金山连忙接口叫道:“族长只是偶尔地出售余粮而已,怎么能叫从商呢?江舟你分明是故意把水搅浑。”

“呵呵,”江逐流冷笑一声,“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想到今日连‘爷孙兵’我都碰到了。”

他一指江文、江武二人说道:“两位族兄,我来问你,江氏祖训中可曾用白纸黑字写出什么叫‘从商’吗?”

二人一摇头,道:“这倒没有。”

“这就便是了!”江逐流哂笑道,“既然江氏祖训中没有对‘从商’下过定义,你们兄弟二人凭什么说祖训中所说的‘从商’是指加入商户而不是偶尔的买卖呢?难道你们二人是江氏列祖列宗神魂附体?还是江氏列祖列宗夜晚托梦给你们,让你们对老祖宗当初订立祖训的真实意图才如此明了?”

江逐流词锋如刀,让江文江武兄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招架。

“还有你,江金山江族爷!”江逐流将枪口对准了狗头军师,“枉你活了一把年纪,竟然在这里满口胡柴附和江文兄弟的话,你对得起江氏的列祖列宗吗?”

江金山被气得面色殷红,和那红脸老头江金山有得一拼。

江逐流整了整衣冠,向江金川拜了一拜。

“族长大人。江舟以为,江氏老祖宗定下不得从商的祖训,分明是让江氏后辈都不得涉及商业买卖。族长大人家中有余粮是不是?难道处理余粮只有买卖一途吗?族长完全可以把多出的余粮分给族人啊。江氏一族中有多少族人家中粮食不够吃而不得不去扒树皮挖野菜甚至用观音土来充饥,这样族长既全了同宗之义,也避免了违背祖训之悖。”

江逐流踱着方步,侃侃而谈:“江舟不才,在这里妄自揣度一下老祖宗订立祖训的想法。窃以为列祖列宗订制下子孙不得从商的原意乃是让族人同舟共济,帮贫扶困,将家中多余物品用来赈济同族穷困人家。”

他厉声说道:“江金川族爷你身为族长,不尊祖训,不去做这扶贫解困帮助族人的善举,反而把家中余粮去出卖还钱,你这不是违背祖训有是什么呢?”

“你,你,你这个小畜生,你气死我了!”

江金川脸色发白,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指着江逐流还要再骂,去一口气没有上来,气得昏过去了。

江文、江武抢上前一步扶着江金川,一群人在哪里慌忙揉胸抚背,连声呼喊着“族长醒来,爷爷醒来”,场面混乱不堪。

好一会儿,只听江金川长嘘了一口气,缓缓醒了过来。

江逐流暗叫可惜,只恨自己没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的本事,让江金川这个祸害乡邻的老东西又醒过来了。

江武一边替江金川捶背,一边低声在江金川耳边嘀咕着什么,江金川连连点头,面上渐有喜色。

江逐流冷眼旁观,看看这群小人们还有什么对策。

“江舟,你给我听好了。”江金川四方的国字脸上一副正气凛然地样子,“所谓祖宗遗训都是经历任族长之手订立下来的。金川不才,恬为江氏第八代族长,也有权订制族规。”

“我今日就宣布,江氏子孙一律不得加入商户,偶然的货物买卖则不再此限!若有违反者,则其父母死后不许埋入江氏族墓,已经埋入的必须将遗骸迁出,父母的灵位也不得入江氏祠堂一步!”

说道这里,江金川冷笑一声,“江舟,老夫念你年幼无知,不和你一般计较。今天日落之前,你必须到泰顺号去辞去账簿总稽核一职,否则,明天就提个麻袋到祠堂外收拾你父亲的遗骨吧!”

说完之后,江金川拂袖而去,不给江逐流任何出言分辩的机会。这小子现在牙尖嘴利,江金川生怕江逐流一还口,说出什么更让他无法下台的言语。反正牙齿才尖利也大不过拳头,江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我江金川说了算。我江家大房近百号青壮年可不是吃素得长大的!

江逐流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纵使他有千条妙计,也比不上江金川这个以拙破巧,凭着拳头大压人,上次斗文抢水是一例,今日又是一例。江逐流千算万算,都比不上江金川来一招不要脸。

身为族长,竟然连脸面都不顾,江逐流不得不承认,原来人品没有下限,原来无耻没有上限!

“舟儿,跟为娘回房,为娘有话对你说。”

冬儿搀扶着江母站在身后。

江逐流上前和冬儿一起扶着江母回到正房。

“舟儿,你坐在为娘旁边,听为娘给你讲。”

江母拍了拍炕沿,示意江逐流坐下。

“舟儿啊,刚才的一幕为娘都看见了。”江母叹口气说道,“真没有想到,以前江金川这老东西还顾全一点脸面,现在竟然赤裸裸地不要脸了。”

江逐流摇头苦笑。

“孩子,形势比人强啊!”江母继续说道,“江金川家大业大势力大,我们小门小户自然抵他不过,为娘以为,咱还是忍一忍,去泰顺号把总稽核辞掉再说。”

“可是娘,舟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江逐流双拳紧握,脑海里急速盘算该如何对付那个无耻的老畜生!

“舟儿,听娘一句话,咽不下也要咽。”江母双目通红,“你难道忍心看着他们把你爹爹的尸骨刨出来扔到路边?你爹爹在世的时候没有享到你的福,难道他死了之后还要受你的拖累让尸骨都不得安宁吗?”

见江母哭了起来,江逐流顿时慌了起来。虽说江母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他也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哭泣啊。

“娘,舟儿听你的便是!舟儿今日就去泰顺号找王东家,把总稽核辞去!”

第三十五章 我有主意

江逐流安慰一番江母,出得门来,向清化镇方向走去。

若是寻常人,遇到此番事件,早就怒形于色。江逐流却不是这样,他外表如古井般平静不波,可是没有人能够揣度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像是冰封万里的北冰洋,没有人知道那厚厚的冰盖之下是怎样的汹涌波涛。

到了清化镇泰顺总号,却发现气氛有点异常。王四喜王掌柜竟然没有在总号的柜上支应门面。伙计说,王四喜掌柜和几位东家都在后院呢。

进了后院,只见王魁发三兄弟还有泰顺号的几个头面人物都在场,气氛压抑的厉害。江逐流打了一个招呼,几人才发现江逐流的到来。

“江稽核,快来这厢坐下!”

王魁发见到江逐流过来,沉郁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容。

江逐流尴尬地一笑,道:“王伯父,小侄今日是来告罪的。这泰顺号总稽核一职小侄怕是不能出任。”

泰顺号几个头面人物闻听此话反应各异。

王魁发却是一愣,“江贤侄,这是为何?莫非是嫌我泰顺号给的工钱太低不成?还可以再商量啊!”

江逐流面红耳赤道:“惭愧啊!工钱既然已经讲定,小侄焉敢再提非分要求。小侄之所以提出辞职,是因为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啊!”

江逐流就把今天早上江金川到家里威胁他的事情讲了一遍。

王魁发大怒道,这个江金川,真他妈的是多管闲事!泰顺号的事他也想插手,是不是不想再到清化镇来了?

这时王四喜却站了出来,低低地在王魁发耳边说了几句。

王魁发了听后面色大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满脸不甘的神色。

“江贤侄,你且跟我到这边书房一叙。”

大厅内全部都是泰顺号的头面人物,在商讨着昨夜发生在泰顺号的一件大事。江逐流假如就任总稽核,自然有权力参与进来。现在,江逐流既然无法到泰顺号任职,他自然不便涉及进泰顺号的家务事,因此,王魁发请江逐流到旁边书房说话。

到了书房后,王魁发一脸惭愧地对江逐流鞠了一躬,说道:“江贤侄,老朽对你不住啊!”

江逐流大惊失色,连忙扶住王魁发,“王伯父,这件事是小侄失信,是小侄对不起王伯父。您老人家再这样说,岂不是折煞江舟了!”

“唉!”王魁发长叹了一口气,请江舟坐下,然后道,“江贤侄,的确是老朽对不住你。不能到泰顺号就职是江金川欺压于你,不是你的本意,你何错之有?倒是老朽在这件事情上无能为力,很对不起你啊!”

王魁发伸手阻止要插话的江逐流,继续说下去。

“江贤侄昨日与我泰顺号签约,就算是我泰顺号的人了。江金川如此欺负你,就等同于欺负我们泰顺号。俗话说打了儿子老子出面,我身为泰顺号的东家,看泰顺号的人被别人欺负自然要为你出头露面。可是……”

说道这里,王魁发又叹了一口气。

“江金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山村的土财主。若在往日,我王魁发在清化镇咳嗽一声,他江金川在江村就会吓得翻一个跟头。可是现在,江金川已经今非昔比。刚才我的侄儿王四喜告诉我,就在昨日,江金川的两个孙子江文、江武已经收到了河内县的文书,着他们兄弟二人到朝廷在河南府洛阳办的府学伊洛书院前去就读。”

“那伊洛书院乃河南府通判王曾所办。王通判曾任当朝宰相,为官刚正不阿,可惜在督建玉清昭应宫时,昭应宫因遭雷击起火让奸党抓住了把柄,这才被贬官河南府。可是王相在朝廷内好友故交众多,伊洛书院又是王相一手创办。所以能进伊洛书院的学子在来年的礼部省试中过关当无问题。按照本朝制度,只要礼部省试被录取,都可以获得官职。”

“现在,江文江武兄弟已经拿到进伊洛学院的文书,江家就等于是半个官宦人家。古语云,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我泰顺号即使是再财力雄厚,也不便去招惹这官宦人家。所以,江贤侄,老朽无法出面帮你对付江金川,是老朽对不住你啊!”

江逐流此时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怪不得江文江武兄弟有几分嚣张,原来马上就要成为大宋的公务员阶层了。

对于王魁发的连连自责,江逐流却是充满了感动。按照常理来讲,江逐流既然答应了出任泰顺号账簿总稽核一职,而且还收下了五两白银的定金,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他都不可以反悔。至于什么江氏族规,父亲遗骸都是江逐流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搞定与泰顺号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王魁发竟然大度到一点都不责备江逐流,反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这怎么能不让江逐流感动呢?

江逐流拱手说道,“王伯父,休要自责,是小侄思虑不周,耽误了贵号查账的大事。”

他把五两银子掏出来放在王魁发面前。

“这是贵号的定金,小侄儿前来奉还。”

王魁发轻轻把银子推还到江逐流面前,“江贤侄,那日我到府上看过,贤侄的家境颇不宽裕。这五两银子你先拿回去补贴家用,就当是老朽个人暂借给贤侄的,等将来手头宽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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