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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时来到。
月白风清,是一个很美的夜晚。
他心里在盘算,如果“无头人”要以柳漱玉母女作为筹码,必然会提出相当苛刻的条件,只有到时随机应变。
人影出现。
不,应该说是魅影,因为出现的简直没具备人形,像一段乌黑的树桩,上下一般粗,只是能移动而已。
司徒明月紧盯住对方。
“无头人”停止在丈许远近之处。
“司徒明月,你很准时!”
“在下一向守时!”
“你没带帮手?”
“那岂非成了笑话?”
“可是区区发现附近有人?”
“此地并非禁区,无人能禁止别人活动。”话锋略顿又道:“在下做事喜欢明快利落,最好是闲话少讲c”
“好!我们开门见山地谈,你迫切地等待凤凰还巢?”
“不错!”
“那我们就谈谈条件。”
“阁下开出价码?”
“用你的剑作为交换!”
司徒明月先是一怔,继而冷笑了一声。
“武士的剑等同生命,剑在人在,剑去人亡,阁下未免大异想天开了,一句话,办不到2”最后三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这表示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你要剑不要人?”
“在下上次曾经表明过,如果柳漱玉损了一毫一发,在下就要大开杀戒,斩尽杀绝。”
杀气已随着话声透出。
“狠话并不能保全人的安全!”
“只要你阁下敢,无妨试试!”
“柳漱玉美赛天仙,敢的人不在少数。”
“无头人,你以为今晚还像上次那样能免脱?”,“区区今晚绝不走!”
“好极了!”司徒明月上步。
“慢着!”“无头人”沉喝一声。
司徒明月止步,双方距离剩下一丈。
“你阁下还想说什么?”其实司徒明月是事逼如此而采取了这下下之策,杀了“无头人”并不能救回柳漱玉,而这柄“雪剑”可以说重逾生命,不单是剑本身的无价之价,还加上他的人格和誓言,如果说他把柳漱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那这柄剑的重要便超过了柳漱玉,所以他下意识里希望非不得已不走绝路。
“你会后悔!”“无头人”冷森森地吐了四个字。
“在下做事一向不会后悔!”同徒明月毫不犹豫。
“区区断定你会!”
“后悔的将是‘金剑帮’所有的人。”
“司徒明月,话不要说得太满,如果今晚的结局是剑不能保,命不能全,彩凤永不能回巢,你也不后悔?”
司徒明月心头一凛。依他的江湖经验,对方敢说这种狂话必有所本,今晚之约必定布置了什么阴谋,实在得提高警觉,小心应付,管寒星说对了,会无好会,这类邪f]人物是不能当有武士之格的人看待的,因为这种人根本上就不配称作武士,只是高一筹的宵小。心里的反应虽如此,但表面上丝毫没表露,反而更冷。
“这是说梦话么?”
“绝非梦话,非常真实。”
“既然有此把握,何必又谈条件?”
“希望能和平解决,本帮不想树敌;因为你还有同道。”
这说法不无道理。
“谈谈别的条件?”司徒明月现在的想法是只要有一丝丝和平解决的希望他便避兔动武,因为一动手一切便成定局,柳漱玉的音容笑貌和那份纯情提供了他“忍”的力量,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不堪那月缺花残的结局。
“你接到区区I约的纸团?”
“不错,这话是多余!”
“你现在可以试试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纸团上有毒?”司徒明月心头剧震,但他们能保持冷静,既不吼也不叫,换了任何一人都无法办到这一点。
他立即运功默察,一颗心顿时冷却下来,杀机立呈炽烈,果然是中了毒,气血已经有了异样,穴脉也发生阻滞现象,这是最恶毒的阴谋,最卑劣的手段,应该当机立断,不能坐以待毙,他马上运起独门心法遏封毒势。
“如何?哈哈哈哈……”“无头人”得意地狂笑起来。
明媚的月光似突然蒙上了一层阴翳。
笑声里隐含着死亡。
“元头人,你错了!”司徒明月冷沉如恒。
“什么错了?”“无头人”住了笑声。
“这点区区之毒奈何在下么?天大的笑话。”
“司徒明月,你这份修养果然是高人一等,不过区区对所下之毒绝对有信心,你可以装作无事,看能装多久,告诉你,只要你妄动真力,便立见功效。”
司徒明月挪步,手已按上剑柄。
闪电杀手,他同样有信心在毒发之前一剑诛敌。
就在此刻,两条人影电射人场,身形未落实暗器已经出手,闪闪寒芒变成了两道银线,疾射司徒明月侧背。
司徒明月旋身,白光腾起,“当!当!”两声,余音回溢,可以称之为剑啸,暗器吸附剑身,是两柄飞刀。
雪剑,剑身似雪,月光下反射的是白光而非晶芒。
剑能吸暗器,的确惊人。
现身的是两名黑衣人,不用说是早经安排而由刚才“无头人”的笑声召来的,如果预伏现场绝瞒不过司徒明月。
“杀!”
随着“无头人”这一声“杀”,两名黑衣人长剑出鞘,一左一右欺身上步追向司徒明月,姿态相当稳健扎实。
黄澄澄的剑身,在月光下闪射金芒。
金剑帮徒,用的当然是金剑。
白光左闪,右突,像电芒划空的刹那。
就这么一瞬,白光又静止,而两柄金剑却停在半空,是出声而招式将发的姿势,持剑者保持了跨步的形态。
司徒明月扭转身,又面对“无头人”。
“无头人”弹退……”
司徒明月身形如疾矢射出,白光随之闪动。
金光暴起,与白光相触,发出一声震耳但不失清越的金铁交鸣,“无头人”横向旋开,别看是一根树桩形的怪物,其轻灵不输魅影飘风,仿佛是一道有形无质的黑影,白光跟踪飞闪,其间几乎没有间隙,同时快。
“砰!”是三声而非一声,但三声叠在一起。
两名黑衣人到此刻才栽倒,另一声却是一根真正的树桩被劈倒。
司徒明月已感觉到毒势向心脉攻窜,虽然他以至高心法封闭了心脉,但这并不能支持多久,因为强敌当前,他不能不动真力,他必须要在毒势攻心之前击杀对方,现在他已经没有余暇去考虑任何其他的问题。
“无头人”能挡他闪电一击,的确是不简单。
“雪剑”能截金断玉,“无头人”的金剑能保全无损,并非剑的本身作用,而是“无头人”深悉雪剑的功能,他出剑格拒是用平拍的招式,故而没损及兵刃。同时他早估量好利用身边的枯树桩作挡牌,使司徒明月一击无效。
土岗像老年人的秃顶,四周有一圈林木,中间是一片光,但范围不大,纵横顶多三丈,空间很容易控制。
司徒明月又止步。
又有两条人影从林木间掠出。
“无头人”身上罩的是一口钟似的黑布套,不能称之为衣眼,两侧开孔,平常双手是藏在里面的,现在他的双手已在套外,因为他要用剑,剑是执在右手中,他的左手突然扬起;一蓬,针而随扬手之势飞洒而出。
司徒明月正要发剑,晴器罩到只好先应,雪剑急扇,正面5的飞针全吸附在剑身之上,两侧的自然落空。。
同一时间,两条掠出的人影已发动攻击。
又是两名黑衣人,用的也是金剑,但功力比原先的两个高5了许多,剑挟破风之声,剑未到剑气已先逼人。
白光回划。”
“锵!锵!”两声,断剑坠地。
金芒乍闪,“无头人”弹身暴袭。
司徒明月挥剑。
白光划发,金芒顿杏,“无头人”迅雷疾耳的一击竟然是虚招,白光才动他已收剑急退,一闪退了丈许。
“呀!”厉叫声中,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半截断剑当暗器掷出,射向司徒明月的后心。
白光回转,传出两声轻哼,还有断剑坠地之声。。
白光在一回之后,笔直射出,司徒明月已连人带剑扑向“无头人”,白光在中途闪出了五朵剑花,这代表一击五式,由。
于发式太快,看起来是五朵剑花同时迸现。
“无头人”身法玄诡绝伦,居然又避开了,他是不敢也是故意不与司徒明月正面交锋,他在等待时机。
司徒明月在双脚踏定之后晃了一晃。
就在此际,两名折剑的黑衣人歪了下去。
“无头人”换了位置,距离是八尺,金剑半扬,是备战之势,他看出司徒明月已经为毒所困,他等待的时机已到。
司徒明月真的已为毒困,奇毒攻不进心脉,却窜向其他的经穴,功力打折扣不说,头晕目眩是他的致命伤。
难道真的要栽在“无头人”手下?
“不!”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大叫。
“司徒明月,现在感觉如何?”声音中隐含得意,“无头人”
存心在耗时间,时间对司徒明月相当不利,时间愈长,毒的作用更大,牺牲四名手下,也是拖时间之法。
“足可杀你广司徒明月冷沉如故。
“你心里很明白,你已经是强弩之末!”
司徒明月不再开口,他本身是超级杀手,当然知道“无头人”无话找话借以拖长时间的居心,同时也非常明白如何利用或制造时机的道理,杀人或被杀是两个极端,但其间几乎没有界线,全在一个微妙的“机”字。
现在,他必须捕捉杀敌之“机”而且是分秒必争。
“司徒明月,你不趁还能开口时多说几句?”
“无头人”不但在拖时间,还要激起司徒明月的狂怒,同样的道理,他也在尽力制造对他有利的时机。。
司徒明月保持绝对的冷静,完全不为所动,他在计算他剩余的真力,双方的距离,出剑的速度,应用的招式……等等,务必一击奏功。否则他将永无机会,真的就要死不瞑目,饮恨长眠,而更重要的是“雪剑”如何,助长魔焰,红粉知己亦将随着。饮恨。
他极慢地跨出一步。
这一步极端重要,因为双方相隔只有八尺,本来八尺已够出手的距离,但如果对方不出剑反击的话最理想的距离是六尺,这一步正好是两尺,要是他身未中毒,功力仍保持在极峰状态的话,他根本不必争这两尺。
就在司徒明月跨出一步,脚掌堪堪沾地的瞬间,“无头人”
身形一塌,贴地滚了开去,就像一段圆木翻动。
司徒明月一窒。
圆木在一丈之外竖了起来。
司徒明月经过精密计算的一击无法出手。
“懒驴打滚”这种最下着的招式,稍微有名气的江湖人绝不屑为,想不到会出现在堂堂“金剑帮”密使的身上,这是司徒明月连做梦也估不到的事,如果他出手必然落空,因为剑招的威力范围绝对在离地一尺以上。
时机已失,心头那份感受没有切实的言词可以形容。
运足心劲的势道突然一松,对生理上的影响极大,晕眩之感骤然加重,这正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古语,他本是鼓其残余背城借一,这一衰要想重振几乎是办不到的事,但生死关头,他非重振以搏万一不可。
他依然站得很稳,冷电似的目芒毫不减色。
“无头人”感到怀疑了,他下的毒何以迟不生效。
司徒明月再一次重振信心。
“无头人”像是突然发现什么,闪电般飞掠而逝。
司徒明月随即就发现了,三条人影各间隔数步一字式站在林木边缘,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一眼便清晰地看出是三个装束诡异的人,居中一个人高马大,是个巨无霸型的中年人,两侧的普通体型但相当剽悍,腰间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