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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又窘迫起来,她用手向后指了指,喃喃道“大堡市离这里只有几十里,在那儿还什么事儿都没有……没想到……”
“没想到人们的见识会有如此大的差距,没想到几十里的距离会有天壤之别的境遇是吗?……”羽风是米歌从未见过的温柔语气,“我也没想到……在老松爷家听说屯子里几乎没有人见过火车我就很震撼,其实铁路离屯子就几十里远……今天更震撼……唉……”羽风很深沉地叹口气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哎,你叫什么名字,也是知青吗?”
“我……我叫蓝黛儿,今年刚高中毕业,马上要下放;我想下放到爷爷奶奶的村子里,先来看一看……还没到爷爷奶奶家呢,路过县城想给爷爷奶奶买点礼物,刚到这儿……就碰上了这事儿”,像鸟儿一样婉转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去。
“你爷爷奶奶家在哪儿?我们可以开车送你过去”,羽风话说的平缓,却掩饰不住关切。
“不,不用……只是……只是……”姑娘结结巴巴的,“你们车上有没有长裤什么的可以借我穿一下。”
“有,在座位下面有一个塑料袋,袋里是我的工装裤,但是……可能不太干净,是干活时穿的”,羽风指指他和姑娘坐着的后排座位。
“没关系,只要能避免刚才的……就行”,姑娘说话轻轻的。
“那我们出去,你自己拿了换上吧”,羽风说着起身钻出驾驶室。
坐在前排的米歌很反常的始终没有讲话,只是傻傻地看着听着,又傻傻的跟着羽风一起跳出了驾驶室。
蓝黛儿穿了羽风的长裤轻盈地跳下拖拉机,羞滴滴地抻抻衣衫,低着头伸出手,“谢谢你们俩,还想问一下你们是哪个农场的,叫什么名字……”,说着抬头忽闪着毛茸茸的眼睛扫了二人一眼,“到时候……好去还裤子”,轻轻说完咬了咬嘴唇。
“噢,我们是三岔河国营农场六分场的,我叫徐羽风”,羽风手在衣服上蹭蹭伸过去浅浅地握了握蓝黛儿的手。米歌也有些慌张地伸手握了握蓝黛儿的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米歌”。
“我记下了,再次谢谢你们,再见”,蓝黛儿轻轻说着对二人浅浅一笑。
“再见”,羽风摆摆手。
“再见”,米歌如耳语般喃喃了一句。
蓝黛儿转身走了,走的那么轻盈,轻盈的就像一团气、一朵云,飘着浮着离开了二人的视线。二人目送蓝黛儿走远不见了,羽风轻轻拍了一下还呆呆站在那里的米歌,“我们去买买要买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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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牛丽丽初探六分场
九月下旬,老松爷带着六分场的孩子们去捉山蛤蟆了。山蛤蟆又叫哈士蟆,因为在东北寒冷的冬季能在冰冷的水中冬眠三四个月,所以又叫雪蛤,是极为珍贵的食材和药材。
去之前,松爷让大家都穿上比较厚的长袖衣衫,因为在这个季节,林中的蚊虫小咬是很厉害的。松爷说不用带锅碗,他在那地方藏有一口锅,每人带个搪瓷缸子就行了。
去的地方是一个半山腰,那里有一条小道,小道一边是密密的松林,另一边有一条小河,河水平缓。老松爷说这是一条蛤蟆道,每年的这个时候,山蛤蟆就会从林子里回到河水中准备过冬了,这时候的山蛤蟆也是最肥的时候。山蛤蟆肚子里的蛤蟆油最多,因为山蛤蟆要靠着这些油的营养在水中度过整个冬眠期。人只要在蛤蟆道上捕捉山蛤蟆就行了。
果然,不断有山蛤蟆从松树林子里钻出来,在蛤蟆道上蹦蹦跳跳往河水中去。年轻人欢叫着分散开抓捕。老松爷从一个小石头洞里掏出一口锅,在蛤蟆道一头支起灶烧水处理抓到的山蛤蟆。水不能烧的太热,太热会把蛤蟆皮烫烂。在水温合适的时候,把山蛤蟆放进水里,山蛤蟆立刻伸直了腿变成了蛤蟆棍。老松爷把蛤蟆棍捞出来铺在地上晾,中午的时候,他用带来的花生和盐,专门挑了那些个头小的山蛤蟆棍清炖了几锅分给大家吃,还削了些细树枝分给大家当筷子。女生们刚开始不敢尝,秀清没有任何顾忌,率先夹了一只小小地咬了一口,闭着眼品味了一下,“嗯——好鲜美”,随即大口啖食起来。其他女生看了这才都盛了来尝,一尝果然极为鲜美。
“蛤蟆肚子里的那一小块白的东西不要吃,捡出来扔了,其它都能吃”。松爷看孩子们吃的惊美,心里很舒畅,笑吟吟交待着。怕影响大家食欲,他没有讲明那块白色的东西其实是山蛤蟆的胃,山蛤蟆是吃虫子的,胃里可能会有些没消化掉的。
“哎,松爷,怎么我看净煮些小的山蛤蟆呀,那些大的为什么不煮?”米歌有些疑惑地问。
“问对了,”松爷对着大伙说:“山蛤蟆浑身都是宝,就是这蛤蟆油最珍贵,我们平常说的蛤蟆油,其实是雌蛤蟆的输卵管,这些个头大的都是雌蛙,回头把蛤蟆油剥出来专门做着吃。别看一颗蛤蟆油只有大枣子大小,用水一发能发成一大盆,”
“哇,这么厉害吗”大伙惊叹起来。
“是,能涨大五六十倍,”老松爷接着说“山蛤蟆虽然大补,但不能吃多,年轻人更是不能多吃,年老体虚的人吃了最好。咱尽量逮,逮了串起来晒干分给大家,春节回家带给父母也是个礼吧。”
这天上午下着雨,两辆小轿车很突然地开进了六分场。听到大虎二虎的叫声,宋场长迎了出来,喝住两只狗。农场魏场长和公社陈书记从一辆轿车上下来,这两个人宋场长认识,赶紧上前打招呼。二人也不回应,撑着雨伞跑过去,为另一辆车子打开车门。一个四十多岁穿一身藏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先下了车,等他下车站稳,公社陈书记为他撑着伞很郑重地向宋场长介绍道:“老宋,这是咱县革委会的牛主任,今天在百忙之中抽空到你们六分场来视察,赶紧,赶紧找个地方安排牛主任过去坐。”
“牛主任”,宋场长听了一愣,似应似问地喃喃了一声。他不知该如何打招呼,不知是该先伸出手,还是等牛主任先伸了手再去握,一时尴尬在那里。牛主任很随意地边伸出手来跟宋场长浅浅握了握边四下打量,“六分场环境不错嘛”。这时从另一扇打开的车门下来一位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肩上,额顶的头发用黄色细缎带在一侧扎了一个偏束,时尚又俏皮,穿一件香槟色带黑色圆点飘薄长袖上衣,腰间松松束条黄色金属链子,一条香槟色窄腿长裤,身材纤细圆润。她带着股贵气,目中无人地扫视一下周围,走过去挽住牛主任的胳膊,脆脆地叫了一声“爸”,牛主任疼爱地拍拍她的手背。为她撑伞的农场魏场长再一次提醒宋场长,“老宋,看安排牛主任到哪儿去坐会儿,不能老站在雨地里啊”。
“哦,那……那……那就到餐厅坐一会儿吧,嘿嘿……俺们这儿还真没一个招待贵宾的地方”,宋场长一脸歉意。
几个人向餐厅走去,宋场长抢先一步到餐厅里找了一块抹布慌慌张张把桌凳擦了几把,“坐,坐……快坐……我屋里有包茶叶,我来泡几杯茶……”
“别麻烦了,”公社陈书记皱皱眉头,“先谈谈工作,听听牛主任的指示吧”。
“哎哎”宋场长忙不迭地答应,等几个人都坐下,也找了个偏凳坐了。
“老宋啊,听说你们分场知青工作做得很活跃,还搞了个桥上音乐会,挺浪漫的嘛”。
“那都是……都是农闲时地里没活了……”宋场长有些惶惑地低垂着眼睛。音乐会后,他听说孩子们唱的有些歌还是禁歌,但山高皇帝远的谁会知道呢,当时就没太在意,现在牛主任这么一问,不禁有些紧张,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哎,年轻人有这股热情,说明他们热爱农村的广阔天地,说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英明伟大,这场音乐会就是证明,应该大力地宣传鼓励嘛……啊,听说音乐会有两个主办者,一个叫徐羽风,一个叫米歌,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呀,能不能叫过来见一见哪”,牛主任说着看看身边的女儿,那女孩儿眉毛轻轻一挑,让人不易察觉地笑笑。
“噢……他们……他们到旁边岔沟屯儿去了。”
“岔沟屯儿?去那里干什么……”几个人都有些错愕。
“岔沟屯儿有一户老小无人照顾,羽风米歌经常去帮忙。”
“噢?这两个年轻人品格很高嘛”,牛主任有点儿兴奋,“国庆期间县里要召开先进模范表彰大会,这两个年轻人推荐上来吧”,说着转头对魏场长交待,“回头到县里领两张表给六分场送过来”。魏场长连连点头。牛主任接着说:“但是,现在怎么办呢?我对这两个年轻人很感兴趣哦,很想见见人呐……”
“我现在就去接他们过来”,公社陈书记很讨好地站了起来。
“好啊,我们就等着你啦”,牛主任很满意地说。
“牛主任,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宋场长小心翼翼地征询。
“嗯……也好”,牛主任看看手表又看看女儿,同意了。
“那……我去准备”,宋场长慌忙站起身。
雨停了。老松爷家,米歌给老松爷洗完了澡,松爷坚持自己收拾洗澡房。屋子里羽风已经辅导完了财来财宝功课。正在收拾屋子,他看到老松爷和财宝的洗脸毛巾整洁地搭在门后钉子上,满意地笑笑。财宝看了,背着手得意地邀功道:“羽风哥哥,老松爷的毛巾都是我教他洗的,干净吧。”
“财宝好乖,是个好孩子”,羽风赞赏地摸摸财宝的头,又转了身问:“财来,你的毛巾呢?”
“嗯……”财来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羽风走过去在他身后找到一条脏毛巾,“财来!怎么就学不会用毛巾呐。你洗毛巾的同时就把手也洗净了,并没有多做什么,两样都净了,还可以少生多少病嘛”,羽风不高兴。
“那孩子的坏习惯久了不好改……”,米歌走进来替财来打圆场,“我照你的方法也是好久才改过来。财来,好习惯养成就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了。”
“财宝也是觉得你快来了才赶紧洗干净的”,财来为了转移火力告财宝小状。
“那我也高兴,说明财宝在努力养成好习惯。别找人家的不是,注意洗手洗脸方法。”
“噢,知道啦”,财来不好意思地应道。
“老松叔,老松叔!”村长在院外大着嗓门儿叫得急。
“哎哎”,老松爷忙不迭地应着从洗澡房钻出来。
“赶紧的,公社陈书记来啦”,村长显然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公社陈书记?来我这儿?”老松爷的手微微发抖。
“不是来找你,是来找农场那俩孩子”。
“那,那……”,老松爷有些手忙脚乱地转了个圈才找到堂屋门,正要奔过去,羽风米歌两人已经听声迎了出来,老松爷指指外面“书记……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