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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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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京西。

曾家无愧于这幅字的称颂,从曾布祖父一辈算起,几十年间,曾家三代人共出了十九名进士。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这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其兄曾巩年刚弱冠便名满天下,在后世更是被列为唐宋八大家之一。

曾布中进士后,先是在地方为官,后来被时任开封府尹的韩维看中,委以重任,神宗皇帝拉开变法大幕,曾布再经王安石推荐,与吕惠卿共同参与制订青苗、助役、保甲、农田之法,成为新党的主要骨干之一。

然而在熙宁七年,迫于旧党及高滔滔等人的压力,神宗变法之心有所动摇,下令曾布彻查市易法,曾布查过后为认,市易法是‘挟官府而事兼并之事’,并如是上奏。

王安石和吕惠卿因此认为曾布有意阻挠市易法推行,将曾布贬知饶州。

凭心而论,曾布对市易法的结论是非常公允的。

但是,曾布作为新党的骨干之一,不可能不知道王安石施行市易法,急欲敛财的用意。

当时大宋的外部的战略态势,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北边的辽国咄咄逼人,更要命的是,青唐的吐蕃已经与西夏和亲,两者一旦结盟,大宋的关中就成背腹受敌,川蜀恐怕也要完蛋。

宋神宗,宋朝最有为的一个君主,王安石,提出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的卓越宰相,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制定的新法全部冲着敛财和强军而去。

青苗法、差役法、均输法、市易法等主要冲着一个财字,保甲法、保马法等则冲着一个军字,而且连试点都不及搞,推行得是如此的急,难道他们急于把国家刮空,只是为了给庞大的官僚队伍发薪俸?或是为了中饱私囊?难道这就是神宗皇帝和王安石的真面目?

剥开历史的迷雾,你就会发现,宋神宗和王安石抛开吏治,而专注于敛财和强军,无非是急于扭转外部越来越恶劣的战略态势。

从王韶上平戎策起,大宋在熙宁五年拉开了熙河开边的大幕,洞庭之滨,章惇也在对南方叛乱的山蛮大举用兵,横扫十数州,大宋此时正在两面开打,而打仗是要烧钱的。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作为新党骨干的曾布,竟迫于压力拿出市易法是‘挟官府而事兼并之事’的论断。

确实,市易法就是官府在搞垄断,但王安石为什么这么干,曾布会不清楚?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曾布的论断看似公允,却是背叛了新党的,王安石贬他不冤。

曾布之所以重新得到新党认可,源于后来司马光让他主持修改役法,他严词拒绝了,导致再次被贬,也重新得到了新党的认可。

但他投机的本性终究难以完全消除,今天的新党私会,让大家都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曾布的这种感受尤为强烈;一回到自己的府上,曾布立即把自己的幕僚石曼舒叫到书房。

见到曾布阴沉的脸色,石曼舒低声问道:“相公,可是前方又起战事?杨逸不是已经和辽国议和成功了吗?”

韩忠彦被贬谪后,曾布接任了枢密使,因此石曼舒有此一问。

“非也!比前方再起战事严重十倍。”曾布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道出。

石曼舒听了神情也立即凝重起来,确实,随着赵煦的身体越来越差,文及甫与张士良一案是新党唯一的希望,此举一旦失败,赵煦若是驾崩,皇权毫无疑问将会落到向太后手中,若是不及早想好对策,到时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然而在没有弄清曾布心思之前,石曼舒也不敢胡乱献计,于是谨慎地问道:“相公有何打算?”

曾布脸色阴晴不定,内心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再次背叛新党,是他不愿意做的,第一次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说得过去。

若是再来第二次,他曾布必定迎风臭十里,恐怕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对他都难以见容了。

然而眼看前面是火坑还往下跳,又是智者所不为,这是一个两难之局,难啊!

“有时间,曼舒你不妨到王诜府上走动走动,其它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曾布突然来此一句,石曼舒稍稍凝神,不禁对曾布的决定拍案叫绝。

王诜与遂宁王来往密切,而遂宁王最得向太后欢心,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曾布此时与王诜搭上线,就于是和遂宁王答上了线,既不用背负背叛新党的臭名,又等于是和向太后搭上了线,这步棋走得极其微妙。

一旦赵煦驾崩,向太后单掌苦苦支撑,同样急需有人支持她,如此一来,曾布轻易使能抢到拥立之功,自可安然度过这次严重的危机。

“相公放心,僚下一定谨慎行事,避免走漏风声!”

第一卷 第125章 背叛

自赵煦亲政后,驸马都尉王诜的行为已经收敛多了,原因很简单,当初因蜀国长公主的事,他惹怒过神宗皇帝,曾被神宗皇帝夺回爵位,远贬地方。直到宣仁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他才有机会复官。

而现在,轮到赵煦当政了,赵煦是神宗皇帝的仰慕者,追随者,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再次将自己一撸到底呢?

还是安分守己些为好啊!

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噎着,王诜就算夹起尾巴做人了,还是没能逃脱厄运。

几个月前,他府上的谭愿经刑部查实,竟是弥勒教在东京的负责人,王诜本人也被刑部传唤了好几回,虽然最后没有证据表明王诜本人也加入了弥勒教,但他容留不法却是事实。

弥勒教这次叛乱,差点造成宋辽两国全面开战,天都差点捅破了。

谭愿之事一经报上去,赵煦甭提多气了,真可谓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结果王诜被再次被夺爵罢官,虽然没有贬出东京城,但原来高滔滔赐给他的产业一律收归朝廷。

如今的王诜一没了俸禄,二没了田产收入,家中一群小妾连买胭脂水粉的钱都紧张,一个个花容惨淡,王诜多看上一眼都感觉腻味儿。

还好他在书画方面确实很有造诣,甚得遂宁王等人青睐,大家不时接济一点,否则现在怕是没米下锅了。

这天王诜正在书房作画,家中几个小妾却因点珠花头面吵成一团,王诜被吵得心浮气躁,一气之下,把桌上的砚台给砸出了门外!墨汁泼了一地。

这下终于清静了!

可王诜却开始心痛了,那砚台是苏轼送的,如今生活无着,拿去典卖总还值个百十贯,这下全毁了!

正当王诜气得要揍人的时候,门房来报,说是有位石大官人求见。

“不见!不见!”

王诜正烦着呢,翻开名贴见下方写着石曼舒,这名字连听都没听过,他哪有心思去和个陌生人磨牙。

门房的小厮犹豫了一下,见王诜脸色如墨,不好再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去,王诜却突然说道:“等等!”

他再次打开名贴,没错,石曼舒这名字的下方,还有几个不惹眼的小字:曾枢密府。

“快把人请进来!”

花厅里,石曼舒笑得一脸和气,通过姓名之后,也不急着说明来意,而是让随从把礼物一样样的抬上来,高丽的人参、合浦的南珠、西域的毯子、占城的香药、象牙,真是无奇不有,样样珍贵,这些礼物加起来怕得有千贯以上。

初次见面,如此大手笔,令王诜诧异不已,他还没天真到认为曾布是担心自己没米下祸,让人送点礼物来慰问自己;如今自己无权无势,连爵位都被夺了,曾布堂堂的当朝枢密使,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不打听清楚他岂能安心。

“石先生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如此贵重的礼物,您这是何意?”

石曼舒躬身一揖,和声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让驸马见笑了,驸马笔墨丹青冠绝一时,连苏学士也赞喻不绝,在下更是仰慕万分,早就想登门求教,又恐过于冒昧,今日惴惴而来,唐突之处,还望驸马莫要见怪!”

石曼舒绕了一大圈,就是不提来意,倒和王诜聊起了书画来。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面人,石曼舒又是送大礼,又是不断的恭维,虽然明知他来意不会这么简单,王诜也只好耐心地应酬着。

石曼舒极为健谈,和王诜卿了半天书画,求得一幅秋江图后,心满意足地告辞了,自始至终不提一句其它事,仿佛他真是来求画的,这让王诜实在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次会面之后,石曼舒便不时带着礼物来访,一来二去熟悉了,双方的话题也就不再局限于书画。

这天喝得微醉时,石曼舒忽然说道:“驸马才高八斗,未能入朝理政着实可惜,这次被夺爵,我家曾枢密很同情驸马您的遭遇,有心帮驸马进言,奈何官家还在气头上,一时也无法可想,不过……

王诜心中一动,说道:“石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石曼舒不经意地说道:“在下听说驸马与遂宁王交好,若是遂宁王或者太后能出面先帮驸马美言两句,我家曾枢密在朝中予以配合,想来驸马定能心想事成,如今官家龙体欠安,恐怕也没精力和驸马多作计较,不知驸马以为然否?”

王诜一听这话,几天来心中的疑云豁然开朗!

石曼舒看似是在说王诜的事,但话中透出的意思却非同寻常,大有石破天惊之感,他一是点明赵煦身染重病;二是曾布与向太后配合,定能心想事成。

这分明是曾布有意与向太后结盟之意,拿王诜来说事,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现在朝中局势极为微妙,朝堂之上,已经被新党全部控制,但新党又有一个致命伤,那就是赵煦的病情。

赵煦这几个月多是卧床不起,虽然还能强撑着批阅奏章,但病情一直不见起色,反而有不断加重的倾向。

按现在的情形,一旦赵煦有个三长两短,则皇权必然落到向太后手中。

皇权就像一个人的脑袋,尚书省和枢密院分掌军政,就像两只手臂,若是向太后的‘脑袋’联合曾布这支‘手臂’,就等于是皇权联合军权,则章惇这一臂,就不可能再有分庭抗礼的能力,到时岂不是真个心想事成?

王诜心中非常激动,若真能促使曾布和向太后、遂宁王结盟,将来的拥立大功就少不得他一份。

对王诜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具诱惑力的呢?

想通了这些,王诜毫不犹豫地说道:“曾枢密盛情高义,在下感激不尽,就请石先生转告曾枢密,遂宁王和太后那边,在下一定联络好,到时还望曾枢密在朝中帮着美言几句,事若成,定不负曾枢密拳拳之意。”

曾布作为枢密使,新党的核心要员,这次背叛,对新党而言,就是怀中抱着一只毒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给你致命的一口。

章惇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去注意一个被夺爵了的驸马都尉,也就无从得知曾布的背叛;这次文及甫和张士良的案审所得,虽然没有预想中的完美,但章惇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年假刚过,他立即将文及甫的供词递到了赵煦手上。

这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

这次文及甫虽然撇开了吕大防和韩忠彦,但供词上对刘挚、梁焘、王岩叟三人有意废除赵煦却是言之凿凿。

宝文阁里,本来脸色就苍白的赵煦,看了文及甫的书信和供词,顿时变成一脸铁青。

这些年来,有件事一直让赵煦疑惑不解;按说他是皇帝,傻瓜都知道他迟早是要亲政的,吕大防、刘挚等人为何就敢一直无视他这个皇帝,一直拿屁股冲着他这个皇帝呢?

他们对自己如此不敬,就不怕自己亲政后收拾他们吗?他们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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