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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
嗡!箭矢飞腾而起,呼啸而去,收割着两侧的夏军性命,夏军已经陷入一种无序状态,虽然也有人回射,但散乱无章,参差不齐。
两军对冲而过,宋军再度调头,而夏军却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抛下同袍的尸体,纷纷飞逃而去。
杨逸下令停止追击,调头再次向西飞驰而去,奔出几里后,他突然作出一个谁也没料想到的决定:向北!
向北是西夏腹地,这两百人马只会离宋境越来越远,越陷越深,但对杨逸的命令,李一忠等人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杨逸的军令不容打折扣,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跟随杨逸久了,李一忠等人形成了这样的共识。
向北,尽量避开村寨,尽量避免再战;杨逸明白,自己经不起消耗了,这一战虽然达到了迅速击溃几百夏军的目的,但自身也损失了近三十人马,而且现在已是人疲马乏,夏军显然已经向有可能回归宋境的几方向撒下了天罗地网,再往西或往南,必定还要再拼几回,那时自己恐怕就成光杆司令了。
果然,向北之后,暂时摆脱了夏军的追击,一个多时辰之后,来到奈王井的长城边,杨逸下令于一处树林中休息。
从林内向外望去,有些凄凉,当年秦始皇的万里长城,如今已尽陷于胡人境内,处处崩塌,而当初那支天下无敌的黑色洪流,如今安在?荒原上只余风沙呜咽,仿佛是千年前的英灵在哭泣……
康国长公主见他望着林外的长城沉思不语,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杨逸,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长公主你没事了吧?”
“我……康国长公主本想说自己没事,最后她却说道,“我有些渴了。”
“你等着!”
杨逸走到战马边,从马鞍边取下水囊,倒出一些水把囊口洗净,这才递给康国长公主。
康国长公主一直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见他竟细心到帮自己把囊口洗干净,想起这些日子没人照顾的悲惨遭遇,她双眼没来由的就感觉一阵湿热,泪水几乎忍不住淌下来。
“长公主,您怎么了?”
“我……没事!”康国长公主连忙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回给他说道:“你也喝一点吧!”
杨逸微笑着摇了摇头,康国长公主低下螓首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那倒不必,你是大宋的长公主,我们救你是理所当然的事,再说了,长公主您别忘了咱们现在身处何地,能不能最终把您护送回大宋还很难说。”
“能!有你在,一定能!”康国长公主说得很坚定,头也抬了起来,静静地望着他。
杨逸避开她的目光,折下一根草茎放到嘴里乱嚼了几下,别开话头问道:“长公主为何自己跑出京来。”
话刚问出口,杨逸就感觉不妥,立即接着说道:“长公主,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你也养一下神吧,咱们随时得出发。”
“你……!”
康国长公主见他真的靠在树干上闭起了双眼,分明是不想和自己多说话,心里不由得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噗噗直掉,她独自跑出京城,受尽千般苦楚,是为了哪般?
康国长公主越想越伤心,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连在远处的李一忠他们都听到了,康国长公主与杨逸是怎么回事,李一忠再清禁不过,当初康国长公主让他揍杨逸,让他放箭射杨逸,纠缠不清,从那时他就知道康国长公主对杨逸比较特别,唉!这样的事自己还是别掺和的好,李一忠连忙踢了踢身边几个家伙的屁股,一齐远远的躲开。
杨逸也没法再装睡了,张开眼睛轻声问道:“长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干嘛要你管!你滚开,滚远点!”康国长公主一边抽泣,一边气哼哼地让他滚蛋。
杨逸一时无语,他是真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呢?
就在此时,东面的警哨飞驰回来,冲入树林就大喊道:“大人,东面有两百夏军向这边而来,距离十里,对方速度不快,应该没有发现咱们的行踪。”
林中众人纷纷起身,马汉卿先开口问道:“大人,要不咱们灭了这股夏军再说。”
“不,全部上马,向北!”
第二卷 第182章 一路向北(下)
杨逸带着人马从长城崩塌的豁口飞驰向北,奔出二十里,翻过一道山梁,前面一条小河蜿蜒东流,河边草色翠绿,草地上点缀着数百个白色的帐篷,就像草原上长出的一片蘑菇群。
而四周的山坡上,成群的马匹牛羊在低头吃草,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白云,党项人起初听到马蹄声并不在意,等看清来的竟是宋军时,才惊得四处奔走呼号,山坡上放牧的男人往帐篷跑,帐篷里的老弱妇孺哭喊着要往远处逃,平静的河弯顿时乱成一片。
“杀!”
杨逸大喝一声,当先冲下山梁,身后两百人马刀枪齐出,蹄声如雷,马尾飞扬,箭一般射向河边的帐篷,几十个党项男人拔出腰刀拍马迎来,想将宋军阻一阻,为那些老弱赢得一些逃命的时间,被宋军一辗而过,立即变成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战马掠过,那些帐篷瑟瑟抖动,逃之不及的妇孺抱着小孩,跪在地上哭喊求饶,四周的党项男人一个个的驰马冲回来,对这些壮丁宋军可不会客气,长刀如练,劲箭飞射,肆意地杀戮着。
整个河弯被浓浓的血腥味笼罩着,最后只剩下那些老弱妇孺时,杨逸这才下令停手。
“兄弟们,立即搜寻食物,多带水囊,李一忠,你立即带人收拢马匹,越多越好!”
“喏!”
随着杨逸下令,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数百匹骏马被赶了过来,一个个帐篷里的食物被搜寻出来,打包,绑到马背上!
谢东升舔着嘴边的血迹,目光如狼一般望着那些老弱妇孺说道:“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杨逸哪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夏军入侵宋境时,无恶不作,老弱一齐屠杀,现在有机会报复,他们是连这些老弱妇孺也不想放过的。
“留着吧!”
“大人!”
“这些人无力劳作,却是要张嘴吃饭的,留得越多越好,让梁太后头痛去吧。”
“喏!”
康国长公主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些老弱妇孺她看着可怜,真担心杨逸下令一起杀了,她扭过头来对杨逸说道:“杨逸,你总算还有些人性。”
杨逸淡淡地答道:“慈不掌兵,若是杀这些老弱妇孺对咱们有利,或者对咱们大宋有利,我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屠杀。”
“你!”康国长公主气极。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
“谁想象你好了,哼!你就是一个无赖,恶魔!”
“然也!”
等把食物和马匹都收拢好之后,杨逸下令将所有帐篷点燃,一时间火光熊熊,黑烟滚滚,剩下那些老弱妇孺眼睁睁地看着宋军风一般远去。
洪州。
一匹快马直冲入西门,街上百姓有避之不及的,被直接撞飞,而马上信使大吼着让路,马速丝毫不减,来到州衙下马后又直奔守将贺浪罗的签押房。
“报,贺浪罗将军,宋军两百人马已经向北去,据小的探知,带兵劫走南朝公主的正是环州知州杨逸,大人,杨逸一个时辰前袭击的亦蛮部,此刻若是继续向北,应该到了柳泊岭一带。”
“什么?杨逸?“贺浪罗大为惊讶,真没想到杨逸带着两百人就敢深入夏境。
“回将军,绝对没错,亦蛮族的人曾听到他们交谈,南朝那位康国长公主曾叫出杨逸的名字。”
“好啊!杨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贺浪罗精气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杨逸败辽军,败妹勒,把环州以北的大片夏境杀成白地,如今整个西夏已经将他列为比章楶还要难缠的人物。
现在不光是康国长公主,还把杨逸给引来了,而且只带来了两百人,还往北越陷越深,真是天助我也!
贺浪罗一刻不停,立即带着一千人马,亲自向北追去,同时传檄各方,全力向北围剿。
宥州、盐州、横山一线,甚至夏州、灵州方面都传檄了,杨逸加上一个公主,这可是两条大鱼,而且唾手可得,各路夏军加起来至少有几万人,纷纷呼啸向北,加入围捕的行列。
大破亦蛮族之后,杨逸带人一路向北,其间又破了两个小部族,共夺得上千匹上等战马,河套地区出产的党项马比辽东马还要好,这也是为什么西夏以弹丸之地,却能组建起数万铁鹞子的原因,若不盛产好马,这样的重骑兵军团是不可能建起来的。
现在杨逸他们每人至少有三匹战马轮流骑乘,行进速度之快无须多言。只是苦了康国长公主这个天之娇女,十六年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她又不会骑马,一路都得杨逸带着,乌云盖雪奔跑起来很平稳,这样还好受些,换到一般战马,颠簸得她浑身酸痛难挡,眼泪不时汪汪直流。
杨逸除了好言安慰,也没别的办法,马车是不可能坐了,现在是逃命之时,四周不知有多少夏军正合围过来,只有靠快速的机动才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飞驰的战马上,马汉卿跟上来说道:“大人,前面应该就是柳泊岭,往东五十里是宥州,往西不到百里是白池城,往北三十里是左村驿,这一带都是平原,视线及远,极不利于咱们隐匿行踪,只有东北方百里左右的汉川委儿山,山岚起伏,对咱们比较有利,但汉川委儿山是夏州西北面的屏障,咱们走这个方向,极有可能遇上大股夏军。”
李一忠接口道:“大人,平原虽然不易隐蔽,但却有利于咱们机动,若是进入山区,咱们反而容易被围困,如今咱们深陷西夏腹地,一旦被围住,外无援军,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你别忘了,夏军同样是全骑兵,机动力不见得就差于咱们,在平原上无法隐蔽,咱们迟早也会被夏军耗死。”
杨逸断然喝道:“你们不必争了,向北,杀过左村驿,一路向北!”
“可是大人,过了左村驿再向北就是茫茫沙漠了!”
“咱们还有选择吗?”
“这……不了跟党项人拼了!”
“拼你个头,就咱们一百多人,一天一夜没休息了,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将令,向北!”
呜!
就在此时,东面传来了呜呜的角号声,很快,几人一队,或是几十人一队的西夏斥侯兵就不断出现在四周,这些斥侯见宋军人少,小队的就冲到外围放箭,大股的便直接往军阵冲来,一个个嗷嗷直叫,都把杨逸他们当成了丰盛的美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几个秃头也敢来调戏,把李一忠他们激得怒火熊熊。好在杨逸还没失去理智,这些斥侯敢这么做,更说明了大股夏军离此已不远,因此这些斥侯才想把自己拖住。
“不必恋战!冲过去!冲过去!”
草原之是上,战马奔腾,喊杀声声,宋军拧成紧密的阵型,从几十夏军斥侯队中间犁过去,内则的士卒则以弓箭漫射,阻止外围的斥侯小队靠近。双方纠缠着,交错着,追逐着,一路向北飞驰,尘烟漫漫,血染黄沙。
噗!谢东升大刀一挥,将一个夏军头颅砍得横飞出去,一股血箭从无头的尸体上喷出,仿佛红色的喷泉一般。
“大人,这样不行,我带一队人马断后,大人带人先走”
“准,但千万不可恋战,尽快与我们汇合!”
“遵令!赵七你们跟我来!”
谢东升带着五十人马一个回旋,向追逐而来的夏军迎去,嗷嗷地劈杀着,而东面十里,呜呜的角号声越来越密集,情势险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