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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成王败寇的另一种诠释吧!
杨逸不敢自比唐太宗,但他也不想做‘败寇’,事到如今只有继续往前走。
或许苏颂也意识到些什么,因此杨逸虽然答得干脆,但苏颂显然并不相信他真的就不参与,他抚着长须悠悠而叹,望向杨逸的目光也极为复杂。
“岳父大人,一切顺其自然吧!”
“老夫今日所言,还望你能仔细想想,你还年轻,莫要因一时冲动而悔恨终生。”
晚上从苏府出来,杨逸不但没有因与苏颂的一席谈话而感到压抑,反而轻松了不少。
从苏颂片言只语间,可以隐隐推测到,苏颂在废立之事上已经想通,抱着的应该是一种顺其自然的心态;他是尚书右丞,他的态度极为重要,如今只要他不强烈反对,一切就好办多了。
回程的马车上,铁蛋衙内玩着一个绣球,在车厢内侧爬来爬去,他九个月大了,越长相貌越像十三娘,这让杨逸非常不满,担心他将来脂粉气太重。
好在这小家伙非常好动,挺皮实的!
杨逸抓过他的绣球,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装成熟睡的样子,铁蛋衙内可不管你睡不睡,发现有人陪他玩,咯咯笑两声,呼啦啦的爬过来,扯着杨逸的衣裳想站起来;但车子在行进当中,稍稍一晃他又扑通一下坐下去,努力三四次都没能站起来后,他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望向十三娘,十三娘也立即别开脸不看他。
哇!
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这小子扯开了嗓门使劲的嚎着,十三娘忍不住了,便要将他抱起,却被杨逸狠狠地瞪了一眼。
“官人!”
“不行,不能向他妥协,一旦让他依赖惯了,以后稍不如意必定就是哭闹!”
“可是官人,大郎终究才几个月大,这是不是有些……
“几个月大的时候你说他不小,几岁的时候你一样会说他还小,娘子啊,这种心态要不得,古时孟母三迁,方有圣人出世,这小子可是杨家长子,将来若是被惯成败家仔,你这个做娘的……
“好啦,妾身不管就是,反正也轮不到妾身来管,妾身全当没这个儿子好了。”十三娘显然有些赌气,但总算是硬下心肠不去管哭闹的儿子了。
铁蛋衙内见哭闹这么久,仍是没人理会,慢慢哭声便小了下来,刚好这时候车子到家停了下来,杨逸俩人也不下车,就那么坐着;铁蛋衙内停止了哭闹,再次扯着杨逸的衣裳爬起来,车子不晃了,他轻松就能站起,小手伸进杨逸鼓鼓的胸前,掏啊掏啊!最后把绣球掏了出来,带着一脸的眼泪咯咯直笑,那样子似乎很在成就感,旁边的十三娘也不禁含泪而笑。
杨逸一把将儿子抱起,连声夸奖道:“好样的,咱们家铁蛋就是利害,来,爹爹亲一个。”
“官人,说了不许你叫大郎铁蛋,哼,你把妾身看成什么人了?”
“咦,娘子何出此言?”
“反正妾身不会下铁蛋。”
“哈哈哈……
“你还笑!你不笑!”
“嘶!娘子啊,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妾身是小女子,不是君子。”
“是嘛,口说无凭,我得检查一下才能确定。”
杨大官人说着将自家铁蛋往车里一丢,便要临时客串一下妇科医生。
十三娘连儿子也不要了,一溜烟跑下车去……
第三卷 第297章 华山崩
嘉德元年十二月初二,天空如铅块一般灰沉沉的,不见一缕阳光,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路上行人几乎绝迹;眼看天就要黑了,化阴县军驿的驿卒宋七郎缩着脖子,站在驿站门口跺了跺脚,伸头向外张望,除了飞扬的大雪,路上确实已看不到一个人影,连不远处巍峨的华山都只剩下一个灰蒙蒙的影子。
宋七郎正准备关门进去吃晚饭,突然从京兆府方向传来一串急躁的马蹄声,由于大风雪的缘故,等宋七郎听到蹄声时,一骑快马已离他不到十丈。
马上的骑士包裹在毛茸茸的狐皮大衣里。
宋七郎一看对方穿的不是信使服饰,顿时提高了警惕,快马冲到前面突然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喷出大口大口的热气;宋七郎正想呵斥,突然看到马上的骑士伸出一块牙牌,上面赫然写着职方馆三个字。
来人正是职方馆派往西北的谍报人员李大风,他原是江湖豪强,因武功了得,为人机巧,被职方馆看中,并选为首批派往西夏的谍报人员。
李大风极为喜欢这份刺激的工作,由于表现突出,几个月时间里,他两度得到提拔,如今已经是职方馆河西组的负责人。
这次河西组取得了一个极大的突破,西夏卓啰和南军司都统军乞力刚在几个月前,受命率军攻打割据黑水镇燕军司的往利乞光,结果不但没有剿灭往利乞光,反而败下阵来,损失颇为惨重;梁太后大怒,重责乞力刚,将他降为副统军,乞力刚家人也被押到兴庆府,如同人质,对此他极为不满;
河西组针对他的情况,派人进行策反,如今乞力刚已同意归附大宋,但提出两个条件,一是救出他的家人,二是归附大宋后必须给他一将的领兵权。
这些河西组无法作主,只得将信息送往东京,请求朝廷定夺。
本来职方馆从京城到兰州的信鸽站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但这种大风雪天气,信鸽很容易出问题,如此重大的事情,李大风不敢大意,于是亲自出马,以最快的迅速将消息传入东京。
“立即给我换匹快马,还有热馒头!”
李大风显然不打算多留,跳下马来大声吩咐,驿卒宋七郎见了职方馆的牙牌,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按李大风说的去准备。
就在这时,驿馆里的战马纷纷嘶鸣起来,接着华山方向传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冬天也打雷?不会吧?
还未得李大风他们弄清是怎么回事,便感到地面开始晃动起来,李大风失声喊道:“地龙翻身!地龙翻身!”
驿馆里的十几个驿卒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一个个脸色发白地乱叫着,地面又晃动了几下,把军驿的木架大门给晃倒了;还好,很快一切便恢复了平静,李大风霍然望向华山,只见那边如同掀起了一场雪暴,翻涌不息。
李大风能这么快被提拔为河西组的负责人,并非幸至,他立即便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驿馆里抢出一匹战马,向十里外的华山疾冲而去……
“华山崩?”杨逸惊声问道。
马汉卿沉着地点头道:“大人,绝对不会错,河西组的李大风亲自到华山脚下察看过。”
“这两个消息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还没有,消息是李大风从西京以信鸽发过来的。属下一得信鸽,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送了过来。”
“汉卿,华山山崩之事你先隐下,不必上报,地方官府过两天自会有奏报进京,你立马回去,传信让李大风速往河西,密切留意乞力刚动静,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大人,我明白。”
“好,乞力刚愿意归附之事,就按正常程序报与许枢密和章相公他们吧,不必拖延。”
“是!”
马汉卿离开后,杨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冷静,再冷静!
或许,有些事不必再等了!
杨逸前前后后思索一翻之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延春阁走去。当他再次从延春阁出来时,将近一年来暗中布置的一切,都将会在这一夜提前发动。
坤宁宫女官小菊亲到御膳房备了一桌宴席,茉莉和包毅、余兴、陆振这些人相继行动起来。
当夜,风雪停了,仍是寒气逼人,庆寿宫中却是一片融和,绍圣皇后、赵似、宋贵妃三人一同到庆寿宫向朱太妃请安。
晚宴上,皇宫自酿的女儿红让大家有些不胜酒力,绍圣皇后连忙提议换葡萄酒,小菊得了吩咐,带着殿中侍候的几个宫女前去取酒。
见朱太妃有些轻微的恍惚,刘皇后连忙关切地问道:“婆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难得你们今天都来了,老身心里高兴,多喝了两杯而已,不碍事儿!来,让老身抱抱孙儿。”
刘皇后将熟睡的赵捷送过去,朱太妃刚刚抱过孩子,刘皇后两滴清泪便滑落下来,凄然说道:“先帝驾崩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外间还有诸多风言风语,说媳妇对官家有谋害之心,婆婆啊!媳妇错了,当初不该把捷儿立为储君,媳妇恳求您来垂帘吧,把捷儿储君之位废了,媳妇情愿带着捷儿去巩县给先帝守陵……
刘皇后一翻凄切的哭诉,听得人心里发酸,众人都不由得想起赵煦来……
而就在此时,殿门外缓缓飘入一团金光,赵似、朱太妃、宋贵妃几人纷纷转头望去,赫然看到赵煦穿着一身赤色袞冕袍服,周身散发着金光,缓缓走进来……
这诡异的一幕,刹那间看得朱太妃她们无不两眼圆睁,惊恐万状,特别是赵似,几乎吓昏过去,想叫又叫不出,喉咙仿佛被痰堵住了一般;幸好赵煦并不走近,进殿两步后就停了下来,遥遥对上首的朱太妃一拜说道:“孩儿拜见母亲,母亲在上,十三哥性格柔弱,非人君之相,大宋江山社稷交给十三哥,恐非我大宋之福,孩儿便是魂归天上,也难安心。”
赵似瑟瑟发抖,便要跪将下去,赵煦身后的金光忽然大盛,耀得人眼前只剩下一团白光,瞬息之间,白光一闪,一切消失无踪,殿中再次暗了下来。
朱太妃忘记了害怕,将孙子往刘皇后怀里一塞,哭着冲到殿门,四处寻找,但风中除了一缕淡淡的松香味,哪里还有赵煦的影子!
“儿啊!”
朱太妃长声唤儿,殿外静静寂寂,天上繁星点点……
是夜,朱太妃领着赵似、刘皇后等人在宫中拜祭哲宗。
此事在第二天便引起了涛天巨澜,赵似正式在朝会上提出禅位。
此事来得太突然,朝中百官愕然不知所措,他们虽然不敢当堂驳斥赵煦显灵之说,但心里对此并不以为然,虽然有朱太妃、宋贵妃等人一同做见证,但大家还是半信半疑。
但事情并未到此而止,司天监少监沈清直的一翻言论,更是将整件事推向了另个高潮;按沈清直所说,据他观测所得,这几夜天象大异,什么九宫连珠,彗星袭月等等,并断言十日之内,必有日食、地震、或山崩这些异象发生。
沈清直的言论立即遭到了不少人的驳斥,甚至有人直接他妖言惑众,沈清直也不辩解,神情淡然。
朝会散去之后,政事堂再次召开执宰会议,具体商讨的内容外界不得而知,但大家都知道,必定与赵似在朝会上提出禅位的事情有关。
但京中的舆论早已沸腾,大批的中下层官员奔走串联,有些胆子大的官员,已经开始上书,引经据典纵论禅位的古例,对赵似自请禅位的行为大加赞颂。
日前朝堂被清洗得十分干净,诸如韩维和范纯仁这些有影响力的人,都已被贬或调离出京,中下层官员都真切地意识到,事情已经不可逆转,于是看清风向的官员纷纷上书。
然而大宋宗室乃有不少人跳出来,强烈反对禅位之事,有的人还暗指这是绍圣皇后的阴谋。
这是一场激烈的政治地震,大宋将要走向何方?
是夜,首相章惇请杨逸和蔡京过府,三人争论些什么,同样无人得知;二更时分杨逸出了首相府后,还分别前往李清臣、和苏颂府上。
整个东京经历了两天沉重如灌铅的压抑气氛之后,庆寿宫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陕西华州传来华山崩的奏报。
这份奏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彻底把整个大宋朝堂激得摇摇欲坠。
人们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