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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上望去,整座小镇都笼罩在淡淡的轻烟中,由于天刚蒙蒙亮,镇上的人大部分还没起床,显得静悄悄的,高大的椰树被晨风吹得哗哗作响,田中平七郎选择了离安罗镇约一里远的地方靠岸。
四百倭寇除了留五十人守船之外,其余的都跟着田中平七郎上岸,顺着岸边的椰林向小镇冲去。
很快,镇上少数早起的人就看到一群穿着花花绿绿,举着武士刀满口怪叫的人冲进小镇。
“倭寇来了!”
“倭寇来了!”
一串惊慌失措的大喊声顿时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田中平七郎将手下的喽啰分成十来人一股,象撒网一般兜过去,一个个柴门被踢开,尖叫声此起彼伏,田中等人冲进去见人就抓,见好东西就拿,但凡敢反抗的,武士刀伺候。
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全镇的人都被赶到海边来,很多人还光着身子,蹲在地上抱成一团。
田中平七郎干这行是越来越老练,下令迅速将青壮男女选出来,让这些人负责扛抢来的财物,然后将人赶上船去,升帆起锚,快速撤离。
每次有了收获,田中平七郎只需派人去蒲罗中说一声,海上就会有船来接走这些青壮男女,同时收购抢来的财物。
今天收获很大,让田中等人极为兴奋,将掠来的青壮男女关入底舱之后,大伙在甲板上饮酒庆贺,少不得要拉些花姑娘来侍候。
田中平七郎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这些天来无往而不利,武器补给有人供应,放开手脚去抢就是,掠来的男女可以卖钱,财物也是自己的。这种无本生意可比在日本强多了。
吉野小四郎如今算是二当家了,见买卖这么好做,他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把田中平七郎拉到船头无人处,小声地说道:“田中君,依我看咱们根本无须再依赖那位蒋先生,如今抢来的东西多是贱卖给他,这些青壮也赚不到几个钱,咱们不如自己干吧!”
田中平七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位姓蒋的虽然神神秘秘,但来历绝不会简单,咱们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想绕开他,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吉野小四郎不以为然地说道:“南洋这么大,咱们随便往哪儿一躲,他还能找到咱们不成?”
“你能躲得了多久,抢来的东西你找谁出手?你还想回日本吗?你日本的家人怎么办?”田中平七郎这几个问题把吉野问得哑口无言。
船上这四百人几乎都是有家室的人,大概愿意一辈子留在南洋做海盗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打来发笔横财,然后衣锦还乡的。
现在虽然没有明显证据,但田中隐隐能猜到雇他们来的那位蒋先生,与主宰日本的那伙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若是背叛,日本的家人必定没有好下场。
见吉野无话可说,田中平七郎轻声说道:“咱们刚出来,对那位蒋先生还一无所知,现在就想着脱离他的控制,这是愚蠢的行为,现在也不错,不过是时间长些,干上一两年,咱们同样可以赚到足够的钱了,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嗨!”
东京城里的征地案还在开封府拖着,苏东坡学乖了,他不坐堂,而是带人出城勘查案发现场去了。
据说苏大人盘问得极为认真仔细,你被人打伤了,好,当时在场的禁军都带来,你来指证是谁把你打伤的,当时打人的动作如何,周围有何人看见,都一一说清楚;当然了,为免双方再聚众闹事,这人证是一个个的传的,这个没办法,虽然时间会久些,但鉴于案情重大,苏大人慎重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东坡玩这拖刀诀,就是料定有人等不了,朝廷连内城都拆了,几万劳力也已经招募来了,若是征地的事情僵持不下,难道先让几万劳力先回家,等案情处理好后再征地,征地好后再招募?
这肯定不行。
朝廷等不得,那么就必然得有人出面解决此事。
确实,苏东坡玩这拖字诀之后,朝中真有人跳出来了,这人就是章惇。
这并不出乎大家的意料,当初是章惇一锤定音,定下征地方案的,现在出事了,他不出来擦屁股,谁出来?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章惇并没有直接过问这件案子,而是让御使台、户部、司农寺、以及军方另派人组成征地工作组,所用的尺子先当着朝廷百官验明无误,再拿出城丈量。
而且这次出动的人数达到了四千人,这些人直接被从衙门内拉出去,到了城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磨蹭,来了就赶紧工作,这回要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土地丈量完毕。
这意思很明白,那些权贵之家并不是反对征地,至少嘴上没这么说。
好,你们只是不满征地的官吏敲诈勒索才闹起来的;现在好了,我重新派些正直的官员去丈量,还派御使看着,这下没人敢对你们敲诈勒索了,你们再拿这个理由来说事,那就明摆着你们要与朝廷作对,故意阻挠政令了。
至于那天打人的事,嗯,你们不用担心,开封府不是正审着嘛!苏少尹审得这么仔细,再三求证,反复分析,迟早会把案情查清的,到时若真是官军打人了,苏少尹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章惇这一招使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许多权贵之家还没来得及作出进一步反应,田地已经被丈量完了,甚至连补偿款都送到了各府上。
这种情况下,就不再是一百多家的问题了,你不收钱,那么就是你一家的事了,征地扩建京城是通过了朝廷决议,诏令是盖了御玺的,你要抗旨吗?
哪怕是亲王,只要你敢抗旨,章扒皮也不介意扒你几层皮的。
杨逸第一时间听说了此事,也不由得暗暗佩服章老头的手段,他没有和你在案子上纠缠,这么做有些无赖,但又挑不出毛病来。
那些权贵之家之所以能对抗朝廷,关键就在于联合,现在章老头狂风骤雨般,把事情给办完了,让那些权贵之家失去了联手的机会,现在木已成舟,你单门独户还能抗旨不成?
这个方法连杨逸自己也没想到,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七卷 第732章 送你一顶大帽
章惇金蝉脱壳了,这下又轮到苏东坡着急了。
杨逸原先支的那一招,本就是逼章惇出来解决事情的,好了,现在章惇竟然绕过此案,把征地的事情给搞定了,那此案拖多久,章惇都无所谓了。
章惇不急,自然就轮到苏东坡急了。于是他再次找到杨逸帮出主意。
去年春节前,杨逸曾带清娘去苏府作客过,因为觉得王朝云从十岁开始与老苏甘苦与共,任劳任怨,而老苏的第二任正妻又过世好些年了,杨逸便拿那首《蝶恋花·春景》来劝苏东坡将王朝云扶正;结果一年过去了,老苏并没有将王朝云扶正的意思。杨逸怀疑他是顾虑王朝云的出身,所以不愿将王朝云扶正。
杨逸虽然不能说、也不能强迫他,但心里难免觉得他没担当,看他有些不爽,所以这次懒得再帮他,至于到开封府作证什么的,更是坚决不去。
杨逸先是让禛子出来跳了一支能乐,慢悠悠的,看得老苏差点吐血。
然后再让阿黛拉出来跳了一支胡旋舞,那千旋百转,热烈奔放的舞步又把老苏转得眩晕。
他喜欢艺术不错,但这些要看什么时候,此刻他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静得下心来欣赏这些?
等阿黛拉退下去,杨逸笑吟吟地问他:“苏大学士,您觉得是日本的能乐看好呢,还是西域的胡旋舞好看?”
“苏某觉得,都没苏某上窜下跳来得好看。”
“哈哈哈……杨逸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东坡一向机巧善辩,即便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他这回答仍不失机智幽默。让人一笑之余,又颇为同情他的遭遇。
等杨逸笑声停下来,苏东坡一叹道:“任之想必再清楚不过,现在恐怕全东京的人都在看苏某的笑话呢,任之啊,帮人帮到底,当时在场的只有任之可为证人……
“不瞒苏大学士,让我上堂作证,我实在帮不了你,我到的时候,两股人已经挤成一团,纠缠不清;当时有没有官员下令打人我确实不知,不过我带兵多年,以我的经验,要下令打人的话,肯定不会让禁军士卒与之纠缠不清了;不过户部官员没领兵经验,不排除他们有胡乱下令的可能,当时两股人乱糟糟的挤在一起,双方手上都少不了有些动作;但可以确定一点,禁军没有使用刀枪武器,也就是说禁军还是很克制的,那么苏大学士就可以依此分析,户部官员有没有下令禁军打人了。”
苏东坡听了眉头皱得更紧,杨逸说了这么多,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说,让他更加零乱。
“实在不行,苏大学士便各打五十大板,谁不服就让他告到大理寺去吧。”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苏东坡怏怏地离开了。
杨逸笑了笑,问自己的幕僚萧忆道:“若是由萧先生来审理这件案子,萧先生会怎么处理?”
萧忆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确实很棘手,死的两个人你明知其中有蹊跷,但却不能把真相揭示出来……
“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萧先生的看法,真相不是不能揭示出来,而是不能全部揭示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把子落在康启这些管事身上?”
杨逸微笑道:“萧先生请继续。”
“把案情查清,摆出不惜鱼死网破的姿态,让背后主子主动放弃家奴,然后把涉及主子的证据烟灭,这样一来,既可给无辜的官员一个公道,又可以博得那些家奴背后的主子的感激。”
“呵呵,萧先生所言大善,实际上,案情并不难查清,近两千人,不可能个个是硬骨头,稍稍使些手段诈一诈,就能把真相弄清;那些权贵当初凭借的是朝廷不敢一下子动他们这一百多家,手段并不算高明,要是我来查此案,不但要把案情迅速查清,而且要给他们套上一顶抗旨不遵,私结党羽,图谋篡逆的大帽;
当然了,这顶大帽只要让戴的人感到压力就行了,只要弄些证据隐隐指向这方面,别说他一百多家,就是一万家也得乖乖的俯首帖耳……
萧忆听了杨逸的话,没笑,反而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当中。
很快他出门察看了一番,确定没人偷听后,回来附到杨逸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这番话使僚下有了另一番想法,大人,咱们何不趁此机会,真弄这样一顶帽子给这些人戴戴呢?胡宗愈的命脉如今被大人掌握在手里,让他来接过这桩案子,大人就可以在背后操控了。”
萧忆的话很轻,很轻,但却象一声响雷在杨逸脑海中炸响,极为震撼。
此事一旦成功,就等于拿住了一百多家权贵的死穴,将他们控制在手,好处不言而喻。
但是,一旦操作不好,必然引来激烈的反噬,恐怕就是杨逸也承受不起。
天大的好处,伴随着天大的风险,此事还真让杨逸一时难以取决啊!
杨逸不由得起身来回踱起步来,整整一盏茶功夫之后,他才轻声问道:“萧先生不妨详细说说。”
萧忆心中何尝不是七上八下,他甚至有些后悔说出此事了,因为其中的风险太大,关键是杨逸现在冒个这风险值不值得?
“大人,此事还需三思才行。”
杨逸明白他的意思,但萧忆虽然是他的心腹幕僚,不过许多事萧忆也是不知道的。
萧忆所知道的,只是涉及官场方面的秘密,马汉卿也知道一部分,而有关杨家的核心机密,只有韩碧儿知道的最多。
正因为对杨逸今后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