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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生三人看到来人,脸上俱是一副冷笑连连,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质问孙传芳!
孙传芳昨天便已从十八军驻地赶到了上海,张宗昌这位老朋友过来,他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去替对方接风洗尘的。
席间,张宗昌跟他提到了军火武器的事情,孙传芳犹豫了片刻,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要试试,毕竟,杜海生的脾气,饶是他也没有完全摸透。
当他走进宅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天虎和张勋出来,赶紧面带微笑着迎了上去:“这位这么早就来了?”
孙传芳虽然并不知道段天虎和张勋的真实身份,但每次他来杜家的宅院,这两人必然在杜海生身边商谈事情,可见频率之高。
而且,三人谈事情的时候,旁边往往没有任何人,这就说明,三人所说之事,肯定是一些就连他们这些朋友也无法得知的机密。
段天虎和张勋也是笑吟吟的意味深长道:“刚来,老大正在等你。”
说着,不作停留,出了宅院,留下一脸疑惑的孙传芳呆立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安和出神。
杜海生自然知道孙传芳的来意,很显然,昨天张宗昌已经和他联系过了。
返回房间中,不等孙传芳开口,杜海生还未坐下,就率先发难:“馨元兄,听说你和张宗昌关系甚好?”
孙传芳一愣,不知杜海生为何会突然如此问起,暗中观察,见对方毫无表情,猜不出原因,只得道:“还算不错。曾都在张作霖手下的奉系共事。”
“张宗昌此人,你有何评价?”
杜海生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倒了杯茶给孙传芳,风轻云淡的问道。
孙传芳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其中玄机,强压心中疑惑,端起茶水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道:“只是曾经共奉一主,了解不深,无法做出评价。”
杜海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馨元兄可知张宗昌的为人,换句话说,可知他在山东的所作所为?”
这一句话,杜海生说的语气很重,如同质询一般。
孙传芳不由得身体一颤,额头上开始渗出层层的汗珠,而这时候,不过四月份罢了。
没等他回答,杜海生又道:“想必馨元兄还是知道的,张宗昌此人在山东拥兵自重,堪称土皇帝一个,苛捐杂税如猛虎一般,对待老百姓更是施以暴|政,拿老百姓的生命作为儿戏,更是造成青岛纺纱厂惨案,在其管辖之地,种罂粟之物,更是毒害一方,这些,我说的没错吧。”
“孙某,孙某却是略有耳闻。”
孙传芳何等人物,他和杜海生刚见面,就被对方连连发难,步步紧逼,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
而跟杜海生接触多了,便知其为人,虽然被民国的老百姓称为上海活阎王,但那也只是说他对敌人,尤其是日本人和黑帮的,他对老百姓爱护有加,这几年的大饥荒,都是他亲自出面,联合江浙,江苏一带的商人、政府,共同抑制粮食价格,才让老百姓过得难关。
而且,在他的力主下,上海政府也是减少各种苛捐杂税,如今的上海,乃是整个民国中收税项目最少,税率最低的地方,对于那些工厂,他也是宽松对待,鼓励发展,从未去赵国麻烦,甚至有了苦难,还主动帮助企业联系贷款问题。
至于罂粟之类的毒物,杜海生更是没有丝毫容忍,即便之前拥有极其宽广毒品销售渠道的青帮,也在杜海生的强势干预下退出了毒品活动,转而开办工厂,商业,开始一步步朝着正规生意转型。
而杜海生所力主的这几点,恰恰张宗昌做的都不好,甚至是极差,跟他的执政理念完全不同。
谁都知道,现在的上海市政府,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真正能够掌控上海的,只有他杜海生一个人。
现在看来,杜海生对张宗昌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精明如孙传芳之类,不用明说,但凡有一点暗示,便能推断出其中之关键来。
杜海生冷然一笑,一道寒光划过脸庞,语气也变得很是生硬:“不是略有耳闻,我看馨元兄是清楚的很吧。”
孙传芳没有说话。
杜海生也没有去管他,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昨天,张宗昌来到了上海。”
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孙传芳冷汗连连,浑身不自在,他根本没有想到,杜海生的情报网络竟然庞大到这等地步。
张宗昌来上海很是低调,没有丝毫张扬,下榻的饭店在上海城也排不上号,即便如此,却还是被对方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杜海生的能量,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多,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
“你和他见过面了吧。”
杜海生站着来到院子中,树上几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杜海生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猛然出手,顿时,惊得树上的小鸟一阵鸣叫,腾空飞走,而在地上,一只小鸟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然变成了具尸体,在他身边,引出一片殷红的血迹。
孙传芳再次打了个寒颤,警告,杜海生这一手,他明白,完全是对自己赤裸裸的警告。
赶紧承认道:“是见过面。”
“是么?”
杜海生转过头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面色一沉,带着不可商量的口吻道:“我不想过问你和他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亦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有一点麻烦你转告张宗昌,这里是上海,我的婚礼没有邀请他,也不欢迎他前来,还有,在上海,我不想在看到此人。”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如同木鸡一般呆在原地的孙传芳。
这时候,他哪还敢跟杜海生提张宗昌关于军火的事情,面色极其难看的大步出了杜家宅院,而心中,早已将张宗昌的祖宗十八代给咒了个遍。
“放肆,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前来拜访于他,敢折老夫的面,当真以为我不敢动兵与他么?”
客房之中,此时的张宗昌听完杜海生让孙传芳转告给他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恶狠狠的怒骂道。
“兵犯上海?”,孙传芳一怔,禁不住一阵鄙夷,反问道:“效坤兄,不是我小瞧于你,你有这个能力么?”
张宗昌一怔,随即冷笑连连,狂妄道:“怎的没有,我手下,手下……”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军队,跟历史上那个三不知一模一样,索性道:“老子手下有那么多的军队,还有张大帅的奉系,莫非还动不得一个小小的上海不成,他杜海生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方诸侯罢了,再则,我不是还有你馨元兄接应么?”
孙传芳闻听,禁不住心中暗笑,他从未想过跟杜海生作对,哪怕是十八军被拆分之时,他也没有这种想法。
自己以前带兵打仗是什么样子,现在呢,简直天壤之别。
杜海生不但能够为自己的部队提供领先民国各地军阀的军火武器,还有他的治军水平,练兵之道,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和发自内心的佩服。
起码,跟着这小子,在上海滩这个地方,无人敢动他们,即便是南京老蒋,当初那几十万大军准备跨过长江,兵临上海城下,不还是被杜海生轻而易举的化解,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羽翼丰满,手中掌控着五万人的部队,而吴佩孚、唐生智的第一、第二军也是听他调遣。
还有刚刚组建的上海警备司令部,防卫安全局,一共七万余人。
即便没有自己手中这五万人,杜海生手中的军队也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二万。
虽然在人数上可能跟张宗昌的部队有不小差距,但现代战争并不是单看人数一方面,还要看彼此的武器装备精良程度,士兵的作战能力,士兵的精神气势,还有指战员的战略素养等各方面的比较。很显然,在这几项中,杜海生手下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完爆张宗昌的部队不止一条街。
更何况,杜海生在上海滩的老百姓中有绝对的权威,在他们的心目中,杜海生就是他们的信仰,有了如此强大的群众基础,想要跟他斗,谈何容易。
而眼前这个张宗昌,很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碍于张宗昌曾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孙传芳还是决定提醒他:“你当真以为,东北的张某人,会为了你而跟杜海生撕破脸皮么?”
他故意省去了自己,找了张学良来当挡箭牌。
“怎的不能?”
张宗昌眉头一皱,一副胸有成竹的反问道。
第六百二十章:为其主,不为其兄!
孙传芳见张宗昌如此不开窍,也是恼怒,语气不善的提醒道:“你可知道,东北张某人跟杜海生是何等关系?”
“哼!”,没成想,他的话招来张宗昌的极度不屑:“什么关系,难道能比得上我和他么?”
“哎!”,孙传芳忍不住暗中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两人的关系或许没有你和张某人的铁,也没有你们两个相识的时间长,但有一点,孙某想问效坤兄,你可知道,军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等张宗昌回答,孙传芳透露道:“在杜海生订婚之日,张某人亲自前来,和杜海生秘密商谈,最终达成协议,在未来五年的时间,杜氏企业每年都会为东北军提供数量可观的军火武器,而且,据我所知,张某人已经为了防止杜海生变卦,已经提前预付了定金,他没有了人,可以再招,民国最不缺的就是吃不上饭,走投无路选择当兵的人,假以时日,定能招够跟你手下部队一样多的人数。可军火武器呢?现在的民国,八成以上的军火武器都有他和付子豪提供,两人的关系,我不说,想必效坤兄也是知道,而剩余那两成,根本无法和他所提供的军火武器性能相提并论。”
“为何,为何杜海生偏偏会针对自己,就连那山西的阎锡山,都得到了他的军火武器,为何我就不能?”
张宗昌彻底暴走,在房间中怒吼着,杜海生的所作所为,让他很是不解。
见他这样,孙传芳忍不住摇摇头,看来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啊,也罢,看在曾经救我一命的情分上,今天我就多说几句吧。
“阎锡山跟你却是有所不同,他治下的山西,虽然也不太平,但阎锡山毕竟也算为老百姓考虑,倒是你……”
孙传芳叹息一声,不再多说,言尽于此,也算仁至义尽,至于张宗昌能不能听进去,并且领会,也只有看他自己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恐怕对于这个杀戮成性的人来说,很难。
孙传芳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多说无益,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再次提醒道:“效坤兄,听兄弟一句话,还是尽快离开上海比较好。”
说着,转身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的张宗昌突然开口问道:“馨元兄,若我率兵南下上海征讨杜海生,你会帮谁?”
“为其主,不为其兄!”
说完,再也没有停留,离开了饭店。
他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张宗昌再傻,也能听得出其中意思,很显然,对方会为了杜海生,而选择自己这个同生共死的兄弟。
颓废的坐在床上,张宗昌有些憔悴,内心却已在崩溃的边缘,他万万没有想到,杜海生竟然做的如此之决绝。
正在这时,刚洗完澡的张怡然披散着头发从外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张宗昌的身边,毫不避讳的挽着他的胳膊,道:“父亲,我想出去转转。”
“收拾东西,通知林伯,立刻返回济南。”
张宗昌看了眼窗外|阴霾的天气,声音冰冷的有些吓人,吩咐道。
“爹地!”
张怡然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