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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中年人,身手究竟差了一筹,蓦觉重逾山岳的掌风,压体而来,闪避不及,惨呼声中,被劲气往石壁上猛挤,胸骨尽碎,张口射出两道血箭,紧贴石壁亡。
以上掌指齐出伤人闪避,都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两老者亡魂丧胆,身形方起,人影晃处,怪手书生已站在身前伸手可及之地,满面带煞,好不怕人。
他冷哼一声,玄天掌法中的第三招“雷鸣九天”已狠快无伦的施出,如山劲气,挟轰轰雷鸣之声,迎头猛袭。
两老者脸色灰败,心族摇摇,对攻来的掌式,简直封架无从,不得已故技重施,双双又来一个“懒驴打滚”。
就在两老者翻身打滚的刹那之间,适才被震退的六个老者,心虽震惊对方的绝世神功,但自己人命在顷刻,焉能袖手旁观,齐齐暴吼一声,又是十二只掌齐出。
他飞身离地尺许,招式一变,改为凌空推掌,猛然迎向六人,而两脚却不空闲,在发掌的同时,左右双打鸳鸯腿,迅雷疾电般,分踢地下两个打滚的老者。
这一招掌腿齐施,妙到毫颠,完全出于众人意料之外。
轰天巨响中,夹着两声惨嚎,同时飞起两条身影。
六老者被他的掌风震退三步,而地下的两个老者,这一次“懒驴打滚”可没有滚得出去,对方的双腿快得简直近乎神奇,分别被踢中腰部。
这一腿少说也有千斤以上,惨嚎声中,腰骨已折,两个身形被踢得直朝六人飞去,去势极猛。
六人蓦见人影飞来,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齐朝两旁一闪,砰!砰!两声,重重的摔在两道石地之上,登时气绝!六老者,不由胆裂魂飞,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杀机一发,即不可遏止,略一定神,又待……
蓦然——
一声阴森至极的冷笑传处,六人身后,甬道转弯之处,出现了那灰衣蒙面人,六人同时向旁闪开。
“天毒尊者!”他心中大叫一声。
于是——
他一家惨死的情状,慕容伯父主仆三人被洞胸裂尸的惨象,婉姐姐埋骨石牢,他被不停的追杀……一齐涌上心头。
他面对不共戴天的血海仇魁,目眦欲裂,热血翻涌,激动得不停的颤抖,牙齿咬的山响。
“恶贼!小爷要喝你的血,食你之内,揭你的皮!”
灰衣人扫视了一眼甬道中遍地残尸之后,心中杀念陡燃,阴恻恻的说道:“小狗,你死在目前,还狂吠些什么?”
“老狗,我只问你一件事,杀害中原双奇全家的凶手,除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哈哈哈!”灰衣人发出一长串怪笑,声如枭鸣狼嚎。
“你如不说,小爷将杀尽所有天毒门中人!”
灰衣人心中大震,以怪手书生的功力,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但,他能说出来吗?他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把他毁去,否则天毒门将冰消瓦解。他一方面震惊于他的绝世武功,一方面更使他大惑不解的是他何以不惧绝毒。
司徒文悲愤填膺,满怀怨毒,缓缓欺去。
“小狗,你再进一步,就得立死当场!”
他恍若未闻,仍然缓缓欺去。
灰衣人本来不想要他立刻死去,因为他心中另有打算,不然,三天前,一百个怪手书生也完了,哪能活到现在。
他考虑再三之后,认定他要想从他身上得到玄天秘录已属无望,还是趁早除去这根祸苗为要,以免节外生枝。心念一决,轻轻一挥手,六个老者躬身隐去。
司徒文已逼近到灰衣人身前,不及两丈之地,正想……
突然——
一块巨间,迎头压下,快逾电闪,如被任中,怕不立成尸粉,要想闪身避过,难如登夭,试想,而道高不过三丈,这下压之势,何等迅快,而且巨闾直径寻丈,重逾万钧,岂同小可。
玄天绝艺,罕绝人寰,在千钧一发之中,表现出了他超人的机智,身形贴地,闪电般离地五寸,水平射出。
如果他以站立的姿式闪出,那身体所占的空间必大,在时间上必也会延迟了一瞬,这极微细毫发之差,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贴地平射,争取这毫发的一瞬时间。
一声轰然巨响,半尺之差,巨闾已落地。
他翻身而起,也不由唬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好险。
惊咦声中,他雷疾回头,已失去了灰衣人——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的身影,他怒吼一声,飘身向前驰去。
身形方到达两道转角之处,一阵轻微的丝丝破风声忽传,暗蓝色的针雨,密如飞蝗,迎面罩来,整个南道,没有半分空隙。
念动功力,护身神罡,立在体外布了一重钢墙,那含有剧毒的针雨,射到身前三尺之处,纷纷倒激而回,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射完。
“雕虫小技,也来班门弄斧!”他不屑的自语一声,身形又顺而道飘去,他心急如焚,生怕仇人乘机适去,以后再搜寻时,却不是件易事。
行不过十丈,只见前面布满了一重茫茫白雾,腥臭之味,已隐约可以唤到,他知道这是毒雾。
不由一怔。
他志切亲仇,不顾一切,屏住呼吸,直穿毒雾而去。
几个转折之后,甬道已尽,毒雾全消,步出甬道,眼前景物又是一变,只见朱栏重户,奇花瑶草,美仑美奂,每隔一丈,即有一盏宫灯,照得明如白昼,但却不见人影。
上望不见天光,原来此身还在石窟之中,可惜他这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巧夺天工的布设,他只念念仇人。
他逐间逐户的搜去,就是不见人影,不由纳罕万分。
一声冷笑,传自身后,他倏然回身,那灰衣人如幽灵似的,站在他前面三丈之地。
“恶魔,纳命来!”
人随声起,疾扑天毒尊者。
冷笑声中。天毒尊者一闪而没,一招扑空,立即收势,蓦觉右侧劲风袭体,他连看都不看,反手一掌挥出,随着电疾转身,嘭的一声,他连退三步,一看,赫然是那天毒尊者,他不由暗惊对方的身手,不愧一代枭魔。
他怨毒已深,不再开口,功集双掌,以十成劲力猛然推出,劲势之强,足可撼山拔岳。
天毒尊者两眼碧芒闪处,天毒法掌已自蓄足,掌心之中竟透出丝丝黑气,缓缓推出,腥臭触鼻。
掌式看似缓慢,但潜劲却强猛无匹,双方掌风一接,响声震天,轰隆之声,久久不绝,他退了三步,而天毒尊者却退了两步。
双方功力,差了半筹。
天毒尊者大感骇异,这小子年纪不到二十,功力却如此惊人,就算他习得了“玄天秘篆”全部武功,也只是招式和各种练功诀窍上得以通晓超越常人而已,而这内力除了赖天材地宝等灵药补助,可以速成外,却丝毫也个能取巧,难道这小狗奇缘都集于他一身不成。
思念未已,司徒文又是双掌直劈,这一掌运集了他毕生功力,他恨不能立劈仇人于掌下。
天毒尊者蓦党对方掌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劲势之强,无与伦比,较之先前一掌,更加凌厉。
他猜不透对方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是何等奸狡之辈,怎肯与对方硬拼,待对方掌劲全吐,方才快逾电闪的移步侧避,身法的玄奇巧快,相当骇人。
震天巨响中,司徒文十二成真力的一掌,袭向天毒尊者身后的大厅,一时木屑横飞,整问华美大厅,全部被毁,真是骇人听闻。
天毒尊者不由惊咦出声,这种功力,出现一个刚出道的少年身上,简直是匪夷所思,这小狗如让他活着出去,无异是天毒门的末日来临。
他一掌劈空,气得七窍生烟,转身又面对天毒尊者。
忽觉对方眼色有异,那碧绿光芒越来越盛,就似有一股魔力,使他不克自制,功劲渐渐松懈下来,两手下垂,如醉如痴,他本来欠缺江湖阅历,方感奇怪,心神一分,立时就着了魔。
他仿佛觉得,那碧绿光芒,越来越扩大,渐渐连他自己也被包没其中,眼前失去了天毒尊者的身形,婉姐姐、玄衣女关小倩、雪山魔女、天真活泼的公羊蕙兰,一个个向他姗姗行来!
他欢喜无限的移步上前招呼。
他忘了一切,随着意念,生出无数的幻景。
他觉得他大仇已报,无毒尊者的尸身倒在他的脚前。
一声清越的啸声,如午夜钟声,直钻入他的耳鼓,他陡然一震,灵台一明,幻象全消,天毒尊者的乌黑毒掌,距他顶门不及五寸。
他心头猛震,头一侧,右手疾挥,接个正着,右臂一阵酸麻,而天毒尊者,痛哼一声,一闪而逝。
他怔得一怔,眼前白衣飘飘,站定了一个天仙也似的人儿,正是那雪山魔女李玉兰。
“那魔头呢?”他一看,已没天毒尊者的影踪,着急的问道。
“去了!”
他不由连连顿脚,且不理会雪山魔女,逐屋细搜,哪有天毒尊者的半丝影子,早已鸿飞冥冥了,他知道这神秘的石屋中,一定有其他的暗道机关,要追查可无从着手。
雪山魔女见他遍身血污,满脸杀气腾腾,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见事不可为,心神略定,忽然想起,方才入魔的一幕,若不是她及时赶来,怕不早已遭了毒手,而自己只顾追查天毒尊者的下落,连谢字都不曾对人家说,心里顿感一阵愧疚,歉然的一笑道:“多谢兰姐又一次相救!”
“自己姐弟,算得了什么,何必言谢!”她格格一声娇笑,柔媚已极的说,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波光。
他不由心中一荡,忙又振慑心神。
“兰姐何以会来到此间?”
“偶然遇到千手神偷章前辈,承他相告,你在这黄叶山庄附近失踪,他因有急事待办,必须离去,嘱我在这里继续搜寻,终于在废庄的厅屋中,发现棺木破碎处露出一个洞穴,误打误撞的走了进来,恰好见你被那灰衣人天魔眼所迷,即将遭毒手,所以才发声唤醒你,出手相救已是不及,不想文弟功力竟精湛到这地步,在危极一瞬中,举手退敌,愚姐我由衷的佩服。”
“什么?天魔眼?”
“这是一种武林失传的邪道武功,能使人在眼光的接触中入魔,但遇到定力强的人,却无所施其技!”
他恍然而语,原来天毒尊者那慑人的碧绿眼芒,是练了“天魔眼”的功夫,同时想到自己一疏神,险遭不测,不由俊面微红。
“以文弟的功力而论,当不致于如此容易入魔,主要的原因是不知道这种邪功的缘故。”她微有所觉,她方才的话,无异是说他定力不坚,所以忙加以解释。
他连连点头,深深佩服这位被视为一代女魔的兰姐,阅历丰富,心细如发,连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她。
“兰姐可知道那灰衣人是谁?”
“这个可弄不清楚!”
“他就是天毒门掌门人天毒尊者!”
“哦!天毒尊者,是文弟的大仇人,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走脱!”她秀眉微蹙,恨恨的说。
“任他逃到天边海角,我总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他怨毒已极的说,眼中杀气随现。
“兰姐,婉姐姐已遭了毒手!”
“谁,婉姐姐,那个追杀你的霓裳仙子?”
他泪光莹然,微一点头,仿佛他又看到了婉姐姐临死时,向他诀别的一幕,他想,如果不是他功力未复,婉姐姐可能还有救,不由一阵刀扎心肝。
“在何处?”
他将石牢中的事略略述出,雪山魔女也不由一阵黯然。。
“文弟,如此说来,这里可能是天毒门的一个根本重地,看这些布置,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