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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煞作怪,那两条人影,竟然不闪不避的直迎着马首飘来,其疾如电,眼看着人马就要撞在一起。
司徒文心中一动,莫非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唯不勒住坐骑,反而将缰绳一带,催动坐骑。
就在这人马即将撞在一起的刹那之间,那两条人影,倏地发出一老一嫩的两声哈哈,如流星般,从他的顶上划过,竟然不带半丝声息,这一分身手,端的惊人。
电光石火的一瞬中,司徒文已然看清这两条人影是一个年青书生装束的男人,和一个银发蟠然的老太婆。
“哈哈!”之声入耳极熟,倏地想起两人是谁。
一拍马颈,那马儿乖乖停下身来,而人却从马鞍之上电射而起,疾赶那前行的一老一少两人。
只这眨眼的工夫,那两条人影,已在三十丈开外。
司徒文身轻如一根羽毛,只见一缕轻烟逝处,两个起落,已轻灵妙曼的超越两人头顶,落在十丈之外。
“咦!”随着惊咦之声,两人乍然停身。
估不到武林中竟还有轻功能超过自己夫妇的。
两人非别,正是那“情无双怪”不老鸳夫妇。
“两位别来无恙,幸会!幸会!”
“情天双怪”惊异的瞥了司徒文一眼之后,相视一笑。
“夫人!我们输了一招!”
“相公此语为何?”
“小子一眼就认出我俩,而我们却看不出是他,差点当面错过,岂不是等于输了一招。”
老婆子身形一阵扭捏,堆满皱纹的两颊,一阵颤动,嘴一咧,露出几个黄牙,杰杰一笑道:“相公,这小穷酸,当日一副什么形象,今天穿着打扮得宛若贵介公子,当然咱俩要走眼了!”
“情天双怪”这么一唱一和,根本就不把司徒文放在眼内,他焉能不气,当下重重的朝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在下正在寻找两位,不想恰在这儿碰上,幸会!”
不老书生不屑的道:“你要寻咱老两口子?”
“不错,昔日拜领三掌,无时敢稍忘!”
“哈哈哈哈!”不老书生一阵震天狂笑之后,说道:“娃儿好记性,咱们彼此彼此,我也正要找你!”
“找我?”司徒文不由大感奇怪,对方居然也在找他。
不老书生面色陡寒,沉声道:“五岳散人,可是死在娃儿你的手下!”
司徒文毫不为意的答道:“嗯!有这么回事1”
“你既然承认,那没得话说了!”
司徒文面现惊疑之色,不明对方……说这话的意思。
老婆子双目一瞪,两股冷电般的寒芒,逼射而出,道:“娃儿可知道五岳散人是我老俩的什么人?”
“这个却不曾请教!”
“正是我俩的徒儿,娃儿胆子不小!”
司徒文心中不由微震,原来被自己劈死的“五岳散人”竟是这两个老怪物的徒儿,当下冷冷的答道:“那两位是寻仇来了!”
老婆子凶睛一瞪,怪叫道:“呸!不知死活的娃儿,凭你也配我老俩寻仇!”
“那两位的意思……”
老婆子忽转头向不老书生道:“相公,你说该怎么办?”
不老书生淡淡的道:“夫人!咱俩久已不开杀戒,要他自尽算了!”
司徒文肺都几乎要气炸,剑眉一挑,高声道:“要谁自尽?”
不老书生一皱眉道:“咦!场中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司徒文仰天一阵哈哈狂关,笑声高亢入云,有若龙吟虎啸,震得四外木叶,萧萧而落。
“情天双怪”被这笑声震得脸色一变。
不老书生虎吼一声道:“娃儿,你笑个什么劲?”
“我笑两位年纪这般大了,还这么爱说笑话!”
“什么?笑话!谁说笑话?”
司徒文不属的一撇嘴道:“凭两位一句话,要我自尽?”
老婆子杰杰一笑道:“要你自尽,是我老人家抬举你!”
“哈哈!抬举,可是我司徒文现在还不想死哩!”
“小兄弟!实在的,你可千万不能死,眼前就有一档子事,等着你去办!”随着话声,五丈之外一株枫树之后,走出一个精瘪枯瘦的白发土老头儿。
“老哥哥!”司徒文高兴的唤了一声。
“情天双怪”缓缓转头过去怒视来人,心中可满不是意思,想他俩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五丈之外,藏匿有人。
老头儿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一点首道:“在下千手神偷章空妙这厢有礼!”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笑嘻嘻的就往司徒文身边靠去。
“老哥哥,这次家母家姐,有劳护送!”
“嘻嘻,小事一件,不值一提,放心,诸事妥贴!”
“谢过老哥哥!”
“唉!你怎老是喜欢酸溜溜的!”
千手神偷,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嘀咕,“情天双怪”武功高深莫测,小兄弟少不更事,怎的又去筹上了这两个老怪物,看来今天又是一场不了之局。
“小兄弟,现在有一件事急须你去了结,刻不容缓,我看这里的事,还是待……”
“老哥哥,无论什么急事,待会儿再谈!”
千手神偷一怔,心里骂道:“好哇,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这两个怪物,我看你怎么得了!”
不老书生面寒如冰,冷声向千手神偷叱道:“小偷儿,知事的趁早滚吧!这里没你的事!”
千手神愉嘻嘻一笑道:“我与这小兄弟向来是秤不离锤,嘻,和两位一样!”
这句话可谑之又谑,对方是一老一少,而他与司徒文也是一老一少,比喻得恰到好处。
老婆子怒叱一声道:“小偷儿,你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情天双怪”武功高绝,辈分极尊,谁敢当面开其玩笑。
干手神偷退了一步,双手连摇道:“哪里话!哪里话!花花世界,十丈红尘,我老头子还有些不忍舍弃,虽说两鬓如霜,但还想多喝几天酒!”
司徒文不禁莞尔。
老婆子年纪虽老,火气却大,大喝一声:“你找死!”
人影晃处,两只鸡皮满布的手爪,已快逾飚风的抓向千手神偷的上盘十二大穴,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千手神偷,平生以轻功身法,称绝武林,虽然功力也许稍逊于对方,但岂能容对方得手。
身形滴溜溜的一旋一转,捷逾鬼魅般的人已在一丈之外。
这一手,司徒文也不由叹服。
老婆子两爪抓空,更加怒不可遏,“嗖!”的一声,凌空而起,直升五支之高,一个倒转,变为头下脚上,两手箕张,如一头巨鹰般,向千手神偷当头扑落。
千手神愉却是识货,知道这是老婆子成名绝技“盘空十打”,江湖中能避过这“盘空十打”的,还没有几人。
刹那之间,只见狂飚漫空,疾劲呼啸。
老婆子一个身形,在空中翻腾闪掠,两手奇幻无比的忽掌忽指,凌厉狠辣兼而有之,的确有风云变色之势。
迫得千手神偷,如水中游鱼般浮沉穿插连闪急晃,惊险迭出。
司徒文目不稍瞬的紧盯斗场,全身已蓄足功劲,他准备老哥哥万一遇险,他就要……
这“盘空十打”,全凭一口真气,在空中盘旋冲扑,连续施招,藉那劲气鼓荡之力,维持身形不坠,但顾名思义,只以十招为限,十招一过,就得落下地来。
千手神偷凭着他超绝的轻功身法,一味闪避,无论他如何闪掠飘晃,对方始终不离头顶方丈之内。
司徒文一面暗暗纳罕,一面却在思忖破解之法,不过凭他的盖世功力,即使硬碰硬打,对方也莫奈其何!
转眼之间,“盘空十打”已然施完,老婆子呼的一声纵落地面,面容难看至极,望着干手神偷道:“小偷儿,老身生平所遇敌手,都没有人能在‘盘空十打’之下走出八招,能全接下的,你是第一人!”
千手神偷用衣袖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又恢复嘻嘻哈哈之态,大摇其头道:“罢了!罢了!我千手神愉章空妙,被人迫得全无还手之力,还是破题儿第一遭。”
不老书生早已候得不耐,这时见双方已经停手,身形晃处,蓦地欺近三步,厉声向司徒文道:“娃儿,难道要老夫亲自出手!”
司徒文见对方咄咄相逼,不由怒火倏升高声道:“要出手就请出手,在下一力接着!”
不老书生脸色又是一变,转口道:“娃儿,如你能交出‘玄天秘篆’,自残一臂,你杀我徒儿的事,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司徒文不禁气往上冲怒极反笑道:“吞在武林一脉,尊你一声前辈,如何会说出这等令江湖人齿冷的话来,再说,在下还不会如此不济!”
“你敢教训我老人家!”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不老书生双目倏现煞光,暴喝一声道:“好狂妄的后生小辈,你是在找死!”
司徒文俊面一变,杀机顿起,沉声道:“前辈如此不通情理,莫怪后辈出手无情!”
“哈哈,娃儿,凭你还不配和我老人家谈出手!”
“不见得!”
“昔日三掌,我老人家手下留情,否则你早……”
提到那把他击成重伤的三掌,怒火更炽,高声道:“两笔账在一起结算如何?”
场中空气,紧张到了极点,千手神偷内心忐忑不已,他担心着一旦小兄弟不抵,他可无能插手,单只老婆子那“盘空十打”就使他穷于应付。
老婆子面带阴笑,注目场中,她相信不老书生收拾这蛮牛似的小鬼娃儿,还不是举手投足之劳。
不老书生到此已忍无可忍,不出手是不行了。
怒哼一声,以八成功劲推出一掌。
掌挟如山罡劲,如钱塘江潮般怒翻猛卷。
司徒文可不敢丝毫托大,同样以八成功劲猛拍一掌。
他自己可不知,他自服了“九尾狐内丹”之后,又经“白骨坳”一场狠斗,内丹已完全发挥效力,被本身吸收为用,功力又深了一层,这八成功劲的一掌,比之从前,又大大不同。
“噗!”的一声巨响,沙尘飞扬,激气成涡。
不老书生被震退三步,而司徒文仅是身形一阵摇晃。
凭不老书生近百年的修为,竟然被对方震退三步,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而凭他,二十岁不到的娃儿。
第十三章鬼手医圣
千手神偷想不到小兄弟数日不见,功力又增,一块心头重石方才放了下来,面上沉重之色也倏然隐去。
老婆子可就不同了,她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徒文豪气冲霄的大叫一声:“接第二掌!”
双掌平胸推出,凛冽罡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暴卷而出。
不老书生羞怒交迸,一咬牙,双掌以十成功劲闪电般劈出,迎向对方掌风,掌劲方吐,立知不防,对方的掌劲,雄浑刚猛,有如浩瀚海洋,心念之中……
又是一声石破天访的巨响,激撞得四周空气噗噗连声。
旁立的两人,骇然变色。只见司徒文连退三步,方始立稳身形,而不老书生,却跌坐丈外,嘴角已渗出血水,面容煞白,凄厉如鬼。
老婆子疾奔过去,伸手要扶,不老书生已是悲愤填膺,心中比死还要难受,想不到三十年老娘绷倒孩儿,会折在后生小辈之手,今后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身形霍地站起,一掌推开老婆子,又复欺身上步。老婆子不由怔愕住了。
司徒文这一掌虽说震伤了不老书生,但自己也感到一阵血翻气涌,见对方面目凄厉,无限怨毒的缓缓欺来,心想你既不知进退,可怨不得我了,又复蓄劲而待。
不老书生脚步沉凝,日暴精光,显然要图“背城借一”。
场中的气氛,简直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近了——双方距离不及一丈,不老书生吐气开声,挟毕生修为内力,猛然推出一掌,劲风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