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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出到八十两。
八十两银子,四个丫鬟的价格,再没有人出声。
麻衣青年递去缰绳。
辜独突然叫起来:“我出五万两!”
众人鸦雀无声,木呆的看向辜独。
辜独道:“此马名为‘西极’,乃是世间罕见的良驹,仅仅略次于被誉为‘天马’的汗血宝马。”伸出手,爱惜的摸了摸马首,“宝马良驹,千金难觅!即便一千两黄金也要兑换成白银五万两,所以我出的五万两银子不过是个底价,诸位还可以继续!”
众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怪异,像是看一个疯子。
麻衣青年把马缰递给辜独。
他还是没有抬头,依旧摆弄着手中的细竹棍,在他眼中似乎八十与五万两银子没有任何区别。
辜独摸出一锭银子。
二十两纹银。
麻衣青年终于抬头,看向辜独。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不见疑惑。但辜独却从他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他孤独、忧伤的心。
辜独把银锭塞在他手中,道:“如果是我,即使别人出五万两黄金我也不会卖掉它!”
麻衣青年的手微微一颤,道:“我等钱用!”
辜独道:“这锭银子先拿去用!”
麻衣青年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不需要别人施舍,这匹马是你的了!”紧握马缰的手举在辜独脸前。
辜独拨开他的手,道:“当我借你的,等你有银子再还我。”
麻衣青年道:“可我并不认识你。”
辜独笑起来,道:“下次见面我们就认识了!”
麻衣青年道:“我一定还你!”
辜独道:“我知道!”
西风客栈!
辜独点了一桌酒菜,自斟自饮,无比惬意。
麻衣青年也进了客栈,但他没有点酒菜,而是让小二喂马。
喂马的小二跑回,凑在掌柜耳边窃窃私语,掌柜的表情异样。
辜独端起酒杯踱去马圈。
麻衣青年端着一个大瓷盆,里面装满了糟糠、豆皮,棕红色的“西极”骏马正在盆内啃食。
青年抓起一把糟糠,塞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等满满一盆糟糠被他们一扫而光,青年又打来清水,与骏马共饮。
吃饱喝足,麻衣青年又看到辜独。
辜独笑着端起酒杯,“我们又见面了?”
麻衣青年目无表情的道:“我不认识你。”
辜独自我介绍,“辜独!”
麻衣青年点了点头,牵着马进入客栈,行去柜台结账。
“三十个铜板。”
付过钱,青年牵马离去。
酒足饭饱,辜独要小二结账,四两二钱银子。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奢侈,可今天却突然有了奢侈的感觉。
风,凛冽的吹着。
天寒,风自然刺骨。
辜独的头顶上戴着貂皮帽,脖子上围着狐狸皮,身上是长长的裘衣,脚下是温暖的棉皮靴。“咯吱……咯吱……”踏雪而行。
麻衣青年牵着“西极”走在路前,脚下却只包裹着两块麻布。
有马不骑偏偏要靠双脚,辜独对麻衣青年的怪异举动很是纳闷。
当一人一骑在雪地中飞驰而来的时候,辜独终于明白麻衣青年为何不骑马。
来人一张国字脸,络腮胡子,手拎一把长柄大刀。
单凭这柄大刀,孤独已经猜测出来人的身份。
“开山刀”淳于长!
淳于长止马横于路中,默默的看向麻衣青年。
麻衣青年松开马缰,缓步迎上,定身在丈外。
雪路上再缓缓行出一辆马车。
淳于长单手举起长刀,驾车的年轻人勒住缰绳,马车停下。
车帘一掀,有位面容娇好的美妇探出头来,柔声唤道:“长哥?”
淳于长道:“呆在车里!”
麻衣青年冷冷的道:“呆在车里一样要死!”
淳于长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刀,道:“那要问问我手中这把开山刀。”
麻衣青年道:“我已经问过,它的回答与我相同。”
淳于长一愣,道:“还没有领教过淳于的八十一路开山刀法,你已经有了答案?”
辜独暗暗摇头,“开山道法”不过九路而已,每路刀法各有九种变化。淳于长将刀法的变化说成招式,可见他对于“开山刀”的理解还不够精深。
麻衣青年道:“你若可以杀我,一刀足以,若是不能,别说八十一路,即便千路万刀终究难保性命!”
淳于长的坐骑开始踢踏雪地,低声呜叫,因为它已经感受到主人与那柄开山刀一同迸发出的杀气。
麻衣青年道:“出刀?”
淳于长道:“淳于长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麻衣青年道:“麻十三!”
淳于长道:“好!”左手猛抓刀柄,夹马冲出,右手前推,左手回拉,一刀劈下。
这一刀太快,如白驹过隙,电光火石般,便连孤独亦为之动容。
换做辜独,完全无法招架这一刀,只有后退。
只要后退,淳于长的九九八十一路“开山刀法”便会源源不绝的披洒而上。
与淳于长相斗,辜独要在十招以上才能取胜。
麻十三却完全没有打算与淳于长大战一场,一退一进,先让过凛冽的开山刀,再窜前一步,蹿到了开山刀的刀背上。淳于长手腕翻转,开山刀立即飞速旋转起来,麻十三却一个筋斗翻在淳于长的头顶。
辜独轻轻点头,开山刀的威力远在丈外,只要近身相斗,淳于长必败无疑。
麻十三的细竹棍终于出手,点在淳于长后颈的寰椎骨上。
“扑通”一声,淳于长自坐骑上跌落。
辜独瞪大了眼睛,因为麻十三仅仅攻出一招,一招之下,“开山刀”淳于长已然丧命。他的动作委实太过迅速,令人根本无暇做出任何反应。如果他出手偷袭辜独,辜独也必将送命。
一棍击毙淳于长的麻十三此时已落身站在马鞍上,冷冷的看着驾车的年轻人。
年轻人呆呆的看向雪地上淳于长的尸体,再呆呆的看向麻十三。
麻十三蹦在车前,道:“回去告诉淳于礼,他的儿子是我杀的!”
年轻人立即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跑开,逃命去了。
车内的美妇抱着一个小木箱掀帘而出,下得马车,跪在雪地上,哀求道:“是他们兄弟相残,不关妾身的事,还请英雄饶恕妾身的性命!”
麻十三摇了摇头,道:“若非你勾引淳于长在先,他也不会杀死自己的结拜兄弟!”竹棍前挺,点中美妇的咽喉。
娇艳的美妇立时香消玉损,怀中的小木箱随之跌落,“哗啦”一声,其内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麻十三对地上的财宝视而不见,两块麻布包裹的脚掌下踩踏着珍珠、翡翠沿路走回,牵过“西极”,翻身跃上,奔驰而去。
辜独咧开大嘴嬉笑着,蹦蹦跳跳赶来,将金银珠宝一一收入囊中。
马蹄阵阵,十数骑由雪路上飞奔而来。
当前一位俊美的年轻人,身披一件皮袍,腰挎宝剑,勒马定身,问:“这两个人是你杀的?”
辜独摇头。
“知不知道是谁杀的?”
辜独再摇头。
年轻人翻身下马,看过淳于长和美妇的致命所在,惊声道:“阴阳棍?”
辜独浑身一震,他曾经听师父无上真君提及“阴阳棍”,可是这门棍法早已经绝迹于江湖,即便无上真君也只知其名不知其形。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难怪!难怪!”再对手下人令道:“把尸体抬上车,送去河北淳于家!”
有两名随从自坐骑跳下,开始搬抬尸体。
辜独牵去淳于长的坐骑,翻身上马。
年轻人道:“如果是我,就把淳于长的财物一并送去淳于家,绝不私藏!”他在自言自语,但谁都知道话语所指。
辜独笑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淳于家得罪不得,可辜某偏偏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脑袋可以不要,金银珠宝,奇Qīsuū。сom书美女佳人却绝对不会放过!”
抬过尸体,一随从驾车行去。另一随从蹬上坐骑,道:“我家公子乃是一片好意,辜大侠不要误会!”
辜独“哈哈”一笑,道:“天下间谁人不知且兰公子的大名,即便辜某有些误会,却也不敢得罪公子!”抱了抱拳,“告辞!”打马便去。
年轻人望着辜独远去的身影,问:“他是什么人?看起来他并没有把淳于家放在眼里!”
有随从回道:“辜独!”
年轻人自语道:“难怪!”蹬着马镫坐回到马背上。
且兰公子急公好义,乃是江湖上公认的小孟尝。但在孤独眼里,且兰公子行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难成大事。
且兰公子此次要办一件大事。
杭州,师家!
九华山下,唯一的一家酒肆。
酒肆内并不宽敞,但却挤满了人。
辜独粗略数过,各色人等一百多位。
十张桌子,七张有客,但每张桌子只有一位客人,身后却各有十数位随从。
辜独挑了张紧靠墙角的空桌,可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已经有人不满,“对不住,请去别处,这里已经被本公子包下!”
说话的是位富贵公子,样貌倒也过得去,就是鼻子上生有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黑痣上还长有三根黄毛。
黑痣乃是河南赭家的标志,三根黄毛则是大公子赭宏胄的标志。
辜独看到赭家的标志,立时想起自己被毒死的坐骑,心中不禁有气,大刺刺的坐下,道:“都说河南赭家财大势大,没想到……赭大少爷的脾气、架子也蛮大的!”
赭宏胄将手中酒杯摔在桌上,道:“既然认得你家赭爷,还不给爷滚出去?”
一声笑语,“赭公子好大的脾气呀!”且兰公子抖落披风上的雪花,带领属下进入酒肆。
赭宏胄扫去一眼,并未在意,有属下贴耳细语,他立即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且兰公子,请!请!”
他起身邀请且兰公子入座,可且兰公子只是轻轻点头,道:“不必客气!”绕行踱过,径自坐在一张空桌。
辜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酒!”
掌柜的踮着脚跑来,“呦?这不是辜公子吗?”他竟然识得辜独。
辜独点了点头,道:“难得掌柜的还能记得在下!”
掌柜的喊道:“小二,给辜公子来壶酒!”
赭宏胄连咳数声,似在提醒掌柜。
掌柜的道:“赭公子,辜公子是小老儿的故交,这壶酒乃是小老儿所请!”
且兰公子道:“大家虽然都是为师萱小姐而来,却也不必互为仇敌。姻缘二字,不可强求!”
屋外有人道:“有且兰公子这样的对手,小弟真要退避三舍喽!”
且兰公子的一位随从道:“唐公子,外面天寒地冻,何不进来饮两杯水酒取取暖?”屈下身,于且兰公子扶耳数句。
门外踱进一位风度翩翩的锦衣青年,虽然天寒地冻,可他手里还摇着把纸扇。
且兰公子早已站起身,对着锦衣青年拱着手道:“唐公子的大名且兰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锦衣青年合起纸扇,拱手回礼,道:“崇山久已仰慕公子大名,不想今日竟能得见,幸会!幸会!”
赭宏胄“哼”了一声,道:“确实幸会!师萱小姐好大的面子,竟令天下英雄齐聚杭州!”
唐崇山笑道:“英雄二字崇山万万不敢自居!若非家父严令,崇山委实不愿参合此事,万般无奈!万般无奈啊!”
门外有人道:“公子,来了!”
唐崇山人未站定,听到门外人声,再又掉头跑出,哪还理会什么且兰公子和那赭宏胄!
辜独不禁发笑。
“轰隆”一声,屋内众人顷刻间跑了个干净。
辜独也掐着酒杯踱在门口,依靠在门板上,冷眼看起热闹来。
酒肆门外便是宽敞的官路,一行身着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