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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痕自然知道这一趟买卖绝非查尔泰所说得那么容易,可他现在人强马壮,即便那老头是战神下凡,他也要扯下几根仙毛来!
(二)
天空湛蓝而深邃,便如情人的眼睛!
天空虽然迷人,但不可透视,情人的心呢?
大漠连着戈壁,戈壁中有绿洲!
绿洲方圆数里,郁郁葱葱,其内有潺潺的泉水声!
绿洲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百里之遥,马贼杀光了这里的牧民,曾经占据此地作为营盘;但现在这里再也见不到马贼,进入绿洲那条幽静的小径旁赫然立着一块木板——马贼不得进入!
大漠是马贼的天下,戈壁亦是,即便百里外的村镇也时常遭受马贼的劫掠!
什么样的人占据了绿洲?
什么样的势力竟敢在马贼的地盘内赫然立下一个“马贼不得进入”的木牌?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在绿洲内见到人迹!
曾经占据绿洲的马贼却清楚的记得,每夜放出的二十名哨探从没有人活着回来!
每日清晨,二十名哨探的尸体便会出现在通向绿洲的这条小径上!
整整十日,七百马贼整整损失了二百人马!
马贼撤出绿洲,因为他们深信这片绿洲中有个索命的厉鬼!
当然也有其他马贼趁机占据绿洲,但他们都先后撤了出来!
半年的时间,绿洲变成了马贼的禁地!
不知道自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是谁在恶搞,那块木牌便出现在小径旁!
黑夜,月圆夜!
深红的圆月似在滴血!
有一个人确实在滴血!
他的浑身上下都在滴血!
这是一位白发银须的六旬老人,此刻正艰难的爬向小径,爬向木牌!
他的身上不仅仅是刀伤,还有被人撕咬的痕迹!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两指宽的窄刀!
马蹄轰鸣,老人身后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突然涌现出数百马贼。马贼嚎叫着,挥舞着大刀,奔着老人踏上!
夜是静的,依稀可见的几颗星星羞涩的闪烁着微光!
小径旁的木牌上钉着一柄刀,两指宽的窄刀!
窄刀也闪烁着微光,微弱的寒光!
小径里走出一位年轻人,月光无法映射出他的脸,但却将他的一颗光头晃得雪亮。
数百马贼停在距木牌百丈之外,无人再敢策马踏前半步。
光头立身于木牌下,静静的看着爬来的老者。
老人抬起残缺的手掌,指向木牌上的窄刀,“刀……刀……交给洛阳……霹雳快刀……陈老……陈老爷子……”
夜空里有颗流星划过天际,老人的手掌坠落在戈壁上,再没有声息!
“死了!他死了!我们可以走了!”有马贼悄悄的说。
“既然你说他死了,那你去把他的尸体抬回来!”发令之人左肩膀上刺着一颗向天嗷啸的狼头。
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敢动。
持鞭特使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策马行出。刘痕在他身后急道:“此地有厉鬼索命,特使万万不可只身涉险!”他只是相劝,不敢跟随。
一阵飘忽不定的“嘿嘿”冷笑声传在戈壁,似是发自光头人,似是来自黑暗的夜空,又似来自深邃的大漠……
众马贼闻声皆惊,齐齐勒马后退。
查尔泰也谨慎的止住坐骑,遥问:“阁下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回答声不像来自光头人,倒像来自幽深的大漠。
“乌首领座下持鞭特使在此行事,还望阁下给个方便?”
“乌首领……方便……”
查尔泰轻夹坐骑,缓缓靠前,连招手掌,“上!”
四个大胆的马贼策马冲出,奔至老人身旁,跃身下马,“死。”
四个马贼只留下一个“死”字便一同倒地,再无声息。
不知谁喊了一声:“鬼!”数百马贼纷纷调转马头,向着大漠深处亡命狂奔。
查尔泰咽下一口唾液,勒马退行,直至退出百丈,猛的调转马头,追随众马贼急急而去。
天明,一众马贼怯生生看着沙地中来回踱步的查尔泰。刘痕临阵退逃,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若不是绿洲之地委实太过诡异,查尔泰当即便要处死刘痕以正帮纪。
突然,查尔泰停下脚步,冷声道:“回去!即便他是索命的厉鬼,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也不敢出来行凶!”
刘痕当即附和,他只怕厉鬼,并不怕人。
众马贼亦是如此。
就在此时,大漠深处传来阵阵驼铃,一个骑着骆驼,盛装打扮的蒙古姑娘行入众马贼的视线。姑娘面容娇好,撅起的小嘴和筋起的小鼻子更显顽皮可爱。
荒寂的大漠,盛装的可人儿,查尔泰顿时血脉膨胀。一个个肮脏的马贼更是对姑娘垂涎三尺。刘痕打了记响哨,众马贼立即飞身上马,向着盛装姑娘包抄过去。
查尔泰策马奔上高处,这才发现盛装姑娘并非一人,在她身旁的沙丘下,数十蒙古弓手正陪伴着她行进。
是抢是止?
仅看盛装姑娘奢华的服饰,可以证明她定是蒙古贵族无疑!
刘痕也发现了护卫姑娘的骑兵弓手,看向查尔泰。查尔泰点头。刘痕轻轻招手,众马贼悄悄逼近。
查尔泰心中莫名忐忑,隐隐有一丝不安,禁不住轻轻摇动马鞭。刘痕已经带领众马贼隐身在一处偌大的沙丘下,只待蒙古姑娘进入伏击圈便要动手,却又瞥见查尔泰摇摆马鞭,只得带领众马贼悄悄撤退。
蒙古姑娘遥看查尔泰,嘴角上泛起一丝冷笑,查尔泰心中顿时一颤。
刘痕令众马贼隐藏踪迹,自己打马来到查尔泰身旁,对着蒙古姑娘叹道:“白白放过了一个可人儿,否则特使今夜便可以……”“不对!”查尔泰打断了他的臆想,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远处的沙丘上传来一声响哨,蒙古姑娘身前数十丈外骤然涌现一大群马贼,人数足有五百之众,欢叫着打马杀出。
查尔泰的嘴角泛起了笑,“这就是大漠的好处,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马贼!”
刘痕附和道:“让他们先去拼命,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蒙古姑娘突见马贼并不慌张,由衣袖内拎出一支一尺长短的小弩,一边调转骆驼回奔,一边以小弩射杀追近的马贼。护卫姑娘的蒙古弓手也现出身来,一面缓撤,一面搭弓放箭以拒追敌。
查尔泰道:“他们是在引诱那股马贼!”
刘痕惊问:“有埋伏?”他的话音未落,大漠中突然沙尘四起,数千蒙古铁骑横空冲出,远地用弓射,近处以刀砍,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五百马贼全数被他们围杀,无一活口。
查尔泰叹道:“这就是我说的不对劲!”
刘痕道:“叶尔羌汗国的骑兵从未进入大漠,今天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们最最正义的白头领,她没日没夜的带领属下袭击蒙古牧民,抢回来成群的牛羊、马匹、骆驼,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连我们乌头领都看着眼红!”
“现在可好,叶尔羌汗国竟然出动数千铁骑前来清剿我们!”
“放心!这里已经很靠近明朝的边墙,他们不敢久留!”说话的是个女人,野性十足的女人。
女人有美有丑、有麻有辣、有各种各样的味道,这个女人却是一道野味!
大漠中有很多男人想品尝这道野味,可惜他们都已经化作沙丘下的累累白骨!
只有大首领知道这个女人的味道!
黄金帮帮主皇甫浩生!
黄沙如金,金似黄沙。
皇甫浩生靠大漠起家,靠黄金茁势,如今已成为千里荒漠的实际主宰!
皇甫浩生同样是这个野味女人的主宰,没有皇甫浩生就没有白牡丹!
白牡丹从不抢劫商队,也不袭扰边民,只对鞑靼感兴趣。大漠三年,死在她手下的蒙古牧民已有上千人。
大漠便是她的家!
与黄沙相伴的日子便是她的生活!
大漠里的马贼可以质疑乌白头、绿沙脸、黑无情对皇甫浩生的忠诚,但却绝对不会质疑白牡丹。
她是沙,大漠里的黄沙!
皇甫浩生是风,大漠的风!
风起沙动是大漠千古不变的准则!
谁若胆敢质疑皇甫浩生统治荒漠的不二地位,谁就是白牡丹的死敌!
白牡丹要杀死的人都已经埋藏在沙丘下,化作累累白骨!
她现在要杀死一个小和尚,占据绿洲的小和尚。
刘痕与手下众马贼一样,他们只惧怕厉鬼,并不惧怕任何人。
查尔泰心中的惊恐却更甚一层。
一个人可以杀死数百马贼而不留痕迹,那他岂不较索命的厉鬼更加可惧?
白牡丹属下有近两千马贼,身后这五百乃是对她忠心不二的近卫军团,如影相随,不离不弃。
近千人马黑压压齐入戈壁,正对绿洲,也正对“马贼不得进入”的木板。
“去!”
一匹独峰骆驼冲下沙丘,其上是一位八尺高的壮汉,手举丈八长半月大斧,对着“马贼不得进入”的木板奋力砍下。
一道黄影飘过,停在木板前,大斧下。
白牡丹像是看到一个疯子,野性十足的脸上泛起嗜血的笑容。
众马贼都在笑,因为他们不相信小和尚怀有金刚不坏之身,可以任凭斧劈刀砍。
刘痕也在笑,因为别人在笑,只为奉承,他不敢不笑。
查尔泰没有笑,因为他已经认出绿洲的主人——剃光白发的辜独!
四、大漠、黄金(2)
(三)
洛阳!
“霹雳快刀”陈老爷子收到一柄窄刀!
陈家的书房内摆放着一具空空的刀架,陈老爷子将窄刀放入刀架,双手背在身后,目不转睛的盯向窄刀。
窄刀原本宽两指,可现在已经不足两指,因为窄刀的刀刃已经全部蹦卷,再又缩窄半指。
它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呢?
没有一百颗人头,窄刀的刀刃绝对不会蹦卷成这般模样!
他一定经历了不可想象的残酷杀战,那场恶战一定血腥异常……
“师父?”书房外有人呼唤。
陈老爷子已经陷入沉思,正在幻想那场不可想象的杀战。
“师父?您在吗?”房门外人声再起。
陈老爷子由幻想返回现实,拉开房门,路琨那张略带幼稚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琨儿?什么事?”
“信!”
“谁送的?”
陈老爷子接过信,撕去封口,可并未取出信,因为路琨还没有回答。
路琨摇头。
陈老爷子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去吧!”路琨离开,老爷子返回书房,紧闭房门,坐在书桌后,将信纸倒在书桌上。
信纸连同几粒细沙跌落桌面!
陈老爷子双眼瞳孔紧缩,沙粒、黄色的沙粒、为什么又是黄沙?
信纸没有折叠,只是三寸大小的一张纸片,上面写有两个字——“别来!”
别来?
别去哪里?
别去大漠!
没有来信人的署名,纸片的右下角画有一根马鞭!
是劝阻?
还是挑战?
无论来信人出自什么样的目的,陈老爷子都将亲赴大漠,为生死不渝的朋友复仇。
“快刀手”武安行!
那是十八年前,陈老爷子在家门口独战前来寻仇的辽东三煞。辽东三煞一边缠住老爷子,另一边却偷偷派出杀手加害老爷子的夫人与刚满周岁的蝶娘。幸亏武安行及时赶来,虽未能救下陈老爷子的夫人,但却保全了蝶娘的性命。
武安行因此一战身负九处刀伤,若不是有蝶娘拖累,他不会受伤,更不会伤及元气,以至武功日衰。
“咯吱”一声轻响,一个面带病容的瘦弱女子进入书房。
陈老爷子叹息一声,“蝶儿!”
蝶娘缓步踱去刀架,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蹦卷了刀刃的窄刀,幽幽的问:“武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