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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过了二十余招,许应麟竟捞不着孟广洪。孟广洪的八卦游身掌功夫很熟,抱定主意,要遛乏了敌手,再乘机取胜。往来攻守,总是镖客躲闪,许应麟追逐,和刚才童、凌的斗法如出一辙。可是相形之下,孟镖师不如凌云燕的轻快,许应麟更不及童老的招术猛练。
台下的人料到二人半斤八两,一时胜负难分;且有珠玉当前,看着不甚起劲。那九股烟就对人说:“孟爷何必露这一鼻子,不过如此呀!”马氏双雄也低声对苏建明说:“我们不要一味跟他们打,我们得跟他们讲好了;见几阵胜负,胜了该怎样,败了该怎样?说好了,再打,才能打出二十万镖银来。”
苏建明道:“刚才你没听见么?姜五爷和飞豹子、子母神梭很咬了一阵子呢。那飞豹子一味要先跟十二金钱动手,他说别人打了不算。他一定要考较考较俞爷的双拳、一剑、十二钱镖,必得这三样全请教完了,他立刻把镖银奉还。他的大话是这样说着,依我想,很可以答应他。只是人家俞氏夫妻俩总说服软的话,人家是同门师兄弟。咱们看吧,看他们讲到底,也脱不了这顿打。”
苏、马三人在台下议论。孟、许二人在台上动手,又走了数合,还是不分胜负。忽然,镖行这面由智囊姜羽冲,豹党这面由子母神梭,分开人群,走上破戏台,把两个比拳的劝住。然后,由武、姜二人面冲台下,向大家宣布道:“诸位宾朋,诸位全是为朋友,为江湖上的义气来的。今天这事,本是镖行和线上朋友常有的事,较拳讨镖,也是老套子。不过这一回事稍有不同,因为俞、袁二位早年乃是老同学。我们不愿为这小事,教他们二位伤了同门的义气,总想尽力给他们解开,不比试才好。不过双方的意思,想到既劳动了这些朋友,也想借这机会,大家凑凑,就便考较考较门里的功夫。现在我们两面接头的人,已然替他们二位讲好。是先请袁、俞二位的门弟子或邀来的朋友,认准了对手,挨个比试一回。再请俞、袁各试身手,请大家看看。言明只见十阵,只许较艺,不许伤人。比试完了,不论谁胜谁败,袁老英雄情愿将盐镖二十万,放在自己肩上,即时设法代找出来。这是我们接头的人,刚才商量好的,现在再问问当事人,可是这样?”
俞剑平、飞豹子分从左右,登上擂台,向大家一举手道:“就是这样,我先谢谢诸位朋友赏脸帮忙。”两人说完,互相看了一眼,走下台去。遂由姜羽冲、武胜文,分派头一阵的人。先问孟、许,二人自觉没有胜敌的把握,知难而退,就此住手。武胜文向镖行这边看了看,私和豹党商量,派出那姓唐的陪客,对姜羽冲道:“贵镖行有一位飞狐孟震洋孟爷,和我们曾有一面之识。现在我们这位唐爷,很羡慕他的武功,意思要请孟爷先来指教。”
智囊姜羽冲很诧异地打量这姓唐的,年约三四十岁,也像个镖客,只不晓得他和孟震洋有何碴口。忙说道:“考较武技,也得估量对手,也得求对方同意,我先问问我们孟爷。”飞狐孟震洋已然听见,笑对智囊和俞剑平说:“我认识这位,他的名字叫唐开,这还是上回我在火云庄留下的那点过节。他们疑心我是奸细,他们头一个就邀我。很好,我奉陪他走一趟。过兵刃,过拳脚,都行!”
子母神梭和唐开一齐说道:“我们是考较功夫,谁跟谁也没仇,自然用不着动刀。”飞狐道:“随您的便。”解下宝剑、暗器,脱去长衣,走了过来。唐开也忙扎绑利落,老早地上台等候孟飞狐。
孟震洋对子母神梭道:“武庄主,我们久违了。上次我游学路过宝庄,深蒙款待,我先谢谢。这一次是我们屠朋友引见我来观光,我和双方都是朋友,没偏没向。武庄主和令友既要指教我,索性请武庄主亲自登台,倒显得直爽,何必又惊动唐爷呢?”
子母神梭笑道:“孟爷会错了意了,我久仰孟爷的拳学,不用比试,我就心折。刚才双方讲好办法,这一回先由敝友这边挑出人来,再邀请贵镖行。下回就该你们镖行点名挑选对手了。我是中间人,不好由我破例。孟爷要想指教我,请容下次。”
孟震洋道:“那么我们回头见。”他分开众人,从左边走上戏台,和豹党唐开抵面。飞狐孟震洋先用猴拳开招,后改醉八仙。这唐开身高气雄,展开了纯熟的劈挂掌,和飞狐对招。
走了十数合,飞狐又改了猴拳,往前一扑,探爪照敌人面前一抓。被唐开闪身一躲,用劈挂掌一挂,竟捋住孟震洋的手腕,疾发右掌,照飞狐劈去。飞狐忙一翻腕,反扭住敌腕。刚刚用力一扣寸关尺,见敌掌劈到;忙将左臂从下一翻,往上一格,把敌招破开了。两人分往两边一错,唐开陡如旋风一转,抹转身来,振臂往外一劈,飞狐横肘急架;唐开唰地横腿,照飞狐一蹴。飞狐孟震洋疾急后退一步,伏身作势,往前进搏。子母神梭陡然大声喝住,哈哈笑道:“承让,承让!唐五哥,请下台歇歇吧。这回该由镖行派人了。”唐开也昂头一笑,飞身窜下台去。
飞狐孟震洋气得双眼直竖,说道:“这是怎么讲?难道胜败已分了么?”
子母神梭武胜文大笑道:“我们又不是报仇拚命,又不是夺彩打擂台;这不过是点到为止,难道非分个谁死谁活不成么?这么着很好,功夫也考较出来了,面子也不伤。刚才童老英雄胜了我们一位,现在孟爷又让了一招。两边八两半斤不输不赢,正好相抵。现在该着贵镖行派人了。”
孟震洋忿忿不平。智囊姜羽冲、夜游神苏建明忙将飞狐劝下擂台,低声附耳劝了几句。智囊早与俞、胡安派好了下拨斗拳的人。镖行志在了事讨镖,不在求胜;命人把俞门大弟子黑鹰程岳替换进来。程岳短衣登台,抱拳施礼,往旁一站。智囊代说道:“这位是俞门弟子,我们特意换他上台,请师伯指教。”
程岳立刻报名道:“弟子我叫黑鹰程岳,早先我原实不知是袁师伯,现在知道了。据弟子拙想,袁师伯和家师都是成名的老前辈,真格的还教两位老人家上场么?有事弟子服其劳,请袁师伯随便派一位师兄,由弟子陪着走几招;师伯和家师可以含笑一观,指正我们。”
飞豹子正在凝眸观战。庙内外布置着严密的卡子,随时防备意外。他见俞门弟子登场,忙与子母神梭低议。由子母神梭代说:“这位黑鹰程爷,据敝友说,前已领教过了,不必再赐教了。俞镖头如愿教弟子上场,可否另换一位?”当场把黑鹰撅下来,显与刚刚定的斗法不合。
胡孟刚要诘责,俞剑平皱眉道:“随他们的便。梦云,你上去替你大师兄。”蛇焰箭岳俊超、没影儿魏廉一齐忿然说道:“我们上去,我们就说是您的弟子。”俞镖头摇头道:“不用,等一会二位再上。”
二弟子左梦云领命登台,替下黑鹰来,抱拳施礼,叫了声:“诸位师傅!弟子左梦云,是家师的第二个门人,年幼学疏,恐老师们见笑。袁师伯既然不教我们的程大师兄出头,只可由我来献丑。袁师伯,请念弟子年幼无知,多多包涵,请您随便派哪位师兄来吧。”
豹党立刻派出一个很脸生的人出来。左梦云才二十三岁,此人足够四十五六,黑面长颊,浓眉大口,毛毵毵的脸,气如项羽,猛似张飞。此人便是辽东一豹三熊的第一熊。这人名叫熊伯达,武功坚实,膂力刚强。从前在关东,和族弟熊季遂、好友顾梦熊,霸据长白山金场,威震一时;在宁古塔一带,有名叫做金沙三熊。等到飞豹子崛起寒边围,收买金场,金场三熊抗拒不准入境。飞豹子以武力决斗,比拳争金场,由飞豹子将三人战败收服,联成一家,认为师徒。
这次飞豹子入关劫镖,熊伯达也担着一路卡子,所以未与铁牌手遇上。今天他是初次露面,甩衣上场,气象纠纠,睁眼往前面一望;庞大的身形,比左梦云高半头。众镖客看到左梦云细瘦的身材,不由寒心。三江夜游神苏建明忙劝俞剑平:“把令徒叫回来吧。比武较拳,必须量力,这一位个儿太壮了。”
俞剑平也不无惴惴,但是不愿输口。智囊姜羽冲也知不敌,正要提出换人。左梦云把腰一挺道:“打不赢,还打不输么?”熊伯达早已看准对手,抱拳道:“在下熊伯达,我是袁老师的一个不成器的徒弟。今天愿跟十二金钱俞镖头的高足请教请教!”竟往前扑一步,发拳打起来。左梦云并不惧敌,潜存戒心,连忙上掌,出力应敌。
熊伯达来势很猛,竟将左梦云冲退一步。左梦云急急一伏腰,欺敌还搏。熊伯达用的是少林拳;左梦云用的是太极拳;刚柔相碰,迭见险招。熊伯达疾如飘风,冲突上来,被左梦云软软地破开。飞豹子看着两人搏斗,不住摇头:“这么个小孩子,也会有这一套。不信俞振纲这家伙门下一个弱手也没有!”两人台上疾斗十数招,忽然熊伯达一个“蟒翻身”,展开“大摔碑手”,照左梦云胸腹击去。
左梦云忙退一步,用“斜挂单鞭”,猛切熊伯达的脉门。熊伯达往上猛一抬腕,硬架硬碰,往外一磕;突又一拳,照左梦云胸坎捣去。左梦云倏然闪身避开,倏地又一扭身,“十字摆莲”,踢到敌人下盘。熊伯达吃了一惊,这一腿来得好快;忙移身换步,闪开左梦云右腿;两人成了背对背的样式。熊伯达就势进身,展“双阳塌手”,猛往外一推。众镖客失声道:“呀!”左梦云识得厉害,一个“倒转七星步”,闪开了敌人这一招。左梦云忙扭身反腕,“噗”的把熊伯达的腕力刁住。太极拳借力打力往外一带,熊伯达一个踉跄。豹党不禁齐惊。但是,陡出意外,起了一阵喧呼。熊伯达虽败未乱,反腕一扭,倒抓住了左梦云的手,往下抛,喝一声:“倒!”
熊伯达直窜出三四步,摔身站住了。左梦云飞掷出六七尺,竟至于摇摇欲倒,单腿拿桩,方才站住。左梦云登时夹耳通红,忙翻身回来寻敌。子母神梭一声断喝道:“住!”他又认为胜负已见,不必再打了。
镖客认为这样判断法不公。俞剑平摇头道:“小徒持久了,终不是这位熊爷的对手。我们认输吧。”他遂向左梦云点首。左梦云负怒带愧,走下台来。
三江夜游神苏建明说:“这回算输,刚才飞狐孟震洋那回可不能算输,姜五爷得跟他们再讲讲。”智囊姜羽冲忙和子母神梭当面说定,判断胜败,须由两家各推局外朋友公议。
武胜文替飞豹子答应了。镖行公推三江夜游神苏建明、九头狮子殷怀亮公断胜败。豹党到殿后请出两位面生的老人来。头一位是辽东有名的武师,叫做“半趟长拳震辽东”神拳沙金鹏;他还带着两个徒弟,乃是飞豹子上月才特约来,入关帮拳的。这老人黑面浓眉,年当耆艾,神情威猛,很显得腰粗手重,料想外功必然很强。
次一个,人矮而胖,比沙金鹏更黑,又穿着黑绸衫,浑身似一块黑炭。这人名叫哑巴尚克朗,乃是子母神梭特邀的朋友,是冀南的拳师。他嗓音喑哑,武功纯熟,在河北武林颇有名望。马氏双雄、智囊姜羽冲等全认识他。胡孟刚也晓得此人,忙问俞剑平:“怎么哑巴老尚也跟飞豹子掺和到一块了。”俞剑平剑眉紧皱道:“我和他没碴,想不到他是为何而来。我们不必管他,打到哪里,算到哪里就是了。”
说话间,子母神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