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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婚姻的围城:浮世浮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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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看来在她眼里,池澄就是从天而降的车夫,天经地义为拯救打不到车的人而来。

第十三章 太少和太多(4)
“听我的,有什么上车再说。我送你们回去。”池澄边说边把旬旬往车里塞。
  旬旬冷眼打量他,“别告诉我你出现在这儿是巧合。”
  “我还真希望是巧合,这样才显示我们的默契。可惜我是为了替佳荃把她遗漏在我那儿的一些小物件送去谢家,她以后都不想见到我了,但总要和谢家打交道吧。你们也刚从谢家出来?”
  旬旬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眼看没办法让艳丽姐从车里出来,她也没心思矫情较劲,晃开池澄的手,说了句:“别推了行不行。谢谢了!”低头坐到艳丽姐身边,然后对他报了个地址。
  “你不回谢家?”池澄随口问道。
  艳丽姐冷哼,“都要离婚了,还回什么谢家?”
  “妈你少说一句一样会长命百岁!”旬旬也知道没什么可瞒的,他想知道,迟早都会知道,可艳丽姐的嘴没个遮拦,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通通不管。
  池澄开着车,仍回头深深看了旬旬一眼,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谢天谢地他没有说:“是因为我吗?”
  这样的庆幸只维持了一小会儿,池澄又看了看她,说了句:“你放心!”
  原来他连问一句都省略,从来没想过她不是为他而离。
  这下连艳丽姐都看出了端倪,挺直了腰。
  “哦……哦!你就是她在外面的那个男人!”
  “阿姨,我是池澄。”
  “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害我女儿离婚的奸夫?”
  池澄又咳了一声,“天池的池,澄清的澄。”
  “你就是为了他?你真糊涂呀!”艳丽姐对旬旬说道。
  池澄赶在旬旬开口前说:“这不怪她,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艳丽姐也不是好糊弄的,抢白了一句,又继续问,“这是你的车?”
  如果不是车速太快,旬旬真想当场打开车门跳下去。
  “嗯……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看你年纪轻轻,不会是专门骗女人的小白脸吧?”艳丽姐的人生阅历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
  池澄笑出声来,“其实车是用我家里的钱买的,虽然是在我名下。不过我现在开始接手家里在这边的一部分生意,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旬旬好的生活,也会好好孝敬您的……还有,其实我长得也不太白,倒是您肤色很白,旬旬皮肤好一定是遗传了您。”
  “老了,再白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本地人?”
  “是这样的,我妈妈是本地人……”
  如火如荼的盘问开始了。旬旬忽然呵呵地笑了。她很想知道,难道这车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正常的,并且觉得这一切很好笑吗?
  幸而曾教授家离得并不算太远,旬旬示意池澄停车,她推门而出,总算逃离那个非正常人的空间。
  池澄给艳丽姐开车门,一边还在继续他们的话题。
  “……以后阿姨您有什么事尽管开口,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你这样就想把我女儿哄到手没那么容易。她继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要死不活……”
  旬旬径直朝楼道走去,没走几步,池澄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还在怪我?”
  旬旬面色古怪,“我不怪你,就算你是大头苍蝇,也只怪我是只有缝的臭鸡蛋……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鸡蛋上的缝隙有多大,我叮不叮得进去。”池澄低笑。
  旬旬一言不发再度掉头就走。
  “别生气啊,我是怕你什么都放在心里憋出病来。”池澄扣住她的手腕,总算不再戏谑,“如果我说抱歉,也不是因为你和谢凭宁要离婚,而是因为你心里难过。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像被人扒了层皮。”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我除了这层皮还有什么值得你算计?你给我个痛快,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求你原谅我行不行?我陪不起你玩,你到底想要什么?”
  “相信我图谋不轨比相信我喜欢你更容易?”池澄不顾旬旬的挣扎和不耐,双手抱住她,“赵旬旬,如果我给你时间,给你钱,给你花不完的心思,让你去算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看你愿不愿意!不怕明白跟你说,就算你和另一个人有血海深仇,时间长了,你都未必愿意纠缠下去。你用不着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你,你太习惯把事情想得既复杂又可悲。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很多事其实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理由。怎么你就不能闭上眼睛,相信有些东西是注定属于你的?”
  旬旬摆脱他,“你说你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喜欢我?那更可怕,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会让我做噩梦!”
  “对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旬旬,你有更好的方式?不如你指我一条明路,我可以按照你的方式来做。谢凭宁能给你的我都可以,而且比他更多。”
  “这不是一回事。”
  旬旬安于与谢凭宁的婚姻,很大程度上恰恰不是因为她要得“更多”,而是出于那份恰到好处的“少”,不偏不倚,不拖不欠,安稳长久,谁也不辜负谁。虽然到头来功亏一篑,但并不代表她要反其道而行之。池澄给她的不安则来自于他的“多”,太多的心思,太深的秘密,太强烈的情感,太大的不安定因素……就好像只想讨一碗水的人,你给她惊涛骇浪的江河,劈头盖脸地打来,摔碎了手里可怜兮兮的碗,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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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相伴终身的那个人(1)
赵旬旬和谢凭宁的离婚手续办理得波澜不惊,一如他们结婚时那样。约好去办手续的前夜,他俩有过一次电话里的长谈。谢凭宁最后一次问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女人,是否真的已经想清楚?至少在他看来,就算丑事已经在两家人中间闹开了,但日子毕竟是自己过的,这个婚并不是非离不可。他承认“大家都有错”,但只要她愿意,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在旬旬沉默的间隙,谢凭宁坦言自己假如离了婚,也许会豁出去地去找邵佳荃,也许不会,但即使他和邵佳荃不了了之,未来再找到一个各方面合适的女人并非难事。反倒是旬旬,她过了年就二十九岁,离过婚,不善交际,即使可以再嫁,也未必找得到如意的,假如她不认命,那很有可能就在男人的花言巧语和欺骗中蹉跎至人老珠黄,还不一定有艳丽姐当年的运气。
  谢凭宁这番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推心置腹的大实话,绝不是为了讽刺或刻意挽留旬旬而说。不爱有不爱的好,抛却了爱恨难辨的心思,才有肺腑之言。毕竟夫妻一场,就算是合作伙伴,半路同行,又非积怨已久,到底有几分相惜。
  老实说,有那么一霎,旬旬几乎就要反悔了。谢凭宁不是佳偶,但下一个男人又能好到哪儿去?很多时候,生活就是一场接一场的错误。可是最后她硬是咬牙,只说了句“承你吉言”。她原本已经够谨小慎微,一想到日后有把柄拿捏在别人手里,终日提心吊胆地生活,她所祈盼的安稳平实的小日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因为旬旬落了话柄,谢凭宁在这场离婚官司中占尽了先机,但他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绝。他将婚后两人合资购买的那套小房子给了旬旬,其余家庭财产从此一概与她无关,离婚后赡养费也欠奉。旬旬没有理会艳丽姐的叫嚣,她觉得这样很公平,甚至超出了她的预期。虽然她做好了什么都得不到的准备,但如果能够获得,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生活的实质在她看来远大于那一点儿的矫情。两人在财产分割上达成共识,便也避免了法律上的纠纷,平静友好地在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办证大厅,谢凭宁问是否要送她一程,旬旬谢绝了。两人的方向背道而驰。她站在铺砌着青灰色大理石的台阶上对他说再见,他不出声,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或许他们当中有人动过给对方一个拥抱来结束这一切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心里已有个声音说:算了,不必了。早秋的下午,阳光有气无力,将他们各自的倒影拉长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向着同一个方向,但没有交汇。风携着半黄半绿的叶子贴着地面扑腾而过,旬旬忽然觉得,这一幕活生生就概括了他们这三年。
  离婚后,旬旬暂时住在娘家,那套属于她的小户型房子一直都是租出去的,合约要到明年开春方才到期,现在也不好临时收回。还不到一个礼拜,艳丽姐对“灰头土脸”被退货回来的旬旬已是怨声载道,一时怪她不洁身自好,一时又怪她就这么轻易离婚便宜了谢凭宁,更多的时候怪她让自己在亲朋好友,尤其是曾家的亲戚面前丢尽了脸。被旬旬顺带领回来的那只老猫更成了她的眼中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期间,医院里那台昂贵的仪器神奇地频频出现在曾教授的病房,艳丽姐嘴角这才浮现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可当着旬旬的面还是含沙射影,不是说女大男小难长久,就是说女儿自己看上的人不如她挑的实在,一切还有待考察。旬旬知道自己一顶嘴只会让对方更兴奋,索性当做没听见。

第十四章 相伴终身的那个人(2)
不过,这些都不值一提。因为就在旬旬搬回娘家不久,有更大的事轰然降临,就连旬旬离婚也被暂时按下不表。那就是,接受特效药治疗将满一个疗程后,曾教授忽然在某个早晨悠悠转醒。他在发病后第一次睁开眼睛,过了许久,才在床边围着的一圈人里找到了他的老妻。
  曾教授病倒不到两个月,艳丽姐何止苍老了两年。曾教授几次张口,医生和曾毓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交代,等了许久,听了许久,好不容易分辨清楚,原来他说的竟然是:“你头发白了。”
  曾教授和艳丽姐缘起于最原始的男女情欲,不管她爱他的人,或是爱他的钱和地位,眼前在某种程度上,这二者是合而为一的。少年夫妻老来伴,曾教授双眼紧闭的那些日子,只要残存一丝意识,想必也能感受到艳丽姐的殷殷之心。艳丽姐当时激动得泣不成声,在病房里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这才颤颤巍巍地捧了当天新煲的鸡汤,吹凉了就要往曾教授嘴边送,最后被护士死活拦了下来,说病人现在还消化不了这些东西。可饶是如此,她捧着鸡汤,就是不肯放下,只是一直流泪,仿佛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恐惧和担忧全部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旬旬眼里也有湿意,低声细语地安慰着母亲。曾教授动弹不得,眼神一直追随着艳丽姐,嘴角似有笑意。那一幕,即使是曾毓看来,也不由得有些动容。她独自走出病房,掩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人,自己给兄姐拨了通电话,分享父亲苏醒的喜悦。
  只可惜这样的喜悦并未能持续太久,惊喜过后是噩耗。下午一点左右,转醒不到半天的曾教授心电图出现异常波动,很快又陷入昏迷,这一闭眼,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艳丽姐还没从幸福中抽离,就听到了主治医师的那句艰难的“抱歉”。她不肯相信,反复地看看医生,又扯扯女儿旬旬的手,怔怔地重复:“他明明醒了,明明醒了,你们也看见了,大家都看见了……”
  医生沉重地试图用医学原理来解释这一切:特效药的风险是一开始就告知家属的。旬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语言,只能抱着魔怔一般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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