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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惊喜、惊讶的惊叫声传遍整个4号阵地的山头,惊醒了全营的官兵。一营营长跑出来查看究竟,这时通信兵传来第5师师指挥部的命令:不用理会法军的动向,撤下4号阵地,集合休整!
原来,昨晚1号、2号、3号阵地打了半夜后,人民军与法军双方都默契地停下了战斗,除派出少量部队警戒外,其余战斗了一天,紧张了一天的双方士兵都倒地昏昏而睡。这时,整个阻击阵地上出现了难得的宁静。
士兵们因为生理上的需要,累得不想事,任何地方都可入眠,但法第11师师长高维奇少将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现在他心里充满着惊恐与焦虑,他刚接到最新情报,英第15师在今天天黑之前已被人民军围歼,全军覆没。仅是两天的时间,一个完整建制的英军师就没了,这怎能不令他感到惊恐呢?法第11师继续留在这里战斗已无意义,但现在法第11师与人民军第5师唇齿交错,被人民军拖得脱不了身,这又怎能不令他感到焦虑呢?
撤退是必然的,不然等合江镇的人民军南下时,法第11师将会遭遇到与英第15师同样的命运。但怎样无声无息地摆脱人民军第5师的纠缠,这是高维奇少将目前急需考虑的问题。而前面在1号、2号、3号阵地上,法军主动停止进攻,就是高维奇少将准备悄然无声地撤退所采取的第一步行动。
五更时分,正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时候,法军悄然从各阵地上,慢慢撤至师指挥部,而5号阵地上的法军是最后撤的,也是最小心谨慎,最慢撤退下来的。
对于法军的这些异常举动,人民军部分哨兵有所察觉,但因为不是向己方防御阵地方向移动,就未惊动醒得正香的战士们。这些哨兵中仅有一个有点头脑的士兵把情况上报到营指挥部,并说出了他的怀疑:法军可能要撤了!但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营指挥部的人足够的重视。营长除派出两个通信兵向团和师部上报这种情况外,即命令哨兵继续严密警戒监视。
第5师师部接到报告后,朱宜松与彭辽都认为,法军可能要逃,但他们又认为法军没有理由要逃,“难道法军不顾英军第15师的死活了吗?”他们疑问。朱宜松与彭辽现在还没有接到英第15团全军覆没的消息,难怪有此疑问了。法军第11师派出的侦察兵,先人民军第二军军部的通信兵一个半时辰传递完情报任务。而第二军军部通信兵之所以晚了那么一个半时辰,是因为他在路上出了意外,他所骑的马在奔跑时,拐了马脚,人与马俱伤,因此而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然,他应还要比那个法军侦察兵早到一段时间。
待军部通信兵赶到人民军第5师师部时,朱宜松长叹一声:“天助法国人也!”这个时候,已是清晨卯时,法军早聚集完毕,悄然溜走了。
知道追赶已是来不及,即使就是追上了,也仅是法军少部分的断后部队,这对于人民军第5师来说,并无多大意义。朱宜松无奈,只得命令所有部队撤下阵地,休整待命。他认为,与其拼命徒劳地追赶,不如养足好精神,等待下一战,他知道后面的“大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法第11师向兰山镇与文桥镇方向退去,再往西北,则是新田镇、东平镇,那里有法第7师与英第3师在进攻东平镇的人民军第8师与博白预备役师。向此方向撤退,既可以靠近联军其它部队以便策应,也可以为这方面的联军部队掩护右翼的安全。
解决完英第15师后,许仑将军率领人民军第二军的第6师与第7师及军本部和军直属部队马不停蹄南下,赶往古树村与正在休整的人民军第5师会合。
许仑将军走进第5师师指挥部时,说的第一句就是:“朱师长!前几日占领信宜城的那股机灵与豪气上哪去了?”他脸上的不满,想是忍久蓄发的了。对于许仑将来说,如能再一次消灭掉联军的一个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就是不能全部消灭,消灭大半也可以啊!这样,联军的背部完全暴露在第二军的威胁之下,联军不需再战,只能主动选择撤退,这将为人民军减少多少的烦麻?人民军战士少流多少的血啊?
“对不起!军长,宜松无能!我愿意领兵追赶法第11师,必能狠狠打击他们!”朱宜松愧疚道。
“算了!你看你这阻击战打的?阻击阵地像纸糊一样,一捅就破,如果敌军有多余的兵力,早就通过去了!”许仑将军看了一眼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朱宜松,心有不忍,教导道。许仑将军不是一个喜欢抓着别人软处不放的人,他更在意事后怎么办或是怎样接受教训。
“这也不能都怪朱宜松师长,这通往合江镇的大路有太多的通道,阻击面太宽,仅第5师那点兵力有点捉襟见肘!”王学范军政委见许仑将军的语气有点重,怕伤到朱宜松,谔然道。毕竟朱宜松也是人民军的高级将领,总得维护他的领导威信吧!
“政委不用帮他说话!显然是胜仗打多了,有点骄傲了吧!孰不知,什么都可以骄傲,这打战能骄傲吗?一次失败,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哪还有翻身,重头再来的机会?”许仑仍是一副教训的口吻道。人民军中一些年轻将军的骄傲情绪由来已久,他与林逸主席一样都好想找个机会给这些青年军官们整整风,尽管他自己亦是年轻人,算起来,朱宜松可能比他还大那么一两岁呢!不过,在人民军中少年老成的将领中,如果林逸排在第一位的话,那么许仑将军应排在第二位,以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和军功,他们是完全有资格以比别人低年龄的身份教训别人的。
朱宜松神情凛然,一副受教的样子,想是心里确实感到此次阻击战有诸多指挥失当之处,而许仑将军的当头棒喝,震醒了他自从从军人民军以来战无不胜的骄傲的潜意识。“政委,你不要帮我说话,确实是我的错,军长说得对,打战是不能有一次的失败,那都是以千万人民军战士的生命为代价,这种失败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他想着在4号阵地上一个营的人民军全军覆没,心痛道。如果不是他自大的让一个团作预备队,而是多让一个营的兵力投入到正面的阻击,结果绝不会像现在这个样。
“我作为第5师参谋长,这次的作战计划,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与朱师长一并请求军部给我们处分。”彭辽看着朱宜松那难过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主动认错道。
“这指挥作战失误的责任怎么能让师长一个人背呢?何况,当时,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犹豫,能早一点派第13团出发增援前面阵地的话,4号阵地上那一营的人民军战士绝不会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他心里也是自责不已。平常都是他上前线观察,朱宜松师长留守师本部指挥,恰恰那天,他们俩人换了一个位,这都是彭辽经验不足,优柔寡断付出的代价。
第5师师指挥部里气氛有点压抑,军部一干高级军官,没有人再敢出来说话,许仑将军也觉有点过头,现在还处于战争紧要关头,又是在敌后作战,实不宜在一时的失误上过多追究责任,这对部队的士气没有什么好处。“各场战斗的情况,其中功过参谋部自会有定论,我们在这就不用多说了,你们两个各写一份详细的指挥战斗报告上来吧!”许仑冷然道,并挥挥手,阻止其它人的话后又说:“我们研究一下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吧!”然后,脱掉军帽坐下来。这闷热的天气,脱下军帽的许仑将军的头上,冒起一层烟白的热气来。
第5师师参谋部的人马上整理好文件,腾出桌椅来,快速地布置好会议室后,退了出去。
“各师的主官都到齐了吗?”军政委王学范询问军值班参谋。看来,许仑将军在率军南下的路上时,就令参谋部向各师下达了到古树村第5师师部后召开军事会议的命令。
“都到齐了!”值班参谋报告。这最后一个到达会议的是第7师师长胡光翼,他被师里那一群新增添进来的士兵吵得头晕。“受了一点小伤,个个都往师救治所挤去,还哭爹叫娘的;更有甚者,一些没有伤的士兵也往那里跑,不就是上面分来几个水灵灵的漂亮护士吗?人家救治所的人都告状到师部来了。”他暗暗骂道,后又赞同地点头,“不过,那几个护士还真俏巧,有时间得去关怀关怀她们!”
“胡光翼!就你事多,每次开会,你都是最后一个!”许仑将军狠盯一眼自己的爱将,显然不满他的拖拉作风。
胡光翼不敢搭话,讪讪地赶紧找座位,见自己师的参谋长在向他招手,他像兔子被踩了尾巴般惊跑过去,惹得其它将领一阵偷笑。
“接到南宁防御作战指挥部林逸主席亲自签发的命令,要求我们解决英第15师后,即刻南下攻击联军背部!我们不得不佩服林逸主席的先知先觉啊!居然可以预先知道法第11师会逃,也知道我们第二军必定奈何不了法第11师。”许仑将军赞叹,又正色询问,“大家看看,我们第二军应该怎样更好的执行林逸主席的命令?”
“此时会议讨论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希望大家抓紧时间!”许仑又补充说道,扫视在座的各位一眼后,他倒在靠椅上,微闭一下双眼。
“我建议我第二军各部顺着法第11师后退的脚步,追击下去,想必法军定是向联军北部第一集团的大部靠拢了,我军就从北部联军的右翼开始攻击!”第二军副军长郭昂第一个站起来发言道。
军政委王学范上下压压手,让他坐下来,说:“时间紧迫,大家就不用站起来发言了,坐着说吧!”
“郭副军长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如果法第11师如不向其第一集团本部靠拢,而是转往其它的地方呢?那不是会引着我们走往歧路吗?”第7师师长胡光翼反问,他不愧为许仑将军的爱将,可能在心中早就对此问题有过思考了,“而且我们必须认清一下南宁防御作战指挥部的最终作战目的是什么:是击退敌人呢?还是歼灭敌人?如果只是击退敌人,那么郭昂副军长的建议无疑很有效的,但如果是歼灭敌人的话,可能就有诸多欠缺了,因为联军很有可能知其背部出现了大股人民军,定会撒开两腿拼命逃跑。”
许仑眼显利光,轻颔首,赞许露出笑容,但没有说话。
其它的将领亦频频点头,郭昂不以为忤,他并没有一丁点怪罪胡光翼的意思,他本就是为了抓紧开会的时间,作一个开头,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联军北部暴露,正面又遭受人民军其它部队沉重打击,其全线撤退在即,如想更多的歼灭敌人,我们必须搞清楚联军如果撤退的话,他们会选择那条路?又会怎么样撤退?”军政委王学范提醒大家。
“联军的撤退不外乎两条路,一条西撤,向广州方向撤退,这一路上有清军接应,也未尝不是一条明智之举;一条南撤,向湛江港方向撤退,这样他们可以从海上撤离得干干净净。而这两条撤退之路,人民军最愿意看到的是第一条——向西撤退,因为此一路,尽管有清军各部接应,但路途遥遥,总会有人民军可乘之机的。如果联军选择海路撤退,那我们就无可奈何了,一是时间上赶不上,二是联军登上军舰后,我们只是望洋兴叹!”第6师师长王光良谨慎地分析道。
“那么联军到底会选择那条路撤退呢?从安全角度考虑,看起来联军应选择海上撤退!但联军真的一定会选择海路吗?”彭辽反问大家,停顿一下,继续说,“联军从海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