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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三至五朵似有若无的金花,不细瞧只以为几点星火,不知道是闪动的花。
嫣夜来知道这花是这棵小树的精华所在,就像蜡烛不能抽出了灯蕊,不过,灯火熄了可重燃,这“火花”灭了,这世间惟一为人所知的“燃脂头陀”,可失去效用了。
只听布慢后那好听的声音微微有些咤异地道:“你别的都不要。光要‘燃脂头陀’来干什么?
赖药儿道:“治病。
哥舒天问:”治谁的病?
赖药儿哼道:“我的。
布慢后又寂然无产。
外面隐约传来残风残雪和叱咤呼喝之声。
只听布慢里的人又道:“我要是不给呢。
赖药儿本想答话,可是嫣夜来己倏地探出,掠向“燃脂头陀”。
她只想撷下这颗小树,让赖药儿可以把“七大恨”找全,她就虽死无恨了。
她身子哺一动,布馒里摹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的五指,尖细得像一支无暇的白玉笋,笋尖五点凤仙花计的艳红,手掌白得像腊月的雪,而掌心的啡红比春未夏初的落瓣还令人心动。皓皓王腕何等纤秀,腕上缠了三个锷子,一个翠玉。一个靛蓝,一个闪金。这手腕尽头是金丝织成的边,衬着翠绿欲滴的小袖,美得像梦里一个不出现的女子,招招手就令人害怕梦醒后再也见不到。
这手自布幔伸了出来。
立即,有一只锷子。离腕而去,破空飞出,袭向嫣夜来。
嫣夜来正在专注发掘红色的小树:燃脂头陀。
她专心地为赖药儿乎摘这棵小树,就像一个多情女子,为心爱情郎一句赞美而专心画眉,一个善舞的女子为知心舞过生舞过死舞过了舞姿的极限,一个操琴女子为知音弹断了弦一样。
“燃脂头陀”的火花不但不熄灭。反而更珍珠可喜,看来如果不是一棵小树而真的是一位头陀。也是一位至为多情的头陀。
翠锷破空而至,嫣夜来根本没有注意。
她已忘了自己的生死。
就算她注意到、也避不过去。
这小小剔巧的一臼翠王锷子,角度与速度都不容人闪躲。
就在这时,赖药儿白发振起,衣袖舒卷。
衣袖迎空罩住锷子。
那玉手一招,“波”地一响,翠锷破蓝袖而出,口落在皓腕之上。
翠玉、蓝石、金锷互击,在纤纤手腕上发出极清脆的“叮”地一响。
只听她比手腕上的轻响更清脆地道:“好一双怀袖收容的水云袖。
她说完这句话,腕上三个锷子,又离玉指飞去。
赖药儿岂容锷子再攻婿夜来?当下双袖翻飞,像天地间黄昏时淡蓝色的霭网,翩翩,那手腕翻覆几次,锷子仍是落回皓腕上。
那女声冷哼道:“是你惹我,怨不得我!”玉腕一掣,突然伸出一截手臂来。
由于手腕是向上的,衣袖也就稍微掀起,可以看到一截藕臂。柔得像鹅的脖子,嫩得像刚孵出来的小鸡。
可是这玉手在电光石火间,已向赖药儿下了三道杀手。
围绕着手上的五指,有五点若隐若现的金芒,和掌心外的一点深红,这五金一红的光芒,看去并不怎么刺眼,但就像火焰最烈是淡青色的火焰一样,比火更火的火反而是不猛烈的。
第八章海市蜃楼
赖药儿接下了三招。
他接第一招之后,只觉一股热火自袖上焚到了手臂上,热辣辣地烧痛着;他咬牙接下了第二招,那火焰烧到了心口,然后又火油似的迸涌到四肢百骸里去;他拼命接下第三招。全身都像焚着了。就跟一只飞蛾投入火中的感觉一样。
对方的手忽缩了回去。
赖药儿肯定对方也没讨着便宜,只是,他想运功压下心头烦躁,但觉气血滞虚,无处着力,浑身飘荡荡地,像一片刚脱离树枝的枯叶。
他吃力地道:“‘六阳神火鉴’.好……掌……力……”
对方却似纱慢的缝里看见他,比他还要吃惊地道:“你……原来你犯的是……早衰症……”她隔着纱条儿.还可以看见赖药儿脸上的皱纹,像雨水打在池上,开始细微,后来密集,到得未了,他面的皱纹如同干瘪橘子的厚皮,她从没有想像过,一个人可以一下子变得那么老。
赖药儿勉强提气道:“我要医的……正是……这个病。他发现自己的语音如同一声尖叫之未,只剩下一缕残气,追悼这然消失的生命力。
嫣夜来这时已撷下“燃脂头陀“,仿佛见到赖药儿不再为病魔所缠的容光焕发,转头过去,却见赖药儿的侧脸。
赖药儿背过身去,嘎声道:“你们先走……”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已经走到最后又最高的一级,上面没有扶依,再走,只有往下掉。
“慢着。布慢里的声音道:“你医活过哥舒天,这‘燃脂头陀,,可以给你。”
嫣夜来喜出望外.赖药儿竭力使自己在剧烈的颤抖中站得挺直一些,“你……要有什么条件………
女子道:“入海市蜃楼,从来没有不伤一人,全身而退的事,规矩不可废,你自己杀同来一人,然后去吧。
她自觉今天已是太过仁慈,所以附加道:“你救活过哥舒天,这回哥舒天也救了你,两下扯平,你可不要再给我遇上。
赖药儿斩钉截铁地道:“不。
哥舒天道:“你不忍杀那女子吧?你一路来的事,我都知道。我也不为难你,念在当日活命之恩,你杀了那小孩便算数,这小孩可不是你的骨肉。
嫣夜来左手抱住了闵小牛,右手紧执“燃脂头陀”,任何一样,都比她生命更重要。
赖药儿艰辛地道:“我不能杀任何一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他只党内息岔走,已经无法敛定。
哥舒天道:“你的病害,已给我三掌引发,身体机能迅速萎谢,你此刻还不自救,使命毙当堂,你不忍下手,我替你杀吧。
赖药儿踉跄跌步,长袖扬起,喘息道:“哥舒天,我不许你下手一一一”
忽听一人朗笑道:“谁能不许哥舒天出手?我哥舒天偏要出王;”
“呼”地人影一闪,不知从殿上哪一个角落闪出来。快得连赖药儿都不及应变之前,己在间小牛背心印了一掌。
嫣夜来哀叫一声,感觉到手里犹抱了一块火炭,她比自己被击中还悲渤百十倍。
赖药儿掠到嫣夜来身旁,嫣夜来哭着把孩子交给他看,赖药儿的医术是嫣夜来日下惟一可依。
赖药儿只看了一眼,眼睛像喷出了火,看着来人,自齿缝里边出五个字:“六阳神火鉴?”
来人肤色红润得像高山上金风玉露培植的仙桃一样,眉目清朗已极,眼睛白多黑少,笑起来女子看了觉得七分纯真,妇人看了知道还另带有三分邪气,国字口脸,嘴角像过年时弄的鸡蛋饼卷在折角上捺了捺,特别薄削,又有美丽弧角,话说是个英俊男子,只稍嫌矮胖一点。
青年男于笑答:“正是我哥舒天。”
赖药儿瞳孔收缩:“哥舒天?那她是谁?”无论是他或她,赖药儿都知道不是他从前治过病的哥舒天。
男子哥舒天笑道:“她么!也是哥舒天。”
女子哥舒大娇笑道:“我们都是哥舒天。”
赖药儿隐隐觉得自己触摸到一个极大隐蔽的疑团,他已摸到袋里的物件和轮廓,但一时又分辨不出来,何况他已无时间再去分辨,他体内连呼吸都在老化,闵小牛被谷秀夫指伤未痊,再中一掌,只剩下泡沫般的一口气七
男子哥舒天道:“人,我已替你杀了,拿了‘燃脂头陀’,走得远远的,下次遇上,可不饶你!
女子哥舒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走吧。自着一条命,多医几个人,也是好的。”
李布衣七次都冲不出“已寅九冲、小辰多宝”妙阵。
这个阵势原本不能算是一个阵势,到后来甚至渐渐沦落成为民间小儿的游戏,但在哥舒天的重新布置之下,连通晓天文地理,涉猎五行生克,熟知历史文武的李布衣,都无法一举同时制伏蕉心碎“飞砂掌”和四大巡使的围攻。
李布衣突然一扬手,向观战的蕉心碎淬射出两件交子。
蕉心碎一呆。他仓卒间无及施“飞砂掌”,狂吼一声,全身一蹲,扬手抓出,抓住一对交子。
那一对交子,虽给他接住,但所涌起的潜力,足令他倒飞而起。一连退上十六、八个石阶才能把得住桩子。
这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
蕉心碎接下交子,十指震痛,但已一口气掠落石阶。
一刹那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可是在一刹那间谁也不可能同时击倒孙虎波、展抄。俞振兰、周断秦!
李布衣却居然做到了。
李布衣不完全是凭武功做到了。
他的武功虽然高,但全凭武功在比眨眼多一点的时间里击败这回人,仍是件不可能的事,纵赖药儿与他联手对敌,也未必可以做到。
李布衣乍然向孙虎波喝道:“你还想坐牢么?
孙虎波给这一喝,整个人像脚上给敲人了一口钉子,震住了。
李布衣的竹杖斜飞,点倒了他。
展抄挺刀而上,李布衣霍地回身,斥道:“你取我明堂,我勾你膝痒,你怎么退?你回刀自守,用‘狮子回头’抵不往我攻你京门.使‘开门渡世’躲不过我刺你右足太冲!
这几句话说得极快,展抄忽觉自己像碰到石子堆上的陀螺,左转不灵,右转也不便,愣得半愣,李布衣的竹杖也点倒了地。
这刹那间两人倒下,俞振兰眼睛不能视物,因疑虑而怔了一怔。
周断秦一跃而至,大刀所下;有开山裂石之势。
李布衣大喝一声:“丧门刀法,忌腾空出击!
周断秦一征。千斤坠,迅速下沉,刀势拦腰扫出!
李布衣叱道:“拦门寨刀。怎可一气不呵成!
周断秦如同霹雳在头顶上轰响了一下,李布衣叉戳中了他。
李布衣霍然回身,只剩下了一个俞振兰。
俞振兰一脸惊惧之色,摇舞着蟒蛇一般的飞索,左手平推以拒。
李布衣只说了一句后:“他们三人都倒了。你印堂发黑,致有目伤,而今命门黯淡,又无眼神助威,如再逞能,难逃血灾!
俞振兰一听,颓然放下了飞索,拧身逸去无踪。
这时,蕉心碎已回到场中。
可是四大巡使已倒了三人,一人也放弃了战斗,“已寅九冲。小辰多宝”早已不成阵。
蕉心碎实在想像不出,何以李布衣能在绝对不可能的时间里毁碎了这四大高手所造成的阵势。
其实李布衣虽数次破阵而出,早已盘算破阵之法,他首先一语喝破孙虎波坐牢的事,那是因为孙虎波印堂侧鼻梁边的“刑狱”部位,有一颗灰痣之故。
“刑狱长痣,难免官煞”,孙虎波没有理由是刑部官吏,那么他一定被收监过,李布衣这一喝,对当年武功不高时当窃贼而被捕送人黑牢长期受苦尝尽煎熬的孙虎波而言,简直是动魄惊心,恍熄问错觉李布衣就是那个用铁链殴打他的牢头。
这一怔之下,便被李布衣点倒。
展抄来救的时候,李布衣一口气把他进退出手全部道破,而巨说出破法。展抄自恃刀法好,不料全给他瞧出了门路,心中大震,手下一慢,又给李布衣点倒。
其实李布衣虽觑出他的招法进退,不过,在众人合击之下,不一定来得及攻向对方破绽,而且展抄的刀是看不见的,更不易招架,他能道破对方杀着并不等于也能击中要害。
到了周断秦时,李布衣两次道出他刀法的弱点,使他气势全消,也给李布衣点倒,剩下的俞振兰,自也不战而败了。
他连挫四人,还未喘得一口气,蕉心碎已至!
李布衣竹杖脱手飞出。
蕉心碎大喝一声,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