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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彭松就哇哇叫了起来,嚷道:“气煞也!老头儿,以为是谁,要打就打,彭爷爷岂会怕们?”
梅牵衣知道制止不了他,索性等他嚷完了,才再开口道:“灵婴楼与江湖武林对立两百年,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离洛正是为此事而来。灵婴楼的存赖以‘灵婴四宝’,灵婴楼若要解散,必要先毁‘灵婴四宝’。不然,今日灵婴楼散了,明日也还会再出现一个灵婴楼。所以,离洛今日来此之前,便已告之手下弟子,若闻灵婴楼投降,就立刻毁了‘四宝’,然后再各寻出路去。此事乃造福武林之事,他日必定留名江湖史册。离洛不才,掀不起江湖大浪,不如明哲保身,还能江湖史上赢个深明大义之名,倒也不枉此生。”
“女……”彭松听梅牵衣竟然要投降,正要脱口骂,突然肩头被按,有制止了他。回头看去,只见焦定风单手按他肩膀,却盯着谭笑书,嘴唇微启,低而有力地道:“别自乱阵脚!”
谭笑书听了梅牵衣的话,微皱了眉,有些迟疑。“灵婴四宝”,两术两功,每次现身,都引得江湖无一宁日,让江湖士深恶痛绝,恨不欲亲毁之而后快。但若真的就此毁掉,似乎又有些遗憾。
他迟疑间,另一艘船上那个腰悬弯钩的男子道:“谭庄主,灵婴楼不过是邪魔外道,跟他们客气什么?们好不容易等到缩头乌龟露了个头,还啰嗦什么?擒贼先擒王,您是前辈不欲与后辈动手,那就由来打这头一阵好了。”他面生女相,嗓音也颇柔软,缓缓道来,毫无杀气,却让无端升起一股恶寒之意。话说完,他悬腰间的弯钩也到了手里,那钩尖处隐隐泛青。
彭松听他如此挑衅,一手挥开了焦定风按他肩上的胳膊,横刀迎上,替梅牵衣接上了来的弯钩。刀钩相撞,乒乒乓乓,不一会儿,已是过了十余招。
这边既然打了起来,谭笑书也就不再试图能劝降灵婴楼了,振臂一挥,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没给留条生路!”他手中判官铁笔一划,海水掀起一浪,然后身形拔地而起,向梅牵衣所的船上飞跃而去。于此同时,紫阳门的子鹤道长以及持枪的南浦云家也跟着出招,向这边攻来。
焦定风与苏沐一见动了手,也不再迟疑地一锤一丝带同时出手,挡梅牵衣前面。眼见着那四派掌门都顺着水阵明路要冲进阵来,梅牵衣急令船往后撤,然后命徐执速速关阵。
那一道明路生门一闭,四大掌门与“海门”之外的江湖弟子便分隔了开来。阵中风起云涌,海涛翻滚,谭笑书自觉上当了。梅牵衣笑吟吟地跃离战圈,站颠簸起伏的风浪之巅,白衣黑沉的云海之间扶摇生姿。
“谭庄主,以为们抢进海阵之中,就能带着后面的江湖弟子冲进灵婴楼么?如今们已陷“海门”之内,叫天天不会应,叫地地听不见。不出一个时辰,必定船毁亡。离洛要求也不过分,只要留下们随身兵刃,不仅不杀们,还会放们离开水阵。怎么样,这个买卖合算吧?比们对们的要求,可是宽松多了。”
她语气虽有笑意,但嗓音沙哑,着实难听。别说是谭笑书何等,另外三大掌门自出道又何曾遇到这种折辱?当下怒骂“魔头”,要冲过来抢他。梅牵衣不闪不避,自有焦定风彭松苏沐等拦着,就算拦不住,阵中涛涌,他们想靠近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梅牵衣始终留生门之口,耐心地等着谭笑书他们做着最后的挣扎。谭笑书是谭中柳的伯父,她自然不会赶紧杀绝。原本就只以灵婴楼和自己为饵,赚他们进阵,只要留下他们的兵器,然后再派送还给“海门”之外虎视眈眈准备攻阵的江湖群雄,他们见领头掌门吃了亏,自然不敢再留下。到时候再把四大当家放走,“海门”一合,他们吃过亏,自然不敢贸然进攻,回家从长计议了去。
但她素来草菅命,便是低估了武林正道对“名”的维护,即使命旦夕,也决不可丢了气节。性命可以不要,但兵刃却绝不能离手。
海阵之中,八大高手齐战,巨浪滔天,船也随着左摇右摆,几乎翻到。梅牵衣渐渐地心焦了起来。谭笑书等背水一战,竟是完全压制了彭松苏沐他们,好有海阵为辅,他们还能撑住。梅牵衣暗骂自己轻敌,灵婴楼实力自来是笑傲江湖,只要出师无往不利,如今才知,少了当初的展凉颜,或者少了当初的她,他们与江湖也差不多水平相当。
正想着解救之法,谭笑书忽然奋力一掌,将彭松击倒,然后判官笔一划,竟尔划破浪涛,只击梅牵衣。梅牵衣察觉,迅速躲开,却仍是被那余波震得脸上一凉。她微微愣了愣,见到对面的谭笑书也愣了愣。
梅牵衣迅速回神,拔剑出鞘,对上他的判官笔。但她哪里是谭笑书的对手,谭笑书意擒贼先擒王,如今生死关头,自当全力以赴,不多时,梅牵衣就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而苏沐等各自应付对手,无暇顾她。
海风呼啸,波涛翻滚。黑浓的云雾里忽然传来清朗的声音,那声音穿破巨浪,直入耳间。
“饮马凤血池。”
梅牵衣心中一凛,长剑一扫,劈剑落下,迎上谭笑书的判官笔,然后再一转身,回剑反攻。然后,果然听到那声音又道:“问魄何所之。”
“之”字音刚落,海阵之中,巨浪骤然分开两边,只见一一叶扁舟而入,那四面黑云黑水之中,乘风破浪而来。舟上的男子白衣翩然,玉面月容,正是当日辞别梅庄的展凉颜。
作者有话要说:欢呼一下,展凉颜终于出现了!终于恢复武功了!
天知道,他失去武功,首先被虐的就是步步自己。
82展凉颜表白
展凉颜支着长篙在小舟上一点;借势踏过浪头;长剑飞指,势若长虹。这壁厢,梅牵衣正挽手回剑,与他这一来一去;双剑合璧;正是一招完整的“问魄何所之。”
梅牵衣心头惊疑不定,但此危机时刻也不容她多想;配合着展凉颜的剑招;他上前,她退后;最后彭松再追起来时;她便往后撤退,观察着战况。
展凉颜的武功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单手持剑对付谭笑书的判官铁笔丝毫不落后尘。谭笑书见有了他的加入,情势扭转也不敢多恋战,退后去与其他三派的掌门人联立一线,共同御敌。
梅牵衣见时机一到,立刻叫苏沐彭松退下,同时示意徐执补阵封阵,将谭笑书等困在其中。展凉颜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图,在她下令的同时,他也后撤一步,踩着浪尖,回到了他们船上。转过头来在看到她的脸后,惊了一惊,“你的脸?”
梅牵衣的脸易容后,有如被火灼伤过,故意又掩在银月面具之下,现在被谭笑书打掉了面具,正好让他们以为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展凉颜不知道她是易容了,只道她真受了什么伤,顿时心痛了起来,颤抖地要伸手去触摸。
梅牵衣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站上船头去看着被困在阵中的谭笑书等人。却见他们都死守着舟船不肯放弃,仗着深厚的内功,与海浪搏斗,想要突破海阵,无论如何也不肯投降。
彭松早等得不耐烦了,呸了一口,搓着手掌,大刀一横,道:“楼主,跟他们客气什么?干脆一刀砍了他们,提着他们的人头丢回去,还怕外面那帮兔崽子不吓得屁滚尿流?”
他说得有些道理,但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去砍他们一刀,因为不论是谁过去,被他们看到都会被当做救命稻草,最后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跟着他们一起陪葬。
不过梅牵衣为难的并不是这件事。她万没想到谭笑书他们竟然如此硬气,宁死都不愿低头。当初她为灵婴楼魔女,死在她刀下的生魂无数,她手起刀落,没人拒绝反抗得了。但真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夺命易,夺志难。可偏偏谭笑书在此,她杀谁也不能杀他。更别说,她谁也不想杀。
焦定风此时也和彭松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主张既然赚了他们四个掌门,应该杀一儆百。他们要打灵婴楼的主意,就得有死的觉悟,此举不过是成全他们。他腰间缠的流星锤,铁链哗哗响着,很愿意亲力亲为。
梅牵衣原本还想既然谭笑书他们这么顽固,干脆她退让一步,让徐执放他们走好了,回头再去想其他办法。但听到焦定风也这么说时,她瞬间回过神来。今时不同往日,她若这么做了,必定无法服众。灵婴楼只要不服她,立刻就可以将她杀而代之。
正犹豫不决时,耳边忽然传来展凉颜低低地声音:“中原武林要消灭灵婴楼是一回事,但主要为的都是时空穿梭。十三年前,灵婴楼中专门负责探索时空穿梭的关护法在中原失踪,我怀疑,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中原武林人士关了起来,继续帮他们研究时空穿梭之术。”
梅牵衣微微眯眸,惊讶地抬头望他。展凉颜朝她点点头,四目相对,竟是心意相通。梅牵衣眉目沉下,细一思索,回到船中,叫来戚寻乐安排了些事。随后命人放下大船旁吊着的小舢板,扯了扯展凉颜的袖子,道一声:“跟我来。”然后率先跳上舢板。
展凉颜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了下去,执一根长篙,撑着舢板在海浪翻滚中,颠簸地朝谭笑书他们划去。
“楼主!”苏沐他们一见她跳下舢板,都吃了一惊,冲过来要叫她回来。梅牵衣回过头来朝他们微微一笑,示意不会有事。
谭笑书他们的两艘船已经飘摇渗水,眼看着撑不了多久了。一见到梅牵衣和展凉颜出现,他们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这边,不由分说,拔剑挺枪,齐齐朝他们攻过来。
展凉颜挡在梅牵衣的面前,长剑划出一道水幕,暂时逼退了他们。梅牵衣也适时地抬手,表示来此是为了谈和。她道:“谭庄主,跟你谈笔生意。”
谭笑书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难临头仍旧临危不惧,凛然道:“什么生意?”
梅牵衣道:“谭庄主乃当世豪侠,白白葬身鱼腹,实是可惜。离洛也并非赶尽杀绝之人,不如这样,只要你们保证以后不再与灵婴楼为难,我放你们离开,从此中原武林与灵婴楼和平共处。”
谭笑书拂袖侧头,道:“灵婴楼作恶多端,但凡武林正道绝不屑与之同道!”
梅牵衣哼一声道:“谭庄主这话恐怕就说得满了。”舢板随浪起伏,她的声音也跟着波浪一上一下,“你以为灵婴楼借展凉颜之口在江湖上放话时空穿梭之术已成是为了什么?让灵婴楼成为江湖武林的众矢之的?”
谭笑书微愣,看了看她身边的展凉颜,以一种护卫之姿护在她身侧。他暗自寻思,原本打算趁着展凉颜叛楼,灵婴楼群龙无首必出乱子的时候杀上灵婴岛,必定能一举歼灭他们。谁知又突然出了这个自名“离洛”的少年,年纪看起来并不大。莫非,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楼主?展凉颜只是他的护卫?他现身江湖,又背叛灵婴楼,最后放话灵婴楼已经试验成功时空穿梭之术难道这些都是假的,最后目的其实是要骗中原武林自投罗网?
难得谭笑书聪明一世,此时也糊涂极了。他极想静下来将这些事前后理一遍,但此时正与敌方对峙,哪容得他有心思去想别的?
好在梅牵衣并没有跟他再打哑谜,大方为他解惑,道:“事到如今,离洛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事实上,灵婴楼对时空穿梭的研究早在十三年前就停止了,因为楼中负责此项研究的关护法在中原失去了踪影。”
谭笑书闻言,目露精光朝她射过来。梅牵衣此时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