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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翠兰把嘴一撇,说:“那也叫金项链?细得就跟老鼠尾巴似的,那也叫金项链?你再看看二丫的那根,粗得就象大拇指。”
许志远说:“不可能吧?”
冯翠兰说:“啥叫不可能?你井里的蛤蟆见过多大的天?拇指粗的项链算什么?人家二丫的手表还是黄金的呢!”
许志远说:“那二丫的男人肯定是干大事的。咱一个农民,怎好跟他相比?”
冯翠兰说:“怎么不好比?人家是人,你们也是人。人家能大把大把地挣钱,你们为什么不能?你们也不少胳膊少腿,也没有少心少肺,你们怎么就不能了呢?”
许志远面红耳赤地说:“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凡事不可能都一样。”
冯翠兰说:“你这是标准式的懒人思想。没本事就光荣了,光彩了?没本事就理直气壮了?不是我说你们姓许的,窝窝憋憋地活着,还不如钻尿阳沟里死了嘞。”
许志远吃不住了,想着人家的女儿给自己的儿子送了一顶绿帽子,自己不仅没有找人家论理,反而蔫头耷脑,低声下气地甘愿听人家的指摘,甘愿受人家的侮辱,自己不是没有骨气又是啥呢?而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一丝一毫的尊严和脸面吗?还能腰干笔直地站到别人的面前吗?许志远的脸红了,耳热了,于是站起身说:“老嫂子,我不坐了,走了。”
冯翠兰说:“你吃了饭才走呀。”
许志远说:“不吃了。”
冯翠兰说:“你回去叫你老婆来一趟。”
许志远没睬她。
走出村口,许志远恨恨地骂道:“冯翠兰呀冯翠兰,你枉长几十岁。你纯粹是个混蛋二百五。你真是个大混蛋呀。我许志远忍气吞声,自降人格,甘愿蒙羞受辱,为的都是两个孩子呀。那两个孩子不是你冯翠兰的孩子吗?他们是你的外孙女、外孙子,他们叫你姥姥呀。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的父母一拍两散,各奔前程?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有爹无妈,或者有妈无爹?冯翠兰呀冯翠兰,你是个标准式的混蛋呀。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
回到家,李冬梅见他丧寒着一张脸,人不是人,色不是色的,就问:“他们熊你了?”
许志远说:“何止是熊?她冯翠兰把我捋得没皮。”
李冬梅说:“他们答应让秀玲回来吗?”
许志远说:“没有。冯翠兰说让你去她家一趟。”
李冬梅踌躇半晌,然后愤愤不平地说:“我不去。她们这是打过我们的脸,又泼咱一身屎。她们别以为我们姓许的没一点尊严,没一点骨气。让我去请她,做梦!”
第五章:弄巧成拙
在家等了一天,没见婆婆上门,鲁秀玲生气了,咬牙切齿地骂道:“妈里个屄,不请我我就跟你儿子离婚。”
冯翠兰说:“要真离了,你怎么办?”
鲁秀玲说:“我量他们也舍不得离。另外就是真离了,我也不怕,我找吴天良去。”
冯翠兰说:“唉,你个死妮子。”
第二天,鲁秀玲回到了婆家。一家人相见,脸面上都有些尴尬。不过鲁秀玲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种令人难堪的尴尬,在她的心中闪现了也就是三秒的时间,她旋即喜怒如常了。她没事人似的吃了两只馒头,一碗稀饭,还走进卧室照了一会儿镜子。这一切看得婆婆李冬梅心中一喜,暗说:“看来没事了。她都回来吃饭了。”
可一伺大家吃过,鲁秀玲立刻拉下了脸子,冲一脸冰霜的许力宏说:“明天我跟你离婚。”
许力宏说:“离就离,谁怕谁?”
鲁秀玲说:“好,明天我们法庭上见,不去就是孬种。”
说完,在公婆惊异的呆愣间,她怀着战而必胜的信心,得意扬扬地离开了家门。
回到娘家,妈妈冯翠兰问:“秀玲,你真提离了?”
鲁秀玲说:“都堵到沟头上了,我不提离,还能咋做?”
冯翠兰说:“姓许的要真答应了怎么办?”
鲁秀玲把嘴一撇,鄙夷不屑地说:“哼,我量他姓许的也没这个骨气!”
翌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先洗梳一番,接着拨通了许力宏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婆婆李冬梅。
鲁秀玲说:“叫你儿子到市里去,今天我跟他离婚。”
李冬梅没回话。
鲁秀玲咔嗒挂断了电话,脸上旋即漾满了胜利者的微笑。她想婆婆李冬梅一定是吓坏了,一定是吓得呆愣当场,挪不动步了。于是她十分自负地骂一句:“日你个妈,跟我斗!”
俄尔妈妈起床了,她走进厨房,准备跟妈妈一道做早饭,这时她的手机呤呤地响起来。她啪一声翻开机盖,一看是许力宏的电话,于是揿下了通话绿键。
许力宏说:“你不是要离婚吗?”
鲁秀玲说:“是的。”
许力宏说:“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鲁秀玲说:“啥条件?”
许力宏说:“要离你就光身子走人,两个孩子一个也不能带。”
鲁秀玲心想:你妈里个屄,想拿孩子要挟我,没门。当下说:“行,就依你的。”
许力宏说:“那八点钟我在北官路等你。”
挂断电话,鲁秀玲想:你妈的,你死人一个,还想跟我玩花花点子,你早呢!于是有说有笑地张罗早饭了。
然而饭刚吃了一半,许力宏又打来了电话,说:“我已经来到北官路了,你啥时候来?”
鲁秀玲恼羞成怒,吃了枪药般的说:“我马上就来!”
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冯翠兰见女儿一脸生气的样子,不无担心地问:“姓许的真答应离婚了?”
鲁秀玲说:“他在北官路等着我呢。”
冯翠兰跺着脚说:“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鲁秀玲说:“离就离,谁怕谁?”
说完,气哼哼地向门外走去。
身后冯翠兰说:“你把饭吃完才去呀。”
鲁秀玲说:“不吃了。”
来到北官路,她赌气没搭理许力宏,兀自登上了扬手招来的公共汽车。
许力宏也没睬她,紧随其后,也上了车。
坐在车上,鲁秀玲依然信心满满,深信不疑地想:“你个屄养的不要臭硬,到了法庭门口你要不孬,我给猴做条裤。哼哼,到那时,你不再给我磕头,我都不答应。”
然而一切并没有按她想象的进行。法庭上,许力宏十分决绝果断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而轮到她鲁秀玲时,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慌了,她的手无法控制地抖了,两眼更是一阵昏黑,以至鲁秀玲三个字愣是让她写得歪歪扭扭,弯曲得就像曲蟮找它娘。办案法官很不满意,不无批评地说:“你把字写工整一些嘛。”
鲁秀玲没言语,回身向法庭外走去。
来到法庭前的人民路上,她站住了,见许力宏也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于是把眼恨恨地直视着他。
许力宏没理她,径直由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鲁秀玲无法自制了,霹雳般地一声大吼:“许力宏!你不是人!”
许力宏站住,然后慢慢转回身,笑模悠悠地反问一句:“我不是人?”随后把脸一变,怒目金刚地说:“鲁秀玲,我告诉你。你自己才是无情无义,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人!”
这话就象迎面射来的一排子弹,打得她手足无措,再难抬头。及至许力宏走得远了,她方缓过神来,恨恨地骂一句:“滚你妈里个蛋!”
回到家,妈妈冯翠兰急慌慌地迎上来,问:“离了吗?”
鲁秀玲说:“离了。”
冯翠兰一听就急了,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说:“你哪能真离呢?”
鲁秀玲颓然地说:“他头硬得鸡骨头样,一门心思要离,我还能咋办?”
冯翠兰把手抖得羊角风一般,不迭声地说:“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早知你们能闹成这样,我咋着也不能装混蛋,咋着也不会依着你。你说你早点回家多好?”
鲁秀玲看着心烦,没好声地说:“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离了他许力宏,我就找不到男人了?”
冯翠兰说:“问题是你还有两个孩子。你能无牵无挂地一脚把他们踢开,一点也不想他们?另外那姓吴的也不是好东西,他能勾引朋友的老婆,肯定也是个歪货。”
鲁秀玲心头一震,人登时呆了。以前她作天作地,料定许力宏绝没胆离婚,当然自己就不会失去两个孩子。而现在婚是确确实实地离了,不容置疑地离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从今往后,对自己将是名存实亡。因为自己不象城里人,同住一城,可以随时看看孩子,而自己是乡下人,谁知以后嫁到啥地方?若嫁得远了,那多少年才能见孩子一面?于是她一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下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可怕。在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之后,她的脸不觉就变得苍白了。
冯翠兰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心疼地说:“要不你就回去一趟,跟姓许的一家人认个错,兴许这事还能挽回。”
鲁秀玲说:“那我明天回去一趟。”
翌日,鲁秀玲怀着忐忑不安十分复杂的心情,闷闷不乐地踏上了修好之旅。一路上她都在琢磨一个问题:我该怎样向他们认错呢?是一个一个地向他们说对不起,还是像许力宏求我一样给他们下跪?不,哪一样我都不能做。不然我以后在他们心中哪还有脸面和尊严?而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呢?
到了青牛镇,他恹恹地下了车。走上拦河大坝,她发现腊月的集市还是一如往年的热闹。赶集的人特别多,熙来攘往,摩肩接踵,每个人都因为新的年节的到来,从而喜气洋洋。
鲁秀玲夹在人流中,一边漠然地打量着两边的街景,一边昏头昏脑地想着心事。当来到顺和街的时候,她看见几个年轻的农家妇女,正围着卖童衣的女老板,一边讨价还价,一边一脸地幸福地给孩子试衣服。触景生情,她心中突地一酸,泪刹那间就模糊了双眼。
女老板这时恰巧向她这边张了张,她旋即如中电击般的打个哆嗦,赶紧转过身去,抬手揉起了眼睛。她这个要强的女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从而引起人家的揣测和猜疑。待稳定了情绪,她才走进店里,这时那几个妇女买好衣服,志得意满,一脸欢喜地拉着孩子去了。
见又有顾客上门,店老板脸绽鲜花,十分和善地向鲁秀玲笑着。
鲁秀玲浏览着一排排的童衣,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女儿和儿子的身高。以前都是婆婆张罗一切,自己从没关心过孩子的吃穿,而现在猛然要给他们买衣服,她是真的手足无措了。
女老板好象看出了端倪,走过来问:“你孩子多大了?”
鲁秀玲说:“一个十岁,一个六岁。
女老板呵呵一笑,说:“巧了。我的孩子也是一个十岁,一个六岁。你要是吃不准尺寸,要不就按我孩子的身高给他们买?”
鲁秀玲说:“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把孩子的身高都忘了。”
女老板打个唉声,说:“做人真不容易。为了多挣几个钱,有时不得不丢下很多东西。”
鲁秀玲说:“就是,你看我。在外没挣多少钱,却把整个家撂了。”
这话一出口,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