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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先时的一腔傲气,顿时打消了个干净。
就在他心里思索的当儿,当空“化血刀”所幻成的一双长虹,已被杜铁池剑光紧紧缠住。
司徒猛乍见之下,大吃一惊!
当下嘴里念动真言,一面频频向着当空连连指动,一双化血刀,顿时平添了几许威力。
无奈那口七修剑所化剑光,有如蟠龙,司徒猛双刀被它盘住,一时哪里挣脱得开。
司徒猛只得一面加紧运施,一面分神怒视向对方,冷笑道:“你我素不相识,怎地上来就下杀手?这位道友,你报上名来!”
杜铁池虽然前世功力未能完全恢复,惟连番事故之后,己算得上久经战阵,大风大浪也都闯过了,自不把眼前这个人物看在眼里!
聆听之下,也学着对方样儿,冷笑一声道:“你这道人好大的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你来此撒野?还不撤回你的双刀,即刻离开,果真惊动了七位前辈,只怕你就走不脱了!”
司徒猛先见对方仙风道骨,全身上下道气十足,分明金仙人物,只当他必是昆仑七子之一,因不便上来便直言相称,以执后辈之礼,这时听对方这么一说,才知道并非是昆仑七子之一,不由宽心大放。话虽如此,观诸对方之出手现身,毕竟不敢轻视。
当下将一双化血刀分向两翼,脱开对方束缚,一面却暗运神功,将本身所炼之“玄牝”
功力集中后脑,以备必要时施展。
由于杜铁池上来声势所惊,司徒猛确实不敢妄动,等个一刻,却见对方只是运施着当空一口仙剑,似无别策。
司徒猛哪里知道对方心存忠厚,只以为杜铁池技不过此,也许只是空有一副好根骨,只有一口仙剑而已,说不定还是经过此处,一时仗义出手,打抱不平,果真如此,自己倒莫要上他的当了。
这么一想,司徒猛顿时更见轻松,一面加紧运功,一面冷森森地道:“这么看来,足下并非是昆仑门下了!昆仑七位道兄,得道多年,未必有心来管这个闲事,再说这是本门一件私事,此事一了,我自会上门专向七子问安致歉,又何劳足下多事。哼哼!我倒要向你讨个公道了!”
杜铁池虽见空中七修剑已占上风,惟对方一双“化血刀”千奇百幻,实在功力不弱。
他本想吓退对方,就此完事,免得又结下了一门仇怨,无如这个司徒猛尽自喋喋不休,看来并无退却之意,不禁有些火起。
另一面,秦冰自见杜铁池现身之后,知道是来了救兵,他原已真气涣散,几至不起。此刻虽然知道杜铁池有恩于己,无奈却连一句感激的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静静躺在白玉石榻之上,运功调息,身上那领碧鳞披凤,闪闪欲掩,象征着他身躯实在微弱已极,随时皆像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杜铁池见状更不欲再与司徒猛噜苏,当下运思着七修剑诀,一连在空中指了两指。登时,只见那口七修剑倏地暴涨数十丈,神龙摆尾地在空中一个折腾,围着那一双“化血刀”
所幻化的赤色光华只是一绞!
空中顿时传出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眼看着两口神刀之一,齐腰而折,当空像是落下了一天红雨似的——那口化血神刀,已断为两截,化为两截顽铁,叮当!坠落下来。司徒猛见状大吃一惊,一面招动左手,将剩下的一口化血刀收回,慌不迭地在后头上拍了一大掌,接着一扬,其玄牝功力所幻化的一只大手,直向着杜铁池身上抓去。
同时之间,自其背后匹练似地闪出了一弯紫光,现出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紫蛟来。
这头紫色看似蛟龙的物什好不厉害,一经现身,即由其双目口鼻之间,喷出了大片紫色光焰,一下子即敌住了七修剑所化的剑光。
双方一经接触,立刻战作一团,一时纠缠得难解难分。杜铁池没有料到对方法宝如此之多,即以空中这头紫色恶蛟而论,即不知是什么宝物所化,这等威猛。
眼前情势,显然紧急万分!
不容杜铁池深思,那只对方玄牝功力所幻化的绿色大手,已在一片绿色雾光里,夹聚着一片风雷之声,直向着杜铁池头上抓来。
双方尚还隔着甚远,杜铁池已自觉出冷气袭人。这才知道对方这人敢情不是好相与。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只绿色大手,眼看着已经罩向其身的俄顷之间,杜铁池心里不过略思怀中宝镜—
—道蓝光,已从他胸前涌出!
原来杜铁池的那口“破月仙镜”一直就配在前胸,前古仙家至宝,毕竟不同于一般!
这道青蓝光华,一经射出,立刻将对方玄牝功力所化的那只大手冲出数十丈外。遂即见这道蓝光倏地散开一片,形成碧海似的大片涛浪,直向着司徒猛站立的山峰上推压过去。
须知杜铁池如今功力泰半恢复,故此一切出手自是较之往昔大有不同。
这面“破月仙镜”乃前古仙人破月神君镇山之宝,功力何等厉害,眼前所出的蓝色光涛,正好显出其上“水火风雷”中之“水”。
是以大片波光之下,看起来简直像有“倒海”之势,化碧海汪洋于天空之上,这等威势,该是何等壮观。
无怪乎眼前的司徒猛亦瞳然色变!
眼前情势,间不容发。司徒猛万万料不到竟然会有此一着。说来总该是有此一劫。
怪在杜铁池到底经历不深,一来不知这面仙镜功力已十成发挥,再者亦未曾临时阻止,或减其弱势,两相辅合,乃自促成了眼前大祸一桩。
眼看着一天碧涛蓝海过处,司徒猛玄牝功力所化之大手固然为之淹没,司徒猛本人也似不见了踪影!空中兀自剩下那道形若紫色蛟龙的光华,与杜铁池七修剑光缠在一团。
杜铁池心中一怔,正自奇怪,对方不知掩藏何处。
忽听得,‘哗啦”水响之声,即见绿色光华里,司徒猛冲波而起,状至焦迫。
杜铁池哪知道镜上光华,因系五行中之“水”,正是司徒猛大忌之物,经不住在全力发作之下,司徒猛猝然不防,以至元气大伤,全身俱被卷入万顷波光之中,身方入内,才知道怒涛之中,另有一股极具吸力的电磁气息,一经着人,只觉得心旌荡摇,魂魄都将要离体而出。
司徒猛得道数百年,什么厉害人物没有见过?独独眼前这番阵仗,却是前所未料,知道厉害,当下一面以玄牝功力护住通体上下,加速运功,拼着气血大损,用“炸血”之功,冲出一条路,蓦地脱困而出。
偏偏杜铁池不识究竟,见状暗吃一惊,只当是困他不住,情急之下,右手挥出,却将破月三宝中另一枚“两刹神珠”发出,一蓬淡红色雾光升起空中。紧接霹雳一声雷霆大震,眼看着一红一紫,两团旋光迎着司徒猛乍起的身势绞了上去!
耳听得司徒猛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已化为肉泥。
红光血雨之中,只见司徒猛碎烂的躯壳之中,蓦地腾飞出一点星星之火。那团星星之火,其实正是司徒猛修道近千年的一团本命神光,神光之中,包藏着状如司徒猛一般无二的一个尺许小人,正是司徒猛元阳真胎。
杜铁池乍见对方惨死,心方不忍,无如“破月三宝”古仙人降魔利器,一经出手,设非施展之人临时制止,万不会再行于休。
眼前司徒猛元神在其本命神光掩护之下,方待脱离,已被两刹神珠所化之红紫光华自后追上了。眼看着两者即将接触,司徒猛元神顿时会湮灭。
值此千钧一瞬,耳听得一声断呼道:“施不得!”
一道白光猝然升起,化成一片光墙,猝然间飞向司徒猛元神与两刹珠光之间,其势不过掩了一下后者的来势,却留出了一个空隙。
把握住此一刹的良机,即见那一点命光元神,倏地化为一溜火光,疾如电光石火,倏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这一切,进展得出奇得快!
杜铁池其实目睹对方“兵解”的一刹,已颇感后悔,再听得那声呼叫,更是不容怠慢,急切间心念收宝口诀,手抬之处,已把空中那颗两刹神珠收回。
杜铁池同时手扪镜面,空中万顷波光海水,顿时如同长鲸吸水般被吸了回来,由巨而细,瞬即无踪。
先时,随着司徒猛元神遁处,那口由其本人先前所放出的化血神刀,亦紧随其后,化为一道血光,迤逦着电驰而逃。
容得杜铁池收下空中七修仙剑之后,当空只剩下发自对方不知何物所幻化成的一头紫色恶蛟,在一片紫色光华里,不时前扑后翦,咆哮当空,有如冻蛹之蝇,不得其门而出。
杜铁池心一惊,只得第二次放出仙剑,化为一道长虹,将它团团围住,不令它四下乱闯。
那条紫色蛟龙,自失主之后,原已是威力大减,毫无克敌之意,此刻被杜铁池剑光围住,益加显出乖顺模样,只是在剑光所形成的光圈里不停飞舞,已是威势尽失。
杜铁池此时心情甚是紊乱。司徒猛元神既已消失,他遂即注视现场之秦冰。
只见他已自玉石榻上坐起,面色虽是颤弱如前,较诸先前已略有好转。
方才那声呼喝,显然发自其口!
杜铁池乃自纵身面前,向着他抱拳道:“道兄现在可好?”
玉榻上的秦冰先是苦笑了一下,遂即向着杜铁池频频地点头道:“道友解救之恩,我将永世不会忘……”
一面说抬头向着天上看了一眼,又道:“空中二宝乃是当年赤碧门降魔七宝之二,道兄请先收回仙剑,容贫道代为收下才好说话。”
杜铁池这才注意到,空中除了那个紫色蛟状物体之外,另有先时发自司徒猛身上的那面黑色巨网,自司徒猛身遭兵解,元神消失之后,顿失主宰,只是丈许方圆一片,飘浮在空中,四下游动不已。
杜铁池依其指点,当下遂即将剑光收回。
却见榻上秦冰在杜铁池收回剑光的一刹,双手一搓一扬,在空中接连抬了两抬,已自把空中二宝收回。
那面玄天网,杜铁池是见过的,倒是后来的那紫色蛟兽却不知是何物体,秦冰收在手上之后,才见知是一根长有三尺左右,通体泛出紫色光华的蛟头玉杖。
秦冰将一网一杖放在榻上。这才向杜惨笑道:“如非道友搭救,今天我定难逃杀身之祸,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如道友不见弃,可否暂时移玉蜗居一谈?”
杜铁池一怔道:“这——前辈居住之处距离远吗。”
秦冰微晒道:“近得很。”
边说,单手微举,一片霞光闪处,连同杜铁池一并托起,遂即直向眼前那片石林中落去。
杜铁池只觉得眼前一黑复明,再看此身来至一间四面皆为白色洁冰所砌的敞室之中。一股奇寒气息,随之侵袭过来。
杜铁池此时功力泰半恢复,几世修为真身原已水火不侵,一点寒意自是不当回事。
秦冰向他脸上看了一眼,不禁大为惊讶道:“道友莫非不觉得冷吗。”
杜铁池摇头道:“还好,没什么。”
秦冰又是一怔,才道:“此室乃万载寒冰所铸,又以地当冰峰之极,寻常人一经接触,怕不顷刻化为坚冰,只怕道行略差一点的修道人也是吃受不起,道友竟然并无感受,可见元罡极盛,令人拜服。”
杜铁池怔了一下,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间地室内十分简陋,除去秦冰所睡的那一张玉榻之外,再就是一张可供人坐的玉鼓,杜铁池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在那玉鼓上坐了下来。
“前辈你怎会居住在此?刚才那个红衣道人莫非与你结有深仇不成?”
秦冰一声叹息道:“还没请教道友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杜铁池遂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秦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头道:“道友是新来昆仑的吧。”
杜铁池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数十天而已。”
“这就是了!”秦冰道:“我已在此